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蔣麗麗的半邊臉上青黑色越來越明顯,我掙紮著起身撲到懸崖邊。
將之前被蔣麗麗紮在峭壁上的那把匕首給拿了回來。
之前扔了太多的燃燒符耗盡了我的體力,就拔一把刀,都拔得我兩條胳膊都在脫力顫抖。
我又凝神屏氣準備畫一張燃燒符準備給那匕首消消毒,誰知道符才畫一半,就沒了力氣。
要不是我手甩得快,那已經失控燃燒的半張符就燒上了我的手掌。
好在我急歸急,心裏還有點數,那半張符好歹落到了匕首刀身上。
雖然隻是燒了一兩秒就滅了,但總比啥都沒有過的強。
我已經看清楚了,蔣麗麗那半邊臉腫得最高的地方有兩條血痕,蝙蝠的毒素應該正好就順著這血痕滲進去了。
我拿刀尖挑著那血痕。
一邊挑一邊絮絮叨叨:“麗麗姐,別怪我,雖然女人的臉很重要,但現在還是命更重要。”
“我盡量控製啊,你可得忍住了。”
蔣麗麗已經昏迷,但刀尖劃破皮膚引發的痛感,還是讓她整個人都無意識地開始顫抖。
這使得我不得不騰出一隻手去按住她的肩膀。
“求你麗麗姐,忍著點,不然到時候真的毀容了我上哪說理去?”
我本來還想盡量小心點,速度慢點,但看著蔣麗麗這反應,感覺長痛不如短痛。
速度頓時加快,那血痕也被我完全挑開成了兩道血口子。
青黑色的血液緩緩地滲了出來。
我操控著手裏的刀,擠壓著那傷口,讓更多青黑血液順利流出。
一邊要控製著刀,一邊還要擠毒血,我感覺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過。
額頭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冒出來,但是我不敢讓它們滴落到蔣麗麗的臉上。
隻能偏過頭去往自己那髒汙不堪的袖子上擦。
幾次下來,我就感覺到哪裏有點不太對。
好像眼睛裏麵長了什麽東西,視線變得模模糊糊起來。
糟糕!
等到我又一次眨眼,卻隻能看到眼前幾個黑點白點亂晃的時候,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也中了毒。
不能倒下!
我死命地甩了甩腦袋,但也隻能勉強看清蔣麗麗的臉。
不過很快,就看不清了。
在我最後失去意識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還在想,蔣麗麗臉上的那點毒血,應該都被我逼出來了吧?
最後看到的好像是純紅色的血?
本來還應該給她整點消炎療傷符的,雖然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畫得出來。
但試試總比不試強。
但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我以為,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蔣麗麗昏迷不醒,而我自己失去了對無相能力的掌控,還中了毒。
現在這周圍還有一大波不知數量的毒蝙蝠在虎視眈眈。
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還好好地躺在剛開始倒下的地方。
之前那種頭昏眼花的感覺沒有了,雖然還是感覺到渾身上下沒有什麽力氣。
但最起碼,意識很清醒。
我頓時驚了。
我這是逃過一劫了?
我不由得動了動脖子,卻被一陣近在咫尺的怪味給熏得差點吐出來。
真他媽的臭!
我抬手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卻沒想到抹下來一把黑漆漆卻軟如爛泥般的東西。
這什麽鬼東西?
我的腦袋呆滯了幾秒鍾,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個,好像是之前被我那些燃燒符撩到烤熟了的雙頭血蝠屍體?
所以,我剛才暈倒的時候,是一頭紮在了蝙蝠屍體上?
嘔!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連忙甩了一下手。
那坨爛肉被我甩下了懸崖。
也正是因為這個甩手的動作,讓我看到了之前被血蝠咬到的那兩點傷口。
我的傷口不大,但之前也跟蔣麗麗臉上的那個傷口一樣,是泛著青黑的。
隻不過我忙著解決蔣麗麗臉上的毒,沒顧上自己的。
但現在看過去,卻發現那傷口處除了還泛著點失血的白,什麽青黑半點兒都沒有看到。
這是自己解毒了?
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因為我看到蔣麗麗還跟之前一樣躺在地上昏迷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而她臉上的傷口處雖然也泛著白,但多多少少還殘留著青黑色。
毒素沒有被清理幹淨的標誌。
所以,我這身上的毒到底是怎麽解的,我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
不知道怎麽的,我想到了剛剛被我甩出去的那坨爛肉……
我記得村裏的老人們說過,有毒蛇出沒的地方,在那附近必定會有可解蛇毒的東西。
這算是大自然中的一個很奇妙的平衡關係。
雖然我沒遇到過,但我卻不由得想到,我跟蔣麗麗中毒,都是因為被血蝙蝠給咬了。
那有沒有可能,剛剛被我甩掉的那團爛肉,恰好就是解毒的途徑之一?
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我剛剛是半邊臉著地,嘴巴和臉頰都碰到了那團惡臭至極的玩意兒。
誰也不能保證在我昏迷的時候,那些爛肉有沒有進到我的嘴巴裏。
想想我又要吐了。
不過這些我也隻是一個猜測,那是萬萬不敢放到蔣麗麗身上去試的。
這女人都已經被我“毀了容”,她要是醒過來知道我居然還喂她吃那血蝠屍體,怕是不會再認我這個救命之恩。
直接打死我都有可能。
可是,現在我能幫蔣麗麗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可是她依舊沒有醒過來。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
我歎完氣突然感覺哪裏有點不對。
但再仔細看看,周圍除了那崖底傳來的怪風聲,我和蔣麗麗一個癱坐著一個無意識地躺著,好像跟之前也沒有什麽區別。
不對!
我的目光往某一處掃了一眼,頓時怪叫一聲從地上直接彈了起來。
那個繭呢?
那個裏麵封著我那麽大一個老板的白繭呢?
我跟蔣麗麗兩個人經曆千辛萬苦才找到了老板,而且我們兩個明明就已經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可現在?
不要說那麽大一個繭了,我連個繭影子都沒有看到。
難道,在我們剛才不注意的時候,這繭掉下去了?
我很認真地在那個周圍找了一圈。
沒有。
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好像我們之前看到的,全都是幻覺一樣。
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