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劍爺,恍惚之間似乎在劍爺的身軀內發現了一個世界,那是一個完全由劍組成的世界,無數道恐怖的劍光在世界內流轉波動,有生機盎然能為人帶來生機的生命之劍,還有殺機盎然斬滅魂魄的死亡之劍。有截取天機之劍,有洞徹萬物之劍……

諸般種種劍光流轉,那就是一個劍之大道組成的世界,一個完全由劍之規則撐起來的世界。

崔漁看著那無數的劍光,最終偏移開,將視線落在了世界正中央那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光芒上,那光芒攜帶一股極其獨特的意誌,那股意誌很純粹,帶有一股混元不滅的意境。

“這是什麽?”崔漁視線落在了那光點上,最後又看了看自己精神世界內的通天聖人印記,雙方不能說十成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通天聖人的印記!這是通天聖人留下來的後手!”崔漁看著誅仙劍內的印記,不由得暗自感慨通天教主這個老六手段高超。

想想也是,那原始聖人和上清聖人都已經顯露出蹤跡,自己通天聖人的道行更在二位之上,又豈會沒有絲毫的動作呢?

隻是誰曾想到通天教主這個老六在昔年自己第一次夢回太古的時候就給自己挖坑?

不過通天教主確實是沒有壞自己事情,而且劍爺也在關鍵時刻相助自己出手,崔漁將心中念頭打消下來。

“留著吧,或許以後還能救急!”崔漁看著通天教主的精神印記,選擇還是不去打擾了,聖人對於生機的消耗遠比自己要嚴重得多,別到時候自己擺脫了壽數的危機,再來個更大的吃糧大戶,那時候熱鬧可就大了。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的天空,目光中露出一抹感慨:“都不是省油燈。”

思來想去崔漁還是決定不找人給自己做護法了,萬一陰溝裏翻了船,到時候豈不是麻煩大了?

要是有人趁著自己蛻變的過程中想要奪取自己的道果,想要將自己給奪舍了,到時候自己簡直就是白給。

將自家的靈魂給洗白白,豈不是相助對方奪舍嗎?

崔漁不敢大意,一雙眼睛掃視自家的中千世界,沉吟片刻後將目光看向了陰曹地府內,此時崔漁的陰曹地府已經演化而出,地府之中的諸神也已經全部都現世,代替崔漁理順天地間的秩序。

崔漁身形一閃直接來到了六道輪回最深處,端坐在六道輪回盤上,一雙眼睛看向那六道輪回盤,心中無數的念頭在閃爍,接著化作一道光落入了那畜生道所代表的漩渦內。

六道輪回盤乃是完美世界的至寶,可以勾連催動天地間的輪回之力,但是崔漁如今已經掌握了大道輪回法則,那六道輪回盤根本就奈何不得他,整個中千世界的輪回秩序在他眼中破綻百出。

崔漁直接躲入六道輪回內,然後將自己的指令提前刻入造化玉蝶內,利用造化玉蝶調動純粹之水,每隔十萬年就出來清洗中千世界內的業障。

崔漁在六道輪回內閉關了。

畜生道的漩渦內一片漆黑,無數的輪回法則流轉,鋪天蓋地的靈魂落入畜生道內,被裹挾著投胎前往中千世界天地八方,化作中千世界內的動物。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其身軀上輪回之光閃爍,在畜生道內開辟出一方虛空,隔絕了外界輪回之力的幹擾,然後安靜的盤坐在虛空內,手中掐了印訣,陷入了修煉狀態。

伴隨著崔漁陷入修煉狀態,其整個人周身再無半分生機,就好像是一塊石頭一樣,靜靜的盤坐在原地。而在崔漁的身軀內,卻有無數的輪回之光密密麻麻的交織成一道道秩序鎖鏈,不斷在其身軀內徘徊流轉,按照某一種獨特的規律在身軀中交織,然後化作一張大網,大網又組成了一道道玄妙莫測的符文,覆蓋在了崔漁的元神上。

然後崔漁的元神之光也開始暗淡下去,然後光芒逐漸暗淡,其上竟然在冥冥之中蒙上了一層塵埃,將其周身所有的光芒盡數遮掩了下去。

那層灰色的光芒越來越暗淡,直至將崔漁的整個元神都遮掩住,崔漁的元神之光徹底暗淡了下去,猶如是一顆明珠裹上了厚厚的泥漿。

“有點意思!”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居然穿越六道輪回,無視了畜生道內的輪回法則,來到了崔漁的身前,一雙眼睛看向涅槃狀態中的崔漁,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好奇妙的輪回法則應用,其中諸般關竅就連我也看不透,怪不得能將我從‘大涅槃’的狀態中驚醒,我的‘大涅槃’乃是根據六道輪回法則推演而出,他對於六道輪回法則的造詣更在我之上。”來人呈現光影形態,整個人好似一把劍光,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崔漁涅槃,似乎在揣摩崔漁涅槃的奧義,參悟崔漁身軀中流轉的輪回奧義。

來人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露出思索,聖道氣息閃爍,在其身軀內有一把劍光閃爍,正在模擬崔漁輪回頻率。

崔漁的蛻變速度越來越快,那晦澀的塵埃將崔漁的元神徹底覆蓋住後,居然順著其周身經脈,向著其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侵襲而去,其身軀內本來亮若太陽的輪回之光此時猶如被腐朽的鐵鏽一樣,在此時竟然開始變得鏽跡斑斑。

崔漁的五髒六腑、周身經脈、竅穴上盡數被那晦澀的粒子覆蓋,乃至於崔漁整個身軀都開始發黴一般,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灰色粒子。

“這是什麽玩意?什麽鬼東西?”光影看著崔漁身上的晦澀黴斑,心中忽然誕生出一股不妙的恐懼感,似乎眼前的黴斑充斥著大恐怖,能叫萬物腐朽,能叫仙神蒙塵一樣。

“你跟在這小子身邊無數年,可能認出這黴斑的來曆?”人影扭頭問向一旁的劍爺。

劍爺連忙搖頭:“不曾看過,隻是覺得這黴斑似乎很危險。”

一邊說著劍爺小心翼翼的用劍尖觸碰黴斑,然後火燒火燎的迅速退後,連忙看向自家的劍尖,卻見那劍尖觸碰黴斑之處竟然開始腐朽。

“不可能!我乃是先天靈寶,怎麽會有力量侵襲我?而且僅僅隻是觸碰一下就直接靈光喪失直接腐朽了?”劍爺聲音中滿是訝然,話語中全都是不敢置信。

聽聞劍爺的話,那光影連忙後退幾步,遙遙的和崔漁拉開距離,然後身上一縷聖道法則流轉,向著崔漁侵襲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去觸碰崔漁身上的黴斑。孰料那聖道法則才和崔漁身上的黴斑接觸,下一刻光影勃然變色,直接斬斷了自己和那一縷聖道法則的聯係,就見那黴斑居然將那一縷聖道法則侵襲,順著聖道法則蔓延,極速的腐朽聖道法則的光芒。

“這是什麽力量?簡直是比末法大劫的天人五衰還要可怕。”通天聖人的印記看著崔漁身上衍生出的黴斑,目光中充滿了驚悚惶恐,這種恐怖的力量已經超乎了他的認知。

“若是這種力量擴散出去,隻怕是完美世界都要被侵襲腐朽,這小子究竟鼓搗出了什麽玩意?”通天教祖的精神印記傳來劇烈的波動,難以掩飾其心中的震撼。

劍爺此時麵色嚴肅道:“怕是唯有如此,才能欺騙過混沌意誌,躲避混沌法則的糾察。”

“不知道這種力量會不會將混沌之中的三千大道也一並腐朽了。”通天聖人暗自嘀咕了句,然後扭頭看著六道輪回,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這小子把我驚醒了,我的生命氣息已經被混沌捕捉,這中千世界怕是呆不住了,我必須要尋找到一個新的大千世界,才能重新複活過來。”

“老祖若能以這種黴斑遮蔽住身上的氣息,就算是混沌意誌又能如何?”劍爺一雙眼睛看向了通天教主,又將目光看向了黴斑,眼神中露出一抹怪異:“老祖不妨為他護道,若能利用他身上的黴斑遮蔽天機,到時候有望避過大劫。”

通天教主的精神印記不語,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身上密布的黴斑,陷入了沉思狀態。

“你覺得這小子能成功嗎?”通天教主開口詢問了句。

“就衝著這小子身上的黴斑,怕是也有八分希望。”劍爺道了句。

通天教主聞言不再多言,而是靜靜的站在崔漁不遠處,觀摩著崔漁身上的法則演變。二人卻不知道,崔漁此時遇見了大麻煩,一個天大的麻煩。

二人誇讚的黴斑,其實是崔漁的功法出現了岔子,一時間自己無法鎮壓導致的異變。

崔漁的精神世界內

伴隨著輪回之光流轉,徹底洗去崔漁身上的所有氣息,然後又操控著輪回之光去洗煉自家的靈魂,隻是不曉得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自家的元神竟然開始蒙塵了,誕生出了一道晦澀的黴菌,那黴菌才一誕生,就將崔漁的混沌不滅靈光腐蝕,欲要將崔漁的混沌不滅靈光化作齏粉,多虧了崔漁的金手指及時反映,才將崔漁從死亡的邊緣上拉了回來。

【發現詭異之力入侵,請問是否篡奪?】

【篡奪成功之後,你將會獲得本命黴菌。】

【備注1:此黴菌乃是腐朽萬物,腐朽法則、腐朽大道的致病之物,可以將天地萬物侵襲為塵土。】

【備注2:天地萬物皆有輪回,世間萬物莫能逃離大輪回,而此黴菌乃是輪回之光伴生之物,輪回之光洗煉萬物,而黴菌分解萬物回歸原始。混沌之中有大道殘骸廢墟久不能化,所以有病菌誕生,專門分解腐蝕輪回之光不能侵襲之物。】

【代價:你將會承受黴菌帶來的腐蝕,代價不可完全豁免。】

崔漁看著金手指版麵上的解釋,整個人陷入了懵逼狀態,許久後才回過神來:“是我沒有見識了,還以為輪回之光乃是天下間最強大的力量,沒想到這世上竟然也有輪回之光無法消解的東西,而病菌就是在輪回之光洗滌之後誕生出的奇特病菌,專門分解輪回之光也奈何不得的硬骨頭。”

崔漁利用輪回之光洗煉自身,可是將自己給坑慘了,輪回之光洗煉自己的身軀,洗煉自己的混沌不滅靈光,前期修行是度過去了,但是那病菌黴菌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代價不可完全豁免?”崔漁目光落在了代價上,瞳孔中露出一抹驚悚,這還是崔漁第一次遇見不可豁免的代價。

不篡奪黴菌的力量,自己立馬就要嘎了,崔漁還有的選擇嗎?

“篡奪!”崔漁念頭發出指令。

下一刻就見崔漁金手指發動,然後其精神世界內就多了一抹奇特的印記,那枚印記是灰綠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放大版本的黴菌。

然後無數的信息傳入崔漁的腦海中,崔漁盤坐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笑是日後自己可以駕馭這黴菌,隻怕天地間沒有什麽能抵擋得住黴菌的侵襲,該哭是這黴菌威力太大了,而且自己還要承受黴菌來帶的反噬。

然後就見其精神印記內的黴菌印記開始閃爍,接著在崔漁的精神世界內無數的黴菌瘋狂衍生,將外界來的黴菌直接吞噬掉,然後那黴菌順著其靈魂蔓延至整個肉身,導致崔漁的全身都被腐朽,這也就是外界通天教祖和劍爺看到的景象。

而最關鍵的是,伴隨著黴菌鋪滿了身軀,他似乎和天地萬物都斷了聯係,就連混沌之中的輪回大道也再也沒有感應,身軀中本來殘留的壽命此時竟然停止了流失。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已經腐朽,自己已經死了,這種狀態騙過了大混沌,導致自己可以永遠的停留在這個狀態下。

代價呢?

代價就是自己身披黴菌,永遠變成一個恐怖的怪物。

“毫無疑問,利用輪回之光洗煉身上印記的辦法似乎不太行,冥冥之中的秩序法則並沒有給咱留下鑽空子的機會。”崔漁暗自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