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不作妖的祭台,終於按捺不住地露出了本來麵目。

我們幾個看在眼裏,不知不覺地都鬆了一口氣。

這才像樣麽。

既然是陷阱,那就拿出陷阱的氣勢來才對。

祭台已經被啟動,那現在出手破壞就是最好的時機。

江延手裏的飛虎爪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被他在第一時間甩了出去。

一看形勢不對,第一時間應對,這本來就沒有問題。

看到江延那一下,我還要誇讚他身手敏捷,幹淨利落,不愧是當組長的。

飛虎爪一出手,肯定不可能空手而歸。

那個祭台也不是什麽玄鐵不可破材料做的,被飛虎爪這麽一敲,直接就被敲下一個角來。

祭台不完整了,那麽它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可能是因為祭台被毀,觸動了祭台上原本就有的禁製,那光變得更加刺眼,幾乎到了令人無法直視的地步。

不僅如此,從那個被飛虎爪打出來的祭台破口處,還開始冒煙。

煙是那種很尋常的煙,乳白色,很淡,也沒有刺鼻的氣味。

但江延看到那煙出現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快,把口罩戴起來!”

江延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背包肩帶上的拉鏈,從裏麵掏出一個十分輕便的口罩,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別看這口罩很薄,也很普通的樣子,隻有我們知道,這是江延特地讓人從京都那邊研究所抓緊時間研製出來的。

口罩材料很稀有,一個這樣的口罩就值萬把塊錢。

當初江延跟我們介紹的時候,都把我驚訝得直咋舌。

有點搞不懂這麽金貴的玩意兒為什麽也要帶上,因為這東西不可以循環利用,一旦拆封啟用最後就隻能扔掉。

好在金貴有金貴的好處,普通口罩頂多可用八個小時,這個口罩最長使用期限是八天。

但就算是有八天的期限,一天用下來也得一千多塊。

這哪有的是口罩?

這是直接拿錢糊在了嘴巴上。

這種口罩我們每個人身上配備了兩個,這一路下來就沒有啟用過。

要不是江延帶頭把它拿了出來,我都快忘記自己的背包裏還有這麽個值錢玩意兒。

江延不是個隨便的人,他既然這麽做,肯定是已經確認了從這祭台缺口處冒出來的煙有大問題。

看他這樣,我們幾個也跟他一樣掏出口罩,確認佩戴完畢,我才開了口。

“江組長,這煙……”

江延沒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落在楚江尋身上:“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你們楚處長應該也知道。”

“不是我不想說,是因為我怕我說了你也聽不懂。”

行叭。

我雖然很好奇,但現在很顯然不是該好奇的時候。

楚江尋也沒有幫我解惑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缺了一角的祭台上。

“江延,虧我們號稱是老江湖,血雨腥風也見識過不少了,居然還能在這陰溝裏翻船。”

江延點點頭,握緊了手裏的飛虎爪,臉上一片嚴肅:“是啊,所以還是大意了。”

聽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對話,我有一瞬的茫然。

陰溝裏翻船?翻的什麽船?

雖然還是聽不懂,但隱隱感覺到應該是跟這祭台,以及從這祭台缺口處飄出來的白煙有關。

口罩是戴上了,但戴得有些稀裏糊塗的。

還是一旁的蔣麗麗看我一臉糾結想問又不敢開口的樣子,很好心地幫了我一把。

“你啊,怎麽越活越回去了?處長和江組長的意思還不夠明白?”

“啊?什麽?”

我扭頭看向蔣麗麗,卻見她隻是哼了一聲:“還沒看出來?你再看看我們腳下。”

腳下?

腳下能有什麽?不就是一片普通的地麵?

我低下頭去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我差點兒就跳起來。

不知不覺間,原本普通沒有什麽異樣的地麵居然出現了一個陣法。

這個陣法上麵的線條,閃爍著微弱的光,正在以我站著的地方為原點,向著四周迅速擴散。

不僅是我,蔣麗麗和楚江尋還有江延的腳底下,也有跟我腳下一樣的陣法圖案。

我們四個人每個人腳下都出現了一個小陣法,這幾個小陣法邊緣蔓延開去,又跟祭台底下的那個大陣法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複雜的組合陣法。

“這……”

我滿眼愕然。

祭台會連接著陣法,這事我們懂的都懂,但沒想到的是,娘娘這裏的祭台陣法會是一個組合升級版。

更沒有想到的是,祭台一開始發光,並不是它被啟動了,正相反,那是它並沒有被啟動的信號。

但我們誤會了,以為那是祭台被啟動的表現,為了阻止它啟動,所以才有江延毀壞祭台的那一擊。

但恰恰是那一擊,卻成了讓祭台啟動的導火索。

好家夥!這?

彎來繞去半天,我終於是搞明白了。

之前祭台發光隻是一個誘餌,而我們四個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以為自己砸壞祭台就能阻止,沒想到反而啟動了祭台。

這都什麽跟什麽?

小心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入了套。

“那這個煙……”

我終於明白,江延為什麽會在看到那白煙冒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讓我們戴上了口罩。

祭台被啟動,那麽從這祭台上飄出來的煙,就大有問題。

一開始我還覺得江延有些小題大作,畢竟這一個口罩可不便宜,隨便用了就是浪費。

但現在,我知道了原因。

既然這個祭台有問題,那麽從它上麵出現的任何東西,危險係數那是不用說。

“這麽費神費力地把我們誆進了祭台,不好好見識見識,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主人家的這番好意?”

我對蔣麗麗說道:“果然我的直覺還是很準,這祭台特麽的就是有問題,好在有你們。”

“你倒是接受得挺快,現在不怕了?”

蔣麗麗斜了我一眼。

我笑了:“那是,我是怕死的人嗎?”

但話才剛說完,我就看到楚江尋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老板……”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身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楚江尋把我推了出去。

不光是我,蔣麗麗也一樣。

而楚江尋推了我一把之後,他跟江延腳下的陣法旋轉的速度陡然間加快,緊接著一道透明的光將我們彼此隔離開來。

楚江尋和江延兩個人身影在我們麵前如水般晃動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臥槽!這怎麽回事?”

我伸手想去拉楚江尋一把,結果拉了個空。

“還能是怎麽回事?處長他們撇下我們自己去曆劫了。”

蔣麗麗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