楚江尋讓我拿刀砍玉樹,我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砍樹上。
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踩過了一隻又一隻漆黑的小手。
那些小手抓不住我的腳腕,又改成過來抓我的褲腿,但依舊沒有成功。
接二連三的挫敗,大概是把這嬰屍給惹毛了。
他將那張沒長半顆牙齒的嘴巴,張得老大,直接衝著我的腳脖子一口咬了過來。
這一次,我感覺到了腳上傳來了一陣異樣的動靜,下意識地抬了抬腳。
然後就看到有一個像是兔子般大小的東西被我從地裏拔了出來,甩到了牆上。
那“黑兔子”一頭撞在牆上,發出了憤怒的嚶嚶聲。
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那東西就已經化成了一團黑煙,消失不見了。
“麗麗姐,你看到是什麽東西了嗎?”
我一邊拿刀砍玉樹,一邊對著一旁的蔣麗麗說話。
我覺得那應該是地裏的某個嬰屍,但我低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那地麵上原來的嬰屍還好好地在那裏躺著。
那被我甩出去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快,管自己砍樹,發什麽愣呢?”
蔣麗麗又催了我一把。
是啊,發什麽愣呢?
管它是嬰屍還是什麽,隻要現在沒影響到我不就好了?
但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砍冥鈴玉樹的人隻有我一個,而蔣麗麗他們則是在忙著研究地麵。
這地麵上還有什麽好研究的?
不就是那些嬰屍麽?
難不成它們現在沒出來,就得把它們給逼出來?
這不是沒有麻煩給自己倒找麻煩麽?
好在,地麵上的那些嬰屍好像也知道我們這些人不太好惹,在我們忙著砍樹和研究的時候,並沒有跑出來搗亂。
那玉樹說實話,是我想象不到的堅硬。
我那匕首本來就有些卷刃,現在這玉樹還沒被砍進三分之一,我那刀差不多就要報廢了。
但楚江尋說,哪怕是整把刀的刀刃都卷了,我也不能換刀砍。
我也不知道這又是什麽道理,但聽話照做一直是我最優秀的品質。
現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楚江尋他們堅持讓我這麽做的原因。
直到我們這些人安全地逃離了這個天巫族的祖地,他們才告訴我原因。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的我,還在忙著在心裏吐槽,為啥刀都著卷刃了還不讓我換。
但我也隻是在心裏麵想想,手上的速度一直沒有減。
腿上的那種被拖拽的感覺一直有,但我低下頭去看的時候,卻每次都沒看到有什麽異常。
這樣“狼來了”的次數一多,腳上再有這種被拖拽的感覺,我就不管了。
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還需要砍多少刀才能把這株玉樹放倒上麵。
實在是工具不趁手,這棵不過一成人手臂粗的玉樹被我砍了整整十分鍾,才被完全放倒在了地上。
“好了,可以走了。”
我小心地將玉樹橫放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汗。
視線也順著往周圍看了看。
“哎,這裏麵的嬰屍呢?”
我抬頭的時候,發現對麵牆壁上原本鑲嵌著的天珠裏麵,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空空如也的。
我又朝著地麵上看了看。
地麵上的嬰屍也少了很多。
在我忙著砍玉樹的時候,這是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大概它們覺得我們這幾個人身上沒什麽油水,所以自己跑了呢。”
蔣麗麗這話,我是不太相信的。
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
但問題到底出在哪裏,我又說不上來。
關鍵是楚江尋和江延他們都沒有說話,像是認定了蔣麗麗的這個說法。
這一點,讓我更加感覺到了詭異。
不過,他們不想說,應該是有不想說的理由。
我隻能這麽說服自己,不再去當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讓我忽略掉了蔣麗麗在麵對我的時候,那略帶緊張的神情。
以及她和江延他們,將一隻手背在身後的那個詭異的姿勢。
直到……
我坐到了玉樹上,看到有好幾個嬰屍衝著我的臉飛速撲過來,嚇得我一個媽耶,差點兒直接從那玉樹上摔下去。
這才多少有些明白過來。
之前我之所以沒有感覺到這嬰屍的攻擊,是因為其他幾個小夥伴們替我擋了。
但是現在,因為向我們發起攻擊的嬰屍實在是太多了,而我現在又直麵了這個戰場,所以他們想瞞也瞞不過去了。
這些人可真的是。
說好了一起並肩戰鬥的。
又動不動把我護在最裏麵。
我咬著牙,衝著那個離我最近的嬰屍揮起了我手裏的刀。
刀尖入體是個什麽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一刀捅在了一個皮球上一樣。
刀尖捅進去,那嬰屍整個就癟了下去。
那嬰屍肚子裏是空的,就存著一股子氣。
那氣從破口處飄出之後,那嬰屍整個就隻剩下一層皮。
然後這層“嬰兒皮”就落到了地上,跟張紙似的,一動不動了。
一開始我還盯著那“紙”看兩眼,生怕它躺都躺地上了還會出什麽妖蛾子。
但看了幾次發現都沒有什麽問題之後,我就不管了。
最後不知不覺間,我們幾個周圍的“嬰屍紙”越來越多了。
地上直接鋪了厚厚一層。
就好像是在我們四周,下了一場“嬰屍紙雪”。
“麗麗姐,這麽看著這些嬰屍好像很好收拾的樣子啊?”
看著目之所及處,還老老實實躺在天珠裏麵沒有衝我們出手的嬰屍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但我心頭的那股子怪異感一直沒有消失。
總感覺這打怪來得太過容易了一些。
跟我之前預想的那種緊張和刺激,差距不是一點點的大。
蔣麗麗點點頭:“確實,我們想差了應該。”
“什麽想差了?”
“我們真正要對付的,不是這些嬰屍。”
“這些嬰屍不過是被放出來的煙霧彈,隻是你也別擔心,江組長和處長他們已經過去了。”
啊?
我這才發現,一直以來跟我一起在這邊砍嬰屍當砍水果遊戲玩的隻有蔣麗麗。
而其他三個人全都集中在另一個方向。
“啊?那我們趕緊過去幫忙啊。”
我急了。
但急也沒用,我再一次被蔣麗麗給攔了下來。
這次,我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直視著蔣麗麗。
“麗麗姐,你老實告訴我,我這邊,到底又拖了什麽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