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丁浩文雖然是前武林盟主,但因為和現任的盟主關係極好,是以江湖中的人仍然很尊重他,此時他一開言,早有人哈哈笑了起來,大聲的應和著。

“丁兄說什麽話呢,我們和丁兄還客氣什麽,今晚仍丁兄的大喜,我們一定要一醉方休。”

廳內附和聲一片,那丁浩文再次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外麵有管家圓滑的聲音響起來:“武林盟主到。”

一聲響,亭內瞬間安靜下來,上百號的人動作整齊俐索,飛快的分站到兩邊,中間讓出一條道來,雲笑順著眾人的視線,往門口望過去,隻見一道欣長高挑的身影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名手下,這男子修眉冷目,刀削斧刻的五官契合在臉上,瑩瑩光亮下,他的肌膚猶如滴水般的潤滑,墨色的眸子淺漾的笑意,但那笑卻未達心底,隻停留在表麵,身上著一襲上好的青衫,手中執著兩個銀光灼灼的圓球,一邊把玩一邊沉穩的朝兩邊點頭,姿態優雅慵散,但所到之處,皆是恭恭敬敬的。

這個男人隻怕不簡單,雲笑暗念,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一切。

男子一走進來,今晚的主人,丁浩文便迎了過去,一臉的恭敬的笑意。

“盟主大人,你可來了,這一屋子的人可都在等著您呢。”

丁浩文倒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把這個盟主大人一直領到上首最正中的位置。

大廳內,雅雀無聲,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隻到最上首的人悠然的坐了下來,那分列兩邊的人嘩啦一聲,全部合湧到一起,立在正中,朝上方的人行禮。

“參見盟主。”

聲音響亮穿透整個大廳,這瞬間,雲笑心內震憾極大,原來這就是江湖,在他們的天地裏,盟主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這小小的天地裏,他的權利和殺傷力並不比宮中的皇帝差多少,相反的更肆意,因為他們沒有什麽牽製,有時候隻憑一個道理便可製人於死地。

“大家不必拒謹,今日仍是丁盟主的大喜,都起來吧。”

這聲音冷然清淡,好似二月的輕風,既沒有過多的狠嗜,也沒有任何的柔和。

“謝盟主大人。”

眾人道了謝,便自由的分散開來,不似先前的吵嚷,似乎有了約束一般,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走到一起去談笑,而主人丁浩文自然陪著盟主大人說話。

今日的宴客中,有很多女賓,提刀佩劍的江湖女子,生性豪邁潑辣,是以那**辣大膽的光芒,直射向上首的男子,隻可惜那男子眼皮也不動一下,好似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害得多少人失望,卻又不死心的緊盯著他,就盼望盟主大人開恩,能給予她們一個機會,不做盟主夫人,就是做小妾也是好的。

廳上的人都在說話,時不時的傳來爽朗的笑聲。

雲笑在角落裏靜靜的打量著那個男子,隻見他時而輕撩滑落到胸前的墨發,時而隨意的變化一下姿勢,性感的唇角勾勒著笑意,可是那笑明眼的人,一看便知,是虛偽的客套,其實眸底已有些不耐,一隻手依舊把玩著那銀白的鋼球,那球,雲笑懷疑,恐怕不是單純的玩耍,應該是屬於暗器之類的。

那男子一邊附和著主人丁浩文的說話聲,一邊抬頭朝雲笑所在的角落掃過來,即便隔著這麽多的人,他也知道有人在打量他,不是一般女子的貪慕,而是研究,是誰膽敢如此肆無忌撣?墨色瞳仁一閃而過的冷寒,雲笑趕緊垂下頭,假裝望地望腳望左右,就是不瞄向那個人,她初到貴地,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等到那眸光收回。

隻聽見耳邊傳來女子興奮的聲音。

“天哪,盟主大人望我了。”

“哪是望你,是望我好不好,也不看看你長的什麽樣,盟主大人會望你?”

雲笑錯愕的望過去,隻見兩個長相秀麗的女子,正為了盟主望誰而爭執不休,真是有夠讓人無語的。

一側的婉婉探過半個身子,小聲的嘀咕:“主子,這盟主大人長得還真不錯。”

雲笑立刻玩味的開口:“要不要我把你送給他。”

婉婉立刻翻了白眼,無語的望別處,有時候她發現主子真的有點遲鈍,不是有點,是很遲鈍,她這話是為了她好不好,她一個小婢女,人家堂堂武林盟主怎麽會看中自已。

正在大家說得熱切,各懷心思,然後那盟主大人快忍不住打哈欠的時候,丁府的管家奔了進來,笑眯眯的朝著自家的主子開口:“老爺,花轎到了。”

頓時間,眾人齊望向丁浩文,六十歲的人了,此時臉上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兒,那高興勁兒,不比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差多少,一邊和盟主大人打招呼,一邊奔出廳外去接他的小妾去了。

等到丁浩文一走,廳內很多人滿臉不屑的神色,更有些人直接小聲的嘀咕起來。

“丁夫人真的命苦,怎麽會遇到這種男人呢,到老了竟然受這種罪。”

“是啊,聽說這位小妾懷孕了,所以丁浩文迫不及待的要迎她入府。”

“想當年,丁夫人可是蘇城的一朵花兒,而且為了幫助盟主管轄江湖中的事情,竟然練了一種陰柔的功夫,害得自已隻生了一個孩子,便不能生育了,誰知道那個孩子後來夭折了,現在倒好,這丁盟主另娶,又有了孩子,和小妾郎情妾意起來,可是丁夫人卻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眾人無不扼腕痛惜,都是為那個神龍不見尾的丁夫人,今日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她。

府外隱有有絲竹之音傳來,纏纏綿綿。

雲笑聽著身側的說話聲,再想起府門外熱鬧的場麵,不由得心情沉重,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一生以夫為天,可是一旦天塌了,她可怎麽辦,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白日拱橋上見到的那個老婦人,那般傷痛,那般絕望,想必也是遇到了人生的一大劫難,雲笑正想得入神。

廳門外已傳來,丁浩文歡天喜地笑聲,一路走了進來。

年過六十歲的丁浩文,再次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滿臉的紅光,春風得意。

今日他可是雙喜臨門,納妾得子。

他手中握綿花一朵,牽著柔媚的小嬌娘一路踏府穿門,迎進了大廳,廳內已有人笑嘻嘻的開了口。

“恭喜丁兄喜得佳人,再得貴子。”

屋內響起如雷似的笑聲,雖然不屑,但誰也不願意撕破臉皮,隻恭諱的奉上兩句,那丁浩文不知是被喜悅衝昏了頭,還是明知如此也不計較,必竟今日是他喜得嬌妾,又得貴子的日子,所以一一回首。

“客氣客氣了。”

丁府的管家趨步上前,小聲的提醒:“老爺,吉時已到了,快拜堂吧。”

管家膽顫心驚,生怕接下來的事出意外,夫人此時沒動靜,不代表稍後沒動靜,雖然老爺把夫人關在了屋子裏,又給夫人下了藥,承諾隻要今日一過,便給她解毒,但是夫人一向為人剛烈,隻怕拚死也會鬧上一鬧的,所以這丁府管家,隻覺得眼皮跳動,心裏不安。

可惜老爺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幾十年的夫妻,難道不知道夫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個性嗎?

丁浩文聽了管家的話,立刻點頭吩咐:“好,拜堂。”

立刻有主持婚禮的司儀走到了大廳正中,舉起一隻手,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齊刷刷的望著正中的那個司儀,身著灰衣的司儀,摸了一下胡須,眸底有些不甘願,這種事誰願意做啊,可是丁盟主於他有恩,既然張口了,他斷然不能推辭,但是做這種事,還真是良心不安啊,司儀不想多說什麽,清了清嗓子,簡單的說了兩句開場話,然後直奔主題。

“拜堂儀式開始。”

丁浩文滿臉含笑,現在他也不計較這些,隻想盡快把小妾迎進洞房。

“一拜天地。”

長長的聲音響起,逶迤綿遠。

“二拜高堂。”

丁浩文的高堂不在,但是那位置上坐著的是當今的武林盟主,那男人眼瞳中一閃而過的冷寒,眼看著丁浩文直直的拜了下去,而他一提袍擺換了姿勢,假裝不經意的讓了開去。

“夫妻——”司儀念接下來的詞,可是這時候,隻聽一道雷霆之喝響起,排山倒海的冷淩之氣,然後一團黑影閃過,瞬間擊滅了大廳之上兩盞紅燈籠,廳上一下子昏暗下來,隻有四角吊著的燭火不停的閃爍著。

廳內一陣唏籲,有人叫了起來:“丁夫人出來了。”

竟然是丁浩文的原配夫人,方才一出手便可知她厲害的手段,那一團黑影一閃而過,重新回到她的手上,赦然是一把上好的古琴,一身的黑衣,頭上卻係著白色的縞素,長長的拖迤到地上,寒淩淩的立在門前,如地獄修羅,如鬼域夜叉,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氣而來,怒目而視,那黑色瞳仁,隱有暗紅色的**,竟是一行血淚……

廳中雅雀無聲,人人驚懼,齊齊的望著那身著黑衣,披肩縞素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進來,聲聲淩寒,字字如冰。

“丁浩文,我在此恭祝你二人奔赴黃泉,同生共死,祝你們死後纏綿恩愛,百世不離。”

那縞素老婦人,淚流滿麵,滿麵血紅,猙獰而可怕。

堂上丁浩文氣急敗壞,臉色陰驁,一聲責難平地而起:“白如霜,你不要命了。”

昔日恩愛夫妻,今日刀劍相博,眾人隻覺得愛如冷水,涼薄炎情。

大廳,沒人說話,有人望著丁浩文,不知道他如何處理此事,有人望向那老夫人,昔日蘇城的一朵驕花,竟然得到如此下場,人鬼皆懼,隻因她嫁錯了良人,選錯了路,可誰知,世上男兒皆薄幸,隻不過別人沒有這丁夫人的絕決。

沉寂之中,忽然響起一道嬌呼,竟是今日的罪魂禍首,蘇城的名妓,丁浩文的小妾。

隻見她一掀紅霞,露出嬌媚柔情的臉容,果真是個千嬌百媚令人惹愛的女人,隻可惜那眼中沒有該有慈善,隻有一抹惡毒,偏還故做柔弱不堪,手捂心口的勢態,無力的開口。

“浩文,我怕。”

堂上眾人有一半想吐,眼神鄙視加不屑,還加上恨不得扇她兩巴掌,你怕啥,你怕你還搶人家的丈夫,你怕你還要八抬大轎迎進門,你怕你還敢當著眾目眈眈之下,故做嬌柔,引起人家夫妻爭鬥。

你她媽的就不是人,難怪人家說世上婊一子最無情,卻原來是真的。

眾人緋語,一通亂罵,不過誰也沒有出聲,這可是人家的家務事,而且這裏有盟主大人在,也輪不到他們開口。

那丁浩文一聽小妾恐慌的話,早緊張的拍她的手,柔聲哄勸著。

“別怕,有我呢。”

他這一聲,分明是在丁夫人的傷口上灑鹽,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眾人隻見她身形陡的一提,手中的古琴一揚,擲了過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淩厲,堂上眾人唬得紛紛倒退,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那丁浩文一抬首,和剛才的麵容赦然天上地下的差別,掌風一凝,揚手便是強大的內力擊打出去,直射向那把古琴,可憐一把曠世古琴,眨眼便擊得碎如飛屑,紛紛揚揚如一場細密的春雨,綿延中滲透冷徹骨的寒意。

這把古琴仍是當日丁浩文為愛妻所覓,今日竟毀於一旦。

看來夫妻二人當真絕裂如冰山斷裂,江水枯竭,永無緩和的可能了。

那一側剛迎進門的小妾,竟然愛意不斷。

“浩文,小心點,別忘了還有孩子呢。”

丁浩文回以一笑,當真纏綿恩愛,卻置另外一人於冰天雪地中,回眸已是冷酷無情狠戾。

“白如霜,你太不知足了,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這麽多年我守著你一個人早就厭倦了,難道就不能娶一妾嗎?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是你不正常,你個瘋婆子。”

白如霜仰天大笑一聲,眼中再也流不出半點淚水,那張蒼老的麵容上,隻剩下死水,眼瞳更是冰寒到極致。

“丁浩文,你竟然有臉和我說這話,當日讓我習陰功,你是如何說的,一生隻有我一個妻,這不是我逼你說的吧,男人重在承諾,如若當日你沒有這樣的承諾,我會習那不再能生養的陰功嗎?時至今日你不但納妾生子,竟然還給我下毒,好,很好,就讓這天下人看看你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白如霜一番話出口,丁浩文的臉色驟變,廳內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誰也沒想到這丁浩文為了一個妓院裏的女人,竟然下了狠手對待發妻,這男人當真狼心狗肺,枉為男人。

丁浩文被提穿了底,不但臉色陰驁,殺機陡起,飛身而上,擊向白如霜,那白如霜即會坐義待斃,兩個人從大廳之中殺到外麵空曠的園子,眾人紛紛往外湧去看熱鬧,不知道丁浩文和夫人的武功比,究晚誰更勝一籌?

那小妾也奔了出去,一路上有那不小心的人故意撞她一下,或者推她一下,她怒目而視,掃了一圈,竟無人理她,大家早一轟而散。

走在最後麵的是雲笑和婉婉還有流星幾人。

婉婉忍不住小聲的嘀咕:“那丁夫人不是今日彈琴的老婦人嗎?”

雲笑點首,接受到身後一束探究的視線,回頭遙望,隻見那武林盟主動也不動,眸光中是一閃而過的異動,身側有人在他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麽,他微點了下頭,自然的看向別處。

屋外有人發出一聲驚呼,雲笑站在廊下望去,隻見那老夫人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滑,一隻手緊捂住一條手臂,鮮血一滴滴的滴下來,身子搖搖欲墜,似乎不堪重荷。

原來丁浩文不但武功高,暗器使得也好,剛才出其不意的扔出一枚銀釘,中了老婦人的手臂,擊得她蹌踉幾步後退站定,緊望著丁浩文,仰頭朗聲而笑。

“丁浩文,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從此以後恩斷義絕,如若我有一口氣在,必報今日之仇。”

她一說完,拭身而走,人群中發出一片稀籲之聲,隻見那小妾衝到丁浩文的身邊叫起來。

“浩文,快殺了她,要不然她會回來報仇的,到時候……”

丁浩文忙安撫懷中小佳人:“沒事,我會保護你們母子二人的。”

說完,不動聲色的瞟了身側一眼,那管家像得到什麽啟示似的,悄然而去。

雲笑看著這一切,掃視了身側的流星一眼,悄聲而語:“走,我們去看看。”

“是,主子。”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順著長廊往丁府的一角退去,而園子裏丁浩文已揩著小妾,報歉的對著前來觀禮的眾人致以歉意。

丁府雖然大,但是要出去很容易,雲笑和流星驚雲幾個人很快翻出高牆,一路往前麵奔去,不知道中毒的丁夫人怎麽樣了?

月涼如水,清冷的月光瀉了一地。

幾個人搜索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丁夫人的身影,最後以為那丁夫人逃走了,正想離開,不想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淩寒的冷喝。

“你們這些狗奴才,都會下地獄的。”

雲笑一揮手,命令流星過去,她們緊隨其後而去,隻見高牆之下,一圈身著黑衣的人團團圍住一人,想必正是那丁夫人,而這些黑衣人一定是丁府養的打手,竟然能夠對當家的主母做出這種事,可見這些奴才平日沒少做壞事。

為首的黑衣人哪裏理會丁夫人的怒罵,早一揚手中的軟刀,耀出一層銀色的光芒。

流星一踢腳下的石子,石子挾風帶雨,飛疾出去,啪的一聲打在那軟刀上,火花四射,那人被震得虎口發麻,手中的刀咣當一聲落地,與冷夜之中,透出詭異莫測。

那被困的寧夫人費力的睜開眼,隻看得見刀光落地的迷影,人已陷入重重的黑暗中,昏迷前,唯有一個念頭,我不想死,我想報仇,我要殺了丁浩文這個混蛋。

十幾個圍困著寧夫人的黑衣人,一看到有人阻擋了他們辦事,早嘩啦一聲散了開來,以包抄的形式向雲笑他們圍過來。

雲笑和婉婉往後一退,流星和驚雲,飛身而起,手裏的兵器同時亮了出來,迎了上去。

這十幾個人身手很不錯,是以流星和驚雲要想短時間內取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雲笑退到牆邊,一伸手拉過婉婉,兩個人飛快的溜到寧夫人的身邊,隻見丁夫人的臉上罩了一層黑衣,顯然是中毒所致,雲笑飛快的查看丁夫人中了何毒,卻發現那銀釘其實是喂了毒的,所以丁夫人的這條手臂算是廢了,最重要的是眼下若是不廢了這條手臂,隻怕毒發身亡。

天邊有暗雲重重,星星稀薄,刀光劍影,火花不時的飛濺出來,人影交錯著,一時之間難分勝負,而她們今晚根本沒帶藥箱出來,幸好她身上有銀刀和一瓶解毒藥丸,先救一時之急。

雲笑念頭一起,立刻從腿邊的短靴中抽出鋒利的短刀,命令婉婉撕掉了丁夫人的一隻衣袖。

隻見一隻手臂已黑了,從傷口處散發出惡臭的味道。

雲笑一揚手,不想有一個黑衣人竟然偷襲她們兩個女人,婉婉飛起一腳踢了過去,雲笑手中的銀刀已飛疾出去,銀芒如冰,滑過那黑衣人脖勁,隻見他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兩個人,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不明白自已為何就死在他們的刀下了。

其實若不是他的輕敵,雲笑根本不可能致他於死地,隻是因為他先入為主,以為這兩個人沒什麽能力,所以反被一刀斃命。

雲笑收拾了黑衣人,回首,眼神一暗,手起刀落,骨頭整齊切斷的聲音,幹脆俐落,臉色平靜無奇,隻有瞳底有微微的心疼。

本來昏迷過去的人,此刻竟然痛到無以複加的醒了過來,一睜開竟看到自已齊肩而斷的胳膊飛了出去,而那持刀的少年一臉的鎮定,寧夫人一雙黑瞳升騰起熾熱的狠戾,雲笑並不理會,輕盈的拿出隨身而帶的丹丸塞進寧夫人的嘴裏,沉聲而語。

“銀釘上有毒,你這條胳膊沒了,至少還有命在。”

丁夫人一聽,原來這少年是救自已的人,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陷入了黑暗中。

雲笑掉頭命令身側的臉色發青的婉婉:“來,把裙子撕下來,給她包紮傷口,要用力一點,要不然隻怕沒命了。”

抬首望過去,隻見流星和驚雲仍然和那些人纏鬥在一起,短時間隻怕分不出勝負,雲笑站起身一握手中的銀刀,黑色的血散發著濃濃的腥臭之味,直往流星和驚雲的身邊走去。

婉婉大驚,飛快的一伸手拉住她:“公子,你要做什麽?”

“殺人。”

說實在的,她隻救過人,沒殺過人,所以有些緊張,但這些可惡的人如果不殺掉,他們幾個根本走不了,而寧夫人必死無疑,雖然她和自已沒關係,可是看到她所受的苦,她隻想讓她活著。

婉婉一聽主子的話,早嚇白了臉,主子不會武功,雖然會耍一把刀,而且舞得滴水不漏,可是她真的不會武功啊,這些人可都身手不凡,若是她受傷了怎麽辦?

“公子,別去。”

婉婉早撲了過來,抱住雲笑的腿,堅決阻止她的行動。

正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皎潔的月光被大片的黑影遮住了,眾人抬頭,竟是幾個麵無表情的人,動作迅速,來去如飛,一看便知這些人身手極厲害。

那些人一出現,一揚手中的兵器,便飛身而上,竟然是對付那十幾個作惡多端的家夥的。

雲笑錯愕,收回手中的銀刀,淡然的笑。

看來也有人和她一樣,看不得丁浩文這老混蛋所做的事,所以幫助她們了,看到這些出現的人,雲笑鬆了一口氣,立刻蹲下身,和婉婉一起處理丁夫人的傷口,等到她們處理好了。

身邊的打鬥已結束了。

十幾具屍體倒在一邊,血氣衝天,流星施身奔了過來,一伸手扶起寧夫人,關心的詢問一側的主子。

“沒事吧。”

“沒有,走吧。”

雲笑揮了揮手,這時候,驚雲已閃身去拉來了馬車,幾個人迅速的把寧夫人搬上了馬車,帶回客棧去。

等馬車漸行漸遠,一株高大的樹木上斜依著一個青衫男子,如炬的黑瞳中,閃過一抹狡詰的笑意,真有意思,竟然在這裏看到她了,不知道他可知道?

雲笑為了不驚動客棧的人,自已和婉婉從正門而進,卻吩咐了流星和驚雲揩著寧夫人從不遠處的拱橋而上,落到她們房間外麵的柳樹上,再進屋。

房間內,燈火爆起,圓形的木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各式東西,藥爐,酒精,丹丸,還有銀針和手術刀。

雲笑先給丁夫人服用了止血的丹丸,然後打開她的斷臂,仔細的處理傷口,以防發炎感染就麻煩了。

那森森白骨,浸染著血染,恐怖而猙獰,婉婉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場麵,早惡心得衝到一側的窗邊,大吐特吐了,就是流星和驚雲這樣的暗衛,也看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可是再看自個的主子,小巧的五官上隻有認真,仔細和執著,絲毫沒有所謂的害怕,恐慌,主子果然不一樣。

不愧為名滿天下的神醫啊。

雲笑處理了傷口,上了藥,包紮好,然後用銀針刺穴,調節寧夫人暴戾的神經,她失血過多,不宜再生氣憤恨,隻會加重病情罷了,最後給她再服了止毒的丹丸,除了那根銀釘有毒,寧夫人的體內也被人下了毒,今晚她可是拚足了一條命去的,大概是報著必死的決心的。

一切收拾妥當,雲笑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沁涼的汗珠子,婉婉臉色慘白的走過來,見寧夫人神色安詳了很多,傷處也包紮好了,心裏才算落了地,可是光用想,還是忍不住喘氣。

“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吧。”

雲笑吩咐流星和驚雲,等到兩個人下去,自已走到一邊去淨手,整理身上的血衣,掉頭吩咐一直木然立在床邊的婉婉。

“把我的衣服找件給丁夫人換上吧,她身上那件衣服上全是血,太難聞了。”

“是,主子……”婉婉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過去給丁夫人換衣服,雲笑則自已翻了件衣服換上。

月光透過半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灑了一地的青芒,那紗絹一樣朦朧的色彩照在外麵的河水上,隱約有小舟穿行,一左一右的兩盞燈籠好似一對晶亮的眼睛,指引著船隻前行。

屋子裏很安靜,除了婉婉翻騰寧夫人身子發出的聲音,再無半點聲響。

忽然客棧樓下響起了說話聲,而且很吵雜,雲笑眉一蹙,暗叫一聲不好,隻怕是寧府的人,那寧浩文不會真的趕盡殺絕吧,這男人真的禽獸不如了,可是眼下要把寧夫人帶走,要是她再落到寧家的那幫人手裏,肯定沒命。

雲笑和婉婉同時望向門外,流星和驚雲已推門進來,一臉的冷謹。

“不好,有人進來了,很顯然是丁府的人,現在怎麽辦?還是帶寧夫人離開蘇城吧,我們殺了丁家的十幾個人,留下來隻怕有麻煩。”

“好,帶寧夫人走吧。”

婉婉已收拾好了藥箱,流星上前扶著丁夫人,驚雲伸手拉著她們兩個,現在隻能從後窗而出。

幾個人剛離開,房門就被撞開了,十幾個手執明晃晃大刀的寧府手下闖了進來,一看房間裏什麽也沒有,掉頭望向身後的店小二,惡言冷語。

“不是說兩個客人嗎?人呢?”

“我不知道啊……”店小二莫名其妙的翻白眼,那為首的男人飛起一腳,踢翻了店小二,這時候已有手下四處搜索,忽然有人從打開的窗戶,看到遠方滑過拱橋的身影,不由得大叫起來:“快,他們跑了,追。”

一言落,身形一展躍了出去,緊隨其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追了出去。

僻靜的街道上,月光如影附隨,細雨過後,青石板路,又滑又溜,稍不留意便會摔跤,婉婉已連摔了好幾下,雲笑掉頭望了一眼身後緊追不放的寧府家奴,趕緊掉頭吩咐扶著自已的流星:“你扶著婉婉吧,我沒事。”

流星領命,一伸手扶了婉婉,又趨步上前扶了雲笑,飛身往前麵奔去。

驚雲扶著丁夫人,一路狂奔,緊隨著她們的身後,一路撒足了狂奔,無奈那丁府中的人個個身手不錯,而流星和驚雲手中都有人,輕功施展不開,是以眼看後麵的身影越逼越近,而他們的馬車還在客棧裏。

不過天無絕路,就在她們以為躲不過的時候,大街上忽然疾駛而過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飛馳電掣閃過來,眨眼停到她們的身邊,一人高坐馬車,冷漠的聲音響起來:“快上來。”

流星揩著婉婉和主子一閃躍上來,驚雲也拉著寧夫人躍上了馬車。

身後那一批惡奴依然不放鬆的一路狂奔,忽然從街道兩邊的高樹上飛身而下十幾個罩著臉的黑人,一揮手圍攻上去,不時傳來慘叫聲。

婉婉忍不住早呸了一聲,還罵了一句。

“活該。”

雲笑卻蹙了眉,今晚的事太蹺蹊,先是有人幫助她們救了寧夫人,本來以為是因為同情寧夫人,但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這麽回事,好像人家是有意幫她們的,可是究竟是誰呢,按的什麽心啊。

真的是同情丁夫人,還是別有用心。

雲笑百思不得其解,隻聽到馬車呼嘯著從街頭飛過,不知道這馬車要駛向何處,驚疑的抬首望向流星,流星低眉輕聲。

“沒事,好像是出城。”

出城?雲笑腦眉一低,出城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蘇城是江湖人的天下,那丁家在蘇城可是眼線頗多,如若留下,麻煩更大,能夠出去是最好不過了,可是究竟是何人幫了她們呢,幫丁夫人還是幫她們,按理應該是幫助丁夫人的人。

馬車噠噠的奔得很快,一個時辰後,便到了城門口,當值的門卒一看有馬車過來,早冷喝一聲:“什麽人?半夜三更的出城。”

那駕車的漢子一揚手中的令牌,那人立刻什麽話都不說,一揮手身後十幾個人飛快的打開了城門,吱呀一聲,月色瀉了一地。

馬車飛奔而出,一口氣奔出去約三十裏地,方才停了下來。

那駕車的人一躍而下,幾乎同一時間,雲笑和流星驚雲也躍了下來,三個人沉著的打量那幫了他們的人。

高挺的身姿,略有些瘦,一張過於平凡的臉讓人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但是在他開合之間,那雙眼睛分外的銳利,這人隻怕功夫極厲害,他為何要幫她們呢。

“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幫助我們逃過此劫。”

“在下是奉主子之命,送各位出城,各位走吧。”

原來這才是一個手下,隻不過他背後的主子為何要幫助他們呢,雲笑挑眉,抱拳。

“替我謝過你家主子,請問你家主子是何人。”

“伊玉軒,主子說了,公子不必困擾,有緣會再見麵的。”

那人一說完,施展了輕快飛奔而去,眨眼溶在夜色之中,雲笑有些茫然,這伊玉軒為何助她們,而且聽手下的口氣,分明是為了幫助她,可是她不認此人啊。

正想得入神,身側的驚雲已發出一聲驚呼。

“主子,這伊玉軒就是現任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伊玉軒,雲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晚上看到的那個人,一個優秀的男人,而且她可以確定自已肯定不認識他,他卻為何要幫助她呢,雖然有困惑,不過既然說以後會再見麵,她也別多想了,到時候會知道的,眼下還是盡快離開蘇城這一帶才是真的。

“走吧。”

依舊和之前一樣,流星和驚雲輪流駕馬車,而她們兩個女子在馬車裏照顧丁夫人。

丁夫人足足昏迷了兩天也沒醒過來,雲笑擔心她就此醒不過來,不是傷勢的問題,她的傷口已結疤了,也沒有流血,但是她心裏的蒼傷,何人能救呢。

第三天,馬車行駛到一座三麵靠山的小鎮子,幾個人找了一家客棧,吃了些東西,並研究了一下,接下來該去哪裏。

這南部活動的多是武俠人士,那丁夫人仍前武林盟主的夫人,隻怕別人很輕易的便認了出來,最後雲笑決定回京。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上官曜隻怕做夢也想不到,她膽敢大大方方的回京,這次回京,她不用鳳官的名,誰又會明白呢,先在煙京城內找個地方,給寧夫人養傷,等好了傷再做打算。

主子命令一下,其他人也就附和的份了。

不過丁夫人總算醒了,婉婉一開口,那寧夫人的眼眶便罩上了狠意,嗜血般紅豔,猙獰獰的開口。

“以後別叫我丁夫人,我痛恨這個姓,這是我永生的恥辱。”

雲笑趕緊輕喚了一聲,柔如春風。

“婆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你不會有事的。”

這低柔的像風像雨一樣細膩的話落到丁夫人,不,婆婆的耳朵裏,她一下子哭了,身體上,心裏上的創傷,在這一刻爆發了,她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雲笑伸出手摟著她,心裏很酸,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算是最悲哀的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自已卻人老珠黃。

馬車裏很安靜,隻有婆婆的哭聲,一側的婉婉也陪著她落淚,馬車無聲無息的行駛著。

婆婆哭累了,便恢複了清冷,望了望自已斷了的手臂,這隻手臂幸好是左臂,她還有右手,相比於那些傷害,這斷了一個手臂根本算不了什麽,抬眉冷冷的望著雲笑。

“你叫什麽名字?”

雲笑愣了一下,本來想說個假名字,但想到婆婆被人傷害,心底就不願意再傷害到她,逐瀲眉輕語。

“雲笑。”

“就這樣也能闖**江湖,難為你了。”

婆婆微瞼上眼睛,似乎很累了,想想也是,她流了那麽多的血,又受了那麽大的刺激,怎麽可能不累呢,什麽東西都沒吃,幸好她一路之上都有喂她保命的丹丸,才會沒事。

婆婆臨睡的時候,慢騰騰的開口。

“我的東西送你了,裏麵有一對羊皮麵具,別糟踏了。”

這老人家一說完,便翻身睡了,動作中扯痛了傷處,疼痛蹙眉,也不吭一聲,可看出是個剛強的人,想到如此剛強的人剛才哭得像什麽似的,雲笑心情很沉重,一側的婉婉動作神速的把先前給婆婆換衣服,看到的錦袋拿出來,遞到主子的手裏。

那繡飛鳳展翅的錦袋中,裝著一對羊皮麵具,一張是男子的,一張是女子的,這兩張羊皮麵具,不但精美,而且透氣性能好,細膩超薄,和人的皮膚一般無二,甚至比人的皮膚還好,吹彈可破,滑若凝脂,婉婉一看,早愛不釋手了,左摸摸又摸摸,十分不舍,雲笑瞄了她一眼,說實在的,在煙京這麽大的地方,她和婉婉是最醒目的目標,這兩張羊皮麵具,可算解了她們的麻煩。

雲笑掉頭望那睡著了的人,緩緩的開口。

“婆婆,謝謝你。”

說完,伸手遞了一張給婉婉:“這個送給你吧,婉婉,以後在煙京行事,我們還是小心點,有了這張羊皮麵具,好辦多了。”

婉婉一看雲笑送了一張給她,早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收好,兩個人齊望向睡在床榻上的婆婆,睡夢中,她不自覺的流淚了,兩個人的心都很沉重,一路往煙京城而去。

馬車不緊不慢的行了有十日,才在傍晚的時分,駛進了煙京城,熱鬧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華。

駕車的流星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鬥篷,驚雲和她們一起坐在馬車裏,婆婆也隨意的靠在馬車內的軟榻上,不過一直閉著眼睛,經過這十日的調養,她的傷已無大礙,隻是心裏的傷隻怕永遠也醫不好了,所以她的臉色永遠冷冷的,一點表情也沒有,對於受了這麽重創傷的她,雲笑和婉婉自然心疼,也不計較她的態度,依然叫得親熱。

“主子,現在去哪兒啊?”

驚雲笑著問,眼下也不敢隨便住店,若是遇到什麽不該遇到的人即不是麻煩,所以一時拿不定主意。

雲笑抬眉思索了一下,住店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好買一處僻靜的院子,可是這麽晚了,到哪裏去現買院子,還真有點困難,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婉婉,忽然開口。

“要不去我家吧,主子還從來沒去過我家呢,我們那個地方別人很難發現的。”

雲笑一聽,有些遲疑:“婉婉,我不想給你家惹麻煩。”

“有什麽可麻煩的,總共就兩三個人,我和弟弟,還有一個婆婆。”

“那好吧。”

雲笑點頭,示意婉婉靠近座駕前,指示流星如何駕車,自已則坐在一側凝眉思索。

軟榻上,婆婆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底是了然,淡淡的開口:“你們不會是在這裏惹了麻煩吧。”

雲笑揚起淺笑,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不過麻煩,確實是惹了,而且還是很大的麻煩,一露餡隻怕就有生死的危險,不過她總不好告訴婆婆吧。

“是有點。”

這一次婆婆沒有像往常一樣愛理不理的,挑了下眉,定定的望著她,十分的不解。

“沒想到你一點武功沒有,竟然敢在江湖上闖**,還真是膽大妄為啊……”婆婆感歎的同時,想起自已年輕的時候,一想到那些,不由就想起了丁浩文那個混蛋,眼瞳陡的青鬱鬱的罩了一層雷霆狂怒,丁浩文,你和那個小妾別想安安份份的過日子,那丁家有我一半的功勞,而現在竟然被別的女人霸占了,而你竟然敢攆我走,好,很好,我會回來了結此仇的。

“婆婆,我們不想過去的事了,好嗎?”

雲笑淡淡的開口,那周身充滿嗜血的女人陡的回過神來,望著雲笑關心的眼神,心裏一熱,從這雙純明的眸子可看出,這是個好孩子啊,可惜一點武功都沒有,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她就死不瞑目,現在有一口氣在,她就一定會報仇,報了仇後,她就是死,也知足了。

“嗯……”婆婆冷哼一聲,並未說話。

雲笑又接著開口:“你看,我們有好幾個人,以後我們都會關心你的,你別想過去的事,我想惡有惡報,早晚有一天他會自食苦果的。”

她想起了那個小妾陰狠毒辣的眼神,一看便知不是個尋常的角色,隻怕那丁浩文要自食苦果的。

婆婆沒再說什麽,但心裏知道,眼前的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她的福氣遇到了這些孩子,但是她個性剛硬,做不來那些柔軟的一套,如果自已的那個孩子還在,一定和他們一樣,長得如此的出色,也如此的善良。

流星很快照著婉婉的指示,駕駛到一處僻靜的街道,慢慢的停了下來。

婉婉一躍而下,顯得有些激動,馬車內的人都搖頭,不過雲笑知道她想念親人了,笑著由她去。

雲笑隨後下車,然後撫著婆婆下車,驚雲最後麵下來。

婆婆除了一個膀子不方便,其她的並沒有什麽不便的,不過右手仍在,所以行動上並無大礙。

天黑了,月亮輕盈的爬上了半空,月白如霜,眼前是一處算不上豪華,但很有年份的宅子,這宅子似乎很大,遠遠的望進去,竟然一眼望不到頭,雲笑有些詫異,初見婉婉時,以為她們蘇家是落魄撩倒沒法過日子了,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這樣的宅子要值不少錢呢,而且周圍都是些有年份的宅子。

月光之下,婉婉用力的拍門,並對著裏麵劈咧啪啦的一聲吼。

“小狗子,你姐姐我回來了,想我沒,快給姐姐踢兩腳。”

身後一大片的人瞬間被雷倒,這叫什麽招呼方式,真有夠特別的。

不過這蘇家的大門很快的打開了,隨著一個瘦挺靈活的身影奔出來,那婉婉竟真的直直的踢過去一腳,直踢得少年鬼哭狼嚎,然後一臉錯愕加痞痞的開口。

“姑娘,你叫錯門了吧,不過沒事,在下樂意奉陪。”

說完還做了個撩人的姿勢,可是他這一擺,下麵是接二連三的狠揍,順帶罵聲不斷。

“小狗子,你個該死的,連你姐都敢調戲,你不想活了,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姐弟倆當街打了起來,追得滿地的亂跑,那叫小狗子的少年抱頭鼠竄,這時候終於知道自已調戲錯了對象,竟然真是他們蘇家那個母夜叉的姐姐了,這女人沒事變這麽漂亮幹什麽,能怪他調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