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虛實難辨

四個刺客偷襲展昭,原本展昭空手,還要照顧小四子,可能會畏首畏尾,而且四人也實在沒料到半路殺出一隻爪狸把那些用來暗算展昭的毒蟲毒蛇都吃了。可若想單憑武功,偷襲手持巨闕的展昭得手,難度太大了。

無奈四人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展昭戲耍了他們一番後,點了穴道,將他們捆成一圈,扯下麵罩看了看。

小四子也湊過來看,就見幾人凶神惡煞,一看便也不是什麽善類,一般的刺客,好像都不長成這個樣子。

拿著黑色的蒙麵巾晃了晃,展昭一笑,“哦?你們是那個什麽昆侖山四煞是不是?是在緝的要犯,我看過你們的畫影圖形。”

四人臉上變顏變色的,被點了穴道還困了綁繩,咬著牙忍著不說話。

展昭微微一笑,“仰起頭看上一層的地牢。

地牢地下兩層基本都沒什麽人,上一層還有些重犯,估計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要抓緊時間逼他們說話才行。

展昭左右瞧了瞧,沒什麽趁手的能嚇唬人的家夥,於是隻好先試試以理服人,“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大費周章殺我來,誰主使的?”

幾人裝啞巴,來個一問三不知,就是不說話。

展昭皺眉頭,以前逼供的活兒都交給影衛們,開封府不太用得上這個,沒啥經驗。

正為難,就見小四子跑過去,在那四人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放了一樣東西。

四人都不太明白,扭臉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

隻見小四子放了隻又大又黑,肥乎乎毛茸茸的黑蜘蛛在他們肩膀上,蜘蛛胖胖的肚皮正上方還有一個類似於骷髏頭的白色花紋,毛茸茸的腿上帶著倒刺。

別說四人嚇得臉都白了,展昭瞧著那蜘蛛都覺得身上起雞皮疙瘩。

“小四子!”展昭見小四子還抓著那蜘蛛,趕緊擺手,“這咬人不?”

小四子點頭,“這個是鬼麵大蜘蛛,最毒了,被咬到要痛足七七四十九天,全身潰爛而死的!”

四人滿腦門冷汗,心說這小娃怎麽長得跟個瓷娃娃似的,這麽心狠手辣啊。

展昭也不管什麽有的沒得了,反正小四子是公孫養大的,應該對這種毒蟲毒蛇的很熟悉。

“是誰派你們來的?”展昭走到近前,盯著四人看了看,“這裏可是大理寺的大牢,不是開封府,一會兒落到仇少白手裏,什麽下場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死人彼此看了看,昆侖山四煞的大哥仰起臉看展昭,“我們也是受雇於人。

展昭微微挑眉,“誰?”

“不知道。”老大搖了搖頭,“那人戴著麵具,說話聲音沙啞,分辨不出來,但是他武功極高強,而且……”

“而且什麽?”

“他好像會攝魂之術,我們叫他看了幾眼就神誌不清,然後他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們都隻好照做,有時候做完了才會覺得——為什麽要做?”

展昭聽得稀奇——這麽大能耐麽?

這時候,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隻見仇少白帶著人急匆匆往裏跑,展昭趕緊把巨闕藏在了被褥下。

仇少白一臉凝重到了牢門外,見展昭沒事,才鬆了口氣。四個刺客都被綁起來了,仇少白一擺手,讓手下將人待下去,並派人將被損壞的牢房修繕好。

“沒事吧?”仇少白到了展昭身邊,就見小四子手裏正拿著一個黑色的大蜘蛛,愣了愣,緊張,“小王爺,這……”

展昭也想起小四子手裏那個蜘蛛來了,“趕緊,叫石頭吃了。”

展昭要招呼石頭,回頭,就看到石頭吃撐了,正仰天躺在床邊舔毛呢,肚子圓滾滾的,一看就心情很好,那樣子像是馬上要睡覺了。

展昭無語,心說爪狸真是一種神奇的動物。

“啊!”

正這時,隻聽仇少白喊了一聲,向來處變不驚冷酷無情的仇少白竟然喊出了點大驚失色的味道,這還真是叫展昭吃驚。

回頭一看,隻見小四子正啃那蜘蛛呢,嗷嗚一口咬掉兩根爪子。

展昭張大了嘴,小四子還揪下一根蜘蛛腿來問展昭,“喵喵,吃不?”

展昭倒退一步,仇少白也心驚,看展昭,那樣子像是問——莫非王爺家這位公子,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小四子,你不說蜘蛛有毒麽?”展昭才回過神來,發現那蜘蛛也忒老實了,被小四子啃還一動不動。

小四子眨眨眼,“唔?這個是焦糖做的芝麻糖糕啊。”

展昭和仇少白都一愣。仇少白接過小四子遞過來的蜘蛛腿看了看,拿到鼻子前邊聞聞,果然一股焦糖和芝麻的味道。忍不住皺眉,誰這麽缺德把個糖糕做成這德行。

展昭蹲下看小四子手裏的蜘蛛,“做得好真啊。”

“嗯,薑姨姨這幾天在開封府做點心賣呢,最近多出好多糖和芝麻,就說要做幾個可愛點的焦糖糕賣。”小四子舉著蜘蛛給展昭看,“可愛吧?爹爹設計的。”

展昭和仇少白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愛?!

小四子又啃了一口,“味道也好,那天小良子捂著九九的眼睛讓他吃了半個,九九明明說很好吃麽,等睜開眼睛竟然跑去吐了。”

仇少白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對趙普深表同情。

小四子撅個嘴,“真奇怪哦,那麽好吃就是賣不出去呀……”

展昭和仇少白嘴角都抽了抽,心說,賣得出去才怪了。

想到這裏,展昭忽然一笑,蹲下去問小四子,“小四子,還有沒有了?”

“有啊,做了好些個呢,都賣不出去,就我和爹爹吃了,小良子都說怕胖不吃糖。”說著,他打開腰間放零嘴的小荷包,拿出一個給展昭。

展昭捧在手裏看了看,抿嘴一笑,一會兒用來嚇唬白玉堂!那白耗子估計能暴走。

……

仇少白見展昭一臉壞笑,有點替白玉堂擔心。

“展兄無憂就好,在下告辭了。”說完,仇少白就帶著人走了,什麽都沒問,甚至連牢房的大門都沒給他鎖上。

展昭搖了搖頭,抱著小四子回到牢房裏頭,給石頭揉肚子,以免它被撐著。

剛將刺客抓起來,公孫來了一趟,陪著展昭坐坐。展昭將從土爪狸那裏調查到的線索告訴了公孫。

“這倒是頭一遭聽到和八眸有關的具體線索。”公孫托著下巴出身,“眼睛,一個莖塊能長出果子來……”

展昭將公孫送下去,讓他給土爪狸看病。公孫說土爪狸長年住在地下,肺已經出現了比較糟糕的狀況,如果再不上去和正常人一樣居住,老頭恐怕沒多少年可以活的了。

展昭索性讓兩個影衛點了老頭的穴道,強行將他帶回了開封府,也給他弄個地下室裝著,讓他安心養病。

公孫則是去了藏書閣,仔細查閱一些卷宗,尋找關於有可能是魔眼的東西。

……

展昭等啊等,估摸著已經天黑了,就站在牢門前,靠著一根柱子發呆。

小四子躺在**,枕著石頭的肚皮睡著了……牢房四周靜悄悄的。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展昭聽到了一些聲音。有了剛才的那次教訓,展昭提高了警惕,以免又有人偷襲。

隻是這次腳步聲漸漸響起來,來者,似乎並不會武功!

沒一會兒,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展昭抬頭看了一眼,微微驚訝,“八王爺?”

八王爺此時神情木訥,抬頭,呆呆地看著展昭,“展護衛。”

這裏的說話聲音把小四子也吵醒了,他坐起來,迷迷糊糊問,“喵喵,白白來接我們了麽?”

展昭搖了搖頭,“八王爺來了?”

“我來看你。”八王看著展昭,雙眼似乎有些發直。展昭總覺得最近他憔悴得厲害,原本俊逸非凡一張臉,兩頰都有些凹陷了。

“要王爺擔心了。”展昭伸手,接過八王爺遞過來的一個小壇子,有些不解。

“薑絲酒。”八王一字一句地說,“驅寒、避地氣。”

“哦……多謝。”展昭疑惑,八王怎麽這樣說話。

“小八子。”小四子也從**下來了,跑到牢房門前,就見八王爺都不看自己,隻是雙眼發直地盯著展昭,說,“喝一口。”

“哦,我一會兒喝。”展昭點頭,卻見八王爺執拗地盯著他手裏的酒壇子,陰沉沉說,“喝一口。”

展昭隻覺得後脊背發涼,八王爺怎麽的了?

小四子也覺得不對勁,伸手在八王爺眼前晃啊晃,“小八子。”

可是八王爺好像看不到小四子,一雙眼睛就是盯著——展昭,酒,嘴裏也隻是說,“喝一口。”

展昭打開壇子,往裏看了一眼,就是普通的薑絲黃酒,還有些溫,似乎是來之前熱過了。他想了想,算算八王府到大理寺附近的距離也不遠,酒不至於涼得那麽快才對。

展昭和小四子對視了一眼,八王爺的行為好古怪。

“八王,你沒事吧?”展昭順手將酒壇子放在了地上,小四子從懷裏拿出一個針包來,打開抽出一枚銀針測了測,隻見銀針烏黑發紫……酒裏有劇毒。

小四子張大了嘴看展昭,展昭抬頭看八王爺。

八王也蹲下,伸手握住展昭的手腕,臉上帶著笑容,,“展護衛,喝一口。”

展昭想將手抽出來,但是發現八王爺的手十分用力。指關節都發白了……展昭忍不住皺眉,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不可能使出這麽大的力道!但是八王爺是如假包換的八王爺,不太可能是別人假扮的。

展昭已經可以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痛感,八王爺的手指發出了“咯咯”的響聲,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手指骨頭可能會斷掉。

展昭也不敢用內力,雙眼盯著八王爺的眼睛看,隻見在地牢昏暗的燈光下,八王爺的眼睛裏,星星點點,似乎有一些些綠色的粉末狀物體,還是自己眼花?

展昭想了想,伸手,拿起封上了口的酒壇子,佯裝喝一口,“好喝。”

八王爺盯著他看,終於是笑了,鬆開手,站起來。

展昭也跟著他站起來,小四子躲在展昭身後探個頭,隻覺得小八子跟被鬼附體了一樣。

“八王,誰給你的酒啊,這麽好喝?”展昭試探著問。

“誰……”八王爺認真想了想,伸手進袖口掏東西。

展昭和小四子注意地看著,就見幽光一晃,八王爺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展昭和小四子都一驚。

“王爺?”展昭手背到身後對小四子招了招手,像是跟他要東西。

小四子也不知道他要什麽,要回去拿巨闕麽?

展昭手指頭又彎了彎,比了個圓圈,此時他隻想要些小石子兒之類的東西,可以讓他隔著牢門打中八王爺的穴道,以免他亂來。

小四子伸手一通掏,掏出幾顆糖豆來放到展昭手裏。

展昭捏著糖豆,看八王爺的行動。此時八王拿著刀,手指頭輕輕在鋒利的刀尖摸索,血都下來了,“誰呢……”

“王爺!”展昭心驚肉跳的。

卻見八王猛地一抬頭,抬手舉刀,就對著自己的脖頸劃過去。

“呀啊!”小四子大叫一聲的同時,展昭手中兩顆糖豆飛出去,擊中了八王爺的兩處穴道後,八王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裏,手中還拿著刀,雙眼定定地看著前方,全身的骨頭,也傳來,“咯咯”的聲音。

“糟了,他在用力!”展昭抽了鏈子打開牢門出來,連點八王爺周身大穴,讓他不能動彈。

小四子要往外跑,“喵喵我去叫人。”

“慢著。”展昭一把拉住小四子。

小四子回頭。

展昭沉聲說,“八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獨自進入大理寺,仇少白也不可能讓他自己一個人就這樣走進地牢裏。”

小四子張著嘴,沒太明白展昭的意思。

“應該還有人跟他一起,幫著他這樣無聲無息地進來。”展昭將八王先扶到了牢房裏的床鋪上躺好,回頭出了牢門,站在長長的過道一端,看著前方黑洞洞的入口處。

他屏息凝神,排除掉小四子的氣息、八王爺還有石頭……在前方一片幽靜的黑暗之中,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什麽人?”展昭暗暗奇怪,此人功夫應該極高,不然氣息不會隱藏得那樣好。

他又問了一聲,漸漸地……在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對綠色的亮點。

展昭心中一緊——莫不是那天在太白居看到的,那個疑似五姨的人?因為站得遠,展昭不太好判斷他的距離。那兩隻綠色的光點盯著展昭看了很久很久……最終,黑暗中傳來了一陣笑聲。

這笑聲懾人,與夜晚林中會出現的老梟相仿。展昭聽得出聲音中夾著內力,立刻對小四子做了個捂住耳朵的動作。

小四子伸手幫著八王爺捂耳朵……展昭擔心他被內勁震傷,想過去幫忙,笑聲卻瞬間停了。

回頭望向前方,那綠色的兩個光點正緩緩向自己靠近。

展昭已經可以依稀辨別出一個人形,是男人的輪廓。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展昭些微有些愣神——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有點熟悉。

正當展昭想上前一步看清那人長相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霧氣昭昭。那人影和走道都開始如同被擊碎了的鏡中花、水中月一般,飄飄搖搖起來,到最後,全部消散。

“喵喵!”

展昭聽到有人在叫。

“喵!”

衣領子被人晃了兩晃,展昭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牢房頂部那個被堵上了的大洞。打了個愣神,他轉過臉,就見小四子坐在床邊一臉不解地看他,“喵喵,天黑咯,好安靜你不要睡覺麽!”

展昭坐起來朝四周圍看了看,自己躺在床鋪上,地上是打著盹的石頭,小四子坐在床頭,四周圍靜悄悄。

“八王爺呢?”展昭不解。

小四子眨眨眼,“嗯?小八子?”

展昭伸手摸了摸頭,“我剛才……”

“你睡了一個時辰了。”小四子戳戳展昭的臉,“睡糊塗啦,喵喵?爹爹走了之後你就說躺一會兒,然後睡著了。”

展昭立刻想了起來,這麽說,剛才的不過是個夢境。可是也未免太真實了吧?他長這麽大做過那麽多夢,第一次有這種真假難辨的感覺。

“小四子,掐我一把。”展昭趕緊探頭過去。

小四子納悶,“掐你?”

“用力點!”展昭還催他。

於是小四子索性伸手在展昭的腮幫子上重重掐了一把。

“嘶!”展昭疼得一個激靈坐起來揉臉,“剛才做了個好真實的夢。”

“又做夢啊?”小四子從腰包裏拿出一個袋子,掏出一顆酸梅糖給展昭,“吃這個,很酸很提神的。”

“嗬,謝……”展昭接了糖,本想跟小四子道謝。隻是糖到了手裏,他忍不住皺了眉——這顆糖果,就是他剛才夢中用來打中八王爺穴道的那一顆。

展昭轉眼看了看牢門的方向,微微一愣。他趕緊下床快步地走過去,就見地上放著一個空了的酒壇子。正是剛才八王爺遞過來,給他的那個裝毒酒的酒壇。

“小四子?”展昭回頭問小四子,“剛才沒人來過?”

小四子歪個頭一臉不解地搖頭,“沒有啊,我沒有睡著,一直在等白白來。”

“奇怪。”展昭站在門口,怎麽感覺一覺醒過來,似乎是少了點時間。剛才那個,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

金庭驛館的大院之中,簫良清點了守衛的人數,按照白玉堂和趙普的要求,嚴守遼人行館的安全,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剪子跟在他身後,晃著個小尾巴,拿大腦袋蹭他,像是催他——趕緊去找石頭和小四子。

眼看夜色漸濃重,簫良帶著剪子開始四處巡視,他揉著剪子的耳朵,“別著急啊,我也想小四子和石頭,不過正經事要緊。”

剪子懶洋洋晃著尾巴,拱了簫良兩下,讓他坐在自己背上,溜溜達達帶著他圍著驛館轉悠。

就在轉到驛館正北麵,也就是最偏僻的一麵時,剪子走著走著就停下了腳步,左右回頭看,像是發現了什麽。

簫良耳力已經不錯,聽得出來,有人隱藏了腳步聲,隱了氣息,正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邊。

這種內力,應該不是白玉堂也不是趙普,誰跟著自己呢?

簫良警覺地聽著後邊的響動,邊拍拍剪子的大腦袋,示意它繼續走。

又走了一陣,繞到院子後頭一條巷子的時候,簫良就聽頭頂一陣風聲,知道有人偷襲,抬手舉刀往身後一背。

簫良的刀極大,一把擋住了來著刺來的利劍。

擋開兵器後抬頭,簫良微微一愣。隻見偷襲自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龍格。

“喂!龍格!”簫良皺眉,“你怎麽回事?”

龍格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路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簫良,“納命來!”

簫良有氣,“你瘋了麽?”

“都說我不如你,今日提著你的人頭,讓他們見識見識誰不如誰!”說完,龍格氣勢洶洶就殺過來,簫良隻好出刀抵擋。

龍格論年歲可比簫良大著一截,雖說比武輸了,但是當日簫良覺得他是輸的心服口服的,當時對他的評價也不錯,是個敢作敢當比較正直的人,應該不會背後搞這種動作。想到這裏,簫良一刀橫掃退出圈外,“該不會,巴彥是你殺的?”

龍格冷笑了一聲,“是他自己找死,你知道他說什麽麽?”

簫良皺眉。

“那個老不死的,竟然勸狼主歸降大宋!”龍格氣急敗壞“說是原本以為趙普要退了,可如今你又出現了,攻打大宋恐怕無望了!他當我是死人麽?竟然當著我的麵這麽羞辱我,我今日就證明給你看,我比你更強!”

簫良舉著刀連連擋開龍格的進攻,“你瘋了?!就因為你師父一句話,你竟然欺師滅祖殺了他?”

“他該死!”龍格出刀凶狠不留餘地,跟失心瘋了相似,有些失去理智。簫良跟他對了幾招覺得不對勁,就在轉身再出刀的同時,簫良忽然瞥見……剛才龍格眼裏似乎有一層淺淺的綠色熒光!

簫良一愣神的當口,龍格的刀就到了。

“當”一聲,簫良猛地抬頭,就見白影一道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白玉堂一把抓住了龍格的劍,手中施內勁一把鉗住劍的中部,一折。

“哢嚓”一聲,寶劍折斷,白玉堂飛起一腳將龍格踢了出去,回頭跟簫良說,“抱歉了小良子,下次你再陪他玩,這會兒我趕著用他換展昭。”

簫良傻嗬嗬點頭,那頭趙普已經帶著人來將龍格五花大綁。

耶律齊也被驚動了,出來一看果然是龍格行凶。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無比疑惑。特別是看到龍格瘋狂掙紮要殺死簫良的舉動,耶律齊喃喃自語,“他以前不是這樣啊,為什麽到了中原,就瘋了呢?”

簫良聽得真切,想和白玉堂說,但白玉堂已經走了,帶著人去大理寺換展昭。

趙普拍了拍簫良的腦袋,“幹得不錯,今晚回去陪小四子吧。”

“啊!”簫良一聽到小四子,把什麽綠眼睛紅眼睛都忘記了,騎著剪子就跟隨白玉堂去了。

“龍格性格雖暴戾,但不像是嫉妒心那麽重的人吧?”趙普問耶律齊,“這小子受什麽刺激了麽?”

耶律齊淡淡一笑,“與其說他受什麽刺激了,我更覺得他是中了什麽邪了!”

趙普一臉嫌惡地上下打量他。

耶律齊歎氣,“我知道你不相信鬼神,不過這次,情況有點兒特殊。”

……

展昭和小四子覺得肚子有些餓該吃宵夜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白影一晃。展昭立馬笑了,小四子就嚇了一跳——白白穿一身白,偏偏走路從來沒聲音。

白玉堂一開牢門,對展昭招手,“貓兒,可以走了。”

展昭笑著站起來,拉著小四子往前走的時候,卻踩到了一樣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展昭愣住了。

“貓兒?”白玉堂站在牢房門口,“怎麽了?”

展昭盯著地麵發呆,隨後緩緩蹲下,將泥土挖開一點,又撥開了阻擋住視線的稻草,往外一抽……就見在泥土裏,埋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白玉堂看得真切,失笑,“這大理寺的牢房也太亂來了。”

展昭將匕首放下,站起來,抬頭看白玉堂。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神情古怪,忍不住叫了他一聲,“怎麽了?”

展昭微微偏過頭,一臉的困惑,“嗯……不知道。”

白玉堂一笑,伸手拉他的手腕子,“走了。”

一拉手,展昭的袖子往後落,露出手腕。就見展昭腕子上,有幾道清晰的、紅色指痕,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握過。

白玉堂一皺眉,“誰幹的?”

展昭看了看手腕子上的紅痕,突然伸手,用力掐了白玉堂的腮幫子一下。

“嘶……”白玉堂捂著臉一臉詫異地看展昭。

展昭收回手,湊過臉,“你也捏我一下試試。”

白玉堂不知道怎麽回事,小四子手快,掐了展昭的手背一下,疼得展昭一激靈,低頭看——匕首還在手上。

“究竟什麽事?”白玉堂困惑。

“嗬嗬。”展昭卻是笑了起來,伸手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要不然是我瘋了,要不然……就是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