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先天神劍化作流光,從那大手指縫間逸散出去。

“不愧是先天神劍!”那遮掩了半邊天空的大手也隨之消散,一道布衣人影出現在場中,目光掃過劉秀,然後將眼神落在了先天神劍上。

“投靠大周,交出先天神劍,大周可為你保下昆侖洞天。”來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與吳廣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吳起,你這老東西太霸道了!昆侖洞天太大,你大周一家吃不下。總歸要給咱們留一點湯喝。”公羊羽手中竹棍在虛空中翻滾。

“此乃天子法旨,爾等敢抗旨不成?”吳起笑吟吟的道,隻待對方張口,就將對方給拿下。

“天子法旨咱們自然不敢違抗,但我懷疑你假冒周天子的旨意。周天子豈會在乎區區昆侖秘境這等小事情?”火龍真君卻有些不忿。

“哦?你這隻老泥鰍不服?”吳起手掌緩緩觸碰腰間的寶刀。

“無量天尊,兵聖未免太過於咄咄逼人了。”天空中李斯的聲音響起:“這柄先天神劍,大家還要各憑本事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吧。”吳起看了李斯一眼,下一刻猛然一掌伸出,遮蓋了小半個天空,向劉秀捉拿去。

那邊的李斯也是手中出現一隻判官筆,同樣向著劉秀點了過去。

眼見著自己被人當成貨物一樣分割,劉秀眼神中露出一抹憋屈,下一刻繼續催動先天寶劍,向著天空中的坐標斬去。

“該死的混賬!還不速速住手!”吳起一聲嗬斥,聲如雷霆。

“嗬嗬,諸位莫慌,且看我手段!”那邊守誠笑了,手中因果之力催動,然後劉秀勃然變色,隻覺得自家手中先天寶劍不受控製,非但沒有斬到坐標上,反而將昆侖洞天的位置斬了出來。

劉秀臉上變了顏色:“完蛋了!今日隻能先想辦法脫身。”

拿出一塊玉板,刻印上‘不要飛升’四個大字之後,劉秀手中先天寶劍又一次迸射出浩**的力量。時間之力流轉,他又一次借來了先天神聖的力量。

先天寶劍神光迸射,神聖之力自虛無中來,灌注於寶劍之內。

然後無匹的神光爆發,眾人紛紛出手,向劍光圍剿了過去。

那刻印了四個字的玉板遭受力量波及,竟然破碎,不字被那浩**的力量湮滅,剩下的‘要飛升’三個字,裹挾著先天神劍的力量,向著小世界內墜落了去。

可是等到漫天劍光收斂,天空中唯有一把先天寶劍懸浮,哪裏還有劉秀的蹤跡?

沒人去管劉秀,此時俱都是紛紛出手,向著那先天寶劍拿去。

“嗬嗬,先天神劍出世,卻與我有緣,自當取之。”就在此時大梁城內傳來一道笑聲,宮南北身形扭曲,出現在了雲層之上。

這一刻的宮南北就像是一把劍,一把鋒銳無匹的寶劍!

整個人周身劍氣繚繞,向著那先天神劍抓去。

“宮南北!”李斯看到宮南北出現,不由的瞳孔一縮:“這把神劍絕不能落在宮南北手中。”

然後周身無數秩序鏈條飛出,向著宮南北纏繞了過去。

“你若真身在此,我或許會忌憚三分。但你現在在此地的隻是區區一道投影,也敢管我閑事?”下一刻宮南北一指點出,指尖處劍氣繚繞,似乎有無窮世界衍生。

那是一個劍氣組成的世界!

“劍生世界!”李斯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然後投影就此崩碎。

宮南北嗤笑一聲,轉身加入戰場,徑直向先天神劍飛去:“我是大世界用劍第一人,此神劍合該歸我所有!”

“宮南北,你太猖狂了。”吳起眉頭皺起,接著一拳法天象地,猶若一座小山向宮南北砸了過去。

“吳起,正要領教一下閣下高招。”宮南北聲音冷酷。

宮南北麵對兵家聖人吳起,竟然絲毫不畏懼,下一刻整個人化作鋪天蓋地的劍氣,向著對麵的吳起打了過去。

“三頭六臂!”吳起身形扭曲,竟然化作三頭六臂,然後隨手一卷,兩界山中一座小山被拔了起來,裹挾著無窮的力量,向著宮南北砸去。

“搬山之力嗎?”宮南北冷冷一笑,劍光迸射,竟然洞穿了大山:“吳起,沒有十萬大軍,你絕不是我對手。就算你號稱兵家聖人,但戰場上的那一套和江湖中的廝殺,可不是一回事。”

“是嗎?我有真身不滅,你的劍氣雖然銳利,卻也破不了我的真身。”吳起絕不肯丟了臉麵。

“是嗎?”宮南北冷笑,指尖忽然一點璀璨到極致的光芒迅速醞釀。

就在此時,虛空中忽然一股黑煙流轉,莫名裹挾著鬼哭狼嚎,向宮南北與吳起等人匯聚了過來。

吳起見到那黑煙,猶如受驚的兔子,迅速躥了出去。

“災!災降臨了!”吳起的目光中充滿了嚴肅。

宮南北也是麵色嚴肅,然後周身氣機迅速收斂。

但此時遲了,天空中災的氣息已經開始匯聚,化作了一張大網向著場中眾人籠罩了過來。

就在此時虛空忽然卷起莫名黃風,竟然將空中的黑色霧氣打散,然後黃色霧氣匯聚成一道模糊人影:“諸位,出手還需小心,萬一災劫降臨,將昆侖坐標毀去怎麽辦?”

“你們在這裏打生打死,但先天神劍可不是誰都能駕馭的。想要奪取先天神劍,要靠的是先天神劍認可。”

“況且,災之境界的強者,稍有不慎就會惹的災劫降臨。到時候不單單你們自己遭受災劫,整個大虞國都要被災劫波及。周天子一旦問罪起來,隻怕你們吃罪不起。”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後麵一旦打出真火,隻怕整個大虞都要**為平地。咱們不妨定下個規矩如何?”

不過此時的南華隻是一點淡黃光芒,甚至於連樣子都沒有,當所有人感受到那浩**的氣機,都知曉絕不會錯,那個傳說中的練氣士第一人,奪舍了‘天’的存在出現了。

伴隨著南華真人的出現,戰場霎時間安靜下來。

吳起也好,還是宮南北也罷,竟然皆不發一言。

那先天神劍自半空墜落,竟然落在了下方小李村外的兩界山,插在了兩界山的一塊青石上。

“先天神劍就在這裏,諸位誰有本事叫先天神劍認主,不妨施展出來。”南華老仙笑眯眯的道:“隻是災以上的強者,卻不可再出手了。萬一不小心惹來莫名天災,不但害了你們自己,更是害了無數眾生。這麽多災境界的強者會在一起,一旦真的惹來天災降臨,隻怕咱們一個都別想跑。”

聽聞南華真人的話,眾人俱都是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南華真人的話。

“我先來!”宮南北卻不客氣,直接伸出手去抓先天神劍,運用體內劍氣溝通先天神劍。

可是下一刻隻聽寶劍一陣嗡鳴,一道劍氣迸射出,將宮南北劈的飛了出去。

“這寶劍的主人沒有死,咱們根本就無法降服先天神劍。”宮南北狼狽的爬起身,眼神中滿是陰沉。

“必須要抓到那個飛升者,咱們才有機會降服先天神劍!”

先天神劍取不了,寶物就在眼前,眾人如何肯甘心?

“咱們不如想想,怎麽打開那昆侖世界。那個飛升者去了哪裏?”南華真人問了句,放眼打量,竟然找不到劉秀的蹤跡。

“那人借助先天神劍爆發出的力量,怕是已經跑了。”守誠無奈的道。

“那就先參悟昆侖秘境坐標,大家試著溝通先天神劍吧!萬一有機會獲得先天神劍認可呢?”公羊羽道了句。

“我先來!”火龍真人想要上前。

“憑什麽你先?應該我先來才對!”公羊羽不服。

刹那間二人又交手打在一起。即便是南華真人看了,也不由的直搖頭。

昆侖小世界內

無數修士看著那破碎的空間,眼神中露出一抹憧憬、羨慕。

就在此時,一道碎片自天外來,緩緩落在了人群中。

“要飛升!帝君要我飛升!”有人接住玉板,聲音裏充滿了狂熱。

“帝君已經打頭陣,叫我們飛升!”聲音裏充滿了狂熱。

小世界外

大世界眾人已經打出了狗腦子,一時間眾人圍繞那把先天神劍,打得大梁城上空風雲變色。

崔漁站在院子裏,隻看到天空中神光流轉,浩**無窮的力量洶湧,卻看不見半個人影。

轉身去看,見南華老道士與小尼姑認真的看著天空,不由的好奇湊過去:“上麵發生了什麽?難道是昆侖洞天出世了?”

“上麵出現了一個飛升者,而那個飛升者竟然拿了一把先天神劍,然後各路老家夥紛紛出手,打出了狗腦子。”妙善在旁邊解釋了句。

“先天神劍?”崔漁聞言眼睛一亮,然後眉頭一皺:“那先天神劍落在了誰的手中?”

“先天神劍豈有那麽容易降服?不打十天半個月,是休想分出勝負。”南華真人在旁邊接過話語。

“你們兩個能看清?”崔漁有些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

南華真人與妙善皆沒有回話,而是一雙雙眼睛看向天空,目光裏充滿了好奇。

崔漁見此懶得理會二人,而是背起筐簍,向著遠處群山間趕去。

如今昆侖洞天出世,自家父母、小弟、小妹再留在此地,怕是已經不安全了,他想要將弟弟妹妹、父母送到老儒生哪裏。

崔漁看著天空中不斷閃爍的光芒,那浩**不朽的神光,流轉著無窮神威,如何不知道那是有大能人物在交手?

“這世界太可怕了,這才是真正的頂尖力量嗎?我的本事果然差的遠呢。”崔漁化作霧氣,一路飄**到小山頭。

崔漁在山下顯露出身形,然後快步登山來到草廬前。

此時小弟崔鯉與崔閭正指著天空中的五彩光芒傻笑。

母親也是站在門前,抬起頭看向天空,目光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嚴肅。

這一刻崔漁覺得自家母親似乎充斥著一股莫名氣質,與往日裏那個隻會操持家務的婦女截然不同。

“哥哥,彩雲!”崔鯉指著天空中的雲朵,露出激動之色。

“哥哥,那彩雲還會變換形態呢。”崔閭小臉通紅,激動的不斷拍掌。

崔漁將兩小隻抱在懷中,逗弄了一會,然後看向崔母:

“娘,我爹呢?”“誰知道那個死鬼又跑到哪裏湊熱鬧去了。”崔母收回目光,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莫要管他,你老爹不知多少年狩獵經驗,安全得很呢。”

“娘,我覺得兩界山已經不安全了,想要帶你們去城中一個朋友家裏小住一段時日。”崔漁看著崔母,小心的問了句。

“城裏?聽人說城裏鬧黃巾,更不安全。還不如留在這人跡罕見的深山老林裏消停呢。”崔母否決了崔漁的話。

“娘,我那朋友絕對安全。”崔漁連忙湊上前。

“項家都倒台了,哪裏還安全?”崔母否決了崔漁的話:“咱們就藏在這裏,誰也不知道,這裏才是真正的安全。”

任憑崔漁磨破嘴皮子,崔母就是不同意。

崔漁也是無奈,隻能暗中打定主意,自己平日多回來看看。

回到家中,抬起頭看向頭頂的五彩光華,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這些人是真的厲害,我還差的遠呢。”

天空距離地麵太遠,再者崔漁也怕被波及到,根本就不敢化作霧氣往天空而去。

一雙眼睛看向天空中的五彩光華,心中萬千念頭閃爍,下一刻向百草堂飛去。

大梁城內

崔漁出現在百草堂內,小藝正在院子裏刻苦的讀書。

“南北師兄呢?”崔漁問了句。

小藝聞言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雲頭。

崔漁看著天空中不斷變幻的彩光,站在院子裏若有所思的等候。

沒讓崔漁等多久,就見宮南北灰頭土臉的出現在院子裏。

“你怎麽來了?”宮南北看到崔漁的第一眼,就問了出來。

“師兄去摻合一腳了?上麵情況怎麽樣?”崔漁問了句。

“大梁城怕是要完了。”宮南北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崔漁一愣。

“昆侖真正出世的那一刻,隻怕就是大梁城毀滅之日。”宮南北麵色嚴肅。

“有那麽恐怖?大梁城數十萬人,誰會如此喪心病狂?”崔漁不敢置信。

“不是有人故意毀滅大梁城,而是天災要毀滅大梁城。”宮南北道。

“天災?”崔漁更加不解。

“你可知道,消除生死籍之上的境界是什麽?”

“請師兄賜教。”崔漁謙遜的道了句。

“災!”宮南北道。

“災?”崔漁不理解。

“修士一旦磨去生死籍,就不再記錄於天地之間,猶若是法外狂徒,逍遙於天地之外,從而被天地絞殺。修士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化解天地之力的絞殺,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天地絞殺。”宮南北道。

“修行到了災的境界,沒有了生死籍庇佑,人在天地間就會變得不合法,從而會引來一次又一次的天地之力絞殺。”

“所以,到了災的境界,哪些老古董/大能反倒是不敢輕易大打出手,免得被天地捕捉氣機,惹來劫數將自己給煉死。但是一旦惹來劫數,天災降臨,那恐怖的天災就會波及千裏大地,所有眾生都會遭受牽連。而唯有匯聚信仰之力,依靠眾生信仰之力的庇佑,才能在眾生的信仰之力中遮掩住自己的氣息。”宮南北道。

“災?”崔漁一愣。

“是啊!災的強者出手,已經不是神通能比擬的,念動間就是恐怖的天災。災境強者已經能對抗天地法則,而神通還依舊是借助天地法則之力,雙方不可同日而語。”宮南北道。

崔漁聞言麵色難看起來,已經能夠對抗天地絞殺的人,這已經超乎崔漁的想象了。

簡直是不可思議!

“難道就沒有破解的辦法嗎?”崔漁皺眉思索。

“破解辦法?怎麽破?除非是大周天子下諭旨。”宮南北道。

崔漁笑不出來了。

“現在大家都在壓著手段,不想被朝廷追殺,等到日後整個昆侖洞天碎裂,到時候無數強者一起出場,就算是大周朝廷也管不過來。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呢!”宮南北道。

崔漁吸了一口氣,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緊迫感,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還要先辦法回去說服母親和小弟。

“韓信現在去了哪裏?”崔漁問了句。

“他啊?已經混入太平道了。隻待太平道起事的那一日,就是韓信崛起之日。你等候好消息吧,韓信掌握了神通‘律令’,絕不會叫你失望的。”宮南北輕輕一笑。

“對了。”宮南北說到這裏,頓了頓:“你可以將家人送到這裏,我和師傅終歸是能護持下來的。”

“多謝師兄。”崔漁恭敬一禮。

“你我之間,不必客套。人這一輩子,終歸是要有三五好友互相幫襯。”宮南北道:“我看好你的潛力。”

崔漁不知道說些什麽,轉身告辭離去。

看著崔漁遠去的背影,宮南北抱著劍鞘站在院子裏,抬起頭去看向天空中的先天神劍:“先天神劍的主人還沒有死,誰也別想獲得那把先天神劍的認可。可是那個飛升者去了那?”

崔漁走在街頭,看著亂成一團的街頭,往日裏大梁城繁華不見,到處都是混亂。

推搡聲、叫罵聲此起彼伏。

崔漁不想多惹事端,化作空氣而去,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李家村外。

路過村中的石橋前,然後崔漁愣住,遙遙的就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破衣爛衫渾身鮮血淋漓的躺在石橋下。

“哪裏來的人?”崔漁觀察了一會,不見危險,又四處打量一番,如今小李村中的人都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哪裏跑來的重傷者?

躍下石橋,崔漁緩步上前,撫摸著孩童的身軀,卻見孩童身上一道道恐怖的灼燒痕跡,血肉淋漓散發出糊不拉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