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心上人是個大問題
“那白兄呢?”魏少長其實主要還是想問白玉堂,因為魏月娥看上的是他。
白玉堂良久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展昭,忽然一點頭,“嗯……也有了。”
展昭轉眼看白玉堂,像是問——騙人的還是真的?
白玉堂對他微微一笑,有那麽些不置可否的意思……展昭就覺得是真的了!
隨即,兩人就都不說話了。
魏少長有些無奈地看自家小妹——下手晚啦,不過也對,這麽好的男人早被人定下了。
魏月娥可不好意思抬頭了,大哥怎麽這樣直接,以後還怎麽見麵呐!想罷,偷偷瞧了一眼一旁的兩人,卻發覺氣氛變得尷尬了些,展昭和白玉堂都低著頭走路不說話。
“咳咳。”劉協覺得可能一上來就問這樣的私事,兩人不太習慣,趕緊轉話題,“我們接著談案子吧。”
展昭回過神來,點頭,“嗯……那妖物有沒有人見到過?”
“有一個人見過。”劉協想了起來,“頭一天出人命案子的時候,地方上一個打更的更夫,叫小毛子的,就說見過一個白發白衣白臉兒的女鬼,在大晚上走過,飄進一戶人家的家裏去了。”
“有這種事?”展昭和白玉堂聽後覺得寒氣逼人……白衣人倒還好,白臉白頭發,莫非是個老人兒?
“那小毛子人在何處?”
“病死了。”
“病死了?”展昭等更覺不可思議,好好個人怎麽說病死就病死了?小毛子不是老毛子,說明年紀不大啊。
“得的還都是怪病,臉和頭發都褪色了……全白!”劉協歎了口氣,“屍體還在我仵作房裏頭擺著呢,我冰封起來了,但是仵作和郎中都找不出死因,隻知道人就那麽突然死了。”
“能去看看屍體麽?”展昭很感興趣。
“自然!”
到了衙門口,馬兒都牽去馬廄養著,展昭和白玉堂隨著劉協去了仵作房。
這衙門裏頭的仵作房總共四間,田字形分布,呈東南西北分布。
那些女死者的屍體都在西麵的房間,東麵的房間是其他案件的死者,北麵空著,方便日後仵作驗屍的時候用。難免的房間鎖著,據說就是那小毛子的屍體。
眾人來到了仵作房門口,劉協將隨身帶著的鑰匙取下來,輕輕轉開門鎖,帶著身後四人進去,就見屋子正當中放著一口薄棺,棺材兩層,夾層之中一堆碎冰。
“這口是石棺材,非常有用,我都用來保存需要調查的屍體。”劉協將蓋在屍體臉上的布揭開……眾人一看,都忍不住皺眉,這死者像是得了什麽怪病,整具屍體呈現出一種花白色,像是人褪色的感覺。
“他是不是得了白癜症了?”魏少長看到此人死狀奇怪,忍不住問。
“我找郎中給查過了,根本不是白癜,至於是什麽,沒郎中知道。”劉協搖頭。
展昭和白玉堂再一次後悔沒將公孫帶來,這回看出他的重要來了,又想到,如果小四子在這兒,還能個讓他幫著問問,關於心上人……說的究竟是誰!
看了屍體,眾人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展昭和白玉堂在衙門裏頭住下之後,稍微收拾了東西,就走到院中。
兩人對視了一眼,莫名有些尷尬。
“咳。”白玉堂看看天色,“還早,去探探受害人?”
展昭覺得今天心情不好,去看受害人肯定心情更不好,就提議,“或者去隱山附近走走?”
白玉堂欣然點頭同意,“一個地方上的農婦都知道背個骷髏上山,估計能知道不少!”兩人就一起出了衙門,往山裏去了。
這興華一帶山地密布,而且地勢複雜,應該得找個向導才能進山,展昭到驛館寫了封信讓人送去開封府,除了叫公孫來,主要是想讓他們把石頭和剪子都帶來,入山有它倆在比較方便。
兩人從驛館出來,就圍這山轉悠,兩邊零零散散坐落著一些小村落,看著也不像是有多少人。
“好荒涼。”展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感覺不像是個大鎮店該有的那種冷清。”
“因為山裏鬧妖精吧。”白玉堂回了一句。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沒話說了,往前走。
“嗯……”
路過一個小集鎮,有賣紗的,原來這兒好多人家都紡紗不少姑娘們正在挑。
展昭看到了,問白玉堂,“……不給你心上人帶點?”
白玉堂聳聳肩,“我心上人不喜歡這些,他就穿布的,特隨意。”
展昭吃驚,心說不能吧,白玉堂的情人可不就得是個國色天香的千金大小姐,莫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
白玉堂見他疑惑,就道,“他家還挺有錢,良田宅子不少,開了幾間商鋪,也是大戶人家。”
展昭眨眨眼,“那為何她穿著如此樸素?”
“他笨啊。”白玉堂道,“分不清楚料子和料子的區別。”說著,伸手輕輕拽了展昭的袖子,問,“這是什麽?”
展昭想了想,“布啊。”
白玉堂點頭,給他看自己的袖子,“這個呢?”
展昭,“……布……”
白玉堂指了指旁邊小攤上的花色綢子。
展昭猶豫了一會兒,“……布……”
白玉堂滿意地點頭,一攤手“看。”
展昭鬧了個不明白,心說這什麽狀況啊?
兩人接著往前走,就聽到白玉堂突然開口說,“對了,你那心上人呢?”
展昭一愣,無辜狀,“我沒有心上人啊。”
白玉堂也是一愣,“可你剛剛說有。”
展昭有些不滿,“我都跟你做眼色了,說了沒有是騙人的,不然多麻煩……不過呢,那魏姑娘看上的是白兄你,你既然有心上人了,那也就不怕麻煩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突然笑了,“知道我有心上人你好像還挺高興。”
“誰說的?!”展昭回了一句。
白玉堂盯著他看,“這麽說,我有心上人你不高興?”
“自然了!”展昭板著臉佯裝認真地說,“憑什麽我還沒有你就有了。”
“是啊……”白玉堂自顧自點了點頭,“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知道你白五爺有魅力”展昭拍拍他肩頭,看別處。
“想不想聽聽我心上人什麽樣?”白玉堂問,“他還挺有意思。”
展昭莫名有些不痛快,道,“你有心上人了還到處跑,不回去陪著她?”
白玉堂聳聳肩,“沒辦法,他就愛到處跑,還喜歡多管閑事,我追都追不上。”
展昭聽著納悶了,哦……白玉堂的心上人看來是江湖兒女了,就問,“會功夫的?”
“會。”
“江湖名門?”
“嗯……”白玉堂想了想,“他本人挺有名的。”
展昭這下可滿肚子疑惑了……江湖上有名的女俠不是太多,“樣子好麽?”
“好。”白玉堂脫口而出,展昭心頭一顫——鐵定是個美人!白玉堂眼光很高,難得看他這麽肯定地說誰好看。
“那……姓什麽?”展昭好奇。
“貓!”白玉堂說了一個子。
“啊?”展昭心說他叫我呢還是說姓毛?
“問那麽清楚做什麽?”白玉堂給了展昭一個笑容。
展昭心說你小氣什麽啊,說來聽聽怎麽了。可是這麽聽起來,白玉堂應該是真心喜歡那姑娘的……難怪都說他風流天下卻沒見他勾搭過哪家姑娘呢,原來是心有所屬了。
想到這裏,展昭莫名覺得心裏有些空,不過空的什麽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心情失落,和來時的快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這次案子很沒勁!
白玉堂見展昭不說話了,也突然覺得沒趣起來,見他神色似乎不怎麽高興,莫名有些內疚,又有些疑惑,這貓為何不高興?
兩人各懷心事走到了山林附近,就見前方的林子外頭聚集著一幫砍柴人,有男與女有老有少,看樣子是剛剛砍柴歸來,正在捆紮準備背著下山賣呢。
展昭和白玉堂走過去詢問。
原來這些都是附近的砍柴人,這隱山之上有個規矩,一般上山砍柴都是成群結隊的至少十個人。
“可今早我見到一個姑娘,獨自上的山。”白玉堂不解。
“拉倒吧。”其中一個魁梧漢子笑著搖頭,“這位公子鐵定看錯了,我們這些粗壯漢子都不敢單個人上山,哪兒有丫頭獨自進去的?!”
“她背著個骷髏。”
……
白玉堂的話一出口,眾人都不說話了。
“哦……那估計是外地打柴的,來路口撿些柴草回家用吧。”良久,其中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頭打了個哈哈,將這茬敷衍過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隱約覺得他們有什麽事情隱瞞。
“那麽你們進山也背著骷髏麽?”展昭問。
“哈哈!”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婦人搖頭,“我們哪兒用得著啊!你倆這樣的俊俏人兒進山才得背個辟辟邪,我們這種人老珠黃的,就算隱山神看著了也不能妒忌咱們不是?”說著,這群人捆好了柴草,急匆匆就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站在林子外頭看著他們離去。
“覺不覺得……不對勁?”展昭突然問。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他們在隱瞞什麽。”
兩人同時回頭,望向那黑洞洞的樹林深處,那裏究竟藏了些什麽?讓整個興化的人都談隱山色變呢?
兩人一路繞著山轉,沒繞過大半天就黑了。在路口找了一戶村裏的小飯莊吃碗麵,煮麵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大概是看到年輕俊俏的公子哥兒高興,給了老大兩碗。
展昭和白玉堂邊吃麵邊問老婦人,“婆婆是不是本地人。”
老婦伸出手來比了個三字兒,“三輩兒都是本地人,土生土長!”
兩人就詢問她隱山的事兒來。
老婆婆搬了張凳子坐下,看看兩人,“我就說兩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官府的麽?”
展昭點頭。
“隱山大神不會無緣無故出來殺人的。”老婆婆神神秘秘地說,“必定有什麽人衝撞了她了!”
“衝撞?”展昭皺眉,“比如說呢?”
“嗨……這浣紗節啊,原本是個地道的相親節,可如今就變成了選美節。兩位生得俊俏,可能不能體會醜人的苦楚!要知道,給美人兒臉上貼金的同時,也是在給醜人扇耳光呢。我們村就好幾個長得不好、家事也不好的丫頭,整天哭哭啼啼的嫁不出去。到了浣紗節,她們連家門都不敢出。這鎮上的好人家也不娶親了,就等著浣紗節找個門當戶對的美女。連帶著女孩兒的家人都過不好,一年到頭省吃儉用,就想等著浣紗節到了給姑娘租條畫舫。”
“租畫舫得不少銀子吧?”展昭問。
“最次的畫舫也得十五兩銀子呢。”老婦搖頭,“一般好人家的嫁妝才多少?雖然說白瞎了那幾個死去的俏丫頭,可鄉裏鄉親不少人都說,最好是取消了這浣紗節!”
……
吃過了飯,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離開村子回衙門。
展昭忽然問,“你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偽造成隱山老妖吃人的樣子殺人,真正目的是想要取消浣紗節……或者讓人不敢娶漂亮媳婦兒?”
白玉堂點頭覺得有理,正想開口,卻就見前方人影一晃……
大晚上的,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前方有一個背著背簍的人突然跑進了濃密的樹林裏頭,很鬼祟。兩人對視了一眼,悄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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