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聽徒兒言,吃虧在眼前,以後有你吃虧的時候。等到那鴻鈞背刺你,有你後悔的。”崔漁看著均衡死不悔改的模樣,也是悠悠一歎:“果然性格決定命運。”“我與鴻鈞老祖的交情,又豈是你能知道的?”均衡搖了搖頭。
崔漁聞言不語,片刻後才腦海中靈感一閃:“你與鴻鈞老祖關係如此莫逆,不知可否求師傅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你說吧。”均衡點頭應下。
“您日後遇見了鴻鈞老祖,能不能替向其討要一個約定,他要是未來在紫霄宮中為天下眾生傳道,賜給徒兒一個座位如何?”崔漁道。
眼見著無法逆轉大局,崔漁心中又起了別的心思。紫霄宮中的聖位,就算自己不去的話,那賣出去也能換幾件先天靈寶吧?
“你又在鼓搗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均衡有些不以為意:“區區一個座位罷了,我均衡的徒弟去聽講,怎麽也不能去站著聽。此事不用鴻鈞老祖開口,為師就替他答應你了。”
嘴上說著,均衡心中暗自道:“我要是以後真的為天下眾生傳道,絕不能叫你過去。我均衡老祖一世英名的形象,怎麽能有被人絆了個狗啃屎的汙點?這是我均衡一輩子的痛。”
“那好,師傅你寫下文書,然後叫鴻鈞老祖簽字畫押作為證據,免得日後我去了紫霄宮,鴻鈞老祖不認賬。”崔漁道。
“孽徒,你把鴻鈞老祖看成是什麽人了?我與鴻鈞老祖是什麽交情?不需麻煩鴻鈞,我給你寫下一封文書,給你在紫霄宮中留下一個座位。”均衡不耐煩,隨手寫了一封文書,扔給崔漁。
“您和鴻鈞老祖的關係真的有那麽好?您的文書他認嗎?”崔漁看著手中文書有些嘀咕。
“好到穿一條褲子,你說呢!”均衡沒好氣的道:“那文書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收回去了。”
見到均衡表情不像是作假,與鴻鈞的關係卻非尋常,崔漁心中將信將疑,暗自嘀咕了句:“怪哉,鴻鈞老祖何等人物?怎麽會認識你這種low神?而且還是至交。”
均衡聞言老臉一黑:又提這茬了!是不是玩不起?
“一個修為無上堪稱大荒第一的高手,必然會有一個修為低下的朋友。”
“我知道,學霸和學渣一定是最好的朋友。鴻鈞是那個學霸,你就是那個學渣。”崔漁的臉上寫滿了無語。
“人死如燈滅,人走茶涼,誰知道他背刺了你之後,還認不認得你的帖子。”崔漁嘀嘀咕咕的道了句。
“我這裏有鴻鈞道友的本命印鑒,是昔年他托付到我這裏,幫他看守洞府的。你將帖子拿出來,我幫你烙印上印鑒,不怕他以後不承認。”均衡自袖子裏掏出一枚印鑒,扣在了崔漁的帖子上。
崔漁看著帖子,眼神中不由露出一抹好奇:“老祖,您是真厲害,想不到連鴻鈞的印鑒都托付給你了。”
印鑒是什麽?
印鑒不是印鑒,而是魔神體內本源的權柄,亦或者稱之為魔神的伴生靈寶。
崔漁雙手捧著帖子,小心翼翼的將印鑒收好,然後一雙眼睛看向均衡,眼神裏露出一抹唏噓。
挺好的一個師傅,偏偏不聽勸告,以後掉到坑裏,他就知道‘不聽徒弟言,吃虧在眼前的道理了’。
均衡聞言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些什麽,崔漁已經閉目盤膝打坐。
“我說小子,你與這朵小白雲既然已經雙修,靈魂進行水火交融,不如結為道侶如何?”均衡看著崔漁道了句。
“結為道侶?”崔漁一愣。
“怎麽?你都已經與人家做下混賬事了,難道還想提起褲子不認賬?”均衡斜眼看著他。
“弟子豈敢,我隻怕自己黴運纏身,拖累了她。”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遲疑。
他黴運纏身可不是鬧著玩的,就連眼前堂堂的均衡大魔神對黴運都忌憚萬分,不得不去追殺烏鴉老祖,可見這黴運的厲害。
均衡聞言也是一愣:“虧得你有心了。”
“師傅,弟子願意與哥哥結為道侶,日後不論刀山火海、神魔大劫,弟子都願意與哥哥同甘共苦,直至地老天荒。縱使魂飛魄散,也永世無悔。”雲霄甜美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求師傅主持儀式。見證我與哥哥的海誓山盟。”
“好!”均衡見此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小子,你該不會是想要白嫖吧。”
“弟子豈敢。隻是怕牽連到她。”崔漁苦笑。
“人家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什麽?我有一枚同心印,可叫你二人永結同心,情分直至天荒地老也不能分開。”均衡笑眯眯的道。
此時崔漁的心底忽然響起均衡話語:“小子,你可撿了大便宜。這小白雲乃是盤古大神臨死前口中呼出的水汽所化,蘊含著一點盤古大神的精氣神,乃至於盤古大神的元神,身上更有盤古大神的功德。你能將小白雲做老婆,可謂是繼承了盤古遺澤,到時候身上的黴運之氣發作,也能削減幾分。要知道那烏鴉老祖胡言亂語咒死了盤古大神,與盤古大神可是有大因果的。你得了盤古遺澤,這方世界與你也有幾分因果。衝著這因果的份上,也不會對你下死手,給你留一線生機。”
說到這裏均衡不再多言,而是大袖一揮擺開祭壇,其上供奉著天地排位,有各種奇花異果擺放整齊。
隻見均衡掐訣念咒,然後拿出一根楊柳枝點撥,隨即將一道咒訣打入二人腦海內,然後二人體內氣機翻滾沸騰,崔漁與雲霄不需多說,此時看到那咒訣,自然知曉該如何行事。
伴隨著咒訣念誦,崔漁與雲霄的精氣神感應,然後不斷交融碰撞糾纏,化作了兩道印記,分別沒入二人神魂內。
至此,儀式成!
崔漁隻覺得自己與雲霄之間,多了冥冥中的一絲絲奇妙感應。
無論山海、時空、宇宙皆不能擋。
“同心印,這印記可是大有玄妙。”均衡美滋滋的收起儀式,然後看向崔漁:“果然,你身上的氣數好看了一些。”
崔漁撫摸著自家靈魂,隻見自家靈魂嘴巴上微微凸起,一隻尖尖的金黃色鳥喙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生長出來。
“老祖,我的這烏鴉嘴……以後我會不會整個人都變成大烏鴉啊?”他心中有些擔憂。
“怕什麽,這烏鴉嘴別人想要長,還長不出來呢。”均衡看著崔漁:“你的修為太低,控製不得此神通的力量。等你什麽時候修為大成,到那時就可將烏鴉嘴收起來。”
說到這裏均衡看著崔漁:“烏鴉嘴共有三重天。第一重天就是你現在的境界,可詛咒一切大羅之下的生靈。第二重就是詛咒大羅之上的混沌魔神,也就是烏鴉老祖的境界。第三重就是詛咒化作天憲,到那時能一言法天地乾坤,憑空製定天條,就連盤古大神也扛不住。”
“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你也沒有主動觸發的本事,所以以後說話要注意點,千萬不要說晦氣的話,到時候必然會有人倒大黴。”均衡叮囑道:“看到烏鴉老祖了嗎?弄的天怒人怨,最後是人人喊打的下場。”
沒有理會醜八怪魔神的叮囑,此時崔漁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三重上:“老祖,我要是能將烏鴉嘴祭煉到第三重,覺醒天憲的力量,到那時豈不是無敵了?”
“想想吧。除非是這個世界毀滅,以整個世界的黴運之氣灌溉你的烏鴉嘴,否則你想要烏鴉嘴大成?等死吧你。”均衡沒好氣道:
“而且你能確定自己能扛得住烏鴉嘴不斷強大過程中的黴運之氣反噬?你能保證自己在黴運大劫下活下來?那烏鴉老祖是何等強者,就連盤古大神都被他生生咒死,就連神天都懼怕這廝的晦氣退避三舍,可是黴運大劫發作的時候,我與心主聯手,就將這倒黴蛋給斬了。”
說到這裏,均衡笑了笑:“你要是想烏鴉嘴大成,非要經曆無量量劫世界毀滅與開天辟地的大劫,匯聚起來的黴運不可。”
均衡在笑,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先天神靈也是有壽數的,根本撐不到無量量劫。
崔漁苦著臉,他是笑不出來。
要知道烏鴉嘴可是被動技能,天地間的黴運之氣主動灌溉。
想想後世已經無量量劫尾聲,開始末法大劫了,這無數的歲月裏匯聚了多少黴運之力?
末法大劫到來,隻怕世界毀滅,開天辟地大劫也不遠了。
他要是好好修行,熬一熬,沒準還真能撐到開天大劫。
“老祖,我有點心慌。”崔漁道。“別慌,你根本就不可能烏鴉嘴大成,如今天地初開,距離無量量劫不知還有多少歲月,你根本就活不到那個時候。除非你證道成聖,不增不減永恒不滅萬劫不磨,否則根本就撐不到世界毀滅的無量量劫。”
看著崔漁均衡道:“除非是你現在從大荒世界,一下子就跳到無量量劫,然後又從無量量劫跳到末法世界,才有機會經曆滅世大劫與開天大劫,凝聚出烏鴉嘴第三重天。”
崔漁聞言心中無語,一雙眼睛看著醜八怪魔神,很想來一句:“要不然我跳給你看看?”
可是他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問:人在神秘世界獲得了黴運法則,隨時都可能回到末法世界,怎麽辦?
“老祖,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來自於某個無量量劫後的末法世界。”崔漁看著均衡,壓低嗓子道了句:“所以這烏鴉嘴怕是很快就會大成。”
均衡聞言笑了,壓低嗓子,腦袋湊過來:“那我也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就是鴻鈞老祖。”
“嗬嗬~”
“嗬嗬~”
前麵笑聲是均衡的,後麵笑聲是崔漁的。
明明二人說的都是真話,可偏偏對方都將其當成了玩笑話。
“老祖,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控製烏鴉嘴?將烏鴉嘴從被動技能化成主動技能?”崔漁瞪大眼睛看著均衡。
“烏鴉老祖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覺得你能做到?”均衡斜眼看了崔漁一眼,目光中表示出一抹不屑。
崔漁聞言一愣,隨即不由得麵色垮了下來:“師傅,您可莫要開玩笑。”
“怕什麽,現在大荒世界開天都是先天生靈,哪個修為不是你的千百倍?就憑你這微末修為,你又能詛咒的了誰?”均衡不屑一笑。
崔漁麵帶苦澀,他是詛咒不了大荒的神聖,詛咒不了出生起碼天仙起步的先天生靈,可關鍵是他並非大荒中人啊?
他生活在末法世界,仙神隕落,聖人無蹤他這張開了光的烏鴉嘴,不是‘人形行走天災?’。後世的生靈哪裏受得了啊?
隻怕自己回到末法世界,不經意間就要惹出禍事來。
末法世界本來就夠難的了,再加上這張烏鴉嘴,可怎生得了?
“想要禍害大荒世界的先天生靈,那要等你有命度過黴運劫數再說。”均衡心中暗自誹謗。
想要度過那重重黴運劫數可不容易,動輒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誰人能敵擋得住?
想要化解黴運劫數,要麽有人以自家的氣數、功德替崔漁消災解難,要麽就是直接死扛到底。
不錯!死扛到底!
外人無法幹涉,一旦幹涉,黴運劫數隻會發生變異,到時候黴運劫數會越來越強大。
崔漁看著均衡,眼巴巴的看著。均衡沒好氣的道:“你看我做甚,還不趕快打坐修煉,增強修為。唯有你的修為提高了,你的黴運劫數才會增加度過去的把握。隻要你修行的速度跑得過黴運劫數,那黴運劫數就不會奈何的你。”
嘴上這麽說,均衡心中暗自誹謗:“就你這愚鈍天資,老祖我親自為你講道,直接將法則奧義喂到你嘴裏,你都聽不懂,想要修為跑贏黴運堆積的速度,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為你準備了那兩種手段,必然可以在關鍵時刻助你脫劫而出,你莫要怕。”均衡安撫崔漁。
這話說的太假,均衡自己都不相信。
“師傅,你不是和鴻鈞老祖很熟嗎?要不然你帶我去尋找鴻鈞老祖?問問鴻鈞老祖有沒有什麽辦法?”崔漁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均衡。
“問鴻鈞?問他做什麽?這種涉及到‘劫運’之事,他能有什麽辦法?”均衡心中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覺:“我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麽辦法?”
“師傅,人家可是鴻鈞老祖,你自己什麽樣,心裏沒點數嗎?你自己說,你能和鴻鈞老祖比嗎?”崔漁說著說著又開始揭短了:
“我這麽菜的人,都能將你絆個惡狗啃屎,鴻鈞老祖就算是一根腳趾頭走路,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崔漁心中嘟囔著:要不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碰不到別的魔神,別的魔神有你好說話,你覺得我會拜你為師?
“你就這麽相信鴻鈞老祖?”均衡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目光複雜,有羞愧、有慚愧,在其眼底不斷醞釀閃爍。
“鴻鈞老祖啊,我心目中的無上神。”崔漁道。
看著崔漁一副‘那是我的信仰,那是我的生命’,均衡心中更是羞愧,暗地裏嘀咕了一句:“可是你心目中的神,卻叫你失望了。”
“別說了,修煉吧!”均衡心緒複雜。
崔漁現在是元神狀態,無法修行,隻能被動與雲霄雙修改變元神,然後在艱難的祭煉哼哈二音,祭煉醜八怪魔神煉製的陷阱:金剛圈。
“這圈子倒是與後世人教之祖太上老君的金剛圈有幾分相似。”崔漁一邊艱難的祭煉著兩件寶物,心中閃爍出一道念頭。
不錯,他忽然想起後世太上老君的金剛圈,與自己的圈子比起來,不過是少了功德、套取萬物的神通而已。
但某些方麵,那金剛圈卻未必及得上自己的金剛圈,比如說隻要被套中,就能強行拉低對方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