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關娘娘墳裏真正葬的是誰這個問題,我們在過來的時候就有過一波猜測。
當時也因為種種跡象得出這個結論,也就是墓主人很有可能不是那個傳說中特別受帝王寵愛的妃子。
劉三拘禁我,讓我進那個墓室看黃金棺玉屍的時候也說過,這裏的墓主人身份顯貴,可不是什麽凡間的帝王妃子能享受得起的。
當時我想的是,這裏的墓主人可能就是某個不便表露身份的大佬,隻是沒想過,這個“大佬”的真實身份中,會有“神明”這個選項。
不過,神明成為神之前,也都是凡人。
他們之所以會成神,也是因為凡間搞的崇拜,就像那個受臨山鎮鎮民供奉近千年的“臨山道長”,他在那些鎮民的心中,也是跟神一樣的存在。
一想到臨山道長,我的心裏就閃過一絲異樣。
那道長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娘娘墳這裏的主人真的是又一位“神明”的話,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我一邊覺得這神明怎麽可能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人物,走到哪都會碰上一位。
但一邊看著這裏處處有著跟臨山大墓很相像的布局,又擔憂自己的猜測會成真。
如果真的又碰上了一位拿著長生來糊弄世人的邪神,我隻能說,我們幾個人的運氣也真的是太好了一點。
什麽不對就碰上什麽,也是沒誰了。
不過這些念頭隻是在我的眼前晃過一瞬,很快就被我拋在了腦後。
眼前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在等著我們去應對,至於別的,還是先放放再說。
“麗麗姐,這裏出現了這個圖案,是想告訴我們,這裏的一切都跟那個傳說中的‘神明’有關?”
蔣麗麗道:“就算沒有直接關係,也無法排除毫無關聯的可能。”
不然的話,為什麽不出現別的,偏偏會出現這個圖案呢?
更何況,連龍計劃和已經死去的劉三身上都有這個圖案烙印。
要是真的沒有半點關係,難不成還是那些人閑得沒事幹搞出來的?
想想都不太可能。
“這圖案是這些黑紋整出來的,你說它們這麽做的目的,是想借此提醒我們老實配合,還是在故布疑陣攪亂我們的頭緒?”
我對著蔣麗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卻沒來得及得到她的回複。
因為繼石壁上出現那個詭異圖案之後,又出現了一個讓我們始料未及的情況。
那個把我們幾個狠狠坑了一把的祭台,消失了。
這次是真的消失,跟之前它被那些光籠罩著不同,之前我們還能看得見也摸得著,但現在是直接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跟蔣麗麗兩個衝到原本祭台所在的位置,卻因為跑得太急,差點在那裏撞成一團的時候,傻了眼。
祭台真的消失了,那被誆進陣法之中的楚江尋和江延他們兩個,現在又被帶去了什麽地方?
或者說,我的腦子裏冒出一個更加悲觀的念頭,來路都已經被切斷,他們兩個真的還能回得來嗎?
這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被我狠狠地拋在了一邊。
呸呸呸,說的什麽混帳話,腦子有病吧?
居然咒起楚江尋和江延他們,不要命了?
如果他們兩個真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跟蔣麗麗還能活著從娘娘墳裏出去嗎?
再說句不好聽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我身手很渣,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可能拋下那兩個人隻顧著自己逃命。
更何況……
我嘖了一聲,更何況個屁,有這閑功夫何況來何況去的,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應對眼前這一個爛攤子。
蔣麗麗往那個原本擺著祭台的地方來回走了兩步,突然伸出手來往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
“嘶麗麗姐,你這手勁還是那麽大!”
我在毫無防備之下挨了蔣麗麗一下,腦子裏都快疼得化成一灘漿糊。
我是真的搞不太明白蔣麗麗為什麽朝我來這麽一下。
蔣麗麗臉上半點沒有心虛模樣:“哦,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又中了幻境的招,不過看你這反應,應該是沒有。”
我:???
我還能說些什麽?隻能老老實實受著,誰叫眼前這位是我的女神呢?
聽著蔣麗麗的話,我一邊揉著被掐的那塊皮肉,一邊道:“幻境不可能,應該是機關。”
能搞出平行旋轉墓室的地方,再搞出個不會被人注意到的機關,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而接下來所遇到的動靜,也進一步證實了我的這一個猜測。
就在祭台消失後不久,我們的麵前就出現了全新的墓室。
之所以會說它是個“全新”的墓室,是因為這個墓室跟我們之前所見過的墓室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如果不是這墓室中間擺著一具紅漆棺,都看不出來這地方會是一個墓室。
所有墓室該有的那些配置,這個石室裏麵半點沒有。
但它就是一個墓室。
我看著不遠處的這具紅棺,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的怪異感覺更加明顯。
這一路走來,我所到過的墓室不知道有多少個,也看到過好多具棺材。
但沒有一具像眼前這具一樣奪人眼球。
我本以為這棺材耀眼是因為它用的是紅漆,獨樹一幟,但湊近了一點才反應過來。
這特麽哪裏是什麽紅漆?棺材上麵裏裏外外浸染的,都是鮮血!
雖說這鮮血應該在被使用之前經過了某些特殊的手段,以至於它本身的鐵鏽味被壓製得幾乎聞不到了,但我依舊看出來這是血。
哪怕鮮血裏麵被摻進了大量的朱砂借以掩蓋,還是改變不了它的底子是血。
跟鐵索捆綁棺材一樣,拿朱砂和鮮血混合著塗抹在整個棺身上,作用依舊是為了鎮邪。
隻是這具紅血棺材出場的架式,跟我們想象當中的邪物有些不太一樣。
之前離得遠沒看清,但走得近了才發現,這棺材的另一端,早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被打開了。
棺木裏麵並沒有爬出什麽千年老粽子,而是安靜地躺著一個頭戴玉棺,衣白勝雪的男人。
隻不過在他的身上,還被綁著幾根五色的帶子,手腕和腳腕處還被扣著兩道黃金鎖。
黃金鎖的一端,連著幾根細細的鎖鏈,那鎖鏈泛著幽幽寒光,斜著向上,沒入棺木之中。
我和蔣麗麗對著這個古人,不,古屍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直到蔣麗麗突然開口:“我怎麽看著這位的麵容,很像我在文獻上看過的被毀去神骨的那位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