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老叟道。
“既然是大虞國的硯池城,那為何不見大虞國主派遣強者來除妖?”崔漁問了句。
“來過!沒除掉!”老叟苦笑:“大虞國的強者來了,那畜生就隱匿在河水中不肯出來。大虞強者走了,他就蹦噠出來禍害人。十裏河溝連大澤湖,更連接著長江黃河,大虞強者要是逼迫的急了,他就直接跑到黃河內躲風頭。據說這孽畜背後大有來頭,大虞國的強者也不想大動幹戈。”
崔漁看了老叟一眼,扭頭看向那河水。
“度過這條河,距離大虞國都最近,至少要少走數百裏山路。”崔漁感應著天空中鷹雀傳來的視野圖,眼神中一點點銳利光芒在凝聚。
一隻水妖罷了,他會怕嗎?
他當然不會怕!
眉心處的佛印此時不斷跳動,崔漁覺得伴隨著信仰之力的匯聚,自己眉心處的佛印越加玄妙,似乎有神通在其中孕育演化。
“我總覺得,這靈感大王是專門在這裏等我的!”
崔漁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直覺。
這股直覺來的莫名其妙,崔漁莫名其妙的確認,就好像是冥冥中的因果牽引。
“公子,您還是繞路吧。”老丈在旁邊苦口婆心相勸。
“多謝老丈好意。不過我可是玩水的祖宗,我倒要看看,這河水有什麽古怪!”崔漁道了句,接著腳下河水寒冰凝聚,刹那間化作了寒冰,然後崔漁駕馭馬車轆轆的走了上去。
不得不承認,崔漁確實是有些飄了。
東海龍王的大腿都被他給烤了,三太子都被他給捉住了,他又豈會在乎區區一條河道上的水妖?
且說大梁城
崔漁走後第八日,大梁城外來了兩道人影。
武照和大周三太子降臨在大梁城附近。
“聽人說三太子曾經在此地出現過,那三太子曾經水淹大梁城,好不威風快活。”武照看著兩界山內尋寶的各路人馬,整理著自己獲得的信息。
“龍三太子既然敢出現在人族,我人族大能必定要將其扼殺,決不允許其活著走出神州大地。”武照一雙眼睛看向大梁城:“聽人說老酸儒證道成聖,你我前去拜會一番。”
二人駕馭著鳥雀而行,行至某一處,忽然鳥雀身軀下墜,二人從白雲中墜了下去。
“不好!為何體內的力量失去了感應?好似變成了肉體凡胎?”武照驚惶失色。
白雲距離大山如此距離,一旦摔下去,怕是唯有被摔成肉泥的下場。
三太子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而是拚了命的思索著救命逃出生天的辦法。
“你們兩個莫非是找死不成!現在大梁城天地法則已經被篡改,你們還敢駕馭神通貿然闖進來?”
關鍵時刻一道聲響,就見大秦王朝的白起,手掌一拖陸吾之力迸射,將二人給接住,落在地上。
“見過將軍。”二人看到白起,看到對方身上穿著的大秦王朝諸侯國的服飾,不由得一愣。
“速速離去吧!現在各方勢力都在找浩然一脈算帳,你們趕緊去吧。遲了可是連湯水都沒有了!”白起說完話,腳步匆匆的向大梁城內趕去。
大秦王朝也苦啊!
大秦王朝當然也中槍了,被浩然一脈和米家坑了一筆。
浩然一脈的賬如今有希望補上,可是米家的賬該怎麽清算?
看到白起遠去,三太子和武照對視一眼,然後向著大梁城內走去。
大梁城有老儒生這位儒家聖人坐鎮,整個大梁城內迸射出驚人的活力,街頭車水龍馬,百姓們興高采烈的修葺房屋。
“聽說了嗎?浩然一脈的掌教弟子崔漁,離開大梁城了?”
武照走在街頭,就在此時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議論聲。
聽聞這熟悉的名諱,武照聞言腳步一頓,扭頭望去就見兩個身穿儒袍的士人正在議論。
“那崔漁當真離開了大梁城了嗎?”另外一人不敢置信:“我不信。現在浩然一脈出了老儒生這樣一位四字真名的聖人,浩然一脈形勢大好,崔漁為什麽會離開大梁城?”
“還能因為什麽?想來是被人給排擠走的。我聽人說,浩然一脈最近出來了個人物,據說是大齊王朝的貴公子。那位貴公子拜入先生門下之後,欲要舉大齊國遵奉先生的學說為國教。欲要說動大齊國君,為先生修建上千座學宮,隻求浩然一脈遷居大齊國。”一人笑眯眯的道:“那崔漁雖然不凡,有些本事,數次解救大梁城於倒懸,甚至於就連先生能成道,也有他的功勞。但終究是出身差的太多,難以把握浩然一脈的大局。”
“不錯,浩然一脈未來必定會走向天下,招收無數王子皇孫加入。到時候叫一個平民騎在所有人的頭上,豈不是打了大夥的臉?到時候誰肯加入浩然一脈?浩然一脈雖然出了聖人,但現在終究是血脈者的天下,孟聖人的學說想要走出大梁城,少不得天下貴族相助。要是叫崔漁騎在大夥頭上,豈非不成體統?那些王子皇孫該如何想?”
“不錯!聖人又能如何?這是血脈者的天下。禮聖人在如何強大,不也抵不過天子一句指令?崔漁留在浩然一脈,隻能自取其辱。他留在浩然一脈,隻會叫孟聖人難辦!”
“說起來那崔漁,倒是好手段。我聽人說,此人竟然可以打破大梁城內的禁法之力,在大梁城內施展神通。”
“真的假的?吹牛吧?”
“我還聽人說,那定海神珠落在了崔漁手中呢。”
“……。”
耳畔議論紛紛,武照腦子裏閃爍出一道人影,有些模糊了的麵孔:“還活著吧?應該還活著吧?世道這麽亂,依照那小子到處亂跑的性格,死掉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同名同姓吧?我認識那小子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凡夫俗子呢。”少女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恍惚。
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崔漁,絕不該有這種本事才對。
肯定是重名了。
“定海神珠!定海神珠!崔漁竟然獲得了定海神珠!”三太子姬小鳳眼睛放光:“這狗賊好造化,想不到定海神珠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姬小鳳聽聞崔漁的名字,以及眾人議論的定海神珠,不由得搓了搓手。
“你認識崔漁?”武照問了句。
她有心辯證一下,看看眾人說的那個崔漁,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雖然心中覺得不可能,但不知為何,總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期盼。
“我當然認識。”姬小鳳咬牙切齒:“那狗賊詭計多端、品德敗壞,壞的腳底流膿,當真是氣煞人也。”
說到這裏,姬小鳳想到了被崔漁給奪走的寶物,不由得咬牙切齒。
“你和崔漁有仇?”武照問了句,臉上掛滿了好奇。
“豈止有仇,簡直是深仇大恨。”姬小鳳也不隱瞞,開始添油加醋,扭曲事實的和武照講述自己和崔漁的愛恨情仇。
不過其中大多數是自己如何神明英武的鎮壓了崔漁那個大魔王,大魔王在自己的跨下如何被**,如何如何的被跪地求饒叫爺爺,然後自己大發慈悲的將對方給放過。
自己如何將對方給打的鼻青臉腫,如何追殺對方數百裏。
聽聞姬小鳳的話,武照搖了搖頭,心中的那一點希望泯滅:“不是我認識的崔漁。我認識的崔漁,隻是一個破落小子罷了,怎麽能和三太子這等英才過招?還從三太子手中逃命?”
“三太子和東海龍王就消失在了大梁城內沒錯,咱們想要尋找三太子,就要從大梁城內下功夫。不過那崔漁得了定海神珠,咱們要是能將定海神珠給奪回來,或許有機會將三太子給引出來。”武照道。
正說著話,忽然隻聽一聲孩童怒吼,伴隨著掀桌子的聲音:“不許說我哥哥!”
崔鯉正在攤子處吃茶,聽聞消息後,頓時不樂意了。
二話不說掀起桌子,就向著那幾個閑漢撲去。
一時間就見客棧內湯水飛濺,眾人撕扯成一團。
王毅經受宮南北和季鯤鵬的訓練,早就今非昔比。尤其是在不能施展詭異之術的大梁城,更是如虎添翼。
不過現在大家都是凡人,一個個肉體凡胎,王毅雖然經過訓練,但雙拳難敵四手,不多時一行人就被壓入下風,打的抱頭鼠竄。
“他哥哥?”武照的眼睛一亮:“我沒聽錯吧?他是那個崔漁的弟弟?”
眼見著其中一個地痞拿著凳子,就要照著少年人的腦袋上砸去,武照一雙眼睛看向姬小鳳,然後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衝了上去。
十裏河畔
老叟看著凝結成冰的湖麵,然後麵色駭然的看著崔漁,驚的腳掌一軟,不由後退五步,然後跌坐在地:“你是異人!!!”
沒有見到人族強者的驚喜,有的隻有各種害怕到骨子裏的恐懼。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異人和詭異都是一樣的恐怖。
崔漁看了老者一眼,沒有繼續多說什麽,隻是輕輕一拍馬車,就見馬車轆轆向著冰麵而去。
“哢嚓~”
崔漁走到河水中央,忽然冰麵炸裂,但是馬車下卻又刹那間結冰,將炸開的冰麵凍結住。
“小子,你這麽大搖大擺的過河,簡直是不曾將我放在眼中。”崔漁周邊五米凍結成冰,但是五米外的所有水流重新恢複了流動。就見一黑衣大漢,麵色恐怖猙獰的從河水中衝出,立於河麵。
手中持著一雙鋼叉,指著崔漁破口大罵。
聲音不甚流暢,應該是平日裏也很少說話。
“你是何人?”崔漁坐在馬車上巋然不動。
“吾乃河伯坐下昌盛將軍,奉命巡守十裏河。”那漢子嘴唇外翻,露出一對獠牙:“看你也是能人異士,還不速速報上姓名?”
“崔漁。”崔漁道了句,然後開口質問:“你這十裏河有詭異害人,要人祭祀,你可知曉?”
“我當然知曉,因為你說的那害人詭異就是我,他們祭祀的就是本將軍……。”那漢子麵色得意,隨即如夢初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你叫什麽名字?你說你叫崔漁?”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認識我?”崔漁麵色詫異。
“你且等等,站在此地休走。”那漢子重新一頭撲入水中,三個呼吸後重新鑽出水麵,然後手中拿著一幅畫卷仔細打量,看著崔漁與畫卷上的模樣比對。
“果然是你!爺爺我這回可發達了,終於不用繼續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一個小小的昌盛將軍。”那漢子大喜過望。
“你認識我?”崔漁目光落在了那圖卷上。
“當然認識。不但我認識你,隻怕天下間所有水域的生靈可都認識你。河伯大老爺下了懸賞令,誰要是能將你帶到他麵前,直接敕封一等將軍,賞賜一座湖泊。”昌盛將軍看著崔漁大喜過望,拿起手中鋼叉就向著崔漁刺來:“我對這懸賞令本來還並不在意,可誰曾想這好事當真落在了我頭上。來來來,叫我拿了你,去問將軍懸賞去!”
話語落下昌盛將軍的鋼叉已經來到了近前。
崔漁瞳孔內定仙神光流轉,下一刻定住了昌盛將軍體內的精魄。
然後崔漁指尖一點三昧真火的火苗飛出,昌盛將軍直接被燒成了虛無。
河下一聲慘叫,就見一條米許長,人腰粗細的黑色鯰魚,從河水中泛著白肚漂浮了上來。
“原來三昧真火燒死的隻是他精魄凝結而出的法相,他的真身依舊藏在水下,多虧我有定仙神光,否則還真被他給跑了。”崔漁看著那屍體,心中也不由得感慨那些孽畜的狡猾。
“是一隻小小的鯰魚精罷了,還說是什麽將軍。不過是剛剛成為了‘怪’的螻蟻罷了。”崔漁嗤笑一聲。
然後隨手將那鯰魚精撈起:“晚上可以吃一頓好的了。這精怪的肉,可是大補之物。”
崔漁嘴上輕鬆,心中卻凝重下來:“河伯通緝我?”
隨手抄起水中圖卷,上麵果然烙印一道人影,栩栩如生和他一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