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確實沒想到,有另一條通道會以這樣的方式被隱藏起來。

更沒有想到的是,以一種無語的方式被我們打開來的通道大門,會隻有一米高。

這個通道門並不是我們之前所碰到的那些臨時的,或者是簡易型的,隻用來逃生,卻不會同時保證舒適性和可觀賞性。

但眼前的這道不過一米高的門很顯然不屬於我前麵所說的任何一種。

佇立在我們麵前的這道門雖然隻有一米高,卻依舊將這門的四周和邊框雕刻得十分精細。

起碼可以從那些繁複的花紋中看出,這門的主人在吩咐工匠打造這門的時候,並沒想著要敷衍。

這門如果是放大成正常門的比例,都一點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基本上都可以當一件藝術品一樣看待。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這門雖然看著十分精致,卻隻有一米高。

而且這道一米高的門自從出現後,就直接把這條路給堵了。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不可能因為這門的問題而打退堂鼓。

但要真的就這麽進去,就意味著我們得蹲著或者弓著身體前行。

這對於我們而言,其危險程度並不比其他時候低。

因為一來我們不知道這門裏麵所連接的通道是個什麽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我們一旦進去,將以這種別扭的姿勢前進多久。

倒不是嫌累或者嫌行進的姿勢不夠好看威風,而是一個人在以那樣的姿態前進的時候,一旦出現什麽意外情況,我們就無法拿出百分百的力量應對。

更不說,這一米寬的門,一個成年人進去,就連轉個身換作姿勢都難。

理智告訴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並不能貿然進入這道門。

隻不過,還沒等我們想好對策,腳底下就傳來了一陣地動山搖。

緊接著我們身後的那些土地中間就出現了一個大洞,那些被種得好好的花草不斷地被掀翻,泥土不斷地陷落。

就算供是我們走過來的那條鵝卵石路,都已經有小半塌陷。

而且這條小路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塌陷,眼看著那塌陷的進度就要蔓延到我們的腳下。

如果再不走,我們很有可能掉下去。

至於這底下會有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

也許會摔死,也許會被困在某個地方出不來,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我以為在這種緊要關頭,楚江尋和江延應該會選擇進入那個小門。

最起碼這門從開始到現在,不要說塌陷關閉,就連搖晃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這足以說明,這道門被建造得有多麽牢固。

也是在提醒著我們,我們現在除了進這道門,並沒有別的選擇。

但楚江尋他們再次給了我一個意料外的答案。

“本來還想著這門裏有點意思,進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楚江尋道:“但我們還沒做好決定,有人就以這樣的手段逼著我們來做決定,你們不覺得太巧了一點嗎?”

這一點我倒是沒想到,不過經楚江尋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好像身後這一場變故來得太巧合了一點。

就好像是專門安排好了,就等著讓我們選擇。

隻不過這種逼迫變得更加隱蔽,沒有之前那麽直接。

“所以,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楚江尋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周圍那地基坍塌的範圍越來越大,搞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而且我已經能清晰地看到,那裂縫已經像蜘蛛網一樣延伸到了我們的腳下。

現在還隻是一些細小的裂縫,但用不了多久,這些細小的裂縫就會成為吞噬我們的血盆巨口。

以腳下所踩的泥土鬆軟程度來看,恐怕到時候我們要是真掉下去,連個借力穩住身體的地方都沒有。

按道理來說,我們現在進入那個小門才是正經,但楚江尋卻選擇了走一條不尋常的路。

“跳!往那坑裏跳!”

楚江尋大喊一聲:“我覺得整出這麽大的動靜,目的無非就是兩個。”

“要麽是真的想把我們幾個消滅在這裏,要麽,有人想以這樣的方式,遮掩一些不想讓我們知道的秘密。”

這個分析問題的角度的確十分新穎,但我不覺得這是異想天開。

確實,在我們經曆過那麽多次無法用一般人的常理和常識去解釋的事情之後,哪怕是楚江尋讓我們現在去跳個火山口,我都不會感覺到奇怪。

楚江尋說跳,我們幾個真的沒有一點兒猶豫,全都跳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以來都是單獨行動的餘明磊,居然也跟在楚江尋身後跳進了地陷坑。

腳下的地麵塌陷之後,展露在我們麵前的就是一個深不可見底的大洞。

誰也不知道這一跳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麽,但誰也沒有猶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跳下去了。

跳下去的那一瞬間,我又感受到了那股子久違了的失重感。

這說明我們確實在一個高處往下掉落。

周圍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但鼻翼間充斥著那股十分濃鬱的泥土的氣息,間或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這就是泥土的味道,如假包換。

所以我們還真的是跳進了一個土坑。

按道理來說,這個地麵就算是塌陷,也是有限度的。

畢竟能拿來種那麽多花花草草的區域,那土地的厚度,可不是一般的厚。

但我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事實。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個海島。

海島的泥土底下有什麽?

那當然是水了。

而且這水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於是,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咚地一聲,整個人沉入了水裏。

透著濃鬱鹹腥味的海水爭先恐後地往我的口鼻處湧來,哪怕是我有所準備,都不可避免地在最初的那幾秒鍾被連灌了好幾口又鹹又腥又苦的海水。

好在掉海水裏後,整個人又很快地浮了上來。

我連忙咳嗽了幾聲,將那些海水吐了出去。

楚江尋他們幾個的情況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幾個人就跟下餃子似地,整整齊齊全都掉在同一片海水裏。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我們掉進來的並不能算是一片海域,而是一個水池。

雖說是個水池,但這個水池裏麵引進的全都是海水。

建造這個水池的人,以一種極為巧妙的手段,將海水聚集在這裏卻不泛濫。

也不知道是哪個變態搞出來的。

就在我心裏暗想的時候,突然從腳底板處傳來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還沒等我看清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我的眼前就閃過一團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