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台上確實有東西存在。
隻不過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看到。
第一次我們發現端倪是因為那個地方被我坐過所以留下了痕跡。
但第二次卻是因為楚江尋的腳踩到了某一處地麵。
而第三次甚至更意外,僅僅是因為我的手掌觸碰了一下地麵。
這些地方都有一些不成形的紋理出現,但又很快消失。
就好像水珠落在那荷葉上,最終落下卻沒有流下一點痕跡。
這些紋理也是這樣,出現的時候沒有半點規律,但消失得卻一樣的快。
最讓人琢磨不透的是,這些出現過異常的地方,第二次再想讓異常出現的時候,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們以為這些異常的紋理存在是固定的,卻沒想到它卻是靈活多變的。
五米見方的石台,被我跟楚江尋兩個像過篩一樣給過了好幾遍。
但那些紋理樣的波動出現的頻率卻越來越低。
這動靜不得不讓人承認,我們的尋找方向,應該是出了點偏差。
又或者是,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又從一個陷阱掉進了另一個陷阱。
這個可能性我都能想到,楚江尋難道會想不到嗎?
但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依舊在這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
很快,楚江尋就停了下來,他衝我伸出了手。
“方遠,我記得你背包裏帶著一瓶墨水?”
說起這墨水,其實也是一個故事。
當初在那海底荒村,我的名字都上了那牌位,要不是被楚江尋拿鮮血和墨往那牌位上潑了一把,又拿刀砍了一下,恐怕我這小命早就沒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被擺放在那供桌上的這瓶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墨水,應該也有奇特之處。
隻不過不等我好好研究研究,我們就被一係列的額外任務給打亂了計劃。
而這瓶墨水,也被我收在了背包角落裏,直到現在。
說來也是奇怪,這裝墨水的瓶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沒有出現破損,更不會出現滲漏。
這也是我至今還能帶著它到處跑的原因。
我也沒想到楚江尋居然還記得這瓶奇特的墨水,當下就把它從背包裏給掏了出來。
墨水瓶確實很堅固,哪怕我們剛才在海水裏被撞得渾身淤青,它都沒有一點被損傷的痕跡。
楚江尋接過墨水瓶,擰開瓶蓋就往那石台上麵滴墨水。
這墨水不是隨便亂灑,而是找一個地方就往下滴落那麽一兩滴。
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楚江尋這麽搞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多看兩眼之後發現,他這是把我們之前所有看到過紋理痕跡出現的地方都做了標記。
隨著地麵上的墨水印記越來越多,我發現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現象。
不是我從那些被標記了墨水的地方發現了什麽,反而是餘下那些沒有被標記墨水的地方顯露出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圖案。
那被墨水包圍下的空白,反而成就了一幅再清楚不過的畫卷。
那是一隻斷了翅膀的蒼鷹。
有兩個墨點,正好成了這隻鷹的眼睛。
這隻鷹雖然斷了翅膀,但是那眼神依舊犀利,雖然是個死物,但你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的時候,都感覺對方像是在直接盯著你看。
這種被全方位鎖定監視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上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在那個天師墓裏。
時隔兩年,這種感覺又出現了,我的心頭猛地一跳。
當初在天師墓,就因為被那畫在墓壁上的妖獸給盯上,我跟楚江尋還有蔣麗麗在那妖獸底下折騰了好久才脫身。
當時就聽楚江尋說過,別看這隻是被畫在牆上的畫,有些人就有那個本事,將邪惡之力封印在那上麵。
這些東西見不得光,它們是被專門用來看守墓園的。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哪怕是一直負責處理那些非常人事件的楚江尋他們,也沒有遇到過。
那次在天師墓還是第一次。
就因為是那第一次,所以一開始楚江尋還沒想到那一層,以至於我們愣是吃了不小的虧。
到後來才勉強逃過那一劫。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會對這個事情記憶深刻。
本以為那種事情的出現隻是偶然的,誰知道居然會在這裏再一次碰到。
我們現在所站的位置,就在於那隻“斷翅鷹”的鷹嘴部位。
不知道怎麽的,我總是覺得這個位置很危險。
也許是剛剛被這隻“鷹”盯著看的緣故,我的腦海裏總是會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那就是下一秒這隻鷹就會張大嘴巴把我和楚江尋兩個全都吞下去。
雖然心裏也知道,有可能是我想得太多,被之前的那個壁畫妖獸的事情給嚇出了陰影。
但是這種想法一旦生成,一時半會還真是消除不了。
念頭剛剛冒出來的那個刹那間,我就準備挪動一下,起碼不要再做那個自動送上門的點心。
但一隻腳才剛剛抬起來,我就發現一個讓人崩潰的事實。
我走不了。
不要說走了,我這條腿根本連離地都做不到。
我不信邪,又換了一隻腳去試,還是一樣。
那腳就隻能往上抬起那麽一點點,頂多也就是抬了抬後腳跟,之後就不行了,那半個腳掌就跟被強力膠給死死地粘在地麵上一樣,怎麽都動不了。
腳都動不了,那事可就壞了,腦子裏那個不妙的念頭再一次瘋狂地冒了出來。
難道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嗎?
我們這一次,是真的主動把自己送到了“獵人”的槍口下?
我的反應雖然不明顯,但現在我跟楚江尋所站的距離並不遠,他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別亂動,耐心點等等。”
楚江尋勸我。
再耐心點我們就要變成人家嘴裏的廢物點心了。
我很想這麽喊一聲,但又怕突然開口會召來什麽更不好處理的玩意兒,隻能把那快要衝出口的話又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不得不說,楚江尋能身居高位,不管是哪方麵的能力都是很出眾的。
我雖然沒說話,但他早就看破了我的想法。
“有些東西,你不動,它不動。”
一方動靜越小,另一方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但如果有一方自亂陣腳,那麽接下來這事兒可就不太好辦了。
楚江尋說完,怕我一時半會理解不了,還很好心地又解釋了一句。
“現在,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應該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