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英雄原來也是凡人
安國直訴心懷:“我隻有帶兵打仗之能,卻無治國以開創盛世之才。就算日後我帶領你們造反成功,那我又該如何去治理這天下?讓天下萬民幸福,安居樂業呢?用人乃必備的,可這方麵我不行!”
“你們想想看,萬一挑動天下大亂了,而現在百姓不想見到的是自相殘殺,他們要見到的是驅除韃虜,光複失地,以振興我華夏!”
“所以現在的國雖是昏君奸臣當道,可起碼他還是華夏的國,還能給予華夏百姓以生路,百姓是不會想要推翻它的,況且立國百年之來忠臣以及其力量還存在,怎麽能推翻就推翻呢?”
“而就在外侮侵占我失地,淩辱我堂堂中華之時,再掉轉槍頭去打自己人,你們說,能對得起身上所流的血嗎?我們不可以自相殘殺!聽著,你們都是朝廷的將士,食朝廷傣祿,臨陣倒戈是為叛國之罪,絕對不能為!絕對是死都不能做的事!”
眾人聽到安國所說的都不出聲了,是啊,怎麽說皇室的號召力是非常強的,淪陷地都翹首以盼能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而國內之民無不急切希望王師北定中原日。現在卻又同室操戈這不是寒了國人的心嗎?誰先把槍刀對著自己人,那麽他就將承受萬夫所指,英名俱墜啊!
這不要緊,可誰能承受得了,自相殘殺,讓外邦坐收漁翁之利?以讓華夏覆滅!這個大罪誰能承受得了?眾人都清楚安國的意思,有可為,有不可為。
安國慷慨激昂而言:“知道嗎?江山代代有人才出!隻要我們華夏的國還具華夏魂,哪怕這個國再腐朽隻待有能人出的時候,那麽就能重新收拾舊山河,重塑我華夏神威!華夏魂在,華夏的仁人誌士就永不斷絕!但請拭目以待,外邦蠻族如何償還今日之血債!”
安國說到這淚已經流了下來,現在他的眼中隻有期待,期待著接下來的仁人誌士完成未遂的心願,收複舊河山再造華夏神威!
眾將士都知道安國的心了,安國無治國之能,無辨別人才之能,無安穩百姓之才,隻有帶兵打仗之才,所以落到現在的局麵也是無奈的。縱你有天下無人能出其右的百戰百勝之能,可受節製於昏君奸臣,又怎展才能的萬分之一呢?
“唉!”安國長歎一聲,他的將士們不知為什麽安國會長歎一聲,原來安國傷心難過的是:“我等敗後,可憐我那百姓將遭受到敵侮的**!國家殘破,百姓陷於敵蹄**,我等大漢軍人之恥!我等大漢軍人有罪!有罪啊!”此時,“啪啪”風劇烈地刮著大纛旗獵獵作響。
安國抬起頭看著這個為之奮鬥的旗幟,眼中的淚流了出來,“旗!我們的國旗啊!我們的國家啊!今天怎麽會成這樣?呀!呀!”安國痛苦地嚎叫,“昏君啊!奸臣啊!你們把個大好江山搞成了什麽樣啊!我們中華的錦繡河山啊!”
這位蓋世英雄居然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再也不顧及英雄流血不流淚的形像了。將士們沒有見過最尊敬的將軍哭,這一刻他哭了,流淚了,可是並沒有減輕他在將士們心中的英雄形像,反而認為他是個有血有肉,有著豐富感情的人,平凡得就是身邊的人,可卻不平凡,又有如一神一般。
“唉!”太息一聲,安國眼前映出的是第一次殺人殺高公子時的情景,安國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全崩潰了,再也不是那個馳騁沙場叱吒天下的豪傑,而是一個脆弱的男人。
安國把多年來的心事像是倒豆子一樣全都倒了出來:“你們知道嗎?我天天都盼望著死!因為我活得太累!太苦了!總得應付著昏君和奸臣的迫害和無窮無盡的陷害!又得為保我華夏而苦苦地掙紮!我不是個英雄,我隻是個懦夫!”
“一個踩死一隻螞蟻,連老鼠都能嚇我一跳的膽小鬼!命運啊!可怕的命運!回憶起我第一次殺人時,無惡不作的高公子要殺我,我要撥開高公子的劍,卻沒有想到,高公子卻仆到了我的劍上!”
“每一次我都夢到我失手殺了高公子,他躺在了血泊之中,瞪著我,指責我,你是個屠夫,你是個殺人凶手。雖然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可是我真的害怕,一直都在害怕著。”
“自從手刃了這個惡人,我清楚,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我隻有披上戰袍,在華夏戰旗之下,提起劍去屠殺,去殺戮,捍衛著中華的尊嚴,保護每個同胞!如同我第一次殺人,殺死罪惡的高公子從而讓更多人幸福一樣,提劍以戰,讓更多人的免於戰火能幸福地安居樂業無憂無慮。”
安國的身體在顫動著,嘴唇在激烈地蠕動著,淚還是在流:“我第一次上戰場,在這一天的晚上,我睡不著,我是裹著被子縮作一團,不管我怎麽樣,我也無法止住顫抖的身體,害怕的心,我在恐懼中度過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我不得不對跟著我的將士負責,我隻能是強行壓製著無限的恐懼。我把劍攥在手心中,我的手心全是汗,我的身子在劇烈地抖動,手也在抖,握著的劍也在抖,隨時都會掉到地上,我差一點大小便失禁!哈哈!你們看看,這還是你們尊敬的將軍嗎?這是個膽小鬼!”
安國說到這的時候不由抽泣了一下,他現在什麽也不在乎,不要再硬撐著裝英雄了,他要一吐而快,把深藏心中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就感到輕鬆極了。
將士之中有人聽著安國的敘說,不由抹了抹眼淚,可以看得出,他們並沒有因為安國以前的懦弱的形像而看不起安國,反而是更增添一種崇敬之情,安國從一個膽小鬼蛻變成整個華夏的保護神,蓋世大英雄,這其中的苦難痛楚又有誰能明了?
安國話匣子一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我從小都是被譏諷為虎門犬子,錯投將門之家的嘲笑聲中長大的!我也不想舞槍弄棍,可無法改變我的命運。”
“第一次上戰場,我害怕,我在發抖,衝鋒令一下,我還處於無限的恐懼之中,就連我的將士也在疑惑他們的百夫長為什麽還不衝上去呢?還是別人在我的座騎上用力地抽了一鞭,我這才衝上去!死亡的威脅令得我本能還擊殺了一個敵人,然後又殺了一個敵人,我已經殺紅了眼,殺!殺!什麽也不懂了就隻知殺!事後,我哭了!我連個女人都不如地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