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我是雲溪

隻是,這話蕭逸寒卻並沒有聽進耳裏,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她的右手上,抬頭驚愕的望著她道:“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兒?”

沈雲溪扶著他的手頓時僵住,她沒想到他竟會在這個時候注意到她的手。

看來,她的手是真的廢了!

她收起唇角的苦澀,將蕭逸寒扶起,說道:“沒什麽,隻是用不上力而已。”

這話,說得容易。可她的心境又豈非如表麵所見的那麽平靜?

蕭逸寒靠坐在床頭,在沈雲溪起身之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眼裏盡是擔憂,他說:“告訴我,這幾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僅連樣貌都變了,連手都這樣了?”

到了這一刻,他不想再在她麵前裝下去了。

他隻想知道到底是誰讓她變成如今這等模樣?

他的話,令沈雲溪再一次僵住,她目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原來他還在執著這個問題。

她用力從他手中掙脫開來,站起身,神情淡然的說道:“王爺,我昨天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昨天你是說了,我也相信了你的話。可是今天清沅的到來讓我改變了想法。你就是雲溪,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那個我認識的雲溪。你不用再否認,你不會再相信你的話。”蕭逸寒堅定的說著,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塊輕紗,沈雲溪看去,竟是她給清沅的那一塊。

在她震驚的眼神下,蕭逸寒抬頭對她說道:“這塊輕紗是你的。我認得。”

微微頓了下,她繼續道:“昨天,亦或者說是在我沒來靖州城之前,你沒有向衙門道出你能解除瘟疫,但,在見過我之後,你卻讓清沅前來,而且還費盡心思的不讓我知道是你在幫忙,本來我沒有想到是你,但這塊輕紗卻是出賣了你。”

“我還知道,你昨晚有讓梁西城到這邊了解情況,梁家與衙門的人有幾分交情,所以你會才從他那裏知道發生在衙門的一些事情。我想,你讓他打探消息的主要目的主要是想知道我身邊到底有沒有人有辦法解除這次的瘟疫,如果沒有人的話你才會出手。不過,事情也的確如此,所以,你不要不承認你其實就是沈雲溪,不要不承認這次你會出手全是因為我被派來負責這件事。”

沈雲溪低垂著眸子,似聽進了他的話,又似沒有。

蕭逸寒微歎口氣,語氣近乎哀求的說道:“雲溪,你不要躲避了,好不好?有什麽事,我們一起解決?”

沈雲溪抬眼,就撞進他幽深的眸子裏,心猛地一震,她能躲避其他人,是不是不可以將他排擠在外?

那些人對不起她,可是他卻是沒有的。

從在藥鋪門前見麵,她都知道這些年他找過她,隻是她的消息都被夜冥軒封閉了起來,所以他們哪能得到什麽消息。

現在她若是堅持不與他相認,他除了覺得無奈外,也別無他法。

而她也可以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

但現在看著蕭逸寒如此模樣,她突然就不忍心了。

或許,在這裏遇上他,是注定的。

不偏不倚,恰巧就在那個時間點與他相見了。

這或許就是命,逃不開的命……

既然如此,她就沒有必要再逃了。就好比昨天,本是的否定了卻還是鬧出今天的這些事來。

然後在蕭逸寒期盼的眼神下,沈雲溪輕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就是雲溪。”

聞此,蕭逸寒頓時欣喜的站起身,但卻忘了身上的傷,動作太猛,扯到了傷口處,發生一聲慘叫聲,沈雲溪立即向前,扶著他,讓他坐下,說道:“怎麽幾年不見你就變成這樣毛毛躁躁的了!”

蕭逸寒皺著眉頭咬著牙,看著沈雲溪,有些艱難的笑著道:“我這是高興……”

沈雲溪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先躺下,我看看你身上的傷。還有,既然我認了,我就不會馬上離開。所以你不用這樣激動。”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蕭逸寒鬆了一口氣的道,然後依她之言乖乖的在**躺了下來。

沈雲溪輕搖了搖頭,仍是有些無奈,然後解開他的衣裳為他查看傷口。

望著沈雲溪有些陌生的臉,看著她專注認真的表情,蕭逸寒心中既暢然又覺得苦澀。

她雖然沒有說她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害的,但她消失了四年,四年裏他們沒有她的半點消息,如今看著她這模樣,他知道這四年來即便她一個字也不說,他也知道她定是過得很苦。

他曾想過,她的消失跟鳳輕塵有關。

可是,塵這幾年亦是不好過。

每每想起在出征前的那些日子見到他的那副模樣,他都忍不住唏噓不已。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知道,瑞王府的人也是半個字也沒有說。

因為沒了沈雲溪的消息,他還狠狠的揍了他一頓,但那一次他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對她還手,反而說他打得好。

口中一直說著這三個字,再看著他悲慟的神情,他反倒下不去手。可不管他怎麽問,他給他的答案就是他該死,他該打。至於其他關乎他與沈雲溪的辦點事情,卻是一點也沒有說。

他在無奈的同時,也隻得出聲安慰他。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自己關在伸手不見五指,酒氣熏天的屋裏,連戰場也沒有上。

為此,鳳臨燁還親自到瑞王府一趟,對他那般模樣是既生氣又無奈,連下聖旨他都當沒發聲,最後在鳳輕塵承諾一個月之後他一定上戰場的情況下,鳳臨燁才離開了瑞王府。

所幸的是,在那之後的一個月之後,鳳輕塵真的走出了書房。

那時的他雖然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瘦得像皮包骨,看著讓人心酸又無奈,不過精神頭卻是有了。所以這一點倒讓他們甚感欣慰,至少他沒有辜負他們對他的期望,沒有一直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理會朝廷的事情。

但,在離開京都前往戰場前,他吩咐府裏的人還有他,必須查找她的下落。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她或許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