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那個已經被我們清理掉了的杜萬才嗎?
之前就說他是這個鬼域的域主之一,誰知道搞到後來發現他隻是一個被扔出來擾亂我們視野的工具人,不,工具鬼。
但就算是工具鬼,那也是個礙眼的工具鬼。
可明明之前已經解決掉了,他怎麽又出現了?
我定睛看過去,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就隻是杜萬才那張臉。
跟他這張臉前後相對的,是一張相對年輕一些的,又十分陌生的臉。
說是陌生,但又看著有些眼熟。
“這,這不是那個陳棟嗎?”
陳棟,也是五個失蹤人員之一。
之前在那個密室裏也被我們解決掉了。
所以,這兩個到底是為什麽才會出現在這裏?
看他們這樣子,可能五個人都不無辜。
就在我愣神的這一當口,就見這頂著兩張死人臉的怪物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渾身軟趴趴地直往人身上撲。
除了那個腦袋,這怪物渾身上下就好像不帶半根骨頭,挪一下,那像泥巴一樣的黑漆漆的東西就嘩嘩往下掉。
挪兩步,地上就留下一道明顯的泥印子。
這鬼東西是從哪個泥坑裏爬出來的?
主要還是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好對付。
要是有骨血,可以拿刀砍。
但對著一堆泥巴?
你還砍個屁!
這玩意兒渾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那個腦袋,但很顯然,刀子對這玩意兒也沒用。
因為一刀下去,發現這光禿禿還會散著光的,居然是塊木頭雕出來的!
在拿刀紮過去之前,任誰都沒有看出來,這腦袋居然是塊木頭。
在這個怪物麵前,什麽武器都沒有用。
試過一刀之後我就很自覺地收起了刀。
然後看向了楚江尋。
卻聽得楚江尋道:“不用管,把這玩意兒往那屏障這邊引。”
“我想起來了,這玩意兒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一種很特殊的鬼怪,就叫泥塑。”
“它們沒有別的特殊,就隻有一點,一旦被它沾上,就會被甩上數不清的泥漿。”
而泥漿能讓那堵我們至今還沒能看清全貌的屏障,顯出原形。
隻要它顯形了,那麽它的最大倚仗就沒用了。
它雖然很強大,但弱點也很明顯。
而這裏麵可能會有泥塑這事兒,也是楚江尋猜的。
“方遠,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話嗎?在死地周圍,必然會有生機。”
泥塑在很多時候,就是一種泥石流般的存在。
打不死也趕不走。
但拿它做為對付無形屏障的工具,那是再好使不過。
當然,這種出手的時機要把控得非常到位,精確。
不然的話,稍有不慎,不要說屏障清除不了,連小命也保不住。
所以,楚江尋沒說動手之前,我們三個就站在原地,就跟化身成了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哪怕這個泥塑已經在我們身上留下了不少的泥印子。
哪怕隻是幾個泥印子,我都感覺到了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胸口處就好像被壓了一塊沉重的巨石。
我能感覺到自己吸進肺裏的空氣在逐漸變得稀薄,哪怕是張大了嘴巴,都無法扭轉這個困境。
而那個泥塑鬼,離我們就隻有一步之遙,距離近到我甚至都能看到杜萬才那張死人臉上露出一個詭異之極的笑容。
那是一個把我們都當成死人來看的笑容。
而楚江尋那邊,依舊沒有指令發下來。
但我知道,此刻的他,心情未必比我輕鬆。
因為我們四個人能否安全出去,這個任務已經死死地扣在他的身上。
但瀕臨死亡的那種恐懼感,還是一點點地侵蝕著我的神經。
我甚至都隱隱有了一種錯覺。
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楚江尋之前說的那句話,不過是一句沒有半點用處的安慰?
他不過是想讓我們帶著點念想,然後從容赴死?
隻是我又覺得,楚江尋肯定不會是那種肯輕易認輸的人。
他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有把握找到那個一擊得中的點。
隻不過,這個時機,需要等。
不光需要時間,更需要我們自身的意誌為後盾。
不然的話,就算那個時機真的來臨了,但我們在此之前就已經心防不守,自亂陣腳了,那還是輸。
要相信楚江尋。
這是我逐漸變得昏沉的腦子裏所記得的唯一一個念頭。
好在,沒過多久,楚江尋就開了口。
“趴下!”
趴是不能趴了,直接摔下去應該也能算。
我是臉朝下倒下去的,倒下之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似爆竹炸裂的聲音。
隨後又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砸到了我的後背上,疼得我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倒下來了,更不知道楚江尋所說的對付那道無形屏障的法子,到底奏效了沒有。
因為楚江尋之前就說過,我們想要尋找的那條出去的路,很可能不是我們能看到的那道石階,而是這道無形的屏障。
隻有破除了屏障,才有可能活著出去。
不然的話,恐怕我們真的會一直被困在這個鬼域裏,直到死。
這才是這個鬼域的真正麵目。
之前我們所看到的那些,不過是些障眼法。
當然,對於這個說法,我們也沒有找到能證明是百分百正確的依據。
但不管是什麽辦法,都得試一試。
畢竟小命隻有一條,沒有就真的沒了。
好在我被砸了一下之後,那昏沉的感覺反而消退了不少。
所以整個人的力氣又恢複了一些。
等我扭過頭去往後看才發現,後麵居然多了一道光。
而之前的那些木箱也好,血水也罷,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
順著這片空曠往前看,是一條馬路。
這是?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難道這一次,我們又闖進了一個新的幻境或者鬼域裏?
不然的話,我怎麽會看到馬路對麵,居然出現了我們目前所租住的那個小區的大門標誌?
“出口找到了!還不起來?”
蔣麗麗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隨後我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扶了起來。
“走!”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發現,自己居然是站在了那條馬路上。
“我們真的出來了?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