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回府

“大夫人?”莊含煙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司棋,心裏莫名的一揪,她雖然自詡二十一世紀的先進人,是見過大世麵的,也沒少派人對陳拂香動手,但是真要親自麵對一個會來分薄自己夫君的女人,還是傳說中的第一美人兒心裏自然是有些緊張的。

不光莊含煙緊張,就連劉氏也打了個哆嗦,她可是聽說過這位的脾氣不是很好,但是轉頭看見自家主子神色淡然,心裏越發的佩服了。

司棋聽到莊含煙的微微挑起的聲音,心裏暗暗叫苦,這個司琴早不犯錯,晚不犯錯,偏偏這個時候。說起來他們四個大丫鬟可都是莊家帶來的,而蕭侯爺在迎娶莊含煙的時候,陳拂香早已經被打發到了慈靜庵去了。

至於傳說中的夫人品性,她們也隻是聽說而已。

莊含煙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在乎容貌的,尤其對方還是自己夫君的正牌妻子,莊含煙深吸了一口氣,“走,我們去會會這位大夫人!”

說到‘大’字的時候還深深咬重了聲音,視線不經意的從司棋的臉上掃過,看得司棋身子一哆嗦,劉氏立刻上前攙住莊含煙,“呸,什麽大不大的!就那個狐媚子還不是被侯爺給攆走了嗎?到時候有侯爺護著小姐,小姐還怕什麽!”

劉奶娘喋喋不休,莊含煙皺了皺眉,二十一世紀的她,可不認為蕭靖寒麵對曾經的女人兼第一美人的時候會心硬,可劉氏的話,還是讓莊含煙靈機一動,道,“去,把大小姐和三少爺帶來!”

司棋微微一愣,夫人這又是想哪出,這會兒帶著大小姐和三少爺去,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劉氏也是不解,自家主子的身孕剛剛顯懷,正是刺激那個女人的好時候,怎麽想到那兩個小野種了。

“叫你去就去!”莊含煙努力的壓製住自己的脾氣,伸手撫摸了下肚子,自從懷孕以後她是越發的易怒了。

蕭侯府的正門,陳拂香穿著淺藍色的長裙,臉上覆蓋了一層白色的乳紗,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麵,一動不動的盯著蕭侯府的正門。

趕車的是裴東,此時他正吊兒郎當的銜著一根細長的小玉簽子,憑著他的身份是如何也輪不上當車夫的,可是偏生爺爺讓他給陳拂香撐腰。

良王府不方便親自出頭,但是他裴東卻是可以。

裴東暗自叫苦,想他走到哪兒人家不是稱呼一聲‘東爺!”可自從遇見了這蕭夫人,自己先是被爺爺懲罰,後是淪落到了給人當車夫,不過裴東也是對這蕭侯府的兩位夫人可是頂頂好奇的。

要知道在別的大家族是不允許出了平妻這種事的,這蕭侯府也真是能耐。

裴東這麽想著,絲毫不妨礙他對蕭侯爺的鄙視和看熱鬧的那顆熊熊八卦之火的燃起,裴東雖然沒有盯著蕭侯府的大門,那耳朵卻也一直是關注著呢。

在裴東的身後的一條巷子裏,裴燁騎著高頭大馬靜靜的注視著這邊兒,卻是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位大魏曆史上最小的良王的出現。

“裴三,去叫門!”裴燁淡淡的出口,隱藏的暗衛中一人,身子不由得一個趔趄,他從小就被老忠勇王派在主子身邊保護,在整個暗衛營裏也是佼佼者,沒想到自家的主子會讓他去給一個棄婦敲門。

“是!”裴三在同伴的注視下,身子一躍便到了蕭侯府的門前,陳拂香沒帶一個丫鬟,親自敲門未免就掉價了,裴東更是不會替她去敲門。

可那蕭侯府的看門人,乃至整個蕭侯府在這半年的時間內,如今已經有一多半是莊含煙的人了,這也是蕭靖寒默許的。

這會兒那看門的也不過是從門縫裏偷偷瞧瞧……看著外麵的女子,滿眼的不屑,心裏更是期待著在莊含煙麵前邀功。

裴三整理了下黑色的衣衫,他長得極為平凡,出手更是快,也沒有到蕭侯府跟前,手裏丟了一顆石子便將人家整個大門給炸開了。

為了避免給陳拂香惹麻煩,還充當了一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角色,聲音粗噶的道,“這蕭侯府真是越發的落寞了,這蕭侯爺也真是小家子氣,竟然摻和後院的事情,為難一個弱女子。嗤……”

那等不屑聲好像是在所有的人耳邊響起,所有的人看蕭侯府的眼神都不由得有些古怪,好像剛剛那聲音深入人心一般。

裴三見狀,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裴燁的身後,在裴家的暗衛營裏,每一個人都是有所長的,而裴三擅長的就是口技。

蕭靖寒原本下朝正要回家,剛走到自家的所在的街道上,遙遙的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陳拂香和外麵一圈圍著看熱鬧的人,便駐了足,還沒轉身離開就聽見了那蒼老的聲音,暗道京城什麽時候來了這等高人。

在一回味那人的話,臉色徹底的黑了。

蕭靖寒麵色不善,後麵跟著的四個小廝也都是極會看人臉色的,不過這會兒他們都把視線投在了他們的老大福寶身上。

這福寶雖是蕭靖寒的小廝,可心底卻是莊含煙的人,因著他暗慕莊含煙,便沒少在蕭靖寒麵前說莊含煙的好話,這會兒抿了抿嘴唇,陰冷的撇了一眼那藍色的身影,“侯爺,我看這事兒八成有國公府的身影。”

蕭靖寒蹙了蹙眉,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這陳國公府真要扯上蕭侯府,當今聖上絕對是樂意的,沒有任何原因,蕭靖寒知道自己雖然是那人最得用的手下,可是卻也是真真的敵人,這敵人從娶陳拂香的時候就開始了,到後來娶了莊含煙更是加重了這敵意。

蕭靖寒蹙著眉,他雖然喜歡莊含煙,可到底是大家族裏出來的公子爺,心裏難免有時候對莊含煙的一些做法也是不喜,暗道要是她莊含煙大度一些,悄悄的將陳拂香迎進去,哪裏會有這麽多事。

福寶不用想也知道蕭靖寒此時的想法,視線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後的福祿、福財、福壽一眼,後麵的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是沉默了。

尤其是福祿,心裏對福寶是百分的看不上,自己喜歡莊含煙,還每日在主子麵前耍那心眼兒,讓主子深愛上那個女人,小門小戶的出來的哪裏比得上千金小姐。

如今蕭侯府看似榮光,可實則早已經危矣,便是這個時候覺得人家陳家尾大不掉了,想要甩掉,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而且在當今聖上的心裏恐怕早已經將蕭侯府看成陳國公的一撥了,若是主子有足夠的思索空間,在這個時候也肯定會牢牢的抱住陳國公的大腿。

陳國公府如今太過平靜了,福祿總是覺得這種平靜之下掩藏的是某種看不到的大氣運。

蕭靖寒略一思索,便按了按額角,他還有鬧市一事要處理,這會兒在看看蕭侯府那被圍觀的場麵,心中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他喜歡莊含煙不假,可是如今相處了一年,這甜蜜勁頭也有些過去。

莊含煙是有些手段,總是能夠讓他舒心,可最近,她卻也沒有少闖禍。

蕭靖寒本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否則當初也過不了陳狐狸那一關,在陳拂香眾多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

“先去京兆府吧!”蕭靖寒擺擺手,女人的事情,還是讓女人們去解決,照著他的想法,將陳拂香固定在一個小院子裏,好吃好喝的供起來就可以了,也算是牽製陳家的一個手段。

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真是讓他被動的很,蕭靖寒覺得自己腦子有些發脹。

福寶站在蕭靖寒的身後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但是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不滿,莊夫人那般溫柔的女人,侯爺不說放在手心裏,過去幫忙,竟然還趁機躲開,真是讓人太不恥了。

福祿與福財對視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絲的輕蔑,這個福寶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竟然想左右主子的思想。

不過確實因為莊含煙的功勞,蕭靖寒對福寶甚是倚重。

倒是福壽恭敬的低著頭,給蕭靖寒撩開了轎門,這個時候的蕭靖寒實在是不適宜露麵。

在說那蕭侯府的大門被一個‘路見不平的高人’一個石子就給擊碎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啊,不過好在那牌匾還在,否則蕭侯府可真是丟死人了。

被著一打岔,眾人在看見聘婷而立的女子隻覺得可憐,便是那些流言蜚語也好像是假的一般。

倒是陳拂香事不關己般,隻是靜靜地盯著蕭侯府,也沒有貿然的入內。

那看大門的冷不防的就這麽被暴露在眾人麵前,也有些傻眼了,剛剛那大門幾乎是應聲而碎,卻也沒有太傷到他,隻這臉上還是掛了彩,這會兒看到外麵的人指指點點,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這個時候,聽裏麵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喂,那個人,我們家夫人讓你進去呢!”緊接著便是一個穿著粉色坎肩的小花棉襖的丫鬟出現在了眾人前麵。

陳拂香嘴角一抽,是她前世太笨,還是自己把那人想得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