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出現的時候,我剛剛看到那轉生門上出現了一些特殊的畫麵,正想湊近去看得更仔細一點。

那巨響一出,就響在我的耳邊,炸得我的耳朵裏麵一片嗡嗡直響,好一會兒一點其他聲音都聽不到。

同時,腳下傳來一陣猛烈的晃動。

不僅如此,在那轉生門所在的地方地麵拱起了一個大包。

那個“大包”上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縫,大量的陰氣從裏麵湧了出來。

就在我以為那些湧出來的陰氣肯定會朝我們幾個人攻擊的時候,這些陰氣跑出來之後,卻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

而那個地方,就是楚江尋所在的地方。

這些陰氣濃鬱到就好像是一塊黑色的布,將楚江尋整個人都籠在了其中。

不過這過程極為短暫,沒過一會兒,楚江尋的身影又從那些陰氣裏冒了出來。

這時候我才看到,有好幾縷陰氣正聚集在楚江尋的指尖,看樣子是很想從他的指尖鑽進去,但幾次嚐試都失敗了。

而剛剛那聲巨響,就是從那轉生門上傳出來的。

巨響消失後,轉生門的頂部就開始坍塌。

不過它的坍塌跟別的東西不一樣,它隻塌了一半,還有一半依舊好好地佇立在原地。

而那坍塌的一半粉碎下來的東西,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完全消失在了半空中。

這算轉生門已經被我們摧毀了嗎?

雖然葛胖子的事情結束得不清不楚,還有好多疑問,如果轉生門的事情能因此被解決的話,那也算我們至少沒有白忙活一場。

但事實證明,我還是把這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轉生門雖然塌了一半,但它的另一半依舊好好地佇立在那裏。

而且,我還看到,有個黑影慢慢地從那廢了一半的轉生門裏顯現出來。

自從轉生門塌掉了一半之後,楚江尋放出去的那道黑紋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臂上。

而他也安然無恙地走了回來。

剛才的那一陣兵慌馬亂,好像對他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

但很快我就發現,楚江尋整個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而他的嘴角也緩緩地流出了一道鮮紅的血跡。

不等開口,他整個人就往前一撲。

要不是我跟江延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楚江尋怕是得整個摔在地上。

楚江尋伸手往我手腕上扶了一把,把我嚇了一跳。

平常他隻會對著別人使出重力,還是頭一次讓我感受到他的力量在失控狀態下會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他看似隻是在我的手腕上扶了一把,卻在我的手腕上直接留下了兩個深深的指印。

那兩個指印一開始還帶著紅色,沒過多久直接就變成了深紫色。

可見楚江尋那隻手扶上來的時候,所用的力氣有多大。

楚江尋隻扶了一下,就把手給收了回去,同時身體也站直了。

這時候我才看到,就這麽一會功夫,楚江尋的兩隻眼睛裏都流出了兩道血淚。

不僅如此,連他的耳朵裏都有血沫不斷地冒出來。

嘴巴一張,鮮血又從他的嘴角流下來。

那鮮血跟被打開了的水籠頭似的,怎麽止都止不住。

我看著這心都揪了起來,楚江尋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隻是抬手抹了一把那些血跡,就不再管它了。

而楚江尋站直後,那個從半扇轉生門裏浮現出來的黑影也變得徹底清晰。

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那位府君麽?

之前就有懷疑,我們此次的行動,是一個大陰謀。

隆上真人和葛胖子的先後出現,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不過那個府君到底有沒有參與在其中,還少一個關鍵的證據。

但現在府君以這種方式出現,就已經把那個關鍵的證據給補全了。

看到府君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還能說什麽呢?

就我們幾個要腦子有腦子,要實力有實力,誰知道就這麽一腳踩進了坑裏。

被人聯手坑了。

“我本以為,你們應該找不到這轉生門,沒想到還真有兩手。”

“可惜你們現在找到了也沒有用,那些惡靈該跑的都跑了,現在找出來也不過是個馬後炮。”

“知道為什麽這個轉生門現在就塌了一半?”

府君意味深長地往我們這邊掃了一眼:“轉生門分生門和死門,現在生門還在,死門卻塌了,說明什麽?”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媽的惡靈要跑的都跑出來了,但因為我們不按常理出牌了一波,導致這維係轉生門正常運轉的力量大量外溢,以至於了出現了意外。

現在正常死亡的陰靈無法再通過轉生門進入地府,也就是說,這個維係世界正常運轉的渠道被人為地破壞了一道。

要想恢複正常,恐怕就得徹底修複這個轉生門。

修複轉生門,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它,並且徹底地摧毀它。

現在隻不過是執行時出了紕漏,隻摧毀了一半。

這位府君很顯然知道我們心裏在想什麽,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按理來說,你們的任務失敗了,但念在你們已經盡力了,所以也算你們圓滿完成了。”

按我們之前的約定,隻要我們完成了任務方所交待的任務,那麽就將順利拿到另外一半的委托費。

這位府君現在這麽說,明擺著是想直接把好處送到我們手裏。

一個沒有明說的理由是,他想要拿這剩下的一半好處堵我們的嘴。

到底有什麽事情是讓這位府君不希望我們宣揚出去的呢?

難道說是跟這轉生門的秘密有關?

一開始聽到府君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冒出來的念頭是,我們幾個拚死拚活到現在,可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

但很快我就清醒過來。

這件事情,明明是府君找上門來委托我們辦的,但我們並沒有真正完成它。

委托方從來隻會站在他自己的立場出發來考慮事情,幾乎不會幹那些賠本賺吆喝的買賣。

所以,這位府君現在的所做所為,跟他的立場完全相違背。

這天底下真的有這種不計得失的甲方?

不可能。

那麽,這位府君挑在這個時候出現,又說了這些話,又打的什麽主意?

打的什麽主意,我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