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洞裏乾坤（十三）
“他們的槍法很不高明啊？”凝雪冷冷的道。
“不是不高明！”丹尼道：“而是子彈在離我隻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這樣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停在空中！”他抬起手比劃了一下。
“黑客帝國！”我張口說出了一部電影的名字，因為浮現在我眼前的畫麵不是主角丹尼，而是那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尼歐，還有他那句堪稱經典的台詞——NO！
“難以想象！”丹尼打了個哆嗦，也許已經從死亡線上逃回性命的他，現在還沉浸在當時難以置信的情景當中：“就像是拍電影一樣，我真的難以想象在現實生活中會發生那樣的場景，子彈都停在了空中，那幾個阿拉伯人也都被定格了，但是我還能動，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能體會丹尼此時的心情，一個生活在真實世界裏的普通人，突然有一天發現時間停滯了，而自己卻超脫了時間之外，成了不受時間限製的個體，沒有人能接受這種體驗，如果丹尼不是在做夢的話，那對他心靈的震撼將是無比巨大的。
“還不止於此！”丹尼皺著眉頭道：“當我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後，就想跑過去將你救出來，可是，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麽比剛才他說出的情景更加令人難以置信，隻好凝神屏氣的聽他說下去。
“就在我手指剛要碰到你的時候，卻看到你的身子好像被拚接起來的畫一樣，漸漸，不，應該說是一塊一塊的消失了！”
“一塊一塊的！”我重複了一遍：“你是說我被人大卸八塊了？”
丹尼狠狠地搖了搖腦袋，道：“我不是在說謊，更不是在做夢，我甚至於不知道該怎樣描述當時見到的情形，你就像是一幅拚接起來的畫，先是四散開來，飄到了空中，然後慢慢的消失了！”
我能想象出他所描述的畫麵，這就像我們用電腦作出了的圖片效果一樣，被分成若幹方塊的圖案，以一種逐漸淡出的方式給刪除掉了。
我又和凝雪對視了一眼，從她冷冰冰的目光中，我看出了嘲諷譏笑的味道，也許在她聽來，丹尼的話簡直就是夢話，就是幻覺！
“再後來呢？”我問。
“再後來，我就眼前一白，什麽也不知道了！”丹尼道：“直到昨天晚上從沙灘上醒過來為止！”
“你也被人扔進了海裏？”我笑道。
“咱倆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丹尼所用的形容詞令我哭笑不得，不過我沒有大聲指出他言辭中的錯誤，我現在隻是在判斷丹尼話裏的真實成分到底有多少，就算他的身份並沒有任何疑點，他所說的我消失的方式也很值得懷疑，假如他前麵說的關於子彈停滯在空中的事情是真的話，那麽一個人在受到巨大的刺激之後，很可能會產生幻覺，也許他接下來看到的情景隻不過是一種幻覺而已。更何況，他的身份並非不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