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玉等人想到了大梁城如今已經被禁法籠罩,那陳露雖然強,但也依舊無法跳脫出法則,要被法則桎梏,成為了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還怕什麽?

大家都是普通人,咱們這麽一群普通人,難道還怕你嗎?

想清楚之後,文山玉等人就支棱了起來。

文山玉怒視著陳露,此時第一個站起來發聲,成為出頭鳥。

浩然一脈現在群龍無首,老儒生修為已經廢掉,不再適合成為儒家的掌教,所以現在浩然一脈需要選出一個身份地位功勞都配得上的人做掌教。

而還有什麽功德比給孟聖人報仇更快呢?

隻要給孟聖人報仇,日後掌教的位置就穩了。

浩然一脈的掌教啊!!!

雖然現在浩然一脈已經開始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此時的浩然書院對於許多勢力來說,依舊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陳露撫摸著懷中的寶劍,一雙眼睛看向文山玉:“想要替孟聖人那老家夥報仇,你就是用嘴報仇的嗎?”

聲音輕描淡寫,但是那股嘲諷的味道卻十足。

文山玉一雙眼睛看向陳露,以及不斷向著自己望來的同門,心中有些忌憚陳露,但想到眾位同門在此,斷不會看到陳露將自己給弄死,一顆心也就逐漸放鬆了下來。

同時一股怒火在心中升起:‘他娘的,百裏奚那老家夥也說話了,你怎麽不去針對百裏奚?偏偏來針對我?’

“你這目無長輩忤逆人倫的畜牲給我住口!”文山玉一聲嗬斥,抄起旁邊架子上的棍棒,當頭向陳露打去:

“今日我就一棒打死你,也算是為聖人複仇。消解了眾位同門的心中之恨!”

說完話猛然一棍子揮舞出去,裹挾著呼嘯聲,向陳露打了過去。

陳露看著那直奔麵門的棍棒,不由得搖了搖頭,此時就連一句廢話也不願多說,隻聽懷中寶劍一陣嗡鳴,然後下一刻就聽文山玉一聲慘叫。

一道劍光滑過文山玉的脖子,就見文山玉的腦袋衝霄而起,唯有身軀保持慣性,拿著棍棒繼續向陳露衝了過來。

“神通之力!”

院子裏的眾人看著文山玉的屍體倒下,血腥味在院子裏蔓延,一雙雙眼睛看向陳露,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土雞瓦狗而已。”陳露嘴角翹起,眼神冰冷,就見手中劍氣縱橫,每一次劍光掠過,地上都是血液噴灑。

完完全全一麵倒的屠殺。

失去了神通之力的加持,此時浩然一脈的耆老掌教在陳露的手中猶如一隻隻雞崽。

而眾人也不是傻子,此時看到陳露竟然依舊能施展神通異能,俱都是紛紛跳牆而去。

大家也不是傻子,站在原地給陳露殺。

那邊的王毅見機不妙,一把將老儒生扯在背上,然後師娘趙彩倫牽著兩小隻向門外趕去。

“道兄救我!道兄救我!我乃是黃石公一脈的張良!”被吊在樹上的張良不斷掙紮呼喊。

那陳露看了張良一眼,下一刻劍光迸射,就要將張良斬殺。

看著陳露斬來的劍光,張良頓時慌了神:“混賬東西,我和你有什麽仇?你竟然連我也殺?”

好在張良絕非浪得虛名之輩,隻見張良猛然一腳蹬在樹上,整個人**悠出去,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那劍氣。

劍氣過處,大樹枝丫削斷,張良直接落在地上。

然後看到了一旁架子上的刀,連忙向著架子挪移了過去。

老儒生在王毅後背看了張良一眼,下一刻跳下後背,一步上前直接拔出架子上的刀,然後切開了張良身上的繩索。

“快走!”老儒生催促了句。

張良可是黃石公一脈的傳人,他要是死在這裏,以後浩然一脈的日子更難熬。

不等張良反應過來,此時陳露將身旁的人殺光,對於那逃走的人竟然理也不理,直接殺開人群,向著老儒生一行人追了過去。

陳露想要追,中間有人不斷來阻擋,或者是逃跑不及擋住了陳露去路,全都被陳露一劍斬下了腦袋。

陳露掌握了神通異力,手中劍光道道,不過是轉眼間,院子中的人影就已經被殺的七七八八。

此時高大驄跳出來,手中持著鐵棍,目光與陳露對視一眼後,高聲嗬斥:“惡賊住手!休要逞威。”

高大驄手中鐵棍不斷飛舞,卷起道道棍影,竟然將陳露的劍氣擋住,將陳露拖延住,給了眾人逃走的時間。

“你這鐵棍不錯。”陳露看著院子裏的人已經逃的幹幹淨淨,笑著道了句。

“這鐵棍可不是普通的鐵棍,是我從昆侖山內獲得的。”眼見著院子裏沒了人影,高大驄停下棍棒。

陳露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大驄一眼:是棍棒簡單那麽簡單嗎?

“那老儒生不能留!還有那兩個崔漁的同胞兄妹,也不能留。崔漁於我陳氏有血海深仇,他滅我大梁城陳家滿門,我也要滅他滿門。”陳露縱身一躍,向老儒生離去的方向趕去。

王毅跑步的速度很快,這些年在宮南北的鍛煉下,身上有一把子力氣。

可惜他背著老儒生。

老儒生雖然瘦的皮包骨頭,老儒生雖然體重很輕,但是對於奔跑的人來說,卻依舊重如山嶽。

一行人跑過七條巷子的時候,被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是陳露!

陳露雖然不能動用神通,但他本來身體底子不錯,想要追趕上一行人其實並不難。

“李銘師兄,莫要逃了。你我是兄弟有些年月不曾見麵,今日正好有機會一述,師兄見到小弟又何必逃走?”陳露的聲音在小巷內響起。

王毅腳步頓住,慢慢放下了老儒生,趙彩倫此時牽著兩小隻的手,麵色有些蒼白。

張良也是擦了擦臉上的泥土,眼神中滿是無奈:“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瘋狂的人?”

王毅呲牙咧嘴,麵露凶光:“師傅,你先走!我來擋住這畜牲。”

王毅想要上前阻擋,卻被老儒生拍了拍肩膀:“交給我!”

老儒生緩步上前,一雙眼睛看著對麵懷抱長劍的陳露,那衣裳上道道血紅此時化作血水,不斷的滴落在地麵的青磚上。

發絲、指縫內依舊是尚未幹涸的血液。

陳露在笑,笑容鮮血淋淋,格外的猙獰。

老儒生腳步頓住,將王毅擋在身後,做了一個趕緊逃走的手勢:

“陳露,你瘋了不成!”

“我確實是瘋了!我要是不瘋,能去暗算聖人?我要是不瘋,那將浩然一脈的底蘊都搬空?”陳露一雙眼睛看著老儒生:“你現在是個廢人,我不想與你為難,但是那兩個小崽子,你卻要給我留下。”

崔漁身上有神魔的秘密,陳露又豈能輕易放棄?

“陳露,你大錯已經鑄就,難道到現在依舊不肯回頭嗎?”老儒生悠悠一歎:“人之初,性本善。你現在回頭,可免死罪,孟聖人也會饒過你的。”

“嗬嗬,孟聖人饒過我?何須他饒過我?況且,我早就不能回頭了。”陳露撫摸著懷中寶劍,一步一步向老儒生走去。

此時王毅猶如小豹子一般,不知從背後何處摸來一把長劍,怒視著陳露:“混賬,想要害師傅,需從我身上踏過去。”

“好!那我就從你的身上踏過去。”陳露聽了王毅的話後,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就要催動懷中的寶劍迸射出劍氣。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巷子中的寧靜:“陳露,你想要找我,就直接來找我就是了,又何必與兩個孩子過不去?”

崔漁到了!

就見崔漁出現在巷子口,雙手插在袖子裏,一雙眼睛看著陳露。

準確來說,是目光落在了陳露手中那把寶劍上。

他能感受到,那把寶劍已經變了,不是自己當初敕封的那把寶劍了。

他也沒有想到,陳露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不過浩然一脈的弟子死就死了,這些人也沒有好玩意。

當初浩然一脈強行奪取自己的財產,他還沒有找對方算賬呢。

“浩然一脈的那些老家夥不死,如何扶持師弟登基?如此奪去了浩然一脈諾大的家產?”崔漁腦子裏閃爍出一道念頭。

浩然一脈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家夥不死,他又怎麽染指浩然一脈的權柄?

韓信想要打天下,麾下沒有人才怎麽行?

要是能奪下浩然一脈,日後韓信麾下將不會為人才的事情發愁。

“你來了,那正好!”陳露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盯著他:“交出神魔的秘密,我放你一條生路。”

“寶兒,你怎麽能不聽話呢?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崔漁看著陳露,忽然問了一句。

陳露一愣,整個人雞皮疙瘩差點冒出來:寶兒?

崔漁當然沒有和陳露說話,而是在和陳露懷中的那把劍說話。

可惜寶劍沉寂,沒有理會崔漁的話。

“隻要被我敕封,就可以借助調遣對方的力量。你的力量本源已經變了,誅仙劍氣化作了一股難以言述的殺氣。”崔漁喃喃自語。

下一刻崔漁胸口一道水藍色的光芒閃爍而出。

“先天靈寶!!!”看到崔漁胸前的那顆珠子,張良不由得瞳孔一縮,驚呼出聲。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有先天靈寶!”陳露看著崔漁身前的珠子,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此時此刻,伴隨著崔漁調動定海神珠,天地間一道道水藍色的絲線出現在眼前,天地萬物都在眼前不斷遠去,唯有那一根根粗細不一的水藍色絲線在天地間蜿蜒。

崔漁看著天地間水藍色的絲線,體內的共工真血沸騰,刹那間選中了大梁城外三百裏外的一條地下河水。

冥冥之中水脈之力加持而下,然後崔漁手中定海神珠飛出,化作了一團藍色光芒,向著陳露打了過去。

“你有先天靈寶!我也有先天靈寶!”陳露一聲怒吼,下一刻周身劍氣爆發。

然後定海神珠撞開那寶劍,直接砸在了陳露的腦門上。

就見陳露腦漿爆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可惜了一位大修士,要是在大梁城外,我就算有定海神珠也砸不死你。可惜了!你偏偏自己作死,非要來到大梁城內,一身超凡入聖的修為無法施展開來,你不死誰死!”崔漁將定海珠收起,然後一雙眼睛掃過陳露的屍體,目光放在了陳露懷中那把劍上。

“詭異?他竟然化作了詭異?”崔漁心中好奇。

原來經過他點化的寶物,也能化作詭異!

那把寶劍的神性已經消失,徹底淪為了一種難以言述的規則。

然後那寶劍嗡鳴,陳露的屍體刹那間分解,被寶劍吸收。

吸收了陳露的屍體,寶劍似乎吃了大補之物一樣,竟然化作了一道光芒飛走。

那寶劍的速度太快,就算是崔漁想要追趕,此時也無能為力。

看著寶劍飛走,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他能感受到那寶劍似乎很敬畏自己。

準確來說,是那把寶劍在懼怕自己。

“寶劍有了自己的意識嗎?”崔漁心中思索。

“定海神珠!是定海神珠!原來龍族丟失的定海神珠竟然落在了你的手裏!”張良此時一雙眼睛狂熱的看著崔漁,眼神中充滿了奇異之光。

“師兄,將他綁起來!”崔漁看了張良一眼,對著王毅豐富了句。

此時王毅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光了骨頭,哪裏還有力氣去綁張良,身軀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師弟,你可算來的及時,要是來的再晚一些,隻怕我和師傅就都要沒命了。”

“你小子像什麽樣,先前的勇氣哪裏去了。”崔漁看著嚇哭的王毅,不由出聲嘲諷。

然後看向老儒生:“師傅,你沒事吧?”

老儒生搖了搖頭:“差一點。”

然後轉身去抱住趙彩倫,給崔漁喂了滿滿的一大口狗糧。

崔漁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繩索,看向了張良,慢慢向著張良走去:“想不到,你竟然認出了定海神珠。既然如此,可留你不得了。”

“不會吧?就因為這個,你就要將我勒死?”張良無奈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