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沁雨樓。
二樓的雅間,此時坐著兩個相貌出眾的男子,一人慵懶的靠著身後的軟墊,身著紫色的薄衫,那飄逸的下擺處,金線挑勒出幾朵祥雲,優雅貴氣,精致的五官上,眉舒展細長,眼睛也是細長形的,肌膚瑩潤如上等的古玉,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透明,隻是那眸底淡淡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帶著冷冷的疏離,此刻微眯著眼望向對麵的男子。
“霖,難道那個人真的有那麽厲害?”
雖然是問話,可是依舊很冷。
對麵的男子微瞼著的目睜開,墨色的瞳仁盛滿了冷寒,周身張揚的寒戾,生人勿近的氣息,身上一襲名貴的黑色錦袍,袍擺束金蟒腰帶,垂著名貴的七彩宮絛,整個人透著狂放霸氣。
隻見他望向對麵的男子,有些稀奇,並沒有說話,一隻手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盅,難得一次看到這冷漠的人開口,他可不想爽快的告訴他,每次想請他辦點事都難。
“你還沒有放棄為她治療。”
“是我害了她……”說話的人總算有了些情緒,淡淡的輕愁染在眼底。
少年的時候,因為個性使然,很少和別人親近,那時候,唯有身側的一個貼身婢女走得近些,朦朧的時候,互生好感,誰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怎會容許堂堂的公子和一個丫頭走得近,所以她便被攆出去了,等到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癡癡傻傻了,這中間經曆過的事情沒人知道。
雖然現在知道,那隻不過是年少時候的情懷,可是那因為他而癡傻了的女人,他怎能當沒有這回事。
“真不懂你,隻不過是一個婢女,也值得你這麽大費周張,如果覺得虧欠她,不如給她配個老實的小子,養在府中就是了,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不是更好嗎?還是其實你還對人家?”
上官霖懷疑的瞪著對麵的男人,有時候,他實在搞不懂這男人腦子裏想的什麽,喜歡侍花弄草,說每一種花都有與生俱來的美,該受到好好的對待。
這道理他無法讚同,花怎麽就這麽好了,隻不過是為了觀賞罷了。
不過不想與這個瘋子理論,而且這人竟能為了一個丫環而與爹娘冷漠如冰,不知道該說他腦子有病還是思想出了問題。
“你不懂的,霖,還有那個叫鳳官的大夫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夜無昀微抬了一下睫毛,他知道和這位上官爺談這種事情,他是不會認同的,隻不過白費力氣罷了,今兒個他找她,是因為人人傳頌那鬼手鳳官醫術高超,他想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厲害,如果真的有非凡的醫術,他就是花千金萬金也要請他為巧凡治病。
“要說醫術嗎?他當真厲害,不過這人太狡猾了,神龍不見首尾的,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上官霖一想到那狡詰的家夥,便恨得牙癢癢的,上次鋒牙關一別,再無任何的消息,本來讓木離去跟蹤他的,好確認他會到什麽地方去,誰知道雲禎竟然給他來個金蟬脫殼,人都沒影了,現在別說他夜無昀了,就是皇上也在找他,他也在找他,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
“既然如此厲害,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夜無昀淡淡的開口,他隻要確認那人沒事,他會用自已的辦法去找他的。
上官霖聽了夜無昀的話,忙笑著開口:“如果有他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夜無昀挑起好看的細眉:“你找他做什麽?”
上官霖一怔,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說實在的,他就想找他,找他幹什麽呢,對,那家夥很好玩,這麽些年來,他還從沒遇到過一個不怕自已,還對自已張牙舞爪的人,找到了他,一定要和這樣的人結拜為兄弟,以後互來互往,上官霖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雅間一時很安靜,樓下的**,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兩個人微傾身望下去。
隻見樓下的大廳門口,此時立著兩道引人注目的身影。
一個如玉的少年和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兩個人一出現便引起了一陣**。
少年容顏如玉,肌膚白晰,眉彎如柳,大眼睛黑幽幽的好似盛了一潭清水,轉動間便**出瀲灩的光芒,那傲挺的小鼻子下唇出誘人的光澤,走動間行雲流水般優雅,手中執著一柄紗絹扇,輕敲淺打,自得其樂,眸光隨意的一勾,便聽到樓下有很多倒抽的聲音,想必大廳裏有很多女賓。
再看他身邊的女子,應該是他的婢女,兩個人感情很好,回首低語間,談笑親密自然。
單是一個婢女便如此出色,真是叫人難以相信,這個人究竟是誰?
有意思,上官霖和夜無昀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口問。
“什麽時候,煙京竟出了這等絕色的人兒,我們怎麽會不知道呢?”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還真是驚豔啊。”
夜無昀輕點螓首,人已縮了回來,他對於事不關已的事,很少感興趣。
現在最關心的是,如何找到這個名滿天下的鬼手鳳官,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巧凡不能再拖了,否則就耽擱了她的青春。
而窗台上,上官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那周身的冷戾退去不少。
這使得夜無昀很詫然,要知道上官霖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冷酷,從來沒看到過他對什麽東西感興趣,要說有,隻除了宮中的那個人,再沒有其他了,但現在他竟然對樓下的這兩個人感興趣,是那個公子,還是那個美人?
“我走了。”
夜無昀站起來,他要吩咐人手去找人,可沒空陪他消耗時間。
上官曜掉頭,難得好心的提醒他。
“你別白費力氣了,那家夥狡猾得很,他現在一定就在煙京城內,指不定躲在什麽角落裏,但就是不讓大家找到。”
夜無昀精致的五官上一閃而過的錯愕,盯著依舊掉頭看樓下動靜的上官霖。
這男人剛才的神情真是太少見了,不經意間,眼瞳瀲灩,唇角擒笑。
不會是?
夜無昀搖了一下肩,希望是自已想多了,拉開門準備出去,他才懶得相信這家夥,總不能坐著等,抬腳欲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沉聲開口。
“神龍宮最近似乎有些異動,你們要小心些,聽說慕容衝手下的四大護法,都出動了。”
夜無昀說完拉門走出去。
上官霖總算回過神來,縮回身子,臉色凝重起來,神龍宮的四大護法,和慕容衝一樣神秘莫測,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或者做什麽,隻知道那幾個人隻要出現,都帶著麵具。
掠花,弄影,殘紅,落日。
這四個人仍是神龍宮的四大護法,眾人也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現在竟然出現了,神龍宮想做什麽,上官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心情沉重的坐在雅間內,這件事該不該稟報給皇兄呢?
夜無昀得來的消息,他相信絕對是真的,因為沁雨樓就是這家夥的情報網,這也是他總會找他的原因,別看他為人冷漠,但是消息來源很光泛。
樓下。
店小二早根據婉婉的意思,把他們兩個人領進大廳的一角僻靜的地方。
雲笑和婉婉坐下來,坦然的接受來自四方的視線,自已隻顧著打量身側的這些擺設。
沒想到沁雨樓單是一個大廳便顯示出不凡,明黃的底色上暈染出淡綠的色彩,在即將到來的夏季,涼爽的氣息撲麵而來,窗上竹葉窗簾繪出雅竹的圖案,流紗輕揚,再看身下的這些床椅,都是上等的黃梨木。
雲笑正打量著,那店小二已端了茶來,上等的鐵觀音,還配上酒樓裏最好的點心,色香味俱全,不管從顏色還是氣味,都讓人身處在雅致裏。
店小二退下去,婉婉輕盈的給雲笑斟了茶,茶水輕沸,茶葉舒展著盤旋著,茶香繚繞。
果然是好茶啊,雲笑輕輕的端起茶盅,似乎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這座酒樓裏的人,一邊淺淺的品著茶,一邊仔細的打量著大廳內的人,不時有人交頭結耳,盯著她和婉婉兩個人。
她也不以為意,今日出現有兩個目的,一來看看這沁雨樓的設計,二來亮亮相,既然準備了開醫館,她自然是要露麵的,所以先走個場子。
不過一圈下來,雲笑卻發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李若雲。
那個自視甚高,一心想進宮的女人,李若雲竟然在這家酒樓,她並沒有像一般女人,看著她們臉色緋紅,相反的相當不屑,她的眸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二樓,雲笑一看,心中了然,這女人看來想釣金龜婿啊,還真的有野心,那麽今日二樓雅間會有誰呢?剛才有視線盯住她們,想必是身份尊貴的人,雲笑想著,繼續打別的女人,好幾個官家的千金在品茶,李若雲在這些女人中,卻嫌得寒磣,不過她一點都不以為意,隻要釣到一個男人,她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而且還會連帶的讓父兄爬上去。
李若雲邊喝茶邊盯著樓上的動靜,一側的丫環小聲的嘀咕。
“小姐,那邊的公子好俊啊,連那丫頭都美得冒油。”
小丫頭先是羨慕,到最後就是嫉妒了。
李若雲冷哼一聲,掃過來一眼,然後是不屑,諾大的煙京城,她可沒見過哪家大員家裏有這麽一個公子,所以說,這人除了長得俊一點,隻怕沒什麽了不起的,她的目標可是樓上的人。
大廳內,各人都有心思,忽地樓梯上想起了腳步聲。
一道欣長儒雅似竹的身影出現,一襲紫長衫,配合著那精致的五官,說不出的貴氣,那冷漠疏離的神情,越發的讓人心動神怡。
這人竟是煙京第一公子夜無昀。
夜無昀下了樓,隨意的掃視了一圈大廳,對於眼前的狀況心知肚明,這些無所事事的女人,仗著家裏有兩個錢,花錢到樓裏打探消息,凡是有大員或皇親國戚在此出沒,這些女人便瘋了似的跑來喝茶,其心思不言而明。
可見都是蠢女人,在此出入的皇親國戚,哪一個不是尊貴無比,隨隨便便就從酒樓裏找個女人回家嗎?一群庸脂俗粉,夜無昀冷漠的眸光隨意的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身影,近距離的看,這少年更是俊美異常,不過他可沒興趣和陌生的人相交。
夜無昀領著手下一刀匆匆離去。
樓下,一片失望之色,哀聲歎氣此次彼落。
雲笑照舊喝自個的茶,因為夜無昀的出現,大廳內的人似乎忘了她們兩個,自顧的喝茶議論起來。
雖然她現在的扮相俊俏,但是比起那些金尊玉貴的公子,份量要差得多了,這在座的女人都心知肚明,有誰會棄榮華富貴而不顧。
不斷有小聲的嘀咕傳到耳邊。
“聽說東秦要和北燕聯姻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雲笑的思考,東秦要和北燕聯姻,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起那日壽宴上,燕靈大膽潑辣的眼神,唇角是了然的笑,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心想事成了,不過上官曜好了嗎?
“現在沒皇後了,傻子被廢,那北燕的公主一嫁過來,不就是皇後了。”
“我一個表哥在宮中當侍衛,在宋大人的手下,聽說是貴妃,燕貴妃,皇上說雖然廢後,但形勢所逼,不想讓雲王府寒心,所以後位懸著,以貴妃為騁,不過一切迎娉程序,和皇後無疑。”
“皇上真多情啊,為了一個傻子,還空著後位。”
有人不滿的嘀咕,然後有另一道聲音響起來。
“一品侍衛統領宋大人品貌也十分優秀啊。”
說著便有人附和,雲笑抬目望過去,隻見幾個八婆坐在一起,議論紛紛,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譏,一群蠢女人罷了。
皇帝怎麽可能把後位給北燕,隻不過是推搪之詞罷了,當日可是一心想害她的。
現在竟然虛假到放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她關心的是,他病真的好了嗎?如果沒好,那就有意思了,燕靈進宮,結果皇帝卻沒用。
雲笑眼角皆有笑意,十分的開心,手中的一柄錦紗扇不自覺的搖了兩下,說不盡的自由灑脫。
身側的婉婉知道主子開心,忙探出身子柔媚的開口。
“主子,我們走吧。”
這個地方人多眼雜,她還真怕生出什麽事了,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以免露出什麽破綻。
雲笑眯了眼,微點頭,讚同的起身,看著廳內這些倒足胃口的女人,確實讓人心情鬱悶,是誰說古代保守的,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看看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為了吊一個金龜婿,都不惜拋頭露麵,坦然在這公眾場所勾引男人了。
“好,走吧。”
兩個人起身準備離去,剛走了兩步,便聽到摟梯上響起說話聲,一眾數人拾梯而下,為首的是一個華衣公子,油光粉麵,眉開眼笑,在一群人的吹捧下走了過來,鬧哄哄的一點也不注意場合,雲笑一蹙眉,冷然的掃了一眼,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紈絝子弟了,仗著老子有點銀子,整日神神乎乎的。
“我們走吧。”
“嗯,公子……”婉婉應聲隨了雲笑往外走去,廳內的女人一看這幾個從樓上下來的男人,個個低垂首,喝著茶,小心翼翼的假裝沒看見。
看來這些人還知道分出好歹來,雲笑暗笑,抬腳往外走。
誰知道兩個人剛走到門前,便聽到一道聲音響起:“站住。”
雲笑不以為意,當然她不以為人家是叫她們的,又不認識,叫什麽叫啊,依舊抬腳跨出了門,誰知道身後飛快的奔過來兩個窮凶惡極的奴才,一伸手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不懷好意的怒喝。
“我家公子叫你們站住,沒聽到嗎?”
雲笑一愣,沒想到人家是叫她們的,應了一聲,緩緩的回首迎了上去,淡笑著抱拳。
“不知道這位公子叫在下所為何事?”
說話間,那一行人已走到了她們的麵前,為首的男子一身茄色的華衣,腰間係著立蟒玉帶,吊著一塊上好的古玉,一看就是朝中大員的公子,如此這般的耀武揚威,這大員的位置隻怕不低,明明知道這沁雨樓中多出沒有錢有勢的官員,竟然大聲喧嘩也不懼。
不過明眼的人一看這公子,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美人,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隻盯著雲笑身側的婉婉,那**色眸光,恨不得扒了別人的衣服看個夠,嘿嘿的笑得得意,手中的扇子欲挑婉婉的下巴,婉婉臉色一沉,往後一讓,冷聲。
“幹什麽?”
“小娘子,跟著這個沒權沒勢的小白臉幹什麽?不如跟著公子我吧,保準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身後有人喲喝著:“是啊,跟著沈公子,保準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要知道我們沈公子仍是史品尚書沈大人的大公子,在這煙京可是說得著話的大人物,小娘子,跟著沈公子走吧。”
說話的這些人也都是沈家一些關係戶比較近的官員公子,一向唯沈金安馬首是瞻,其實心中早已嫉妒不已,這沈金安府中已有一妻十三房小妾,現在還是到處尋花問柳,但凡看到點姿色出眾的,必要納人府中,看來這姑娘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婉婉臉色一沉,冷語而出。
“他是誰關我什麽事啊。”
眾人一愣,連沈金安也愣住了,女人於他向來如衣服,隻要想要,必然得到,而且也沒人敢反抗,若是反抗必然要被他整死的,沒想到今日竟碰了個軟釘子,不由得挑了眉,倒沒有生氣,膩膩歪歪的女人,府中太多了,就少了這些有主見的主。
沈金安越想越開心,揚了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
此言一出,大廳裏,很多人花容失色,趕緊站起身往裏躲,這沈家大少什麽樣的人,她們即會不知,他是擺明了搶人了,待會兒他的一幫惡奴一湧而上,再傷了她們,所以一個勁兒的往裏讓,空出了很大的空間。
沈金安帶來的一幫惡奴,聽了主子的話,早從身後一湧而上,團團的圍住了雲笑和婉婉。
雲笑冷眼望去,瞳仁是戾氣,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收了起來,冷冷的越過那些家奴,直射向沈金安,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來。
“堂堂朝廷的一品大員,竟然教養出這等胡作非為之輩,莫非你以為這天子的腳下,真的你一個人說了算,還是以為沈家就是天了。”
雲笑的眸光穿透沈金安,瞄到了二樓雅間的一個光影閃過,她先前一進來,便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後來見到了夜無昀,更加肯定她沒猜錯,現在應該還有人在二樓的雅間裏,要不然這些千金小姐早就走了,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應該是霖王爺。
沈金安的臉色已變了,眸光閃過陰狠,雲笑的話可是個大忌,這沁雨樓中什麽樣的人沒有,也許他搶人他們不管,但要是有什麽不好的流言,別說是他們,就是爹爹也不會放過他的,是以他飛快的一揮手,命令家奴:“給我狠狠的教訓這個小白臉,讓他膽敢胡言亂語。”
沈金安的命令一下,那些人就待動手,沁雨樓的大廳內尖叫聲響起,很多女人嚇得不敢看,忍不住叫,這時候掌櫃的帶著幾個手下走了過來,沉聲的開口:“沈公子,有話好好說,注意影響。”
“影響……”沈金叫囂,斜睨過去,不滿意的瞪眼:“不就是一家酒樓嗎?雖說豪華點,難道還敢對本公子怎麽樣,本公子還就不信了。”
雖然不知道這家沁雨樓有什麽後台,但一個酒樓的掌櫃,能有多大的本事,所以沈金安一點也沒放進眼裏。
但他的囂張終於惹到一個人了。
隻聽到一聲冷語響起:“木離,給我扇他兩巴掌,讓他清醒清醒,他老爹是怎麽教出這等混帳東西的。”
這冷酷的話剛響起,眾人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便聽到啪啪的兩聲響。
沈金安被人扇了兩巴掌,扇完他,那人一閃飄回二樓去了。
所有人愣了,最後齊齊的抬頭望著二樓,隻見二樓雅間開著的窗戶,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錦衣的男人,英挺的五官,兩道濃眉微微蹙起,一雙深幽如潭的眸子,寒氣四溢,此刻冷冷的瞪著大廳內的一群人。
果然是霖王爺。
沈金安做夢也沒想到霖王爺今兒個也在酒樓裏,而且還碰到了這種事,剛才打他的人就是霖王爺的手下,他哪裏敢多說一個字,就是跟著他的那些人,也不敢哼一聲,瞄都不敢瞄一下,生怕上官霖把帳算到他們這些人身上。
“你老子呢,連個兒子都教養不好,丟人現眼,還不給本王滾回去。”
上官霖本來心情就不好,此刻越發的厭煩,一看到這等無所事事的家夥,就恨不得抽死他,還敢在這裏鬧。
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麽多人麵強搶民女,可見沈家真的是要敗落了。
上官霖一聲命令,那沈金安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捂住臉,一揮手那些家奴自動散了,一行人灰溜溜的往外走去,這時候,雲笑卻叫了一聲:“慢。”
那沈金安一臉憤怒的掉轉身,盯著朝自已走過來的少年,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今兒個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受了這麽大的恥辱,都是這少年惹出來的,他把今天所有的帳都算在這家夥頭上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雲笑不急不惱,神情淡然的走過去:“沈公子,兩個月後,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小白臉了。”
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沈金安一陣錯愕,他發現自已不了解這人了,難道他不怕嗎?竟然還敢叫住他說這麽一番話,他在煙京可沒看到過他,這說明他是個外地來的。
雲笑說完,朝身後的婉婉叫了起來:“走吧。”
當先揚長而去,神態狂妄至極,既不理會身後沈金安黑了的臉,也不理二樓雅間的上官霖。
在她心目中,這上官霖教訓沈金安是該著的,皇家竟然養出這等狗來,他不教訓何人教訓,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沒打算放過沈金安,所以才會叫住沈金安,在沈金安的衣服上下了一種香料,相信過不了幾天,這小子就會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二樓的窗口,上官霖微眯了眼,剛才這少年的小動作,他不是沒看到,這人是誰?
“木離,立刻給我去查,看看他倒底是誰?”
“是,王爺……”木離悄無聲息的離去。
上官霖凝眉,臉色陰驁至極,想到夜無昀的話,心情越發的糟糕,四大護法現身京城,那麽是慕容衝想做什麽事了,他們究竟想幹什麽,剛才的人是誰,不會是神龍宮的人吧。
樓下,很多女人揩婢帶奴的閃身離去,經過剛才的一幕,再沒了吊誰勾引誰的事了。
很快,大廳安靜下來……
雲笑和婉婉上了街邊的馬車,吩咐前麵的車夫駕車,臨了補一句:“往人多的地方鑽吧,不急著一時半會的回家,等我說了你再回去吧。”
“是的,公子……”車夫應聲往人多的地方駛去。
車內婉婉一臉的不解,奇怪的挑眉:“怎麽了,主子。”
“你說那沈大公子會死心嗎?另外隻怕那上官霖也會派人跟蹤吧,京城,他們要掌控全局,隻怕不允許出一丁點的意味吧。”
“喔……”婉婉點頭,想到那個沈大公子,不由得一陣惡寒,忍不住揉揉手臂,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想到他那色迷迷的目光,婉婉忍不住爆粗口。
“這個該死的混蛋,哪天非宰了他不可……”這沈金安她是知道的,煙京城的一個霸王,仗著老子有權有勢,一向胡做非為,搶了多少女人進府做小妾。
雲笑眼神一閃而過的利光,這沈家就算是一品的大員,可是在煙京這種將相王候出沒的地方,按理沈大公子不敢如此囂張拔扈,是什麽讓他膽敢如此誇張的,難道是他攀上了更大的官兒,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膽量,那個人是?
上官曜,難道是皇上,那史部尚書是上官曜的人,看來應該是這樣。
史部掌管著天下文官的職位,那上官曜要想換血,必然要有人手,如果史部尚書是皇上的人,那麽換血要容易得多,再一個就可以解釋為何沈金安一個史部尚書的兒子,竟然敢耀武揚威的,不比任何王候將相的差。
“好了,別氣了,那沈金安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沈金安,雲笑的臉上揚起笑意,反正過不了多久那家夥就有罪受了。
婉婉一看主子的神色,便知道她定是做了什麽,早高興的晃著她的手臂。
“主子,你做什麽了?”
雲笑斜睨了她一眼,然後趨身上前小聲的說了兩名,婉婉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這真是太好了,讓他們得罪我們。”
馬車一直在車上轉悠著,雲笑一邊逛著,一邊觀察後麵有沒有跟蹤,然後一路觀察街麵,她們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開醫館。
可是逛了一個下午,也沒看到什麽好地方。
傍晚晚霞籠罩著整個煙京,一片緋色蒙蒙,好似蓋著一層海棠紅的薄紗,分外的美麗。
雲笑命令前麵的馬車夫。
“甩掉後麵跟著人的,回蘇府。”
“是,公子……”駕了這半天的路,即便這馬車夫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也知道後麵有人跟著他們,是以主子一聲令下,早撒足了勁的狂奔,七拐八彎的穿街過巷,很快消失在人群裏,後麵跟著的人,等到回過神來,一路搶追而下,哪裏還有馬車的影子。
看來這車內的人是個精明的主子,攻心為上。
先是帶著他們在城裏轉了半日,一直慢悠悠的,似遊玩,似閑逛,可是卻出其不意的陡的加快速度,而他們在錯愕過後,回過神來,人家早沒了蹤影。
跟蹤的人各自回府稟報。
蘇府,流星和陌塵已經回來了,兩個人的臉色很好,和雲笑婉婉完全相反。
流星看雲笑不高興,關切的詢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婉婉已搶先開口:“還不是那沈金安,竟然在沁雨樓裏調戲我,臨了還想抓主子,你們說可氣不可氣,幸好後來出現了上官霖,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流星一臉的驚悚,沒想到主子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早知道他就不離開主子了,看來以後還是小心點為好……
雲笑見他臉色陰暗,淡淡的開口:“沒事了,你們怎麽樣,是不是找到房子了。”
“是……”一提到這個,陌塵由憤怒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高興了一些,連忙點了頭,拿出自已畫好的圖紙遞到雲笑的麵前。
“我們一共看了兩處房子,都挺不錯的。”
雲笑把圖紙接了過來,陌塵畫的很好,上麵都標明了,在什麽地方,什麽街,周圍還有什麽樣的街道,雲笑看了一下,這兩處房子還真不錯,不過人家要賣,不是租。
本來她們是想租的,不過人家執意要賣的話,就買吧,她們手裏有雲王府典了東西的一部分銀票,還有皇上給的十萬兩銀票,足夠了。
幾個人商議了一下,吩咐了陌塵去談房子的事。
一間鋪子在九華街相鄰的一條街道上,這九華街是煙京最繁華的街道,而他相鄰的鳳翔街,也十分的繁華,坐東朝西,在九華街的後麵,而另一間鋪子卻隔了鳳翔街一段路程,在一條坐北朝南的街道上,這條街雖然不似九華街和鳳翔街繁華,但是雲笑卻發現一件事,這也條街上多是一些中下等的鋪子,生意也很忙碌,就是沒有一家酒樓。
酒樓開在這個地方還是適宜的,雖然鳳翔街,地段繁華,但是離九華街太近,九華街上酒樓就有好幾家,其中以沁雨樓為最,後麵還有好幾家規模不錯的酒樓,所以說要想和別人競爭,不是容易的事,倒不如選擇適合的地方發展。
這兩家商鋪的恰談很順利,因為人家想要出手,所以價錢方麵也好談。
鳳翔街的商鋪是另一條街上的三倍,不過鳳翔街的這家商鋪,不是單一的鋪子,後麵還有一個大院子,分布著一些房舍,院子靠後是一幢兩層的小樓,小樓自成一體,緊挨著後麵的街道,完全可以從後麵出去,自由獨立,雲笑看著這個是最滿意的,她心裏已有了計算。
她總不能一直住在蘇府,這鳳翔街上的鋪子是用來開醫館的,那裏離不了人,所以等到裝修妥當,她就搬過去。
陌塵把兩家房契交給她,她也分布了任務,酒樓的事讓陌塵經營,他自已去找些可用的人,以後酒樓的利潤,她和陌塵一人一半。
至於醫館這邊,她和婉婉做著就行,還有流星和驚雲幫著,現在隻要找一些有名氣的大夫就行,這醫館內,不可能讓她一個人看病,相反的一般她是不可能出手的,隻有等別人看不了,她才會出手的。
婉婉和陌塵看著這一切很感動。
她們的一切,都是因了主子才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以後他們一定跟著她盡心盡力的做事。
“陌塵,以後有事就讓流星或驚雲通知我,不要跑來跑去的,引起別人的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你要多留心一些消息,以防對我們有用。”
“是……”陌塵垂首。
經過這一陣子的磨合,他身上的稚氣褪去不少,成熟成穩起來,眉目秀雋,長大了倒也是個雅致的人。
“好了,現在各人做各人的事,你去忙那邊的,婉婉就忙這邊的,先找人把鋪子收拾一下,準備該準備的東西。”
“是。”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都忙碌了起來,雲笑和婉婉負責醫館這邊的事,陌塵和流星負責酒樓那邊的事,本來,流星是不願意再離開主子的,但是雲笑下了命令,他不能不聽,再加上主子隻待在鳳翔街的醫館裏,並不出去,所以不會有什麽事。
鳳翔街的店麵很大,半邊擺放著中藥架,另半邊是幾張桌子,大夫給病人診脈的地方,往後麵是曬藥場,自已研製各種藥物的地方,兩邊是幾間房舍,有倉庫,還有夥計住宿的地方,繞過曲廊,最後麵便是一幢獨立的院子,院子不大,小小的,自成一體,麵前有一小塊空地,雲笑準備在這裏栽種一些藥草。
樓裏已煥然一新,粉白的牆壁,簡潔雅致的家俱,二樓便是雲笑和婉婉的房間,裏麵是雲笑的,外麵是婉婉的。
打開的窗戶,輕風吹進來,百葉紗簾飄飄逸逸的很柔美,兩個人站到百葉窗前,一眼望去,店鋪之內的事情一目了然,還真是方便,雲笑滿意的笑了。
房間裏,雕花的新床,鋪著錦布的圓桌,還有兩張座椅,一套梳妝台和衣櫃,分擺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裏,雅致而精細。
一個青瓷白花瓶擺在桌子上,瓶中插著幾株新開的花兒,散發出一股香氣。
“真舒服啊。”
雲笑滿意的趴在**發出感概,聞著被褥上淺淺的薰香,笑得像喝了蜜一樣甜,這裏是她一手一腳擺布起來的,是她真正的地方。
婉婉在一邊看著,不時的抿唇笑。
醫館裏一切準備就緒,就差夥計和大夫,還有藥材。
這夥計必須識各種藥材,大夫必須會治病救人,這些來不得半點的馬虎,若是找了那是下三腳的來,抓錯了藥,用錯了針,可就是害人的東西,所以雲笑決定自已親自把關。
至於藥材,她已經打探清楚了,煙京的各家醫館的藥材,都是從小寒山那邊走水路運過來的。
這件事她交給了流星去辦,聯係賣家,讓他們發貨過來,她相信流星辦事能力,他沉穩內斂,對人有警戒心。
招工的告示貼出去沒多久,門前便圍了一圈人,當然看熱鬧的多,報名的少。
不過也不是沒有,陸陸續續的有人走進來,到婉婉麵前報名,不知道是因為婉婉生得美,還是真的有這麽多人缺少飯碗,或者是雲笑的廣告詞吸引了他們。
她的廣告詞上有這麽一句,“如果相信自已,請開出你認為值得的價錢。”
也就是這工價是每個人自已定的,你認為自已值多少工價,你可以開出來,隻要合理,都可以接受。
這件事引起了附近幾大醫館的重視,每日都有人過來探視情況,然後稟報給主子,短時間內,大家都沒什麽動靜,等著看這家醫館的笑話,因為要想在煙京這種地方站穩了腳跟,誰家的身後,沒有點硬關係是不行的,一看這些初來窄到的人就知道沒什麽關係,這樣的人還待得下來嗎?
三日後,共有二十名夥計應騁,三十名大夫應騁。
這家醫館目前才開始,所以雲笑並不打算招多少人手,隻要三個夥計,三個大夫便行了,但看有這麽多人應聘,還是很高興,她相信這麽多人裏麵,總有些好的,就在於自已能不能挑出來。
兩排人在院內進行,寬大綠蔭的空地上,擺了一方木桌,一人端坐在木桌後麵,麵上掛著笑意,眼神卻銳利無比,一閃而過的冷寒。
婉婉已笑著站在眾人的麵前,指著雲笑介紹。
“這是我家公子冷月,也是本醫館的主治大夫,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來負責。”
“冷公子。”
下站的人同時叫了一聲,不過對於這位冷月公子,眾人隻覺得意外,他生得如此俊美,五官精致得好像丹筆素描,立體而有型,肌膚晶瑩似雪,眉眼如畫,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光芒中,就好似一尊天然的雕塑,令人看得反應不過來,好久才茫然的想著,冷月公子如此年輕,竟然是大夫,真不知道他的醫術怎麽樣,不過他們是來應騁的,管公子俊不俊的,隻要有口飯吃就行……
先是夥計的麵試,那些人挨個的走過來,雲笑笑得純真無害,實在讓人看不出她有什麽曆害的地方,因為她的隨意,使得那些夥計大膽起來,眼睛上下左右的亂瞄,很多人一個勁的盯著一邊的婉婉看,雲笑不動聲色的刷了那一部份人,這些人,很顯然的是為了婉婉而來的,未必有真材實學。
“你,你,你……。”
雲笑挨個點過去,全是剛才眼睛不規矩亂瞄的。
“好了,你們走吧。”
“什麽,你們什麽意思,這都沒開始呢,為什麽攆我們走,我們不走。”
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些人看雲笑和婉婉的樣子似乎很好欺,竟然耍起無賴來了,婉婉笑眯眯的走過來,招了招手,示意其中一個夥計走過去,等到他走到近前的時候,一腳踢了過去,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耳光,就這樣還不解恨,衝上去拳打腳踢,好一番打才解恨,然後拍拍手,一臉無事人似的,笑眯眯的問。
“是不是每人都想來一下。”
大家做夢也沒想到這看似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是一朵帶刺的花兒,而且潑辣狠毒,這時候誰敢多說什麽,趕緊往外溜。
婉婉站在正中間,大喝一聲。
“如果不是誠心誠意來應騁的,立馬給老娘滾,別惹火了我……”說完她一揚拳頭,下首人裏,再次溜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人誰敢亂動,規規矩矩的立著,看也不敢看婉婉一眼,又不是找死。
夥計的還有十人應騁,大夫的還有十二人。
雲笑笑著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氣不錯,她的心情很好。
她人生的事業終於要開始了,第一關開始認各種藥材,不管夥計還是大夫,這一關每人都要過。
雲笑一揮手,婉婉拿著一堆藥材出來。
那亂七八糟的藥材放在一起,分不清什麽是什麽,擺放在雲笑麵前的木桌上麵。
第一個人走過來,雲笑淡淡的開口:“請挑出酢漿草,黃芪和白術。”
那人很快便挑了出來,看來是個實料的人。
第二個過來,雲笑繼續開口:“玄參,茹草,升麻。”
可惜第二個人沒挑出來,找了半天最後急哭了,也沒找出來,越急越亂,雲笑揮了揮手,她可沒那麽多的時間給她挑選,而且這個人一哭,她看出來她是個女的,雖然心有同情,但是她認不識藥材,總不能讓她留下來害人,所以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到一邊去。
接下來的繼續開始,而第二個人一直哭,眼睛紅紅的,站在她身側的婉婉不禁多看了兩眼,這是男人嗎?哭得這麽傷心。
這辯別藥材進行了一個時辰,共有八個人通過,其中三個夥計,五個大夫,但是這大夫還要刷掉兩個,所以雲笑走到外間坐下,示意那些大夫給她診脈,看她身上此刻有什麽異常。
那些大夫一個個的走了過來,號了脈,然後認真想了一會兒。
雲笑坐在一側等著他們診論。
“心跳有些急躁,浮氣上升,應該是夏季快到了,幹燥所致。”
第一個人說。
“不對,該是心悸……”另一個說。
其他的三個人沒說話,認真的思考,最後一致搖頭,一臉的無奈:“雖然知道症狀,但是不知道是什麽病。”
那兩個說出病因的人滿臉的得意,而三個沒說出病因的人則是無力。
可是雲笑卻對三個沒精打彩的人說:“恭喜你們,希望以後我們好好合作。”
一時間,五個人有些轉換不過來,齊刷刷的望著雲笑,隻見她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枚銀針,晃了晃,一笑而語,眸中卻是難掩的犀利。
“我根本沒病,隻不過是銀針刺穴,致使心跳加快,難道因為這個便斷定我有病嗎?這一關考的是誠實,恭喜三位通過了,好了,你們出去吧。”
三個夥計,三個大夫都騁好了,可是那第二個被刷掉的人不肯走,死命的賴著,撲通一聲跪下來。
“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我一定好好學習,救你們了。”
“我們這裏不招學徒。”
雲笑搖了搖頭,開始收拾東西,這才剛開始,是沒辦法招收學徒的,而且她認為沒必要,招收學徒隻不過是各家醫館找免費打雜的,她不想剝削別人。
不過那人不這麽想,撲通撲通磕得很響,一側的三個夥計和三個大夫看得不忍心,有人幫助他說話。
“就讓他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