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不是大修士,但崔漁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傍身,對於人的精氣神、肉身契機感應最為敏銳。

看著老龍王新長出來的龍爪,其筋骨強度明顯不如之前吃掉的那條腿。

“這條腿是新長出來的,還沒有經受過龍族精血的淬煉,口感肯定比不上之前的那條腿。”崔漁若有所思。

就像是新長出來的胳膊,肯定沒有鍛煉過數年的胳膊強壯一樣。

老龍王的爪子是被崔漁用神通催生出來的,還沒有被龍族的精血鍛煉,和普通的豬肉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伴隨著爪子塑造好,就見老龍王的精血流轉而過,那隻崔漁新塑造出來的龍爪,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筋骨在不斷變得強壯。

“嗯,這樣很好!這樣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龍肉吃了。”崔漁笑眯眯的看著老龍王。

而東海龍王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血肉重生!血肉重生!你竟然掌握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

血肉重生的手段很難得嗎?

想想普天下隻有女媧娘娘能夠造人。哪吒被毀掉肉身之後,不得不塑造了蓮藕肉身。

血肉重生的手段當然難得。

這年頭誰還沒有幾個仇家?

誰還不受傷?

掉腦袋的時候都常有,更別提缺胳膊少腿了。

平日裏大家掉胳膊、掉大腿,都是就此殘廢,甚至於有的人修行之路都就此斷掉,去哪裏找斷肢重生的辦法?

老龍王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可惜崔漁沒有回應老龍王的話,而是繼續施展共工神通,將老龍王給凍上,冰封住!

然後將老龍王收入袖裏乾坤內,崔漁撫摸著袖裏乾坤,心中若有所思。

共工血脈的力量,是催動不了袖裏乾坤的。

催動袖裏乾坤的,唯有崔漁萬能的神血。

伴隨著崔漁日夜祭煉,崔漁與袖裏乾坤的契合越加深,甚至於袖裏乾坤已經從絲網逐漸轉化為了一團灰蒙蒙的氣。

不錯,就是一團灰蒙蒙的氣。

此時的袖裏乾坤就是半氣半物件的狀態。

“也不知道那猿魔大聖還有什麽手段等著大梁城!”崔漁轉身看了一眼衝出來的獸潮,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老儒生不證道,就始終都無法解決猿魔大聖這個最大的隱患。”

崔漁轉悠了一圈,準備回到大梁城內主持大局,向著大梁城趕去。

且說猿魔大聖,手中的素色雲旗化作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一雙眼睛看向大梁城的方向,露出一抹遲疑。

“想要撬動大梁城,可不是隨便的撬動,唯有在關鍵節點,才能撬動整個地脈而不使得泥土破碎掉。”猿魔大聖扛著棍子,在群山間思索。

就像是人,將一根棍子埋入泥土裏,因為泥土的土質太軟,稍一用力根本就無法撬動不說,還會將棍子從泥土裏壓出來。

猿魔大聖一雙眼睛掃視著大梁城,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大梁城外五裏地的一處荒野。

那裏是能夠撬動整個大梁城地脈的最佳節點,但是卻處於禁法區域。

也就是說,一旦自己進入那片禁法區域,萬一遭受點什麽意外,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當然,他有素色雲旗,倒也不怕丟了小命。

他雖然獲得了混沌中的神魔遺澤,但卻並不是真正的魔神,此時尚未融合魔神真正的本源法則,所以依舊難以脫離老儒生的禁錮天地的桎梏。

想了許久,猿魔大聖終究是背著棍棒,又用石頭磨了一把大石頭錘,向著大梁城外走去。

遙遙的來到那節點之後,猿魔大聖感受著空氣中的氣息,不由得眉頭皺起:“真是令人討厭的地方,天地法則竟然被那老儒生給弄成虛假的,修士到了這裏,隻能任由凡人欺負,任由凡人折辱,來到這裏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猿魔大聖一邊說著,按照之前預定的角度,然後將棍棒呈現四十五度,插在地上。

然後拿起大石錘開砸。

不過是三五下,那棍棒已經沒入了一半。

然後猿魔大聖掄起袖子,不斷的用石錘砸動棍棒。

他用石錘將棍棒砸入地下泥土一分,那棍棒自動增長一分。外麵看猿魔大聖用石頭不斷的砸,卻不見那棍棒沉入,卻不知道下麵早就已經被猿魔大聖給砸入了數十米。

猿魔大聖雖然被天地壓製了實力,但自身本就是天地異種,雖然失去了神通手段,但自家筋骨皮膜的根本力量還能爆發出數十萬斤的巨力。

毫無疑問,猿魔大聖以力證道,絕對是領悟了力之法則的存在。

崔漁從山中走過,穿過混亂的獸群,遙遙就看到了在大梁城門前那隻怪異的猴子。

猴子身高不到一米五,手中拎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石錘,狠狠的砸著地上的一根鐵棒。

石錘掄起,呼嘯生風,過往的野獸聽見那恐怖的呼嘯,俱都是紛紛讓開路。

崔漁看到了猿魔大聖,猿魔大聖當然也看到了崔漁,不過他卻沒有理會,而是繼續的在地上砸樁子。

“這猴子在做什麽?”崔漁竟然還走上前去觀看。

猿魔大聖見到崔漁的動作,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呲牙咧嘴露出恐怖的表情。

崔漁看著猴子的動作和表情,隻覺得好笑。

下一刻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餅子,隨手扔出砸在了猿魔大聖的頭頂。

猿魔大聖掄錘的動作停住,一雙眼睛看著崔漁,露出了一點懵逼的表情。

他這是被人給喂投了?

他是誰!

他堂堂猿魔大聖,竟然被人給喂投了?

猿魔大聖氣的呲牙咧嘴,下一刻隨手抓住一隻從身前跑過的猛虎,朝著對麵的崔漁掄了過去。

猛虎呼嘯,有千斤重。

崔漁當然不敢硬接。

不管是先天劍氣攪碎對方的腦漿,還是將對方凍結成冰坨,那千斤重的大老虎依舊會繼續向著他砸下來,最終將他給砸成肉餅。

所以崔漁選擇了躲閃。

有共工血液的加持錘煉,索性他現在肉身的反應還不錯。

猛虎一聲哀嚎,砸倒了一大片撲過來的猛獸,直接清理出一條幹淨的通道。

“這猴子好大的力氣。”崔漁看著猿魔大聖,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崔漁在詫異,卻不知道猿魔大聖也在詫異。

自己掄出一隻猛虎,普通人絕對躲不過去。

就算是失去了法力的修士,也絕對躲不過去。

但偏偏崔漁躲過去了。

於是猿魔大聖開始正視崔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懷疑崔漁是不是還能動用神通血脈之力。

崔漁看著猿魔大聖,覺得這隻猴子很有趣、很古怪。

“我好心好意喂投你,你不接受也就罷了,怎麽還如此的暴躁?真真是不識好歹。”崔漁嘀咕了句。

他現在對這這隻猴子越加好奇了。

下一刻崔漁漫步上前,極寒之氣湧出,伴隨著崔漁的目光投注過去,那猴子身軀開始僵硬,毛發上浮現出道道寒霜。

這麽有趣的猴子,誰又能不喜歡呢?

而且在這場浩劫中,有一隻猴子在砸動地麵,砸動一根棍子,就問你奇不奇怪?

所以崔漁對這隻猴子上心了。

極寒之氣流轉,那猴子來不及反應,刹那間化作了寒冰雕塑,被寒冰之氣給冰封住。

冰封的雕塑內,猿魔大聖感受著不斷侵襲自家身軀的寒氣,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議:“這股寒氣?”

雖然微弱,但卻極其精純。

精純到就算是隻有那麽一絲絲,也依舊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甚至於就連我體內的太古魔猿的血脈,麵對著這一縷精粹的寒氣,竟然運轉凝滯,散發出一股危機的味道。”猿魔大聖大驚失色。

他的血脈是太古混沌魔猿,但現在卻被一縷寒氣嚇到,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一縷力量的本質,比自己的血脈還要高級的多。

所以猿魔大聖嚇了一跳。

但是可惜,這一縷寒氣太過於微弱。

而且他還煉化了先天素色雲旗,有先天太素的力量護體,那股寒氣被太素之力煉化,然後猿魔大聖恢複了正常,但是卻依舊做出被凍僵的姿勢,靜靜的等待崔漁的走進。

眼見著崔漁越走越近,滿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和那棍子,下一刻猿魔大聖驟然暴起,猛然向著崔漁撲了過去。

隻要叫他抱住崔漁,憑借他數萬斤的力量,崔漁一定會被扯碎,化作兩半。

“好孽障!竟然會暗算人?”崔漁一雙眼睛怒視著猿魔大聖,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眼見著猿魔大聖就要將自己抱住,下一刻崔漁施展真水無相,直接出現在了猿魔大聖的背後。

體內一縷先天劍氣從指尖迸射而出,猶如蜿蜒的毒蛇一樣,在空氣中盤旋劃過之後,刹那間來到了猿魔大聖的後背,就要將猿魔大聖開膛破肚。

“先天劍氣!!!”猿魔大聖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有先天神劍?你竟然有先天神劍!”

猿魔大聖的聲音,此時變成了猴子氣急敗壞的吱哇亂叫。

眼見著那一縷劍氣就要刺入猿魔大聖的肌膚,下一刻猿魔大聖周身一縷白色氣流旋轉,那白色氣流刹那間分解為萬千條絲線,然後萬千條絲線交織,幾個呼吸間變成了一塊白色的布匹,圍繞著猿魔大聖轉動,竟然將崔漁的劍氣化解。

是素色雲旗的旗幡!

先天素色雲旗的旗幡在猿魔大聖體內,萬千絲絛分解,在猿魔大聖體內穿梭,一邊接受猿魔大聖的錘煉,一邊為猿魔大聖煉化體內的神魔骨骼。

不過那素色雲旗的旗幡雖然在猿魔大聖體內,但卻並未與旗杆分離,而是二者以一種不可思議、難以言述的方式,依舊連接在一起。

然後那白色布匹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向著崔漁席卷了過來,欲要將崔漁裹住。

崔漁不認得素色雲旗,也不見先天之氣流轉,隻是以為這白光是那猴子的神通手段,不由得大喊一聲:“好神通!”

下一刻崔漁身形一閃,那布匹速度太快,崔漁根本就無法躲閃。

眼見著自己即將被古怪的布匹包裹住,真水無相連忙施展,又一次出現在了猿魔大聖背後,同時一劍向猿魔大聖的腦袋削去。

感受到後背的殺意,猿魔大聖膽寒,連忙在地上一陣翻滾,叫崔漁一劍落空。然後白色匹煉又重新返回猿魔大聖的體內,將猿魔大聖守住。

至此二人動作停下,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目光中充滿了謹慎。

崔漁懶得理會這隻古怪的猴子,心中升起忌憚,然後離去。

看著崔漁的背影,猿魔大聖麵無表情,直到崔漁走入大梁城內,才見猿魔大聖繼續掄起石錘,不斷在大地上敲打著。

登上城樓,崔漁遙遙看著獸潮中敲打棍棒的猴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好古怪的猴子。”

大梁城逐漸恢複了秩序,野獸被清理出去,而屬於大梁城新的精銳,此時也在開始組建。

能在獸潮中活下來的人,毫無疑問都是有幾把刷子,或者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而且大家因為配合有了默契,在浩然一脈弟子的指揮下,很輕鬆的就拉起來一隻隊伍。

崔漁看到了人群中的高大驄,此時的高大驄忙前忙後,盡心盡力的重新搭建組織著大梁城的新秩序。

那些野獸留下來的屍體,對於大梁城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饋贈。

“再有個七八日,他最後的一魂一魄也該被我拜走了吧。”崔漁看著高大驄,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這一刻他發現,高大驄似乎和某個人長得很相似。

很像那個三河幫的護法:高大升。

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詫異:“難道這二人還有聯係?”

“三河幫的手伸的太長了。”崔漁暗自回了句。

崔漁走過街頭,所有浩然一脈的弟子,見到崔漁後俱都是不斷畢恭畢敬的招呼著。

毫無疑問,崔漁通過一係列的表現,已經叫浩然一脈的弟子見到了他的實力。

崔漁用自己的本事,贏得了無數浩然一脈弟子的尊敬。

一聲聲師侄、師弟的叫聲中,叫崔漁心中有些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