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人,正好應對四個圓環。
雖然不知道這鐵板底下有什麽,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少了誰都無法保證這鐵板能被順利打開。
不過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還有一個問題。
不管是楚江尋也好,江延也罷,他們的狀態到底是好是壞誰也無法保證。
蔣麗麗擔心的正是這個,所以她才會出聲打斷。
倒是江延先開了口:“你們說的沒錯,這裏應該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所以不管底下是什麽,我們都得打開來看看。
“江組長,你沒事了?”
江延說話條理清楚,聲音平淡,一點兒都聽不出有什麽異常。
“你們可以理解為磁場影響,不可抗力。”
江延道:“現在你們更該關注的是你們的楚處長,他的情況比我糟糕。”
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江尋很意外地接了話頭。
“我也還好,暫時不用擔心。”
楚江尋的神智恢複正常,當然是好事。
雖然還不清楚,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恢複,那個幕後黑手還會不會找上他,甚至是找上我們另外三個還是未知數。
但就目前而言,四個人都安然無事當然是最好的。
畢竟我們要麵對的很多時候光靠一個兩個的解決不了。
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我們四個一開始都隻是各拉各麵前的圓環,但什麽動靜都沒有,就好像這幾個圓環放在這裏隻是一個擺設。
不過我們很快就步調一致,選擇在同一時間拉動圓環。
四個人一起動手之後,一開始依舊沒什麽動靜,而且是很長時間的安靜。
“難道我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這圓環真的沒什麽用,放在這裏就隻是一個擺設?”
我自言自語道:“但是不可能,這裏的每一樣東西的存在都有它的特定價值。”
更何況,擺在我們麵前這些玩意兒,是我們耗費了那麽多的精力才找出來的。
不可能隻是幾個煙霧彈。
不過很快,我們就看到了變化。
沙坑裏的沙子在不斷地往下陷落,原本離地麵隻有五十公分的沙平麵,不到半分鍾就又少了起碼三十公分。
緊接著四周一排排的黑影從那沙子漏下的縫隙往上升起,直到與我們腳下的鐵板齊平,才停止了往上升。
直到黑影們完全停下,我們才看清楚這些黑影居然都是一個個的真人比例縮小的泥人。
如果是一般的泥人也就算了,但這裏的泥人每一個都栩栩如生,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些泥人又是屍蟲的傑作。
但如果是真人的話,這比例不對。
每個泥人都是成人的麵容,兒童的身材。
蔣麗麗道:“這也可以理解,說不定這些都是侏儒呢?”
侏儒?
楚江尋道:“古索羅圖國確實有侏儒陪葬的傳統,墓主人身份越尊貴,陪葬的侏儒就越多。”
“在古索羅圖人看來,侏儒是地獄來的使者,人逝去的時候周圍的侏儒越多,越能保護亡靈不受侵襲。”
陪葬的侏儒?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老板,那你的意思,我們現在腳踩的,很有可能是個大人物的安息之所?”
如果說楚江尋的猜測是真的話,那我們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主墓室,墓主人,是不是全都是冒牌貨?
真的那個,在我們的腳底下?
這個意外的展開,讓我們幾個有些始料未及。
我們是想找出路,可沒想過掘人家的墳。
“我們現在上去,還來得及嗎?”
我抬了抬腳,發現腳底下的這塊鐵板居然像被風拂過的水麵一樣,開始以我的腳為中心,一圈圈地漾開波紋。
“估計是來不及了。”
楚江尋的聲音剛響起,我們麵前的景物就為之一變。
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無盡的台階盡頭,是一把做工精致,一看就老值錢的椅子。
上麵雲霧繚繞,有一顆巨大的龍頭從那雲霧間探出來,直視下方的凡人。
有個人姿態優雅地坐在那椅子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們四個。
這又是什麽級別的幻境?
難道是我們之前在討論墓主人,所以就給我們安排了這一出?
不得不說,這個坐在高處的人,渾身貴氣,哪怕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都讓人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就在我們以為這次的幻境又得自己動手才能破解的時候,坐在高位上的人動了。
他慢慢地走下來,一直走到離我們隻有十數級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我以為在我這道孤魂完全消散之前,是看不到新人進來了,沒想到一來就來了四個?”
這個該怎麽回答?
我知道在不同的幻境中,對付幻境中出現的不管是人還是別的,都有不同的要求,不可以自己隨便亂應付。
所以我很自覺地沒有開口。
而楚江尋和江延也沒有說話。
大概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我們的回答,站在台階上的家夥臉上表情很明顯變得不悅。
“你們找到這裏來,難道不是為了想要解決身上的詛咒?如果不是,那就出去吧。”
說完,他就抬了抬手,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但他說的話卻讓我們幾個心跳都差點漏了幾拍。
這幻境真的也太會抓重點了吧?
或者說,這幻境就是按著我們幾個心頭最在意的事情標準幻化出來。
知道我們現在最想的就是解開身上的詛咒,所以就特意來這麽一出?
心跳如鼓。
我差點就開口接上對方的話頭,最後關頭伸手狠狠地往大腿上掐了一把才硬生生地忍住。
我以為被我們幾個再三無視,哪怕是幻境中的人物,恐怕這心頭火也要壓不住了。
誰知,他好像根本不在意我們究竟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自顧自地往下說。
“世人都喜歡不生不死,但這不生不死真的是好事嗎?你所熟悉的你所眷戀的都被掩埋在了歲月長河之中,就隻留下了你一個,這真的是獎賞不是懲罰嗎?”
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我們。
“你們隻知道這是詛咒,但同時又是能讓你們超然世界規則之外的存在,你們還會視它為洪水猛獸嗎?”
“想來你們也不會明白,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看看你們最終會有一個什麽樣的選擇。”
說完,這人隨意一揮手,我就感覺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
一條紅線,突兀地出現。
然後,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在我的眼前瞬間坍塌。
而這個站在台階上的男人,也如一道輕霧般,在宮殿坍塌的瞬間,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