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色相

陳拂香眼見著挽春與林嬤嬤都不見了影兒,才忽然回頭對著那位被稱作三哥的展顏一笑,“這位壯士,不知道在如何稱呼?”

那人一愣,搔了搔頭,“你便和他們一樣稱呼我三哥就好了。”

“三哥?”陳拂香歪著腦袋對著那位一笑,“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那人被陳拂香看得有些羞赧,“我晟軒,禦晟軒!”

“三哥!”站在他身後的一人急切的拍了他一下,“勿要上了這妖女的當,我們還是早走吧!”

“禦晟軒!好氣魄的名字!”陳拂香這才仔細看向禦晟軒,卻發現這人的眸子竟有一雙極好的眸子,茶黑色的眸子仿佛天生的聖者,隱隱地透著一股霸氣。

可惜翻遍腦海也沒有關於這位的纖毫記憶,陳拂香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的人能不能擒獲這些人了。

正待要說些什麽,旁邊已經有人走了過來,對禦晟軒道,“三哥,馬車修好了!”又低聲道,“附近埋伏了人!”

陳拂香耳力極其的敏銳,正待出聲,就被禦晟軒抓住了胳膊,“你要往哪裏去?”

陳拂香用力的一掙,“你弄疼我了!”袖子裏的東西卻是被甩了出來,禦晟軒一愣,低頭去撿那東西,旁邊就是一陣腳步聲,“站住都別動!”

禦晟軒拿著地上的東西看向陳拂香,竟是一把小弩。這東西很少有,卻也有備受家族寵愛的女子用來防身,暗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是什麽?”

陳拂香急忙後退了幾步,她壓根就不想認識什麽禦晟軒,她的生活已經夠忙碌了,但是這個見過一麵的男人憑什麽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早已經嫁做人婦該會如何,不,他已經知道了。

陳拂香的後背靠在車廂上。手往車廂內一探,竟是摸到了一把匕首,陳拂香將匕首橫在脖子上。“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別在演戲了,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

禦晟軒還沒有說話,外麵包抄過來的陳拂香的家仆之中就有人略是詫異地道。“夫人?”

陳拂香不應。

隨後趕來的陳瑞皺了皺眉。自己與香小姐已經約談過好幾次了,雖然未見過她現在的容顏,但是卻也認得那身材的,加之一些小時候的印象自然是確定無疑,伸手一擋,那還想說話的人就都頓住了。

“這位兄台,高抬貴手,放我們家夫人一命。陳國公府將不勝感激!”陳瑞也不提蕭侯府,反倒是將陳國公府擺了出來。

即便是陳拂香與陳國公府看起來再是生疏。此刻透露的信息還是讓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一默,雖然他們老大喜歡那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不惜讓三哥到京城來犯險,但是他們這些人與陳國公府還是其他的什麽京城權貴都是沒有交集的。

何必為了個女人隻身犯險,便有人拽了拽禦晟軒的胳膊,言外之意溢於言表。

禦晟軒皺著眉瞪了那人一眼,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若是他這事兒辦砸了,還就算回去了,恐怕也要受到大哥的懲罰。

陳拂香皺著眉來回打量了下雙方的實力,禦晟軒一方雖然不到十個人,但看得出來各個都是練家子,而自己的護衛就要若許多了。

陳拂香的匕首架在脖子上,她總是料定那為首的男人別有所圖,如今沒有達到目的,自然是不肯輕易處置了自己的。

陳瑞也是毫不想讓的站在一方,那樣子胸有成竹,陳拂香心中不由得暗自犯嘀咕,陳氏一族支脈龐大,但多數是文人。

禦晟軒突然嗤笑一聲,看向陳拂香的脖子上的血痕,眸色略深,“我不是開玩笑的!陳夫人若肯隨我離開,我保證會寵你一輩子,如何?”

說著禦晟軒幹脆扯下了臉上的黑布,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長得極其俊美,不過這種美更加英氣一些,眉梢處是掩飾不住的自信,可見也是個胸有丘壑的。

陳拂香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當她是二八少女,竟然連美人計都施展了出來,可惜在京城看多了良王大人那張不食人間香火的冷臉,又見過了未來的京城第一風流人物,妖豔無雙的俏公子安陵溪,這張臉還不至於將她迷住。

雙方正對峙著,空中突然一隻翎箭破空而來,直直地紮入禦晟軒腳下三尺,禦晟軒身子往後推了幾步,抬眸往前方看去,卻看不到一人。

“若是不想你的兄弟們都死在這兒,你大可以放肆!”清泠泠地聲音讓人聽不出絲毫喜怒,禦晟軒蹙了蹙眉,又看了看眼前一副抵死不從的陳拂香,他一個人倒是遊刃有餘,但是他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們說不得就有人要折在此處。

“這位壯士,無論你是為了什麽,你可要想一想究竟值不值!”陳瑞軟綿綿的話從旁插進來,禦晟軒猛地看過去,那人卻是波瀾不驚,難道他早有預謀。

“哼!”禦晟軒將手裏的小弩一收,“陳夫人,後會有期!”說著率先飛身不見了,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急忙跟了上去。

陳拂香手裏的匕首這才啪嗒一落,秀美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沒想到竟是生死場上又走了一遭。

還沒有回過神來,旁邊就有人遞過了一條白色的絲絹,“擦擦吧!”

陳拂香一愣,就見裴燁側著臉看向了別處,手裏是一塊雪緞繡成的帕子,微微一愣,陳拂香就下意識的接了過來,那帕子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年的氣息,清淡如霧。

“謝謝!”陳拂香有些慌亂的沾了沾額頭,此刻她還是有些驚慌,什麽淡然無波,不過心如死灰的寫照罷了,而她還有一顆活生生的心,有血有肉,又生氣會高興,還有人牽掛,所以她做不得平靜。

“多謝良王殿下出手相助,陳瑞就此謝過了!”陳瑞說的極其的恭謙,他沒有擅自替陳拂香做主,他素來有自知之明,主子之間的謝意,豈是自己一個奴才能夠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