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西涼國的雋帝一臉的驚奇,那威儀的神色已土崩瓦解,顯得有些激動,可是心底又有著難以置信,這小丫頭說的話可能信嗎?這風沙是幾輩帝皇都想控製的,可都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了,這丫頭竟有辦法不成?
姬清歌清逸的五官上,狹長的眉一挑,眼瞳閃過流光溢彩,直覺上他知道這丫頭能辦好,她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很多事情令人難以掌握,也許她真的能解決他們無法解決的事也說不定。
可是這樣的事還是驚奇,令人難以置信。
上書房陷入寂靜,檀木香輕輕繚繞著,幾不可聞的呼吸,急促起伏著,雋帝總算平複了心態,沉著的開口。
“笑兒,若是你真的能幫舅舅解決這大難題,舅舅定然和東秦和平共處,修書給東秦的皇帝,正了你娘的名份,兩國永稱聯姻之國。”
“好。”
雲笑不卑不亢的站起身,輕拍了兩下手,姿態傲然如蘭,眉眼像高據在藍天上的輕雲,說不出的嫻雅動人,眸光流轉間,更是清徹動人,一隻手伸出來把玩著手上的血玉鐲,這是老太後送給她的,確實是個好東西,戴在手臂上能感受到身子暖暖的,不失為一塊上等的暖玉。
“其實要擋住西涼國的風沙,隻要植樹造林便可。”
“植樹造林?”
雋帝和離王姬清歌愣住了,植樹造林,一片小小的樹林真的能遮擋住狂暴的風沙嗎?
上書房陷入寂靜,雋帝眯起了眼睛,仔細想雲笑話裏的可行信,一隻手輕撫龍案之上的硯台,四周沒有一點的聲響。
姬清歌認真的細量了一遍,最後認為雲笑的話很有可行信,這些小小的樹木擋住了風勢,把沙漠裏的沙塵全數擋住了,他們這裏便是一片清明的世界了。
“父皇,兒臣認為笑兒的方法很可行。”
雲笑黛眉輕挑,眼裏充滿了智慧的光芒,明澈堅定,神色間自有一股的威嚴,在上書房內來回的踱步。
“其實植樹造林有很多的好處,例如,木材可以拿來做各種的木質材料,還可以美化環淨,使得空氣清新,百姓呼吸順暢,而這樹木培養以及栽種的方法,西涼並沒有,若是舅舅想做,必然要修書給東秦的皇帝,出文書簽約和平,這樣,作為友好之邦,我相信東秦的皇帝一定會把樹木培養和栽種的方法傳搜給西涼的能工巧匠,不過相對的西涼國也要交付出同等的技術,例如西涼的七色染。”
雲笑看過西涼國的染色技術,比起東秦高明了好幾倍,他們的染色隨心所欲,一種布匹上可同時染上七種顏色,而且每一種都色彩鮮豔,光滑,像雨後天邊的彩虹一般絢爛奪目。
雲笑一說完,那西涼國的雋帝便笑了,輕彈著手指頭。
“笑兒真是太聰明了,害得舅舅都舍不得讓你離開了。”
姬清歌一聽雋帝的話,立刻激動的站起來,清逸的麵容上閃過光輝,磁性的聲音響起:“難道說父皇同意了。”
雋帝似乎下定了決心,堅定的點頭:“此事由你去辦,朝廷之上朕來處理。”
“謝父皇,兒臣領旨。”
姬清歌欣喜領命,側首望著雲笑,本來隻是覺得她有趣,現在卻多了更深一層的認知,這丫頭不但有趣,而且頭腦十分的厲害,正如父皇所說的,他真的想留著她呢,不過若是她不願,隻怕沒人留得了她。
雲笑隨著姬清歌跪下,恭敬的開口:“舅舅不會再變了吧?”
此言一出,雋帝眼瞳一閃而過的尷尬,不過雲笑早哈哈一笑接了話:“笑兒替天下百姓謝過舅舅了,舅舅是位仁心愛國的皇帝,是西涼百姓之喜,是天下人之喜。”
“你啊。”
雋帝再笑,和這小丫頭在一起,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呢,雋帝示意跪在書房內的兩個人起來,望著雲笑的眼瞳格外的溫和:“笑兒,聽說你爹爹被東秦國的皇帝殺了,有這回事嗎?你還是不要回去了,留在西涼吧,舅舅會疼你的。”
“舅舅誤會了,我爹爹沒事,舅舅放心吧,此次會東秦去,我一定讓爹爹盡力促成此事,讓兩家永遠的友好。”
“好。”
雋帝看出雲笑不想說過多的事,他也不勉強她,既然她如此說,必然是有把握的,他現在也開始相信這小丫頭的能力了。
“沒事過來陪舅舅聊聊天。”
“是,舅舅。”
雲笑應了,隨著姬清歌一起告安,出了上書房。
上書房外,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姬清歌送雲笑去華清宮,侍衛遠遠的跟著,長廊外,花草燦爛奪目,蝴蝶翩纖,宮人的身影隨處可見,一番忙碌過後,總算使得皇宮各處,幹淨了很多。
雲笑走了幾步停下來,望著前麵的姬清歌。
“我要回去了。”
姬清歌優雅的轉身,他看出來雲笑歸心似箭了,她在東秦一定有一個深愛的男人,要不然不會如此,那個男人真的有福了,會得到這樣一個奇女子,而且她似乎很愛他。
“那個人是誰?”
姬清歌說著,心底有一抹惋惜,為什麽不讓他早點遇上她呢,現在隻能是一個錯過了,錯的時間即便遇到了對的人,也是一場交錯的緣份吧。
雲笑愣了一下,想起慕容,她嬌麗甜美的臉龐上,便是如水氳開的笑紋,連眼睛都**起了瀲漣,不過她暫時還不想告訴姬清歌,那人即將是東秦的皇帝。
“好了,什麽時候我送我回東秦吧。”
雲笑又提了一遍,眼裏已有惱意,姬清歌回身悄然的低喃了一句,我嫉妒他,雲笑哪裏聽得清他的輕喃,忍不住大聲追著前麵的身影問:“姬清歌,你一個大男人,說話嘀嘀咕咕的,能不能說得大聲一點?”
姬清歌真是無語了,兩個人站在長廊上,長廊外側有很多太監和宮女在打掃,一聽到這雲姑娘和離王殿下的話,全都驚恐的垂首低頭,生怕惹禍上身,姬清歌已回了話。
“我說,就這兩天本王會把事情處理好,然後送你回東秦去。”
順便看看那家夥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如此心急如焚。
不過這心裏的話,他可沒敢說出來,掉首往華清宮走去。
雲笑跟在他的身後,聽他說這兩日便回去了,倒也踏實下來,她隻給他兩三天的功夫,如若再不走,看她怎麽把離王府給攪翻了。
“姬清歌,你最好說話算數,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帶我來西涼國。”
身後陰側側的聲音響起,姬清歌有點頭皮發麻,他總感覺這表妹似乎還有很多本事,不是眼前這些表麵的現像。
他還是盡快處理朝中的事,送她回東秦去吧,而且他比別人更心急,因為父皇的優柔寡斷,他還真害怕他再變卦。
“知道了。”
兩個人笑起來,一路往華清宮而去。
華清宮裏,太後已醒了過來,正念叨著雲笑呢,知道皇上找了雲笑過去,生怕她吃什麽虧,此時一見她回來,便喜笑顏開,留了姬清歌說了一會子話。
姬清歌要去戶部辦理一些程序,因此心急的離開了。
雲笑和老太後說起離開的事,太後雖然難過,但沒有阻止,拉著她的手,慈愛的開口。
“笑兒能來陪陪皇祖母,皇祖母已是極開心的了,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天的笑兒,也能來圓了皇祖母的夢,我們笑兒是個善良的孩子,老天一定會厚待你的。”
太後說完解下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每一泣都珠圓玉潤,看上去名貴不已,她放在笑兒的手裏。
“這佛珠是當年先皇送我的禮物,陪了皇祖母幾十年了,現在送給我們笑兒,保佑你一輩子幸福。”
雲笑聽著她的話,眼裏氤氳,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老太後,伸手摟了她。
“皇祖母,你要好好的,笑兒有空會來看你的。”
兩個人靜靜的相擁在一起,華清宮的大殿上,一片溫馨,陽光從殿門外灑進來,如水一般的光澤,照遍了大殿的第一個角落,太監和宮女們皆不時的擦眼淚,深宮之內,最缺的就是親情了,太後娘娘能得雲姑娘真心的相待,也有所值了。
是夜。
晚雲低壓,天邊的月光有些慘淡,冰冷的凝霜載著冷月,擒著霧氣,灑遍了整個皇宮。
嬌豔的花朵上,結成了一層層白色的霜花,遠遠望去好似下了一層淺雪。
月白的光華,冷如水,涼如冰。
華清宮的明月殿,清華瀲灩,威立在寒夜之中,夜風委委的從窗隙間穿過,掀動寢室裏的輕紗撩動,飄飄揚揚的好似移動的雲彩。
光滑的牆壁一角鑲嵌著一盞珊瑚琉璃燈,那紅棠幽光籠罩了殿內的一切物件,好似罩了一層淺薄的流紗,朦朧婉約。
青絲紗帳內,此時安逸的睡著一個嬌俏可人的丫頭,正手腳並用的緊抱著錦緞絲綢被,睡得香甜無比。
忽然那窗戶上,伸進來一根細細的銀管,從那銀管之中,冒出縷縷的輕煙,輕煙中浮起幽香。
床榻上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陡的睜開眼睛,憋氣凝神,冷冽掛在眉梢上,眼瞳是嗜血的寒芒,唇角勾出陰驁的笑。
有人推開了窗欞,颯颯冷風吹了進來。
琉璃宮燈中的燭火四下搖晃,幾不可滅,若隱若現。
幾道身影快如閃電般的衝了進來,銀光一閃,直擊向**的人,隻見本來安逸睡覺的人,陡的一個翻身,身形靈巧的滑過,就好似一條靈蛇,眨眼竄過,而她一襲白色褻衣,披著一頭烏墨青絲,周身的寒氣,瑩瑩冷瞳中射出懾人的狠光,手中已多了一把銀光灼灼薄如蟬翼的利器,迎麵便擊向了靠自已最近的蒙麵人,那人大驚,後退一步,還是被削了一小揖發絲,再也不大意。
這時候外有叫聲響起:“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再次有幾道身影撲了進來,直接的和那幾個刺客打了起來。
雲笑一收手站定在寢室的一角,雙臂環胸冷睨著後進來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離王姬清歌,她麵色不善的開口:“姬清歌,你是不是來得有些慢啊。”
“嗬嗬。”
姬清歌幹笑了起來,他確實有些慢了,其實是想試試雲笑的本事,此時一見,果然不出自已的猜測,她的武功不錯,不知道還有什麽本事,姬清歌一邊想著,一邊手腳俐落的解決那幾個刺客,有人想逃出去,卻哪裏有機會,姬清歌一掌一個,拍了下去,最後留下一人做證人,可是那人一見同伴全都死了,立刻吞藥自盡了。
寢室內,一片狼籍,血腥味彌漫著,姬清歌一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清理屍體。
而雲笑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子便動了,快若輕風,飄然若過,一掌對準姬清歌拍了下去,隨之退了開來,姬清歌身形未動,生生的受了一掌,他知道這丫頭氣了。
這是他該受著的。
他手下的侍衛大驚,一臉怒像的望著雲笑:“你竟然敢傷了離王殿下。”
“為何傷不得,這是我看在皇祖母的麵子,手下留情了的,否則,就不是如此輕了。”
雲笑冷顏一笑,黑瞳便瞪向那幾個侍衛,侍衛被她眼瞳中的戾氣唬住,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飛快的低首把屍體連拖帶拽的弄了出去,然後有明月殿的宮娥進來把地上收拾幹淨。
這些可憐的婢女抖索得就跟秋日裏凋零的落葉,連頭都不敢抬,隻跪在地上擦試血跡,等到寢室裏打掃了幹淨,雲笑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宮娥下去,然後怒瞪了姬清歌一眼。
“滾,我要睡覺了。”
姬清歌摸摸鼻子離開了,這天下大概隻有這丫頭一人,敢如此對待離王殿下,先前那些侍衛還敢吼啊叫的,抗議一番,現在連瞄都不瞄一下,直接低首走人。
刺客事件,大家心知肚明是什麽人幹的,此事在華清宮引起了**,連太後都被驚動了,受了一場驚嚇,後來聽說雲笑沒事了,才放下心來。
雋帝大怒,立刻夜召了太子進宮。
至於兩個人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太子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一片,再不敢有任何的行動,接下來雲笑在西涼國,倒是沒什麽驚險了,而且皇上在上朝的時候,直接下了聖旨,兩國永遠修好。
太子黨一派的人屁都沒放一個,原因無他,因為皇上旁敲推擊的警告了太子,如若此次再私自幹預,必然查清刺客事件,若是皇帝真要查,隻怕不是什麽難事,所以太子被唬住了,若父皇查出是他指使人殺雲笑,隻怕太子地位不保,所以這兩國修好的策略,沒人在反對,皇帝命了離王擇日前往東秦國,兩國修好。
這一日,華清宮裏,太後緊拉著雲笑的手,萬分的不舍,賞賜了很多的東西,又叮嚀她一大堆的話。
因為明日雲笑將和西涼國的使臣回東秦國去,想到很快就要見到慕容,心裏很是高興,不過想到離開了太後,心底還是微微有些酸澀,因為這一走,隻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這老太太了,她的大限快至了。
“皇祖母一定要保重啊。”
“會的,會的,皇祖母知足了。”
太後倒是很想得開,反過來安慰起雲笑來了。
這時候,殿門外有人進來稟報:“娘娘,離王殿下求見。”
“宣他進來吧,這小子也要有一陣子不見了,哀家會想他的,讓他進來說會子話吧。”
“是。”
太監轉身走了出去,雲笑和太後娘娘分開,望向大殿外麵,姬清歌踩著一身光芒走了進來,唇角是瀲灩的笑意,如輕波水紋,淡定恬然,不過雲笑一眼便瞄到他身後另有一人,一身的藍色錦袍,腰上用細細的腰帶束著,垂掛下來的細縷,隨風飄揚,懦雅溫文,那張清雋的五官上,眼瞳中是流泉一般的潤澤,和風一般的溫暖,他笑望著雲笑。
雲笑回過神來,直奔殿下,撲了過去,緊拉著他的手。
“哥哥,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雲笑的哥哥雲禎,一看到笑兒完好無缺的站在大殿上,看上去並沒有似毫的不妥,才放下了心,緊握著她的雙手,沉聲開口:“笑兒,我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沒想到,你竟然被帶來了西涼,真是可惡。”
雲禎回首怒視了姬清歌一眼,先前兩個人打了一架,說實在的姬清歌的功夫很厲害,而且聽說他會使毒,不過他們打的時候,他倒是光明磊落,並沒有用毒,否則他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哥哥,你一直在什麽地方啊,還好嗎,有沒有京城的消息?”
雲笑一開口,雲禎一臉的錯愕,盯著雲笑的臉,好久才歎息:“笑兒,你竟然什麽都不知道,爹爹他們拿下了皇位,慕容已經登了皇位,登年號永基,稱胤帝,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雲笑一聽哥哥的話,早高興的笑了,心底是濃得化不開的甘露,慕容終於拿下了皇位,這真是太好了,即便遠在千裏之外,雖然來得這麽遲,她還是替他高興,不過她不是拜托了姬清歌幫她打探消息了嗎,他怎麽一點消息都沒給她,雲笑陡的掉首瞪過去。
“姬清歌,你不是給我打探消息了嗎?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姬清歌一臉的迷茫,錯愕的開口:“我一直忙兩國修好的事,沒有去特意打聽,不過我知道東秦改了年號,換了皇帝,我不知道你想知道這些啊。”
雲笑一聽,啊的叫了一聲,大殿上的人嚇了一跳。
太後娘娘下了座走過來,拉著雲笑的手,安撫她:“笑兒別急,明日不是就回去了嗎?”
“嗯,明日回去了。”
姬清歌一看她的臉色好多了,才放下心來,走過來開口:“除了我們西涼國,北燕和南晉都向東秦發了文書,我們三國會一起前往東秦,你們和我一起去吧,到時候不就見到了你要見的人了。”
姬清歌做夢沒想到雲笑喜歡的人就是東秦的皇帝,胤帝。
聽說胤帝登基才短短數日,四年前被假皇帝登上了皇位,現在又拿回來了。
不過這男人的後宮,現在全無一人,想來笑兒必是皇後,隻是以她的心性,整日呆在後宮裏,待得住嗎?最重要的是皇帝若是有三千佳人,她這樣的心性受得了嗎?
不過這些姬清歌可不敢說,別惹到這丫頭頭上,自找麻煩。
自從知道慕容當了皇帝,雲笑一方麵高興,一方麵卻是歸心似箭,不知道那家夥現在有沒有想她,好想聽聽他說的甜言蜜語。
第二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西涼國的使臣團,以離王為首,兩名文臣,兩名武將,隨行的有專司織染的巧匠,另有一些準備到東秦學習樹木培育的師傅,最後麵是二百精兵,一行人齊刷刷的往東秦而來。
雲笑和雲禎也在隨行的隊伍裏。
雲笑的馬車很寬闊,而且豪華,是姬清歌吩咐人精心布置的,一應吃的用的,什麽都有,在馬車裏,就像一個房間一般,每到一處都會吩咐人買來雲笑喜歡吃的糕點疏果,照顧得無微不至。
不過雲笑吃什麽都沒滋味,她想的就是盡快回到東秦去,聽說慕容拿下了皇位,這說明一件事情,慕容什麽事都沒有,這比吃什麽東西都開心。
一路上很無聊,有時候雲笑便請了哥哥雲禎,一同坐馬車聊天。
問他自從離家之後,都去了哪裏,雲禎淡然而笑。
那一日被爹爹所打,心內絕望,一口氣奔出了幾十裏外,然後便四下晃**,後來因為不放心他們,便趕了回去,正是慕容被抓的日子,他趕到宮中的時候,卻與他們錯過了,後來打聽到雲笑被人抓走了,一路追隨,找到了西涼國。
“爹爹一定極擔心我們的,哥哥,你別怪他。”
“不會的。”
雲禎笑著搖頭,雲淡風輕,現在他似乎真的放開了,眼神清澈透明,沒有一絲兒的陰驁,看到他這樣,雲笑是真的放了心。
“這一次回京,我們留在王府好好陪陪爹爹吧。”
雲笑開口,雲禎笑著點頭,不過很快想起一件事,戲謔的開口:“隻怕笑兒留在王府的時間不會太長。”
雲禎的話音一落,雲笑先是沒明白怎麽回事?後來才想明白,哥哥這是取笑她呢,慕容登基做了皇帝,自然會娶她的,所以他才有此一說,不由得嬌嗔了一口,臉上紅頰朵朵,即便二世為人,想到要嫁人,還是難免羞澀,沒想到她最終還是嫁給了自已想嫁的人,這世上,情投意合的愛實在太少了,而她似乎得到了老天的眷顧。
兄妹倆說著話兒,馬車一路往東秦而去。
四國齊聚煙京城,這是百年來的第一次相聚,諾大的煙京城,人山人海,酒店茶樓中,賓客爆滿,擠擠一室,議論紛紛的討論著此次其他三國來煙京的目的,是試探東秦的實力,還是真的有友好之心,大家誰也不知道。
新帝剛剛登基,對於他的能力,大家還不是很熟悉,不過這三國齊齊的光臨,是百年來的大事。
京城的各個街道皆禁軍把守著,不時有人巡邏,絲毫不敢大意。
此次迎接三國的重責大任,全數放在雲墨和上官霖的身上,他們兩個人身份顯赦,手握重兵,是東秦最夠份量的人,各點了朝廷上的一部分官員和事務官,領著五千禁軍,在城門前迎接客人。
西涼和北燕,還有南晉三大國,南晉和西涼一先一後從南門入內,由王爺上官霖親自迎接,身後隨行官數十人,兵將五千,齊刷刷的,一眼望去肅穆莊嚴,馬蹄聲整齊一致,落下去的聲音成了一道聲浪,可見這禁軍是戒備盛嚴的。
西涼國先行,南晉隨行,浩浩****的兩隊人馬在東秦的南大門停了下來。
輕煙滾滾,陣仗齊全,上官霖高據馬上,一身的黑色錦衣,墨發束起,腦門上輕係一條紅色的錦帶,隨風飄揚,張揚跋扈,一看便讓人不敢小瞧,睥睨天下,傲姿狂立。
一提馬鞭,抱拳朗聲:“本王率東秦的官員前來迎接離王殿下和眾位使臣。”
人已翻身下馬,身後長龍似的禁軍動作整齊劃一的從馬上躍下,線條流淌,穩穩立於馬邊,單手拉著韁繩,一眼望去,不偏不移,全在一條線上,可見東秦治軍嚴明。
而那數十名隨行官,也飛快的下馬,立於上官王爺的身側,恭候西涼國的人馬。
西涼國的陣仗並不大,而且極其簡單,前麵是一輛豪華地馬車,馬車之上端坐著西涼國尊貴的離王殿下,身後有武將兩名,隨侍左右,另有兩匹馬車,一匹上坐著兩個文官,一匹上端坐著雲笑和雲禎。
本來雲禎是騎馬的,但是雲笑嫌冷清,便兄妹倆坐了一輛,一路閑話家常,到了京城。
此時聽著城門前傳來的說話聲,雲笑掀簾望外看,隻見城門口,東秦整齊劃一的隊伍,為首的正是上官王爺,身後跟著數十名官員,然後是兩隊禁軍,看上去威嚴又氣派,這第一手就把西涼國和南晉國震住了,好,這小子行啊,雲笑又縮了回去,望著雲禎。
“我們要不要回去看望爹爹。”
雲禎眯眼,風情萬種的輕搖螓首,慵懶的靠到一側的軟榻上。
“找時間回去吧,現在我們在西涼的隊伍裏,太過於醒目了。”
“好,就這麽辦。”
兄妹二人商議好了,便歪靠在馬車上麵等著,聽著外麵離王姬清歌清悅的說話聲。
“有勞上官王爺了。”
“客氣了。”
彼此間便是一番客套,上官霖便讓了開來,吩咐戶部侍郎在前麵領路,帶兩千禁軍護衛。
一眾人浩浩****的往驛宮而去。
城門口上官霖又迎接了南晉的人,此次南晉來人,和西涼一樣,是一個年輕的王爺,本來還想刁難東秦一番,見前麵西涼離王姬清歌和東秦的人很友好,自已也不便刁難,便忍了下來。
兩國人浩浩****,陣勢龐大的一路往東秦的驛宮而去。
街道兩邊百姓雖多,擠得人山人海的看熱鬧,但大家還有理智,知道此次事關國家大事,幾國的友好,隻有幾個國家友好了,天下才太平了,他們這些百姓才能安穩的過日子,安穩的吃飯,安穩的數銀子,所以人群是井然有序,除了小聲的嘀咕,連大聲的喧嘩都沒有。
一行人被東秦的使者送進了驛宮。
東秦的驛宮,建在皇宮東側,相距不過百裏地,平時根本沒什麽人住,沒想到此次竟然有機會招待各國的來使,本來皇帝派了上官霖和雲墨兩位重臣前往,一來表示東秦的尊重,二來讓他們打探這三國有無異心。
上官霖和雲墨在接待中,大致已看出,至少三國目前沒有什動作,每國的除了必要的大臣,其餘的精兵為數並不多,也就三二百個,這在邦交之國裏,是正常的。
因此安頓好了三國的使臣,便回到了皇宮複命。
晚上,宮裏設宴款待眾位使臣,請大家先好好的休息,酉時會有大臣過來接他們過去參加宮宴……
驛宮內,三國各居一殿,離得遠遠的,中間是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那長廊宛道,還有青石幽徑之上,隨處可見各國的精兵,還有東秦的禁軍,把守著各處的要道,已保證來使的安全,不準出一點的差錯。
雲笑和雲禎各居一室,此時兄妹倆陪著離王姬清歌坐在花廳內喝茶。
“姬清歌,我們回王府去了。”
雲笑也不和姬清歌客氣,張嘴便來,亭外侍衛聽到這囂張至極的叫喚,隻有一臉苦相,卻不敢有絲毫的抗議。
姬清歌不以為意,不過卻對東秦的鄉土風俗很感興趣,不由得提議:“笑兒,帶表哥去街上逛逛吧。”
雲笑眼一瞪,不樂意的舉起手,表示此事打住,他現在是什麽身份啊,仍是東秦的貴賓,她可不想惹麻煩上,如若在西涼可以橫行無阻,在這裏絕對不行,因為她不想給慕容惹來麻煩,這皇位剛剛奪回來,天下百姓,甚至於天下人都睜大眼睛,看他如何處理事情,稍有差池,便可能引來笑柄,或者引起別人的覦覷,所以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一點的差錯存在著。
“離王殿下不累嗎?還是安心息著吧,晚上還有宮宴要參加呢,皇上可是特點為了三國的使臣準備的,離王可以乘機和皇上提出兩國交好的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雲笑一開口,姬清歌不說話,不過緊跟著又說了一句:“這事是你的提議,那麽晚上你陪表哥一起參加宮宴吧,到時候正好說說話。”
“什麽?”
雲笑可就不樂意了,她想爹爹了,想回去看看他,誰知道這家夥還提出這主意,真想狠揍他一頓,不過雲禎卻攔了過去。
“好吧,我們就陪離王殿下參加宮宴吧。”
“哥哥。”
雲笑嘟起嘴來,小女兒態十足,但凡這種時候,說明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雲禎即會不知道,笑著開口:“你也累了,坐了多少天的馬車,我們都休息吧,陪離王殿下參加宮宴過後,我們再回去也不遲,而且三國使臣光臨,爹爹未必在王府裏。”
“那好吧!”
雲笑打了一個哈欠,她確實累了,一連坐了多少天的馬車,即便那馬車再舒展,再柔軟,還是感覺骨頭好像散架了似的。
眾人都去休息,一時間,驛宮各處都安靜無比。
寒冷的風從屋簷之上飛過,鴉雀發出沙啞的嘶叫聲,雲笑睡在**,竟然做了一個噩夢,醒過來的時候,滿頭的冷汗,以至於怎麽也想不起來,夢中的場景,隻是心底浮起了不安,然後再也睡不著了,便睜大眼,望著頭頂的海水紋錦絲軟帳,輕輕的在半空中晃動,一直到晚上。
酉時,戶部侍郎領著幾名宮中的太監,還有一長隊的侍衛,派了輦車前來接西涼國的使臣,因是進宮,不宜帶過多的精兵,所以姬清歌隻挑選了十名精兵,連同四名大臣,還有雲笑和雲禎,一同前往皇宮而去。
遠遠的宮門威武,高牆上輕簷翻卷,寬大的青石橫梁上樹寫著三個大字“正秦門”,這是東秦皇朝的正門,除了重要的貴賓,還有皇朝之人,別人是無法從正秦門而入的,此時這宮門大開,可見東秦很重視此次的三國來使。
輦車一路往內宮門而去,雲笑和雲禎隨著離王共坐一乘,那四名大臣一乘,其他的十名精兵,皆隨著太監和禮部侍郎,輦下行走,一路往今晚設宮宴的魯陽殿而去。
魯陽殿內外,裝飾一新,花朵錦簇,流光溢彩。
七彩宮燈,垂吊在翻卷如雲的宮簷下,琉璃瓦在月色下栩栩光輝,雕刻著精致龍鳳紋的廊柱邊,靜立著成排的彩衣宮女和太監。
宮中的太監總管王融和禮部的禮儀官領著一些太監在殿前守著,不時的招待在客人。
此次宮宴,皇上有旨,凡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皆可揩眷參加,一來熱鬧一些,不能讓人家三國來使顯得冷清,而宮中除了一個皇上就是一個公主,目前來說,還沒有妃嬪,如若不讓大臣揩眷參加,三國之中若有女眷即不顯得東秦禮儀不周,另一方麵,上官胤認真的想過了,自已是真的忘了一個人,那個人該是他喜歡的女子,他的鳳玨一定是送給了那個女子,他不知道為何別人要瞞他,所以想從此次的宮宴中找到這個女子。
魯陽殿,陸續有大臣領著家眷先行來到,禮儀官不時的招呼著。
“呂大人來了。”
“沈大人來了。”
一聲聲的熱絡喧嘩,禮數周到的招呼著。
大殿內,大紅地毯鋪在正中,兩側擺了雕刻牡丹紋的紫檀木矮幾,後麵鋪著柔軟的錦繡坐墊,桌子上擺放著朱紅漆的攢金食盒,裏麵放著食香味俱全的宮廷點心,此時還未打開來,已散發出陣陣的清香,矮桌上另擺放了琉璃盎,透明的器皿,色彩鮮明的果疏擺放著,一應俱有,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內,三個一群五個一黨,不時的說話聲,官員們互套關係,互攀交情,互相吹捧,其樂融融。
千金閨秀們則是圍在一起,互相打量著對方,暗下較量今晚誰更出彩。
皇上還未大婚,後宮連一個妃子都沒有,所以說她們這些人都有機會。
聽說當今的胤帝仍是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怎不令人心動,人人心口小鹿亂跳,就算皇上看不中,還有上官王爺呢,聽說霖王府裏也是一個女人都沒有,另外這些大臣們家中,也有不少出色的貴公子,有些女子想到,便悄眼打量一側正隨風庸雅,湊在一起的那些公子們,暗暗估測著對方的實力。
表麵上,歡聲笑麵,暗下裏卻是波濤暗湧。
殿門外,太監的一聲唱諾:“安樂公主駕到。”
所有人都朝大門外望去,雖然安樂公主不是皇上的胞妹,也不是什麽正統的身份,但皇上既然封她為安樂公主,就有著尊貴的地位。
一襲紅豔的身影從殿門外翩然而至,頭上逶迤鬆散的碧玉髻,端正的插著一株金鳳簪,鳳頭用黃金打造,張開尾翅,金光灼灼,鳳嘴中含著一顆珍珠,珍珠垂下一串流蘇,正好吊在她的腦門正中,左右輕晃,搖曳生姿,嫵媚動人,那張臉蛋也是美麗動人的,大紅的錦衣,映襯得她的肌膚白如瑩雪,唇紅齒白,可當得國色天香的佳人。
慕容盈雪從殿外走進來,那朝中的大臣早拜了下來,更有女眷迎了過去,為首的女子正是司馬冰心,也是盛裝打扮了的,穿著水草青的袍袍裙,越發的纖柔婉約,婀娜多姿,今晚眾多的女子中,就數她們兩個最出彩,別人雖也是盛裝打扮,各有各的風姿,可真正要比較起來,還是欠了一些。
司馬冰心個性高傲,在殿內一直冷默不說話,此刻一看到慕容盈雪過來,早上前一步挽著慕容盈雪的手臂,兩個人親熱的說著話兒,旁邊的官家千金羨慕不已,倒底是司馬丞相家的女兒,和公主身份更接近一些,她們這些人和人家公主可就是雲泥之別了,那裏說得上話兒。
大殿內,正各個說得熱切,殿門外的聲音陸續的響起來。
“上官王爺到,雲王爺到。”
這兩個人是目前朝中最得勢的人,自然有溜噓拍馬的大臣走過去,圍攏到一邊去說話兒。
一時間殿內熱鬧不已,太監和宮女穿梭在其中,不停的忙碌著。
大殿內,雙耳金鼎中,燃起薰香,夜風從殿門外輕悠的飄進來,撩動得清紗飛揚,寒氣浸來,不過殿內人多,熱氣四溢,倒也不覺得寒冷。
雲笑到的時候,南晉國和北燕國的使臣還沒有到,不知道是因為故意拿喬,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總之他們是三國中最早到的一方,太監一聲喚:“西涼國使臣到。”
殿內眾臣一聽,不由得緊張起來,這西涼和東秦連年征戰,在他們的腦海中,這西涼人必然是腰肥膀闊,天生的一副武夫樣,所以當一身淺黃錦衣的姬清歌出現的時候,眾人嘴裏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原來這西涼人和東秦人一樣,長得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並沒有什麽不同,而且這男人長得還真美啊,和他們皇帝好有一比。
姬清歌仍西涼人,有西涼的習俗,裏麵是華麗的錦袍,外麵卻罩了一層如雲似霧的淺黃的煙霞羅,而他閑步輕移,慵雅風流,好似遺落人間的謫仙,使得大殿內的那些女眷忍不住發出臉紅心跳的輕呼,很多人移不開視線,雲笑抿唇輕笑,這男人還真是個騷包,心裏念叨一句,和哥哥一前一後走進了大殿。
大殿內一陣**過後,便有人迎了過來,正是雲墨上官霖,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迎了過來,恭敬的開口:“離王爺到了,請上座。”
上官霖在前麵帶路,雲墨落後一步,便看到了姬清歌身後的幾位大臣和雲笑還有雲禎。
雲墨以為自已看錯了,忍不住的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最後確定眼前的一對絕俏的人正是他的兒女,不由得大喜,伸出手拉了雲笑和雲禎:“你們回來了。”
雲笑點首,乘勢偎進爹爹的懷中,還真害怕他遇到什麽不好的事呢,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好。
大殿上很多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有人便注意到了,竅竅私語起來,有說話聲不時的揚起。
“那不是雲王府的公子和小姐嗎?”
“那個傻子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傻了。”
“是啊,是啊,這是怎麽回事。”
這邊的動作,早已驚動了大殿一角,本來和司馬冰心相談正歡的慕容盈雪,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緊盯著這邊靠在雲墨懷中的女子,不是雲笑又是何人,她日日祈禱,天天上香,就希望這女人永遠不要回來,或者說被殺了什麽的,可是現在她竟然好好的回來了,如果被慕容哥哥看到她?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
慕容盈雪飛快的轉動眼睛,人已往這邊走了過來,身後司馬冰心還在說話,看著慕容盈雪理也不理她,徑直朝對麵走去,滿臉的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懶得理會,這時候,早有別的女人圍到她的身邊去溜噓拍馬屁了。
慕容盈雪心情沉重,腳上力道好似有千斤重,一直走到雲墨父女麵前,緊盯著雲笑,慢慢的揚起唇露出笑意,那臉色慘白一片。
“我能和你談談嗎?”
慕容盈雪話音一落,雲墨便伸出手阻攔,想到女兒呆會兒知道真相,心裏一定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雲墨就不想讓慕容盈雪告訴她這件事。
“公主,以後再說吧!”
雲笑天性敏感,奇怪的離開雲墨的懷中,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已的衣服,淺淺的開口:“這是怎麽了?”
“本宮有事要和你說。”
慕容盈雪堅定的開口,並沒有因為雲墨的阻止便起了憐憫或者是心疼,相反的她心裏隻有焦急,生怕慕容哥哥過來了,這所有的事便有些不可收拾了。
雲笑臉頰很冷,她知道慕容盈雪和她要說的事,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所以爹爹才會阻止吧。
這時候,上官霖也發現了大殿上雲笑的身影,高大的身軀走了過來,冷沉的瞪了慕容盈雪一眼:“你想做什麽。”
雲笑剛回來,如果知道皇兄記不得她的事,該多傷心啊,他猶記得她救皇兄時絕決的神情,就算死也要讓他把他帶出去,可是現在皇兄竟然忘了她。
“好,走吧。”
雲笑眼瞳幽深,這些人越是阻止,她越是想知道,這是出了什麽事,唇角擒著冷森森的笑意,微微衝著慕容盈雪點頭。
慕容盈雪看著她的神情,便記起了她的狠決,她的心狠手辣,若是有些事讓她知道,隻怕不會放過自已?
可是她不放棄,慕容盈雪眼瞳攸的一沉,掉轉身往後殿走去,她以防碰上慕容哥哥,所以往偏殿而去。
雲笑一聲不響的跟著她,身後的雲墨和上官霖麵麵相覷,心頭沉重,不知道雲笑那樣的個性會發生什麽樣反彈的心理。
殿外,夜風很冷,天陰沉沉的,隻怕是要下雪了,枯枝在風中打得啪啪作響,簷殿下的宮燈左右搖擺,忽明忽暗,慕容盈雪掉轉身子望著雲笑,她的臉陰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卻能感受到她眼瞳中深幽不見底的戾氣。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慕容哥哥,他已經忘了你。”
“忘了我。”
雲笑重複了一句,有點不明所以,等到慕容盈雪重重的點頭,她才反應過來,然後一把拽住慕容盈雪的衣襟,大聲的問:“你說慕容忘了我,為什麽會忘了我。”
“當日他回山莊以後,習了六脈神心,那是一套絕情絕愛的心法,有修複功力和提升內力的作用,但是慕容哥哥不知道一般人是不能練的,他為了進宮救你,所以便習了那心法,後來出關,我們大家便發現他忘了你。”
慕容盈雪緊盯著雲笑的臉,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痛苦難受,那些自已曾受過的,痛過的,全都讓她承受一一遍。
可是這個女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樣,凝眉沉目,周身的寒霜冰凍,不比寒夜中冷淩的風好一點,但是她愣是沒有哭,也沒有任何的傷心,但是細看,還能看出她緊握了雙手,一動不動的站著。
好久,久到慕容盈雪以為她要發飆了,她竟然深呼吸,吐出一口氣來。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
“不能讓他知道,如若他知道了,必然血脈倒轉,不治而亡。”
慕容盈雪鎮定的開口,雲笑怔住了,心底有痛,但是卻痛得並不厲害,因為這不是一般的變心,而是因為某一樣東西產生了抑體,這和負心是兩回事的,她至少該在他清醒的時候,問一問,這混蛋長了什麽腦子?
雲笑聽完,也不理會站在長廊下麵等著她呼天嗆地的慕容盈雪,轉身往殿內走去,慕容盈雪簡直有點無法接受眼前的局麵。
就這樣嗎?就這樣嗎?這女人不該哭天呼地尋死覓活嗎?至少該流流眼淚吧,結果她什麽都沒看到,這是什麽意思,她不夠愛他,還是這女人是冷血心腸。
慕容盈雪忍不住氣憤的在後麵叫起來:“為什麽你不傷心。”
“傷心有屁用,而且我的傷心你看不見。”
是的,她不是不傷心,不難過,不流淚,隻是這不是一般的負心,她既無法流淚,也無法去表現傷心。
雲笑走進了大殿,南晉國和北燕國的來使全都來了,這一次三國來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
東晉是離王殿下,南晉也是一個王爺,最離奇的就是北朝,新登位的皇上昱帝,竟然親自來了。
這一次他來,大家心知肚明為什麽。
北帝的妹妹燕靈,現在還在東秦寺廟中禮佛,所以他此次來一定是為了帶走妹妹燕靈。
所有人已經按位置坐好,雲笑坐在爹爹的後麵一些,盡量不引起人的注意,因為不想讓上官胤看到自已,眼下她還沒想出辦法,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所以她的腦子短路了,什麽都不能想,什麽都不能做。
雲墨看女兒的臉色有些白,擔憂的側首問她:“笑兒,你沒事吧。”
他感到很心疼,可是又不是皇上故意忘了女兒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是辭官歸田,也不會為那樣的帝皇賣命,但現在是另外一番狀況。
“沒事。”
昱帝和上官霖時不時的望過來,幾個男人的眼光都若有似無的瞟過來。
而大殿內的女子,皆麵紅耳赤的望著這些男子,每一個都長得如此的出色,即便入不了這些人的眼,養養眼也是好的,什麽時候,能見到這麽多的美男濟濟一堂啊,聽說皇上更是美得絕塵。
大家正想得熱切,殿門外一聲響。
“皇上駕到。”
雲笑不由自主的隨著眾人的眼睛望向大殿門外,多少日子沒見,她是那麽的想他,可是回來了,卻聽到別人告訴她,他忘了她,這一刻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滑落下來,不過隻是一瞬間,她便止住了。
那一襲明黃的身影,驕健沉穩,肆意內斂,明黃的龍袍,騰飛的金龍張揚著霸氣,一步一步越過眾人走了過去,那一張絕塵的容顏,即便她不抬頭,也能清晰的印在腦海裏,因為她想了多少回,念了多少回,怎會忘了他的眉就像天邊的冷月,嗜冷的涼薄之氣,占在眉梢之上,那眼睛就是蒼穹中最耀眼的一顆寒星,深幽,難測,還有那性感唇喜歡說她最愛的聽的甜言蜜語,可是這個男人現在竟然忘了她,若問她現在最想做什麽,就是上前揍他一頓,讓他醒醒腦子。
不過她怕她做了後悔,若是真的因此害得他血脈倒流,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已的。
大殿兩側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就是昱帝也不例外,必竟這是別人的國家,他還有事和皇帝談,謙遜是必須的。
“臣等見過皇上。”
上官胤淩寒深幽的眸子,閃爍著冷寒的光芒,揮了揮手,沉穩的開口。
“昱帝和離王殿下,景王殿下客氣了。”
上官胤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來,才一揮手,霸氣淩寒的開口:“都坐下吧,今日三國使臣來我東秦做客,眾位大臣一定要陪使臣吃好喝好。”
“是皇上。”
大殿兩側的人全都坐了下來。
絲竹之聲繚繞,有宮廷的舞姬魚貫而上,那美妙的舞姿,在大紅的地毯上翩然成蝶,宛若一隻隻會飛舞的彩蝶。
不時的或推或跳或甩,靈動曼妙至極。
不時有大臣向來使敬酒,一片歡聲笑語,雲笑望著眼前的一切,微皺了眉,這一殿的人,大概唯有她才是最苦惱痛心的了,抬首悄然的望向高台,隻見高台之上的人,慵懶隨意,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風華,一隻手輕晃著海棠紅的酒盎,輕抿了一口,**魅人至極,大殿上很多閨秀無心歌舞,全都看高首的男子,然後依次往下看,這些女人今日一下子麵對這麽多人,隻怕都暈了。
慕容盈雪身為皇室中的人,陪坐在三國使臣的身邊,此時抬首望過來,隻見雲笑悄然的沉默著,並沒有想引起皇位上的人注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整晚提著一顆心,吊在半空中,此時總算鬆了一口氣。
一番歌舞下來,眾人皆鼓起掌來,接下來是各位千金的表演。
不過這些閨秀千金,在經曆過如此多的美男暈陶下,很多人不敢上前獻醜,偶有幾人,也是零零落落,聽得眾人一臉的掃興,那三國使臣更是一臉的戲謔,沒想到東秦的人女人個個都是花癡。
最後司馬冰心站了起來,跳了一支舞,司馬冰心的舞,和那些千金小姐比起來,確實好太多了,不過也稱不上怎麽出奇。
稀稀落落的幾聲鼓掌,算是完事了。
司馬冰心一向高傲,自認為自已的舞是一絕,沒想到竟然讓這些人提不起興致來,不由得惱恨,尤其是她發現場中好幾個美男時不時的望向雲墨背後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是知道的,雲王府的傻子,現在不傻了,不過長相普通,能有什麽本事,這些男人為何都看她,而不看自已,司馬冰心一惱,她還真想找個替死鬼,便瑩瑩笑著開口。
“今日三國使臣光臨,雖然司馬冰心沒有讓大家盡興,不過我們東秦並不是全無能人。”
司馬冰心一開口,坐在她不遠處的慕容盈雪恨不得上去抽這女人兩個耳光,她用得著貶低別人,來提高自已的高貴嗎?她眼一瞄她就知道動什麽心思,要知道你連雲笑的一個手指甲都比不上,愚蠢的女人。
可是她的擠眉弄眼,司馬冰心並沒有看到,竟然笑嘻嘻的開口。
“請雲王府的千金給大家表演一段才藝吧。”
此言一出,諾大的宴席像開了鍋,那司馬丞相恨不得扇自個的女兒一巴掌,皇上可是很喜歡那個雲笑的,大家都在避開雲笑,她倒好主動招惹這雲笑,她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嗎?
司馬丞相快被自已的女兒氣死了,不過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在司馬冰心身上。倒是熱情的掉頭朝四周張望,那三國的使臣,更是有興趣的張望著,這雲王府的千金不是以前的傻子皇後,聽說過不傻了,難道還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不成。
所有的目光一瞬間都盯著雲墨。
誰也沒有注意到高處絕美出塵的男子,他的眼瞳滑過一絲柔和,大手緊握著手中的琉璃盎,輕聲的低喃,雲王府的千金雲笑,這名字好熟悉,似乎就嵌在他心中一般,可是當他如此想的時候,胸口很是灼熱沉悶,難受異常。
上官胤深呼吸,抬朝大殿下首喚了一聲:“雲笑。”
雲笑聽到高處那男人的輕喚,即便他記不得了,可是喚出來的名字依然那麽溫柔,就衝著這份溫柔,她暫時先不和他計較了,不過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站出來,還是不樂意,磨磨嘰嘰就是不動。
雲墨掉首望向雲笑,真是是孽躲不過,不由柔聲開口:“笑兒。”
雲笑看爹爹的眼光,緩緩的站起身。
大殿寂靜如水,一白衣嬌小玲瓏的身子,淡雅恬然,眉宇低回首,好似芙蕖初綻,隱有馥鬱的香氣襲來,那微醺的眸光穿透眾人直望向高首的男子。
隻見他定定的望著這驀然站起的嬌小的人兒,就定格在他的黑瞳中,周遭靜得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響,似乎全世界隻有她一人,瑩瑩立於燈光之下,而他的心在這一瞬間淪陷,崩蹋,呼吸急促起,眼神氤氳,他的心跳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急促,隻一眼,便知道這人該是他喜歡的人,難道這就是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