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麵乃血濺當場

既然監護人來了,霍改的日常活動自然除了躺好養膘就剩下好好學習。備考書籍在軟榻邊整整齊齊地摞了一排:《九章律》、《張丘建》、《夏侯陽》、《周髀》、《五經算》、《記遺》、《三等數》、《綴術》、《輯古》……

此人勤奮的程度完全可以從下仆們的私下議論中聽出——

“你說三少天天關著門嘰嘰咕咕是在念什麽呢?”

“老爺說是在念功課。”

“你傻啊,讀書人念的都是之乎者也啥的,你聽著像麽?”

於是兩人把耳朵貼上了窗口。屋內某人正念到——“正南千裏。勾一尺五寸。正北千裏。勾一尺七寸……”

兩下仆頓時悟了。

“三少這是在念咒吧?”

“我聽著像。”

“我說那大夫怎麽天天念叨三少那傷好得忒快。”

“三少其實是妖精變的吧……”

“我看著像。”

因看到窗口有人影而湊上去的某妖精頓時汗噠噠,沒想到**經典比喻句“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先讓這幫子下仆無師自通了。

從此事件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三個結論。

第一,霍改這貨在家長親臨之前,從來沒在家裏乖乖讀過書。

第二,霍改果然披了副經得起摔打,扛得住**的妖魅皮囊。

第三,霍改走的理科生之路,真真罕人問津到寂寞如雪崩啊。

萬思齊這幾日倒是忙得緊,日常活動除了招人問話就剩下滿坤城亂晃。

此人辛勞的程度完全可以從小廝們的私下議論中聽出——

“你說老爺最近東奔西走是在忙啥呢?”

“好像是在查三少的事兒。”

“是為了給三少報仇?”

“給三少報仇用得著拿了三少穿回的那身新衣裳去查麽?老爺那明顯是在查那天送三少回來的人啊。”

“是要好好謝謝人家麽?”

“你看看老爺那表情。”

於是一跟班小廝偷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走在去繡被閣路上的某人正咬牙切齒,冷氣外放。

那小廝頓時驚了。

“老爺那架勢根本就是去尋仇的吧!”

“沒錯。”

“可這不合常理啊,人家好心救了三少,老爺有啥可不滿的?”

“三少不是差點兒都不想回來了嘛……你懂的~”

“哦~了然!了然!”

從此事件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三個結論。

第一,人民群眾那眼神兒在發現基情方麵,絕對是雪亮雪亮的。

第二,霍改趁某人昏倒期間做的掃尾工作,明顯是不夠徹底的。

第三,霍改背著飼主私下爬牆的無恥行徑,曝光是指日可待的。

綜上所述,可知,霍改同誌表麵上活在新聞聯播中,本質上,過的是探索發現的日子。而且,即將轉台今日說法,到時候,也許動物世界也救不了他了。

本來需要養一月的傷,在賤受硬件的支持下,霍改半個月就痊愈了。於是這小子的虐攻之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霍改寫了張一本正經的紙條——“蒙家人細心照料,學生傷已養好,不日即可繼續上課,不知先生近日如何。”尋了個機會托人送到了東方未明手裏。

霍改相信:以東方未明之智,看到這紙條,自然會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不宜妄語。不過東方未明具體怎麽回,卻是要看這人想要個什麽結果了。

不過也不怕,東方未明若是真腦抽到想幹點兒魚死網破的事兒,能拿出的物證,撐死也不過是這張紙條。但這紙條用在甘棠學院上一樣能講通,到時用送錯了這個借口糊弄過去便是。反正萬思齊對自己私下種種也是一無所知。

“爺做事果然是萬無一失,全無把柄啊~”某小孩兒自我感覺良好地得瑟中,渾不知死期(思齊)將近。

很快霍改便收到了東方未明的回信——“諸事照舊。”

東方未明的意思很明顯,老時間,老地點,記得交作業。

看東方未明寫得這般隱晦,而且也約了下次見麵,霍改心下微微鬆了口氣。隻要東方未明沒在這半月內移情別戀,另尋新歡就好。

不過嘛……作業仍舊是個問題。

舌識,身識,可以說都是很那啥的玩意兒,要演繹起來,餘地還是很大的。這小明被咱之前的凜然正氣打擊得都快琵琶別抱了,所以這回說不得就得傾情奉獻一回,白送點兒肉渣啥的。但現下自己腦袋上頂著個貞潔牌坊,也不方便直接當婊.子上場勾搭。所以說,此次作業,需要打著純情的口號,透著奔放的內涵,用著文藝的畫麵,整出的特效。

霍改掩麵陰鬱——爺泡的不是攻,是福爾馬林,生不如死啊,嚶嚶嚶~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萬家三少,不念咒,改畫符了。

在將自家那飽受洗刷的紅木桌涮成黃木桌後,霍改終於整出了一份兒傲嬌BOSS的完整攻略。完全滿足——東方未明的控製地位+自己的服從姿態+對莫須有愛人的忠貞不渝+那啥勾搭真的不是衝著小明你來的喲——的嚴苛要求。

霍改掩麵狂笑——爺愁的不是作業,是寂寞,尋遍天涯無敵手,高處不勝寒呐,滅哈哈~

計劃已定,霍改偷偷上街,尋了家鋪子,將所需道具準備好,便隻等約會之日來臨。

萬家小三心下盤算:“哼哼,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終極殺器,我不信你東方未明還能無動於衷!”

與此同時,已經查出些脈絡的萬思齊不動聲色,外鬆內緊,隻等霍改有所行動,捉奸當場。

萬家大郎心下盤算:“哼哼,本以為你萬仞侖是有正事要做,不想卻是在自陷泥潭,這回非抓你個當場,看你還讓不讓我管!”

於是,隨著光陰的“日來日去”,基情澎湃的約會+捉奸日終於到來了。

落英客棧,天字號房,於午時迎來了他的第一位客人,拎著著個大包袱的霍改小蟬。

螳螂萬思齊尾隨於後,立在門外,推了條門縫,偷聽中。

在這裏,我們不得不說明一下,萬思齊一直有一個錯誤的認知,那就是:他弟弟萬仞侖是非常驕傲非常傲嬌的,所以隻有別人等萬仞侖的份兒,沒有萬仞侖等別人的份兒。於是,悲劇就此發生,萬思齊以為奸.夫.**.婦都已進房,自己已然將兩人堵在當場。殊不知……另一位還在半路上。

此時,隻聽房內傳來霍改的種種聲響,準確說來,是霍改的自言自語。

“先解開頭發再說。”萬思齊自動腦補了某人抽出發簪,墨發鋪瀉,發絲撩繞的驚豔畫麵。

悉悉索索……

“果然還是紅色的比較襯膚色,金色鈴鐺神馬的最有愛了~”萬思齊聽著室內的搖鈴之聲,疑惑不解中。

悉悉索索……

“耳朵,耳朵……嗯,好舒服~這技術真好啊!”萬思齊眼前浮現出一幅自家弟弟被人撚弄著耳垂的畫麵,怒火蹭蹭噌地往上竄。

萬思齊一把推開門扉,門撞在框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東方,你來了啊,稍微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完全沒有意識到大禍即將臨頭的霍改不怕死地招呼道。

萬思齊一聽,再聯係之前所聽到的獨角戲,自然反應過來,另一位主角尚未到場。於是萬思齊索性合上門,然後在外室大馬金刀地坐了,等著看一會兒弟弟將呈現給自己何等驚喜!

即使霍改不再開口,萬思齊也能清楚地聽出,室內那是布料摩挲的聲音,而一般出現這種聲音的時候,是在脫衣服之時。

一想到自家弟弟為了那叫東方的混蛋,不僅先到等人不說,還脫衣準備,萬思齊就有種犯罪的衝動,隻恨不能生食其肉,死寢其皮,將那人**一百遍啊一百遍!

“好了,你進來吧。”室內傳來霍改溫潤如青竹的聲音。

萬思齊冷笑一聲,起身進入內室,然後……愣住了。

一息之後……

萬思齊臉紅心跳捂鼻顫抖,然後仰頭倒地噴出兩管鼻血,語言不能。

好吧,我們回放一下之前萬思齊所見的畫麵——

原本泛著冷硬色澤的地磚,被從窗口斜入的午後日光細細塗抹,暖金蝕進了每一寸縫隙,將整個房間融化成了一卷夢的柔軟篇章,灰飛煙滅掉了所有的冰冷硬厲。

最先奪去萬思齊視線的是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沒錯,就是耳朵!狐狸耳朵在霍改的頭上斜斜立起,細軟的絨毛在光下模糊了邊界,飄渺的輪廓逐漸淡化,與霍改略微蓬起的發融化成體,亦幻亦真。隨著少年那微微歪頭的動作,雪白的耳朵微微抖動,金色的光在耳朵尖融成了瑰麗的橙粉,流淌而下,明媚了發絲的弦,撩動了心上的琴。

霍改纖細的頸項被紅色的緞帶係住,金色的鈴鐺在喉結前方顫動著叮當作響。那是屬於寵物的束縛,乖巧溫順的臣服,甘美如熟透的紅柿,輕輕咬一口,流質的砂糖便會爭相湧出,從舌尖到指尖都會染上那蝕骨的蜜甜。

瑰紅的輕薄長衫將少年嬌柔若女子的身段顯露無疑。豔,太豔,比燎原的火更野蠻,比漂櫓的血更無情,比遮天的霞更專橫,奪了人的眸光、心神,連呼吸也不放過,一並掠奪個幹淨。於是神智崩塌,陷入媚色,不得解脫。

一條碩大的狐狸尾巴,從霍改腰後繞出,輕輕地搭在雙腿之上。豔紅之上的純白,對比出驚心的妖冶。雪色的毛蓬鬆而順滑地帖服著,毛茸茸、軟乎乎的大尾巴在指掌的撥弄下,俏皮地擺動。

少年依然是那副純真而魅惑的模樣,剔透晶亮的眼瞳,精巧粉嫩的鼻頭,嫣紅水潤的嘴唇,如春日桃花般吹彈可破的肌膚。就像從青丘之山偷溜出來的幼狐,有著世間最誘人的顏色,和最懵懂的心智,惑亂紅塵卻全不自知。

霍改這副裝扮對東方未明有效無效尚不可知,但是對萬思齊,絕對是正中紅心,一擊必殺。

萬思齊的魂魄在半空中**漾……有生之年,得見此景,死而無憾矣~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了,掩麵,太不容易了。要不是有人威脅我說我不更她就不睡,打死我都不熬夜。再也不跟你們說我啥時候更了,嚶嚶嚶~

無論如何,各位看官,看著我淩晨四點還在奮鬥的份兒上,冒個泡。不然咱死不瞑目啊啊啊!

沒包養過的順便包養個,這麽敬業的作者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