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年後,人族出了一個驚采絕豔的人物,叫楚逸風。此人不到五百歲就修成了靈侯,一千多歲時成就靈王,待五千歲時,一舉衝上靈帝。以一己之力,結束了人族百萬年的征戰不休!

同一時間,魔界,魔君以雷霆之勢掃**魔界眾多勢力,一統魔界。無人知其姓名,隻知道,他是魔君,手中一杆噬神戟無有敵手。

更加無人知道,其實靈帝,魔君,皆是一人耳,而魔君,隻是楚逸風一個有自主意識的分神罷了。

如今距離楚毅風成帝已有五千年,楚逸風和魔君同時迎來了天劫。

“終於要來了嗎?”青州北部一座名為“望天”的插天巨峰上,兩個樣貌驚人相似卻風格迥異的中年男子凝視這天空,異口同聲的感慨道。

此刻蒼穹之上烏雲密布,雷鳴陣陣,一道道劃過天際的閃電似乎要將天地都撕裂。而如此大的聲勢下,兩人卻狀若泰山,隻有那深邃而又複雜的眼神顯示出他們內心的不平靜。

“合體,渡劫吧!”其中一個頭戴紫金冠,身披龍袍的人說道:“萬載艱辛,隻為今朝!”。這人當然是楚逸風。

“尋仙之路,終是走到了盡頭,你能放下嗎?”另一個一身紫紋魔鎧的人回應,背後黑色披風隨風狂舞,眉心之上的魔紋印記此時更是顯得妖異和不凡,卻是魔君。

身穿龍袍的楚逸風人什麽都沒說,隻是朝西方向遠遠望去。

離此地數萬裏之外的一座靈氣繚繞的仙宮裏,一群人莊嚴肅穆的立在宮殿前的廣場之上。為首一女子,冰肌玉骨,定定的遙望遠方,似乎這一眼能將時間都定格,能將空間都無限縮短。她看似平靜,唯有疊在一起微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開始吧,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更何況這是你畢生的追求,不成仙,終為凡。”魔鎧男子轉了過來,伸出雙手道。

龍袍男子一震,眼中閃過一抹堅決,也緩緩的舉起雙手,與魔鎧男子四掌相對。

霎時間,風起雲湧,滾滾的雲層快要將天壓塌,而身處其中的兩個人卻越來越近,一個方圓百丈的光罩將他們包裹,這個光罩半邊金光流溢,仙音陣陣,另半邊確是黑霧翻滾,魔音不絕。而隨著兩人越來越近,蒼穹之上的動靜也是越來越大,劫雲之上閃爍著陣陣青光,如要滅世一般。

“吱……”兩個身影終於合二為一,包裹他們的光罩也由半金半黑變成了一個通體泛著紫光的圓球,將其護在中間。

“刷……”紫色光球中的男子睜開雙眼,一縷紫光從其眼中迸發而出,直指蒼穹。而後他注視著自己的雙手,自語道:“這就是神魔合一之後新生的力量嗎?果然強大,如此偉力,定可打破這片天地的禁錮。我楚逸風今日便要打破這千萬年來無人成仙的詛咒,來吧。”

“哢……”一道水桶大粗細的閃電擊在紫色光球上,打得光球一陣晃**。楚逸風皺了皺眉,心念一動,一把金光閃閃的巨劍和一杆通體漆黑的方天畫戟一左一右閃現出來。

楚逸風手勢連連變幻,頃刻間就打出成千上萬的法訣,隻見兩件兵器頓時光芒大盛。

“哈哈,既要成仙,此後怎可沒有趁手的兵刃,你們都是跟隨朕多年的神兵,今日朕便以天為爐,以劫為火,助爾等成道。”楚逸風大喝,滿頭黑發隨風而舞。

“嗡……”像是在回應他,兩件兵器輕輕震動,散發出一圈圈彩色的漣漪,如夢似幻。

楚逸風遙遙一指,兩件神兵便直衝穹霄。

“哢”又是一聲巨響,青色的雷電直奔楚逸風而來,隻分出一個分支擊向兩件神兵。這一次的雷電明顯比上一次厲害很多,紫色光球變幻不定,甚至外圍都冒起了屢屢青煙。

“這樣下去可不行,成仙之劫有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現在才剛開始而已,可是一般的凡物肯定經不起雷劫。”突然,楚逸風神色一動,緊接著一枚紫色玉佩出現在他手中,玉佩上紋有九龍。

這是他當年還未成帝時,為了悟道而遊曆天下,在冀州南部的一座古洞之中尋來的,洞中所布之陣絕世非凡,當時他離帝位不過一步之遙,卻也在這座洞府裏九死一生。

“希望有用吧……!”楚逸風果斷的將玉佩祭了出去,滿臉凝重,牢牢的盯住玉佩。果然,九龍紋佩並沒有在天劫下化為飛灰,反而幻化出陣陣波光,九龍如同活過來了一般在其上遊走,隱隱間竟能聽到龍吟之聲。而且與先前祭出的刀劍不同的是,它居然主動吸引了近一半的劫雷,看的楚逸風都是愕然。

天劫還在繼續,劫雷威力越來越大,非但如此,楚逸風的腦海裏還會時不時的閃現出一幕幕幻象,讓他難以定神,他知道這是天劫伴隨的心魔之劫,不敢怠慢,一邊謹守心神,一邊對抗天劫。每一次劫雷劈下,他的身體都會顫抖,而後全身電光繚繞,同時還伴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劫也過了大半,可楚逸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如今他血肉模糊,骨骼盡碎,紫色光球殘破不堪,僅能保靈台一絲清明,咬牙堅持。

楚帝宮,除了為首女子外,其他人麵色各異,有的不安皺眉,有的眼神閃爍,如今整個青州都能聽到滾滾雷鳴,天劫的氣息連他們這些遠在萬裏之外的人都能感受的到,更別說處在劫雲之下的楚帝了。

很多人都暗自搖頭,如此天劫,縱然楚帝驚采絕豔,為天下共尊,可畢竟是凡體,怎可以一己之力對抗成仙之劫。

“帝妃,如今我等該如何自處,還請示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拱手問道。為首女子偏過頭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劫雲未散,就說明大帝還在渡劫,成敗與否,尚未可知,耐心等候便可。”說完便不再理會,仍然佇立眺望遠方,隻是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這時,一位身穿錦衣,手持折扇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陰陰笑道:“帝妃所言謬矣,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楚帝渡劫希望渺茫,我看還是盡早的選出來一位新帝,以防有變。”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俱是色變,這般天劫,早已超出了人力可抗的範疇,即便是楚帝,也沒有人看好他。

雖是如此,眾人也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最多心中暗暗籌謀後路。如今這皇甫家主這般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卻是一陣冷場。

“如今大帝未亡,皇甫家主莫非是想稱帝?”被稱為帝妃的女子眼露寒芒,沉聲問道。

“豈敢,在下不過是提議而已,今日五大門派,九大家族,天下一帝十王三千侯除楚帝之外多半在此,正是商議立新帝的大好時機,在下也是不想看到天下大亂,禍起蕭牆,還望帝妃顧全大局。”皇甫家主卻是以退為進,步步緊逼。

帝妃冷哂:“可笑,帝位什麽時候變成選出來的,誰修得靈帝之位自然便是新帝,多餘的話自不必說。”誰都能感覺的到帝妃聲音裏的怒氣,這位帝妃可不是花瓶,而是貨真價實的靈王巔峰的修為。

想想也是,一般女子如何能入楚帝的法眼,所以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帝妃此言差矣!!”人群中終於又有人發話了。此人乃東方家主東方尋,亦是錦衣華服,不過此人燕頷虎頸,頗有些正氣凜然的味道。

隻見他走到帝妃近前,先施一禮,從容不迫的道:“遙想五千餘年前,人族四分五裂,五門九族相互傾軋,戰火連連,又有魔、妖兩族虎視眈眈,四處劫掠,人間禍亂四起,我等修士生存亦是艱辛。”

東方尋說著,“直到楚帝橫空出世,一舉登上帝位,威震天下,我們才有如今的大好形勢。而如今楚帝生死未卜,我等雖擔憂,可為人族安定計,的確應早作打算,若楚帝能安然回返自然是好,可萬一有何不測,選出新帝才能保我人族無恙,請帝妃三思。”

帝妃聞言眉頭微皺,東方家主素來以公正仁義著稱,少有私心,便是楚帝以前也是對其刮目相看。她倒是不懷疑其用心,隻是方才皇甫家主的話讓她嗅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她不得不小心應對。

思副良久,終是轉過頭來,先淡淡的瞥了一眼皇甫家主,隨即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你們商議便是,如今我隻是一個等待夫君歸來的妻子,就不參與了!”。

“這……”幾大門閥的掌權者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都沒開口。聽這語氣,帝妃明顯的餘怒未消,說是不參與,可就算是不論她的身份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單說她的修為,靈王巔峰啊,普天之下敢說勝她的幾乎沒有,誰敢忽視。

“俺看帝妃不來也好,這都是我們大老爺們的事情,娘……女人就應該在家裏呆著!”拓跋家主打破沉默,不過話剛說一半,便感覺道三道冰冷的目光投了過來,這才慌忙間把原本的“娘們”改成了“女人”。

即便如此,還是召來三位女性掌權者的一陣仇視,神木崖掌門木婉綾率先發難:“拓跋野人,別拿你們那一套出來丟人了,你要是看不起女人,今天我就跟你比劃比劃,讓你見識見識我這個女人的厲害!”

“我才不跟你打!!”拓拔野理所應當的道:“打贏了說我欺負女人,說不定還會懷恨在心,克扣供應我們家族的丹藥,還是我們家族的女人好,胸大屁股大還聽話,能可勁的給我生兒子。”

“你……!”木婉綾氣的直翻白眼,胸口起伏不定,尤其是拓拔野說道胸大屁股大的時候還在她身上掃了兩眼,一副不屑的樣子,更是讓她抓狂。

其他家主掌門也是忍俊不禁,深知這貨是個百無禁忌的主,卻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時金光寺的掌門釋普陀出來打圓場:“諸位施主,新帝之事關係天下,事不宜遲,我們不妨就在帝宮中尋一處靜地,共同商議。”

“既然大師開口,我等自然遵從。”其他人回應道。金光寺的實力在各門各派中首屈一指,且釋普陀掌門德高望重,在修真界很有號召力,眾人自是不願得罪。

待眾人都離去,帝妃輕輕一歎:“大帝,你若不還,人間怕是會亂了。”

……

望天峰上,天劫已經接近尾聲,然而此時楚逸風的情況卻是不妙,全身破爛不堪,連靈識都模糊了。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生養自己的父母,看到自己十歲時被師傅看中帶走時父母眼中的不舍。看到自己終於修煉有成,回到家鄉卻發現父母早已亡故,連墳上都長出了一尺高的雜草。那個夜晚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流淚,從此他斬破前緣,一心修煉。

上天對他很是不錯,九千多年前,他遇到了從家族逃婚出來的李小曼,也就是現在的“帝妃”。

楚逸風性子冷淡,卻也敵不住李小曼賢淑可人,幾經磨難之後,二人終成眷屬。

最後一道劫雷劈下,楚逸風早已不似人樣,卻也沒有身隕。然而,楚逸風沒有任何興奮,反而在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劫雷已過,可是楚逸風清晰的感覺到,天劫還沒有結束。或許以前根本就沒人能挺過這九九八十一道劫雷,所以無人知曉這劫後之劫。

楚毅風艱難的抬起頭,隻見蒼穹上慢慢的凝聚出一條多彩的神龍。黑、白、青、紅、藍、金黃、土黃一共七色。威風凜凜,睥睨蒼穹!

“昂!”一道嘹亮的龍吟聲傳來,震動天地,而後七彩神龍盤旋幾周後直向楚逸風襲來。

沒有想象中勢大力沉的撞擊,七彩神龍透體而過,隻是當千丈長的龍軀穿越而過,楚逸風的身體漸漸的消失了,莫名其妙的就化作了虛無。

沒有痛苦,楚逸風很平靜,當意識陷入黑暗的一刹那,他無聲的說道:“別了,小曼。”

楚逸風隕了,神劍、魔戟,玉佩都掉落下來。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九龍玉佩卻在這時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玉佩上九龍環繞著中間的龍珠遊走,然而此時的龍珠卻有了變化。一個跟楚逸風一模一樣的“小人”盤坐在龍珠之中。隻是他雙眼緊閉,似乎並沒有意識。

良久,九龍玉佩裹著兩件神兵,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