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崔漁化作太古天蓬,正要和那神祈一行人做過一場。
此時化作太古天蓬,崔漁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殊不知被神祈拎在手中的朱悟能,看到崔漁化身太古天蓬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要嚇傻了。
崔漁怎麽變成太古天蓬了?
天地間的真靈血脈都具有唯一性,就像是那感五行之氣而生的孔雀,感陰陽二氣而生的大鵬,都是獨一無二,天地間絕不可能再誕生第二隻的。
同樣道理,太古天蓬也是獨一無二的,天地間絕不可能再誕生第二隻。
可現在崔漁身子一扭,竟然化作了太古天蓬,你叫他如何相信?
不敢相信!難以置信!
就在崔漁化作太古天蓬的那一刻,朱悟能隻覺得自家血脈沸騰,似乎是感受到了天敵的存在,一股爆炸般的力量在身軀內飛速覺醒,可惜卻遲遲無法衝破共工之力帶來的束縛。
“太古天蓬!”
神祈等人看著駕馭水流的崔漁,也不由的駭然變色。
就算是幼年時期的太古天蓬,那也是真靈!
天生就能駕馭各種法則!
“他難道是太古生靈化形而出?”神祈眼睛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不!他是血脈變異了,他體內同時有大周王室血脈和太古天蓬血脈。由大周的王室血脈指物化形和太古真靈血脈融合,變成了身化真靈的神通。”海瀾搖了搖頭。
“血脈變異?倒是有點本事,怪不得這麽狂,竟然敢和咱們動手。”神祈眯起眼睛:“列陣!”
“這裏是時間禁區,不宜動手。”海瀾連忙勸阻:“既然豬已經被搶到,不必多生事端。”
然後連忙看向踏空而來的崔漁:“這位小兄弟,還請暫且住手,我有話要說。”
崔漁腳步頓住:“事已至此,還有何話說?要麽你們留下我的豬,要麽我自己搶回來。”
“搶回去?你怕是做不到。”海瀾搖了搖頭:“你雖然能化成太古真靈,可力量終究是太弱,你不知我等手段。我等身上懷有異寶,未必會差了你的太古真靈,隻是我等為爭奪昆侖內的造化而來,眼下周邊大敵環繞,不想漏了底細而已。你現在動用了此等手段,引來天地氣機變幻,隻怕已經惹的上方老古董矚目。那些老古董見到你的氣勢,必然會將你當成真正太古天蓬,你還是速速收斂神通,我等必然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補償……”
話未說完,忽然天地變成了陰陽二色,然後天地萬物就像是一幅二維圖卷,此時竟然被緩緩的卷了起來。
伴隨著那陰陽圖卷緩緩卷起,什麽風雨氣象、草木萬物全都化作了一幅圖案,被那黑白色的圖卷粘貼了去。
“快跑!這是有老古董出手了!”海瀾麵色大變,下一刻周身氣機迸發,竟然是消去生死籍的修士,提起神祈就要跑。
可惜!
來不及了!
崔漁也要駕馭風雨遁走,可惜那黑白圖卷似緩實快,刹那間就將崔漁卷了進去。
崔漁覺得自家就像是一幅畫,烙印在了那圖卷上。
不但崔漁被卷入畫卷內,整個李家村、乃至於神祈、海瀾,俱都是被化作了二維動畫,被烙印在圖卷之內。
“這是哪裏?”
落在瓶子內,崔漁麵色大變。
“這是小金鵬王的陰陽二氣瓶,看來是小金鵬王出手了。這廝就是喜歡以太古異種為食物,你變成了太古天蓬,被小金鵬王發現,小金鵬王自然是見獵心喜,不但將你抓來,還將我等一並抓來做點心。”海瀾的聲音不快也不滿,吐字清晰有一種難以言述的安靜氣質,就好像這個人永遠都是那種不溫不火,笑容有一種莫名的治愈,莫名的甜。
崔漁身形一轉,化作了人形,卻發現體內多了一縷奇異血脈,乃是屬於太古天蓬的血脈。
此時共工血脈似乎發現了大補之物,猛然上去將太古天蓬的血脈吞噬的幹幹淨淨。
“是我引來的?如何從這裏逃出去?”崔漁問出事情的關鍵,現在也顧不得朱悟能了。
海瀾搖了搖頭:“逃不出去!隻能希望外麵有人將咱們救出去。”
“逃不出去!”崔漁聞言卻不信,他有真水無相,可以穿透世間萬物,難道還穿不透區區一件寶物?
“小子,把豬還給我。”崔漁看向了神祈。
“想要豬?怕你沒那個本事。立即布置大陣,將它給我殺了。”神祈聲音中滿是冷酷。
“慢著!”海瀾連忙製止。
“你既然搶了人家的豬,又何必斬盡殺絕?大不了賠償一些物品給他就是了。不過是一頭普通的豬而已,又何必大動幹戈害了一條人命?咱們現在落在這般境地,更應該攜手度過難關!從這陰陽二氣瓶內逃出去。”海瀾聲音裏透漏著不滿。
“這已經不是豬的問題。”神祈搖了搖頭。
“不是豬的問題?你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哪裏來的恩怨?”海瀾聲音裏滿是不解。
“因為他與我長得相似。”神祈道。
“就因為與你長得相似?”海瀾愣住。
“區區一個賤民,也配和我長得相似?”神祈聲音裏滿是理所當然。
一旁崔漁氣的想笑:他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斬了對方武士,所以才非要殺了自己為那武士報仇。可誰知竟然僅僅是因為長得相似?
“你!”海瀾指著神祈,一時間竟然氣的說不出話。
“速速將他給我圍殺掉。”神祈聲音冷酷。
“想要殺我,我怕你沒哪個本事。”崔漁麵色冷酷,下一刻一指伸出,對著神祈點了過去。
指物化形!
可惜,崔漁的指物化形才剛剛施展,就見虛空中一道黑白二氣流轉,硬生生的將崔漁的神通煉化了去。
“這裏是陰陽二氣的世界,籠罩著陰陽二氣的法則,一切神通術法到這裏,都會被陰陽二氣同化。”神祈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刀。
崔漁不敢置信,連忙施展定仙神光。
可是定仙神光才一出現,竟然惹得那陰陽二氣圍剿
定仙神光又被那陰陽二氣化掉!
“我勒個大漕!”神通施展不得,崔漁看著那虎視眈眈的五百天人,心中不由慌得一批。
他才武道二重天,三萬斤的力量,對麵武道天人個個都有六七萬斤的力量,全都是天下天人中的精銳,這怎麽打?
“受死吧!”神祈眼神中露出一抹冷笑。
“孫子,我記住你了!別叫我逮到機會,否則爺非要叫你好看。”崔漁放狠話,下一刻真水無相發動,可是竟然無法穿越眼前的黑白世界。
“真水無相的力量太弱了。”崔漁心中恍然,然後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給我追!”神祈拿起大砍刀,徑直向崔漁追了過來。
好在這裏是陰陽世界,崔漁調動不得神通,他們同樣也調動不得神通之力,隻能憑借龍馬追逃。
此地沒有上下、時空,崔漁跑起來倒也迅速,真水無相雖然不能穿越陰陽屏障,但卻依舊可以對抗陰陽之力,在小世界內瞬移。
“他娘的,你們這群狗權貴,我記住你們了。”崔漁一邊跑一邊罵罵咧咧。
找誰說理去?
就因為長得相似,就不講道理非要弄死自己?
奪了自己的太古異種不說,居然還要殺人滅口?
這世道的殘酷,崔漁心裏有了更深的感悟。
眼下的追逃,崔漁暫時沒了性命之憂,但是更大的麻煩還沒到呢。
被小金鵬王卷入陰陽圖內,崔漁能怎麽辦?
他也毫無辦法!
“除非是將陰陽二氣引入我的體內,然後我消除了陰陽二氣對我的克製,到時候我施展神通就可以反敗為勝。不但能奪回那頭豬,反而可以斬殺神祈。”
崔漁心中念頭不斷閃爍,可共工血脈終有窮盡時,即便是有屍祖的力量轉化成神血源源不斷供給,崔漁也是肉身的強度吃不消。
又遁了七八次後,崔漁體表已經開始有毛細血孔崩裂,就像是一個血葫蘆一樣,手中持著刀,看著身後越追越近的龍馬,氣的不由咬牙切齒。
他還沒有想起怎麽將陰陽二氣引入體內,誰知道自家肉身先撐不住了?
眼見著那龍馬追擊的越來越近,甚至於對方根本就不屑於擊殺自己,而是龍馬越過自己不斷吼叫起哄,崔漁麵色漲紅,眼神裏殺機越加濃鬱。
“小子,想不到你在陰陽世界竟然還有本事施展神通,到真是小瞧你了。”神祈居高臨下的看著崔漁:“你說,我現在該將你千刀萬剮呢?還是將你直接劈死。”
崔漁沒有說話,隻是努力調節呼吸,死死的攥住手中大刀。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節外生枝,不曉得從哪裏蹦出來一個小金鵬王壞了事情?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隻是我不甘心啊!”崔漁心中升起一股憋屈之感,隻要給他一定的時間,他就可以想到將陰陽之氣引入體內的辦法,可誰知竟然憋屈窩囊的死到了這裏?
“無趣!”
看著崔漁的表情,沒有絲毫奪取到獵物的快感,神祈冷冷一笑,下一刻長刀出鞘,劃過一道雪亮的刀光,向著崔漁斬了下來。
“我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苟且而死。爺就算是死,也要濺你一身血。”崔漁麵色凶戾,正要提起砍刀,可誰知下一刻異變突起,旁邊一道劍光劃過,竟然將神祈的長刀劈飛。
是海瀾出手了!
然後那劍光像是毒蛇一樣,還不等崔漁反應過來,已經卷中其腰間,將其拉扯到了自己身後的馬背上。
“駕~”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龍馬已經一騎絕塵,瀟灑而去。
“海瀾,你……”馬背上的神祈氣的臉都綠了。
“給我追!”神祈一聲怒吃,率領大隊人馬浩浩****的追了上去。
“你為什麽救我?”崔漁愣住,龍馬顛簸,下意識摟住身前纖細的腰肢,然後又連忙撒開,聲音中充滿了詫異。
“我哥哥也是平民,我記得那年大雪漫天,我哥哥因為乞討的時候,一位貴公子覺得我哥哥的腦袋看起來像是一個球,覺得很有趣、很刺激,就被一腳踢成了八瓣。我清楚的記得,腦袋頭顱滿天飛!”海瀾聲音很平靜:
“也正是因為這次刺激,我覺醒了血脈,後來我被神家的老太君救下,就進入了神家。再後來我就成為了神祈的護道人亦或者說是準未婚妻。”
“看到你,我似乎看到了我哥哥,同樣禍從天降。”海瀾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崔漁聽的卻是一愣。
“神祈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神家近些年沒落,他努力想要投入那個圈子裏,難免沾染上許多惡習。”海瀾淡淡的道。
“海瀾,你給我停下。”神祈在後麵駕馭龍馬,氣的不斷怒喊。
海瀾沒有說話,崔漁也沒有說話。
崔漁腦子裏思索著將陰陽二氣引入體內的辦法,而海瀾駕馭著龍馬,專心飛快的疾馳。
“你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海瀾忽然問了句。
一縷發絲,調皮的在崔漁臉上滑動,將崔漁從沉思中驚醒。
“血脈覺醒。”崔漁道。
“那一定是很了不起的血脈。”海瀾道了句。
“那頭豬一定很非同尋常吧?”海瀾又開口道了句。
“你怎麽知道?”崔漁聞言麵色驚詫。
他明明已經將朱悟能的血脈給封印了。
“堂堂一國太子,指名道姓不遠千萬裏來一個小村莊內找一頭豬,怎麽看都覺得怪異。”海瀾道。
“是太子要這頭豬?”崔漁愣住。
太子怎麽知道自己有一頭異種的?
海瀾聞言沉默。
“神祈還是小孩子心性,他本質還是不壞的。”海瀾又說了句。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以後不會打死他。”崔漁低聲回了句。
“你打死他?”海瀾笑了:“差遠了!他的血脈之力,超乎了你的想象。而且他身上還有異寶,要不是那時間禁區,你早就死了。”
“陰陽圖為什麽沒有引起時間之力的波動?”崔漁問了句。
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