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繡,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霖王領著一個手下,坐了一輛簡約的馬車,前往罌粟醫館去治病。

對於罌粟醫館這樣的怪名字,他有點不敢苟同,一家醫館竟然用這種怪到讓人發毛的名字,可見其主子有多詭秘。

傍晚,醫館內並沒有人,隻有一個夥計,一個大夫,在裏麵百無聊賴的整理東西,一個病人的身影都沒有。

上官霖站在店中,蹙緊眉,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

那冷月公子一怒之下攆走了所有的病人,還大罵那些病人不識好歹,不過想想也是,那些人確實不識好歹,人家不要診金給你治病,你還百般挑釁,怎能不讓人惱,不過惱歸惱,直接把人攆出去的還真是少見。

上官霖正凝眉冷思,一邊的夥計早跑了過來,恭敬的開口。

“病人,我家公子說了,今日不醫,要醫請明日再來。”

這個夥計不認識眼前冷酷霸氣的人仍是當朝的親王,是以雖然客氣,並未恐慌。

上官霖眉一挑,寒冰般徹骨的涼薄之氣從瞳仁中流瀉出來,唬得那夥計一跳,往後倒退了一步,指著上官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候,那低頭整理東西的大夫奇怪的抬起頭,這一抬,臉色大變,飛快的起身直奔上官霖麵前,慌恐的開口。

“不知道上官王爺前來,小民等慌恐。”

那夥計一聽,眼前的人竟然是上官王爺,當朝皇上的親弟弟,而他還用手指了王爺,一張臉早嚇白了,顫抖著身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的磕頭:“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上官霖冷睨過去,說實在的,他真想拔劍把這小子的指頭削了,別說削他的指頭,就是殺了他也不為過,竟然敢對堂堂的親王無禮,這罪可不輕。

不過誰讓自已低調而來,這煙京有多少不認識他的人,怎麽遷怒到別人頭上,是以雖然生氣,倒也沒為難那夥計,隻沉沉的開口。

“本王要見冷月公子。”

“好,小的這就去請公子前來。”

夥計聽到這裏,那裏敢怠慢,早掙紮著起來了,身上全是冷汗,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分外難受,但現在他可不敢表現出來,雖然腳下綿軟無力,可是生怕自已走得慢了,惹來王爺的刁難,即不是死路一條,所以夥計飛快的往後樓衝去。

後樓的小院內,雲笑和婉婉正在整理空地,準備種些藥材,一抬首隻見當值的夥計,慘白著一張臉,疾步如飛的奔了過來,遠遠的一看到雲笑,那腿一軟便栽到地上去了。

婉婉走出去扶了他起來,奇怪的開口。

“怎麽了?嚇成這樣?”

夥計喘了幾口粗氣,趕緊開口:“公子,不好了,那上官王爺過來了,小的剛才對他無禮了,小的害怕,害怕?”

他後麵的話沒說,婉婉已抬臉掃向身後的主子。

這上官霖來幹什麽?雲笑也是一臉的不解,雖然前幾天在酒樓內,那上官霖給她解了圍,可他不至於為了這個過來找自個兒吧。

“婉兒,把人請進來。”

雲笑不卑不亢的開口,神色恬然,鎮定自若。

“是,公子……”婉婉福了一下身子,扶了那夥計一路往前麵走去。

後樓的空地上,雲笑凝眉低首,望著纖細玉指上的泥土,沉思良久,也想不出這上官王爺找自個兒究竟為了什麽事,他是不可能認出自已就是鳳官的,所以他究竟想幹什麽?

直到腳步聲傳來,雲笑才回過神來。

那迎麵走來的男子,一身黑色的錦衣,袍擺金線刺繡,整個人張揚無比,狂放霸氣。

劍眉星目,周身充斥著冷寒之氣。

雲笑笑著抱拳:“不知上官王爺駕臨小小醫館,所為何事?”

一手的泥土,紛紛揚揚而落,竟然怡然自得的做著優雅的動作,上官霖倒是稀奇了,這人就是個怪人。

品貌倒是絕色,隻是這行事怪異,讓人探不清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本王想向冷月公子打探一個人。”

上官霖不好當著屬下和一個婢女的麵說想治病,隻好抬出這麽一個理由,而且他確實想打聽鳳官的下落。

雲笑麵上依舊笑得如花開,但眸底卻一閃而過的冷寒,這上官霖不會向她打探鳳官的下落吧,這還真是可笑,不動聲色的吩咐一側的婉婉:“把王爺帶進廳內。”

“是,公子。”

婉婉應聲,朝上官霖福了一下身子,恭敬小心的開口:“王爺請隨奴婢進來。”

說完在前麵領路,上官霖瞄了一眼冷月公子,隻見她已走到一邊去洗手,神情安然,笑容滿麵,絲毫沒有因為一個王爺的光臨,便生出恐慌或者害怕。

花廳內,簡約整潔,並沒有多餘的擺設,上官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看這個冷月公子的為人,他以為這裏會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

婉婉已奉了茶水,退了出去。

上官霖的手下喬楚也自動的退到門前守著。

花廳寂靜,隻有兩個人輕飲慢品的聲音,雲笑放下茶盅,打量上官霖,隻見這男人依舊冷酷,周身寒氣,但是眸底似乎有一抹難以言明的情緒,不由奇怪的挑眉。

“不知道上官王爺想向冷月打探何人?”

上官霖一聽她的話,手中的茶盅晃了一下,其實他是想來治病,那隻不過是籍口罷了,上官王爺抬起了頭,掃視了一下門外,壓低了音調,好似做賊似的,斯斯艾艾的開口。

“冷月公子,不知道有一種病你治不治?”

“說。”

雲笑倒來了興趣,能看到上官霖變了顏色,想必這病是個問題,宮中禦醫無數,這上官霖竟然避而不求,反來求她醫治,可見這病確實有些古怪。

“那個,就是男人對男人那個?那個?”

此時的上官霖那裏有平日淩寒風光的模樣,神態不自然極了,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全,雲笑一時還真不知道他那個什麽?定定的看著上官王爺說不出話來,隻用手比劃著,比劃自已,比劃她,最後雲笑驀然回味過來,唇角的笑意深染,不是極力忍住,她真想爆笑,沒想到上官王爺竟然以為自已是斷袖,這還真的好笑,而且他當斷袖是一種病,所以過來找自已看病了,難怪不找宮中的禦醫,也不找幾大醫館,竟找自已這個剛開張的地方,還不是怕自已這種事傳出去。

不過這真的是太好玩了,雲笑想笑啊,她本來是逗上官王爺的,沒想到那一次他竟然當真了。

原來這個男人表麵霸氣,冷寒,其實內裏是很逗人的一個家夥。

雲笑雖然極力忍住,可是唇角間暈染出來的笑紋很深,上官霖眼深幽暗,陰森森的盯著她,冷似鬼魅。

雲笑趕緊一本正經的坐好,雖然這事很好笑,不過保不準上官王爺一個憤怒,殺人泄恨。

“好了,王爺是想多了,其實王爺不像是一個斷袖之人。”

上官霖一聽雲笑的話,似乎不太相信,如果不是斷袖,為何總是念念不忘那個人呢,這是從未有過的現像,而且他是個男人,自已對陌如煙那樣的美人都沒興趣,偏偏對一個男人有興趣,這難道不是斷袖嗎?

“可是本王一直想著他,他是個男人,而且本王對女人沒興趣。”

上官霖說得相當的落寞,自從回京後,他一直流連在陌如煙那裏,希望從她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絲不一樣的心跳,想入非非的那些,可是都沒有,不管怎麽樣,一直想著那個家夥。

雲笑有點無語了,這男人被自已荼毒得太深了嗎?堅定自已是斷袖,而且還以為這斷袖可醫。

“這樣吧,本公子來問你,你麵對那個男人時,想親他嗎?想撲倒他嗎?”

雲笑此言一出,上官霖像被火燙了似的,急急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的陰驁冷狠,怒恨恨的盯著雲笑,深沉的開口:“本王可沒想如此齷齪的事情。”

“那就是了,如果是斷袖,必然要想這些事的,如果沒有想,說明王爺根本不是斷袖,之所以一直想他,也許是想成為他的朋友,兄弟,玩得好的朋友,也會經常想念的,或者是情深的兄弟,也會常想念的。”

雲笑說到最後,心裏歎氣,這上官王爺有些地方還真的是白紙一張,這皇宮內的人,原來如此單純,或許是因為他從小沒有母妃教導的原因,雖然身份尊貴,但對於親情友情,甚至於愛情,恐怕是分不清的。

果然雲笑話音一落,上官霖的凝神想了一會兒,眉頭舒展開來了,因為他發現確實是這樣,雖然很想見鳳官,但從沒來沒想過親他,或對他有什麽不好的念頭,就是想找這家夥陪他喝酒,聊天,這樣的感覺,他曾經和曜也有過,那時候一眼不見了曜,便會想他在做什麽,看來這冷月說得沒錯,自已對鳳官確實不是那種想法,實在是見他太有意思了,而想結交這樣的一個朋友。

“看來是本王想多了。”

“是王爺想多了,其實王爺隻是還沒有碰到對的那個女子,等到見到了,王爺就會動心了,所以不要強求自已。”

“對,冷月公子所言極是。”

上官霖周身清爽,看來來這醫館是對了,這冷月公子確實有一套,想必他的醫術也是十分了得的。

“好說,王爺若是沒事了,冷月還有事要做。”

雲笑下逐客令,她還要整理空地準備種藥草呢,可沒空理會這男人時不時抽風。

上官霖眼神一暗,這人還真是狂,不過這種張揚的個性,和鳳官倒是有幾分相似,可能這些行走江湖,又自負的家夥,都如此狂傲不羈。

“本王想向冷月公子打探一人,不知道冷月公子可認識鳳官?”

上官霖話音一落,雲笑差點沒栽到地上去,眼皮跳了好幾下,感情這位上官王爺以為斷袖的對象是鳳官,也就是自已,雲笑用力的想,拚命的想,自已什麽時候給這家夥機會了,讓他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不認識。”

雲笑臉色冷冷的,有些不耐煩了,這上官王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懷疑懷疑自已是斷袖,沒事再打探打探人,她可沒空理他。

上官霖一怔,不知道這冷月公子怎麽就生氣了,認真的一想,立刻明白過來了,看來是犯了人家的大忌,那鳳官如此有名,這冷月雖然不錯,但名望可比鳳官差多了,想必心底惱恨,所以變了臉。

上官王爺一番自以為是的認定,最後站了起來,難得的笑了一下。

“本王告辭了,今日勞煩冷月公子,如果有什麽麻煩,可派醫館的人去霖王府找本王。”

這一句話,雲笑倒是喜歡,和霖王扯上關係,這煙京城內的幾家醫館,誰會還敢找她們的麻煩,臉上總算和緩了一些,朝門外喚人:“來人,送王爺出去。”

“是,公子。”

婉婉走了進來,那上官霖抬頭打量了兩眼婉婉,小小的婢女倒是生得有幾分姿色,忍不住開口。

“沒想到冷月公子身邊,連一個婢子都生得如此有姿色。”

身後雲笑冷冷的譏諷:“不是說對女人沒興趣吧,王爺若是……”

雲笑的話還沒說完,那上官霖已鐵青著臉色,一甩手冷聲:“本王告辭了。”

這下雲笑總算開心了,笑眯眯的望著那高大溶在夕陽餘光中的背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實在的,先前本想整上官霖的,讓他自以為是更重一點,不過後來想到,醫館需要後台,她才會饒過這家夥一次。

這是一座獨特別致的府邸,府中,奇花爛漫,廊橋玉橋,穿越在澄清的碧池之上,那池上架設著一座半拱形的橋,橋上有亭,輕紗飛揚,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隨意的靠在欄杆之上,一枝翠笛吹奏出悠揚如水的曲調,盤旋在半空,那澄清的湖麵上開著朵朵嬌豔的睡蓮,在最後的一抹晚霞裏,綻放出異樣的神彩。

輕風吹過,**起淺淺的漣漪。

遠處急急的走過來一抹身影,腳下快如疾風,眨眼便停在亭外,恭敬的開口:“主子,有消息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

追月的話音一落,渺渺笛音嘎然而止,可見吹奏的人一直在等這個消息。

“說。”

冷如撒旦的聲音,卻能透出淺淺的細膩。

“鳳翔街新開了一家罌粟醫館,那背後的老板,聽說叫冷月公子,有人見過他,長相俊美,為人怪異,不知道他是不是?”

追月恭敬的開口,亭內的人身子一動不動,銀色的麵具在晚霞中染了一層胭脂的色彩,隱在麵具之後的那雙眼瞳深幽得如一潭黑水,看不清絲毫的想法,唇角緊抿,一動不動,好似成了一尊雕塑。

亭外的追月以為主子石化了,那個丫頭似乎真的成了他溫柔的來源,他知道他太累了,一直嗜血冷硬,這樣的人,一旦遇到對的人,就會想緊緊的抓住不放,因為他孤寂的心裏渴望溫暖,自從知道那丫頭不見了,主子就變得反複無常了,如若有一天那丫頭真的出點什麽事?追月打了一個寒顫,主子絕對會毀天滅地的,他把那個丫頭看得跟寶貝似的,他祈禱,最好誰也不要碰那個刺蝟似的小丫頭。

好久,亭內才想起一道聲音。

“好了,這件事我會查明的。”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追月已聽到主子一向冷硬嗜血的聲音裏,柔軟了一些。

“掠花那邊沒出什麽意外吧。”

“沒有,所有人都安靜的候著呢。”

“好,你下去吧……”慕容衝揮了揮手,示意追月退下去,自已又拿起笛子吹奏了起來,但這一次笛音中明顯的多了一抹柔婉,他的眼中是浮浮沉沉的驚濤,幽暗如深淵。

笑兒,你竟然忘了答應我的事,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要讓我知道。

夜如水,清風逐月,蒼穹如鬥。

滿天密布的星星,像綴滿寶石的華麗錦鍛。

一道白色的暗芒從樓閣間穿過,快如閃電,眨眼了無痕跡,夜依舊清涼冷清。

浩翰的星空,星星眨著眼睛,皎潔的月光普照著大地,輕紗籠罩。

一座簡潔婉約的小樓,沉寂在夜色中,樓角吊著四盞透明的琉璃燈,照得小樓越發的朦朧。

一抹飄逸如水的身影悄悄的靠近小樓,誰知卻在半空的時候,被人阻住了去路,冷月之下,一道高挑的身影陡的平空冒出來,一揚手中的長劍,銀光灼灼,冷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麽人?”

流星一眼望去,月色下這人一襲白色的錦袍,金縷袍帶飄飛,身形眨眼便到麵前,好似踏塵而來,那臉上的銀色麵具,閃爍著詭異的寒芒,深深幽幽的深潭之氣,從麵罩之下的眼瞳中閃發出來,帶著嗜血的戾氣,這人竟是慕容宮主,沒想到他竟然夜探醫館。

可見他是懷疑主子的,幸好今晚自已易了容,成了一個枯槁老者。

要不然即不是露了破綻,可是一看到這家夥的出現,他便覺得頭疼,因為深知,以他的功夫根本打不過這男人,不說打不過,根本過不了十招。

如果驚雲在還能抵擋一陣,但是現在隻有自已一個人,還真是麻煩,臉色更寒,希望能阻止這男人進入主子的房間。

但是他的想法似乎太天真了,這男人既然來了,即會空手而回,隻見他並不理會他,徑直往小樓飄去,眼看他無視自已,流星怒了,飛身而起,長劍飛疾而出,卻彈到一層強大的罡氣罩,這男人竟然習得金剛罩,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他的身,而他自已倒是被這金剛罡反彈回去,隻震得虎口發麻。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飄然而入二樓的房間。

雖然知道自已鬥不過,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男人肆意的出入主子的閨房,流星縱身而起,準備和那個男人拚了,誰知道這時從後麵閃過來一人,正是慕容衝的手下追月,這家夥落了主子一大截,此刻看一個年邁老者正準備和主子糾纏,趕緊提劍擋了過來,一番打鬥,那追月聲音和緩。

“算了,我們別鬥了,我家主子不會傷害冷月公子的。”

“哼。”

流星根本理也不理他,他就是討厭他們神龍宮的人,一個江湖的幫派,竟然如此囂張,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所以也不理會追月,隻顧劈頭蓋臉的攻打,那追月一邊擋劍,一邊不滿的開口。

“喂,你這個老人家真奇怪,我是敬你,都告訴你了我家主子不會為難冷月公子的,你偏還執意不聽,你以為我怕你嗎?”

兩個人纏到一起,直從小樓這邊打到那邊去,越打越遠。

小樓中,窗戶上柔軟的輕紗,在夜風中飄飄逸逸的,涼爽的風在屋內回旋,天水藍的紗帳在夜風中晃動著旋旎的波紋,床榻上的人陷入沉睡中,若非他點了她的睡穴,隻怕她早就醒了,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卻很警戒。

月光如水的照進來,清晰可見大**,一個嬌小的人正緊抱著懷中的一個繡花的靠枕,睡得香甜無比,白晰的肌膚上,紅撲撲的兩團紅霞,可愛極了,睡熟的她一點防奮也沒有,像一隻惹人憐愛的小兔子,這樣的她若是落到別人的眼裏,是男人都逃不過這樣致命的引力,而他也不例外。

不管心有多冷,總是被她柔柔的軟軟的樣子給觸動了心底最硬的一處。

慕容衝高大的身子坐到床榻邊,伸出手輕觸她的臉頰,有一種融融的麻麻的刺激感,從指尖一直傳送到身上,這種感覺怪怪的,卻讓人舍不得移開。

手指一寸一寸輕觸她的臉,光滑細膩的肌膚,像一捧柔軟的雪,那觸感緊留在指間。

笑兒,這可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惹我了,你說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呢?

慕容衝的眼神幽深如碧潭,如深淵,唇角勾出醉人的笑意,高大的身軀緩緩的移向了床榻,小心的抱著**的人,側臥在自已的懷中,小心翼翼的,明知她不會醒,還是不敢大力,似乎生怕碰著傷著似的,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烏絲一樣柔滑的發,像上等華貴的絲綢。

從小他就想有一個粉藕一樣的妹妹,可以抱,可以親,可是總是等不來那個妹妹,後來倒是多了一個霖,他同樣很高興,可是男孩子的那種大咧咧,完全抵達不到心房。

經曆了那樣的毀天滅地的變故,他以為自已活著就是複仇,活著就是嗜血的殺人,從來沒想過自已心底的意願仍然存在著,而這個人不是妹妹,而是一個他想永遠疼著保護著的小丫頭。

不過這小丫頭卻是一個小刺蝟,小狐狸,答應了別人的事情,總是忘記了,所以他要幫她隨時記得自已所答應過的事。

慕容衝眼瞳氤氳起來,不似先前的深幽,碧澄澄的一片清明。

一揚手,手中多了一抹細小的銀芒,唇角勾出魅惑人心的笑意,因為?

輕風**漾,滿室的旋旎,藥草淡淡的輕香飄散在空氣裏。

微明的月色下,男子一臉寵愛的正細心做著什麽,不一會兒,滿意的笑望著那纖白如蔥,粉嫩柔滑的玉手……

天大亮了,霞光穿透薄紗灑進房間裏,遠處的喲喝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來,雲笑睜開迷糊糊的眼睛,惱恨的瞪著窗外,住在這裏,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天剛亮,外麵那些賣包子賣菜的賣雜物的便拚了命的叫起來,睡了一夜,精神太充足了,那聲音越發的響亮了。

雲笑怨恨的想著,又閉上眼,打算再睡會兒,可是為毛身子酸疼酸疼的,好似被人捶過似的,或者是被人一處處捏過了,陡的睜開眼,翻身坐起來,眨巴著水靈的眼睛,經過一夜的睡眠,那臉頰白裏透紅,越發的好看了,那眼睛更水靈,好似融了一層輕波,說不出的動人。

眼睛無意識的轉動著,然後便被一樣東西給吸引了,她白晰嫩滑的手麵上,此時多了一抹精致的繡紋,一朵開放得嬌豔欲滴的半枝蓮,瓣瓣分明,就好像有生命似的,定定的絡在她的手麵上。

雲笑駭得臉色大變,陡的跳下床,在房間裏跳腳,一邊跳一邊叫。

“啊,啊,啊。”

隨著她的叫聲,樓梯響起急切的腳步聲,而窗外也飄進來一道聲音,兩個人齊齊的盯著還在房間裏跳腳的主子,一頭墨發垂掛到腰係,身著白色的褻衣,好似午夜落入人間的小妖精。

“主子,發生什麽事了?”

婉婉急切的上前一步,拉過主子,不知道她怎麽了。

雲笑總算回過神來,臉上立刻布滿了氣憤,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已的手。

“你看,見鬼了,我手上長東西了,竟然是半枝蓮。”

“半枝蓮……”

婉婉也駭住了,定晴望去,果然是真的,這半枝蓮可是神龍宮的標誌,聽說隻有宮主慕容衝才會有這種東西,現在怎麽會出現在主子的手上,還開得如此鮮豔,像活了一般,可見這紋繡技術有多高明。

一側的流星一看,不由得頭皮發麻,垂下臉不敢看主子,昨兒晚上他和慕容衝手下足足打了兩個時辰,最後兩個人打成平手,結果是坐在街邊喘氣,外加調息,等到他回來,那慕容衝已走了,本來他倒是沒在意,因為那家夥確實沒傷害到主子,昨兒晚上的事,主子也不會知道,誰知道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在主子的手上留下了半枝蓮。

這種東西一般人是想要也沒有的,偏偏那家夥紋到了主子的手上,這標誌一現,說明主子是他的人了,隻怕誰想動都不行。

屋子裏一下子靜謐得過份,雲笑等到冷靜下來,前後連貫,便想到一件事。

“難道那家夥又出現了?”

眨眼,努力的想,昨兒晚上實在沒印像,如果是他,為什麽在她的手上紋在這個,氣憤了,這位雲大小姐徹底把答應人家的事忘了。

雲笑一掉頭,看到流星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而且神態極不自然,對了這家夥可是一直保護她的,難不成他有事瞞著自個兒。

“流星,昨兒晚上發生什麽事了?”

流星一怔,抬首滿臉的真誠,無比的愧疚,外加懺悔。

“主子,昨兒晚上,確實有人進來了,就是那可惡的該下地獄的慕容衝,他又出現了,我打不過他,然後被他的手下纏住了,所以他便闖進了主子的閨房,我不知道他在主子的手下繡了這個,知道的話,就是拚死也會攔住他的。”

流星態度誠懇,語氣堅定,心有點虛,因為打不過人家,就算知道人家這樣幹,他也隻有幹瞪眼,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那男人似乎真的很喜歡主子,絕對沒有害主子的心,這一點,是他坐在屋頂上想了一夜,得出的結局,在天亮的時候,他悲哀的認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主子肯定逃不脫那家夥的手了,想想這個就鬱悶到家了。

“慕容衝,那家夥來了,這該死的,為什麽不叫醒我,還敢在我的手上繡這種很娘的東西,要是再見到他,我是該把他大卸八塊,還是也給他紋一個……”雲笑臉上罩著一層青芒,別提多生氣了,不知道是因為沒見到慕容衝,心情不好,還是單純的因為手上被繡了這個東西而生氣,總之很不爽,她一不爽有人就要倒黴。

“流星,給我去查,查他現在在什麽地方?若是查不到,就別來見我。”

“是,主子。”

流星領命,有點無力,說實在的,這神龍宮的人,根本居無定所,誰知道這家夥現在在什麽地方,但他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現身,那就是傳出主子受傷的消息,他相信,那家夥會立刻出現的,不過這餿主意他還是少出,因為到時候是被兩個人扁。

流星閃身離去,房間裏,婉婉早上前拉著主子坐下來,給她打理頭發,淡淡的笑。

“主子,其實說實在的,這半枝蓮挺漂亮的。”

“漂亮嗎?”

雲笑一聽,被轉移了注意力,竟真的打量起手背上的蓮花,映襯著她的蔥白玉手,說實在的,還真挺好看的,唇角勾出笑意,不過很快發現不對勁,現在她在生氣呢,怎麽被這丫頭給忽悠了。

“婉婉,你是不是欠揍。”

婉婉立刻蹙嘴,委屈的開口:“主子,我是真的認為挺好看的,你想啊,反正繡都繡上去了,除非讓慕容宮主再給你洗了,不過不太可能。”

這一點她是絕對肯定的,大名鼎鼎的神龍宮宮主,做出來的事,隻怕比宮中的皇上差不了多少,既然繡上去了,怎麽可能給她洗掉,所以主子就認命吧,隻當手上長了這麽一個東西,其實看著也挺好看的。

“問題是他為什麽不叫醒我,不證求我的意見,自作主張的給我繡上去了。”

雲笑很生氣的瞪眼睛,如果現在慕容衝在她的麵前,估計這家夥能找人家拚命,婉婉想了一下,慢慢的開口提醒:“會不會是你做了什麽惹惱他的事了?以前沒發生這種事啊。”

雲大小姐一聽婉婉的話,拚命的想,用力的想,最後慢騰騰的開口。

“他讓我不管到哪去,都告訴他在哪裏,這是我答應他的,可是你說我憑什麽告訴他啊,他又不是我的誰。”

最後一句話說完,有點心虛,聲音小了很多,她想起了自已欠了人家多少次,而且從前的那些記憶裏,他總是陪在她的身邊,心慢慢的竟然流過暖意。

婉婉見主子沉默下來,俏麗的臉上布著一些輕淺的柔和,眼瞳中有淺淺的暈開的暖意。

不由得猜測,說不定主子也喜歡那個慕容衝,隻是迷糊的個性再加上不了解感情這回事,所以她不自知,自已要不要提醒她呢,婉婉為難的想著,可是一想到慕容衝是神龍宮的宮主,世人傳頌嗜血成魔的家夥,心便冷靜了下來,還是順其自然吧,那個人也許不是主子的良人,有緣總會一直相隨,無緣何必徒增煩惱。

“主子,這真是你不對了,照婉婉的估計,他繡了這個上去,恐怕真的是提醒主子說話不講信用的原因。”

“嗯……”雲笑嘟起嘴,任憑婉婉擺布,束起了頭發,身上的衣服未換,搖晃著走到床榻上,悶悶的哼著:“別叫我,再睡會兒。”

“好。”

婉婉輕柔的笑著收拾房間內的東西……

皇宮,金碧輝煌的上書房內。

一片冷寒嚴謹,龍案之後端坐的正是年輕的帝皇上官曜,一張俊的五官上一片青黑之氣,眼瞳淩厲,唇角緊抿,一言不發的掃視著立在上書房正中的幾個人。

史部尚書沈思遠,戶部尚書林英白,工部侍郎呂以春等人,這工部侍郎仍宮中昭儀娘娘呂映寒的父親。

此刻這幾人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望著上首的皇上,眼見皇上眼瞳猙獰,嗜血的殺機。

皇上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今兒個早朝的時候,提議了考核朝廷官員的初步方案,誰知道以丞相為首的一幫人,竟然堅決反對,聯名阻止,這一幫人裏麵,還保括了皇上的親舅舅兵部尚書夜家,葉太傅,和文大學士等人,其他另有一些人采取觀望的態度,這使得皇上想當的惱火,所以才會如此的生氣。

史部尚書沈思遠,瞄了一眼身側的人,小心的上前一步,緩聲開口。

“皇上,要不然先壓下來,容臣等找到那幾個家夥的把柄,到時候就由不得他們反彈了,就是他們自身,也別想周全。”

沈思遠陰險的開口,身側的其他人附和的點頭,身在朝廷多年,哪個人的身後沒有一些惡跡,隻要查證出來,到時候這些人別想安然脫身,不過這其中牽扯到了夜家,太後娘娘的人,隻怕皇上未必同意。

上官曜輕蹙起眉,今天朝堂上的事,他看得清楚,舅舅竟然幫助外人來阻礙止這件事,他們怕什麽,不就是怕他換血,動到他們的頭上嗎?他才是一國之君,難道由著他們這些臣子的打壓不成,上官曜喘氣越來越重,不過最後壓抑了下來,沉沉的開口。

“好,這件事你們低調一些,一有情況,立刻遞上來。”

“是。”

書房內幾個人同時應聲,這些人都是皇上的人。

上官曜揮了揮手略顯疲倦的靠後,緩緩的開口:“都回去吧。”

“是,皇上。”

幾個人陸續的退了出去,這時候,上書房門外,來了不速之人,身著華裝,氣勢淩人的女子,一襲上等的鳳凰裙,金錢繡出亮燦燦的光芒,雍擁華貴,身後跟著一眾太監和宮女,人人小心翼翼的尾隨著,這女子正是皇上新娶的貴妃娘娘,北朝的公主燕靈。

一幹大臣看到她,趕緊行禮。

“臣等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

燕靈冷冷掃視了一眼,揮了揮手,等到那幾個大臣離去,回身準備進上書房,小亭子苦著一張臉,趕緊攔著:“貴妃娘娘,皇上正在處理公務呢。”

自從這位貴妃娘娘進宮,他們的日子難過多了,皇上也是處處躲著她,其實皇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他是知道的,可是這貴妃娘娘不知道啊,一想到自已一進宮便受到了冷落,成了後宮中,眾位妃嬪的笑話,燕靈便氣恨難平,一雙寒瑩瑩的眸子,和夜色中狼的眼睛沒有絲毫的差別,嗜血淩寒。

“你好大的膽子。”

燕靈冷哼完,抬起一腳,對著小亭子踢了過去,小亭子哪裏敢躲閃,隻能生生受了她一下,疼得直咧牙,而貴妃娘娘不待他緩過氣來,人已衝進了上書房。

上書房內,上官曜正靠在身後的龍椅上閉目養神,對於門外的動靜早已了然,可偏偏一動也不動。

燕貴妃雖然為人囂張,進宮不到兩三日,但對於生在皇家的公主來說,這皇上是什麽樣的人,她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即便對奴才有十分的狠,對皇上一分狠都不行,否則隻不過為自已招來殺身之禍罷了。

所以當燕靈站在上書房內,早已擺著柔情蜜意的淺笑,福了身子,委屈的開口。

“皇上,臣妾來看你了。”

上官曜陡的睜開眼,望著燕靈,隻見公主燕靈,一雙俏麗的美眸中淚花閃閃,對於女人來說,被納進了宮,還是四妃之首,竟然得不到皇上的寵愛,這是多麽重的打擊,何況燕靈還是一國的公主,怎能忍受宮中那些女人的嘲笑,對於這些上官曜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容許燕靈在宮中撒野。

例如她教訓了賢妃葉玉雲,還打了夜素雪的婢女,這些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若是別人隻怕早就受到懲罰了,但是卻沒有懲罰燕靈,一來燕靈為人精明,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二來是他有所愧欠她的。

隻是難道一直這樣嗎?上官曜瞳底難掩憤恨,卻無計可施,燕靈這樣如花似玉的女子,若是身子沒有發生意外,他哪裏冷落了這樣的佳人。

“起來吧。”

上官曜揮手,燕靈站起了身,梨花帶雨,欲哭欲泣的神情,分外的委屈,忿忿不平的開口。

“皇上為何不進千嵐宮,害得臣妾被人眾位姐妹們笑話。”

這也是她教訓了賢妃和打了昭媛娘娘的婢女的原因,因為她們宮中的奴婢竟然敢笑話她,即便皇上不進千嵐宮,她也認為自已比她們那些人高貴,她是北朝的公主,父皇和母後的掌上明珠,怎能受得了這些人的氣。

“燕靈,朕這兩日挺忙。”

上官曜的臉色罩上一層青芒,並不是針對燕靈的,隻是心有無力的一種嫉恨。

如若真的知道是誰給他下了這種東西,他一定把這個人五馬分屍,滅他的九族。

“皇上。”

“好了……”上官曜一道喝,眼看著燕靈的眼淚要下來了,微微歎氣,伸手揉了揉腦門,娶這個公主進來根本就是錯誤的,因為眼下北太子燕昱還在驛宮之內,若是聽到妹妹有什麽損傷,隻怕會和他起衝突,否則他早就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公主了,哪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大刺刺的吵著嚷著,讓皇帝去她的寢宮,她就這麽的奈不住寂寞嗎?這諾大的後宮,有好多人還沒有受到他的寵幸呢,也沒人像她這樣。

“來人,送貴妃娘娘回千嵐宮。”

上官曜冷沉著臉朝外麵大喝一聲,燕靈氣得立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在北朝是個美人胚子,為何到南朝了,這皇上就看不中她了,看不中她,當初為何還要娶她,難道娶她進宮,就是為了做個擺設,上官曜啊上官曜,你最好別逼我。

燕靈眼露凶光,雖然她不想惹皇帝,但同樣她也知道,她是北朝的公主,即便她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皇上也不能處死她,因為這關係到兩國的關係。

小亭子奔進來,恭敬的請了燕貴妃出去。

燕靈一甩手轉身離去,身後,龍椅上的上官曜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大手緊握,用力的一捶龍案,文房四寶紛紛踢到地上去,書房外的太監和宮女,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道燕貴妃怎麽惹到皇上了。

上官曜喘著粗氣,想著自已的隱疾,難道真的無法醫治了嗎?

雖然他一直在找鳳官,這個人卻消失了。

本來想宣旨讓雲墨把這個人交出來,可是那鳳官隻是雲墨的一房遠親,他這一下旨,讓天下人怎麽說,別人會如何想他呢。

左右為難之下,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找到那個人,他似乎真的消失了。

算了,還有正事要辦呢,上官曜驀然清醒過來,朝暗處陰冷的出聲:“明日。”

“是,主子。”

作為暗衛,隱身在暗處,一點氣息都沒有,這些暗衛因為服了一種藥,內力提升到極致,潛伏在身邊的時候,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出來,但是所服的藥,卻能損耗人的壽命,一般人隻能活到三十歲左右。

“立刻去辦。”

“是……”明日領了命,麵無表情的閃身隱了出去。

上官曜的眼瞳中閃過嗜血,陰狠殘忍,他可是皇上,丞相,尚書的竟然想脅迫一個皇上改變策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夜漆黑如墨,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樹梢上連一夜兒的風都沒有,街邊的燈籠,透出昏暗的光線,映照著婆娑的枝葉,斑駁的暗影灑在馬路上,淺薄的霧氣繚繞在半空。

一輛馬車迎麵駛來,穿過僻靜冷清的街道,發出噠噠的馬蹄聲,令人心慌意亂,透著難以壓抑的恐慌。

馬車內坐著的正是東秦國的丞相司馬青雲,丞相司馬青雲,為人耿直,敢於直諫,是讓皇上為之頭疼的人物,和攝政王雲墨關係不錯,今兒個早朝皇上的提案被他們否決了,皇上準備對朝廷上的官員進行考核,本來這種事,是一件好事,但是身為丞相,司馬青雲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他已經動了雲墨,現在接下來隻怕動到別的人,所以他和一幫人堅決不同意皇上這麽做。

下朝後便在大學士府商議了對策,直到天黑才回府。

看著周遭墨一樣黑的天際,隱有詭動,司馬青雲心頭不安,但是他直覺上認為,皇上還不至於采取如此鄙卑無恥的手段,因為今兒個不同意他考核提案的大員中,有他的親舅舅,他總不至於對自已的親舅舅下手吧。

不過很顯然司馬青雲低估了上官曜的精明,一場暴風血雨正在等候著他。

馬車一路狂奔,直奔丞相府,可是轉了兩個彎時,駕車的車夫陡的一拉僵繩停住了,隻見馬車前麵的侍衛喝聲響起:“什麽人?”

夜很黑,但是司馬青雲仍然從輕駕兩邊的燈籠光芒下看清,對麵一字兒排開的身著黑色夜行服的人,足有二三十個,每個人的眼瞳中都閃爍著狼般的嗜血,殺機濃厚,彌漫在整個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