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聽了陸判的說法。幡然醒悟。拍了一下陸判的肩膀:“還不趕緊走。”

兩個人就像探入深海的蛟龍。晃動身軀。鑽進已經黑不見底的夜色當中。

夜風吹動著他們的衣衫。他們低頭俯視著路上的車輛。專注的搜尋那輛承載著女子的車子。

或許他們太專注了。從而忽略了其他。忽然。從陰界的大路上。有無數野馬嘶鳴著向他們兩個狂奔而來。

白無常說:“這是誰在打獵。為什麽看不到騎馬的人。還是。誰把馬放了出來。”

可是。他們想錯了。隻見這些戰馬。排成一列長隊。就像龍卷風一樣。席卷而來:“垮啦。垮啦。垮啦”。馳騁在陰界的大地上;又像一陣潮水。掀起巨浪。要將他倆吞入海底。來勢洶洶。咄咄逼人。似乎想將他兩個踩在腳下。斬盡殺絕。

陸判迅速拿出自己的判官筆。在手中晃了幾晃。變成七節鋼鞭。對著白無常喊道:“別想那麽多了。保護自己為主。”然後對著馬腿抽去。

白無常也沒閑著。從腰裏拿下索命索。套向戰馬脖頸。戰馬長鳴一聲。撲倒在地。化成一陣煙霧。

白無常愣了一下:“鬼魂。”

陸判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殺呀。”

兩個人好一通廝殺。可是。沒想到戰馬層出不窮。好像無窮無盡。

普通的戰馬。如果被他們如此廝殺。早已經血流成河。遍地馬屍。可是。這卻不同。死一個。消失一個。死一個。消失一個……

陸判對白無常說:“跳上去。馴服他們。”

說著話。倆個人躍上戰馬。揚鞭奮蹄。追向那輛車子。眼看就要追上了。身下的戰馬忽然一撲。就要把他們兩個摔下去。他們兩個順勢喊了一聲:起。

戰馬消失了。但沒有傷到他們分毫。他們在空中邁開雙腿。快速奔跑。繼續追趕。這時。兩邊的樹木搖晃起來。張牙舞爪。風聲怒吼。樹木搖晃的越來越厲害。很多葉子飄了下來。鬼使神差。就像一片片刀子。向他們兩個襲來。他們提丹田。運氣力。刀子碰到身上。劈裏啪啦。落了下去。

白無常說:“陸判。看來有人阻止我們。”

他的聲音逆風而行。陸判並沒聽得真切。陸判吼道:“無常。我們在明處。有人暗算我們。趕緊把身形隱了。”

話音剛落。兩個人在空中不見。

這時。兩邊黑幽幽的草叢裏。露出幾個鬼麵。他們眨著。眼皮向上翻卷的鬼眼。望了望周圍。一個鬼麵說道:“女主說。有兩個陰界的大人物在這裏經過。讓我們伏擊了他們。看那陣陰風。是不是。已經把他們降服住了。”

另一個鬼麵說:“這不知道。我們還是趕緊埋伏起來。不要耽誤了女主的大事。”

很多鬼麵重新縮進了草叢裏。白無常和陸判經過的時候。往兩邊瞄了瞄:果然有人在做手腳。

兩個人衝破重重阻攔。終於趕上了那輛車。隻見那輛車開得很是平穩。

陸判鑽了進去。幻臂像一個瘟神一樣坐在黑暗裏。頭發散亂低垂。身體繃直。雙腿靠攏。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坐姿規矩的就像一張離世的遺照。

而那女子。橫躺在車的座位上。身體隨著車的顛簸。不斷晃動。頭也擺來擺去。就好像隨時要掉下一般。

白無常拿出自己的索命索。在手中晃了幾晃。就向女子的頭上套去。慢慢鎖緊。隻聽女子的喉嚨裏“哦”的一聲。眼睛一翻。身體一挺。三魂七魄從天靈蓋裏冒了出來。

“我的命好苦啊。”陰界的西天路上。又傳來淒慘的聲音:“你們為什麽三番五次的抓我。我得罪了你們什麽。”

白無常聲色俱厲:“不要跟我們裝了。鬼城裏的那些屍骨就是證據。你不是人。你是鬼。”

“鬼。笑話。如果是鬼。我早就逃了。為什麽我要乖乖的跟你們過來。”女子反駁道。然後用手一指:“你們才是欺軟怕硬的惡鬼。放著那些鬼魂作祟害人不管。你們也來害人。”

女子越說越激動:“我知道了。你們就是他們的幫凶。你們是和他們一夥的。你們讓我變了鬼。我要報仇。”

女子的頭發立了起來。根根像上。就像一個刺蝟。眼睛銅鈴一般。嘴巴張開。舌頭就像蛇一樣。嘶嘶有聲。伸出五尺。兩顆獠牙露在了出來。

身體發出咯咯吱吱的響聲。就好像蛇蟬蛻一樣。褪下了一個年輕的皮囊。接著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陸判說道:“她的皮囊是怨氣所為。憤怒一次。就長出一個。趕緊鎖住她的元神。否則。她會製造出無窮無盡的自己。”

白無常也發現了這一情況。可是。女子褪下的那些皮囊。已經把她的元神保護了起來。一層一層。要想接近。已經很不容易。

女子褪下的人形。就像一個個袋子。瘋狂的歇斯底裏的**笑著。想把他們兩個裝進去。

陸判一邊廝殺。一邊喊道:“白無常。你是索命的首領。鬼魂有了怨氣。你就沒法製服了嗎。”

白無常打的氣喘籲籲。人形絲毫沒有減少:“讓我想想。應該有解決的辦法。”

陸判且戰且退:“你再想不出來。我們可就要被她的人形裝進去了。”

白無常不再答話。嘴裏忽然發出一聲奇怪的叫聲。沒過半秒鍾。隻見陰界的上空出現一隻小鳥。火紅色。扇動著翅膀。就向這裏飛來。

白無常說:“不用擔心了。救兵來了。”

陸判一看:“就這隻鳥。”

白無常說:“你可別小瞧這隻小鳥。這是一隻怨鳥。以怨氣為食。養在我那裏很長時間了。因為沒有怨氣。他才變得骨瘦如柴。”

他兩個這裏說話。怨鳥已經飛入人形之中。說也奇怪。她啄一個。沒一個。“嘎……嘎……嘎”怨鳥發出快樂的笑聲。它的身體就像氣吹的一樣。越來越大。

那些人形驚恐的抱頭鼠竄。四處躲避。再也無暇攻擊陸判他們兩個。

白無常對著陸判說道:“你就等著摘取勝利果實吧。走。去看看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