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與崔漁有血海深仇?”陳勝聞言眼睛一亮。
“不瞞將軍,我與崔漁有不共戴天之仇。”張良一雙眼睛看向陳勝,話語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疼痛。
“區區崔漁罷了,要不是項家護著,我彈指便可將其覆滅。先生與崔漁有仇,在下正好無法回報先生,不如將那崔漁項上人頭取來,為先生下酒如何?”陳勝心中豪情萬丈。
“崔漁此人手段詭異,想要殺死他,怕是不容易。將軍雖然實力不凡,但想要殺死崔漁,卻也難得很。否則當初在下早就在大梁城內將他給弄死了,豈容他活到現在?到處亂蹦躂?”張良一想到寒冰地獄,氣的就身軀顫抖。
他此生此世,都要活在光明之下,一旦落入黑暗中,將會被徹底冰封。
他曾經也不服輸,拜訪過無數的高人,甚至於就連聖人也親自拜訪過,可惜全都束手無策,就連崔漁的手段都看不明白,更何談破了崔漁的神通?
“將軍雖然神通廣大,但想要斬殺崔漁,隻怕此獠狡詐,不等將軍動手,就已經逃了。”張良是為陳勝留麵子,他不認為陳勝是崔漁的對手,也不認為陳勝能拿得下崔漁。
“而且崔漁身邊的高手不少,想要殺死崔漁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張良一雙眼睛看向陳勝。
陳勝聞言吸了一口氣:“可惡!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可他滅我家族,害死我大哥,更是將我父親斬殺,我與他不共戴天,有不死不休之仇恨。”
聽聞陳勝的話,張良心中暗自一笑,你以為他為何來投靠陳勝?
還不就是察覺到了陳勝和崔漁的仇怨嗎?
“將軍想要複仇,我倒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將崔漁置於死地。”張良不緊不慢的為油燈添加了燈油。
“什麽辦法?”陳勝詫異的問了句:
“如何將崔漁置於死地?”
“殺崔漁難,但要是將崔漁逼迫到一個絕境,叫他有了牽掛不能逃走,不得不甘心受死,此事就成了。”張良笑眯眯的道。
陳勝聞言若有所思:“崔漁此人沒有破綻,想要將他逼入絕境,難如登天。”
“未必!”張良手指伸出,拿起筆墨在地圖上勾勒,將大梁城圈了出來:“崔漁的弟弟妹妹,可是還在大梁城內呢。就算退一步,不提崔漁的弟弟妹妹,那大虞國都城內的項彩珠,也是他的破綻。隻要利用這些人,設計一個崔漁不得不跳的陷阱,到時候崔漁死無葬身之地。”
陳勝聞言看向身前的地圖,陷入了沉默:“現在去攻取大梁城好嗎?大梁城內禁絕萬法,已經被浩然一脈占有。浩然一脈雖然遭受重創,但卻依舊有老儒生、孟聖人、宮南北等頂尖高手,萬一日後回來清算……”
陳勝眼神中露出一抹遲疑。
“可要是孟聖人和宮南北再也回不來呢?將軍要是能攻去下大梁城作為根據地,到時候當真是具備了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張良意味深長的道。
“什麽?”陳勝一愣。
“老儒生已經可以媲美金敕級別的高手,怎麽可能會回不來?”陳勝不敢置信。
憑借老儒生的本事,一心想走的話,有人能留得住嗎?
“我聽人說,小金鵬王數年前在人族遭受重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回到大荒之後,親自進入大荒無人區,踏入從未有人涉足的先天土地,尋找那來自於開天辟地留下來的古老材料。那小金鵬王不愧是造化的寵兒,竟然還真被他尋找到了一片開天辟地以來不曾被人踏足的淨土,並且在其中尋找了開天辟地之初誕生的先天材料。小金鵬王在那開天辟地殘留的先天世界內,獲得了數種先天材料,然後將先天材料煉入體內,那先天材料與陰陽二氣相合,竟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孕育出一法寶胚胎。其體內的後天陰陽二氣蛻變,竟然誕生了一縷先天陰陽二氣。”
張良笑眯眯的道:“小金鵬王即將蛻變為先天陰陽的主宰,聽人說已經出手尋找宮南北和老儒生的蹤跡,要拿二人實驗寶物的威能。”
“被小金鵬王盯上,老儒生雖然有些本事,但卻也難以走出大荒。畢竟還有七大聖在一旁輔佐,隻怕老儒生麻煩了。”張良侃侃而談,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
“要是宮南北和老儒生都死在大荒,隻怕浩然一脈完了,道統將要徹底斷絕了。”陳勝眼睛亮了。
“將軍稍安毋躁,此時整理大軍,等候好消息就是了。”張良得意一笑。
遙遠的大齊
顏渠看著手中信報,手指輕輕敲擊,扣在了案板上。
在其對麵,公子重耳顯得麵色有些緊張。
“浩然一脈竟然想要摻合大齊國的道統之爭,相助公子小白那個喪家之犬奪回王位,他們瘋了不成?還是說腦子進水了?”顏渠眼神中有幾分不敢置信。
他禮聖人都已經占領了大齊國,可是浩然一脈卻依舊要強行趟渾水,這是在禮聖人一脈的嘴上咬肉吃啊!
這簡直是不將他禮聖人一脈放在眼中。
“浩然一脈現在都已經被廢了,隻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憑什麽與咱們爭鋒?”顏渠盯著手中信報看了許久許久,才一雙眼睛看向對麵的公子重耳:“消息準確嗎?”
“絕對無誤。”重耳點點頭。
顏渠手指敲擊著桌子,腦子裏快速的回憶過浩然一脈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可是現在浩然一脈高手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而且還有一屁股債,憑什麽和自己鬥?
“崔漁知道這件事嗎?”顏渠問了句,他腦子裏的畫麵定格在了崔漁的身上。
如果說浩然一脈,除了老儒生外,還有誰最值得他忌憚,怕是唯有崔漁了。
至於說宮南北等人?
莽夫罷了!
不堪一擊的莽夫。
雖然有些實力,但這世界並不缺少高手。
反倒是崔漁,將自己狠狠的坑了一把,整個禮聖人一脈都差點被坑的分崩離析。
要不是禮聖人問心論道勝了,將整個儒家氣數歸於一身,隻怕禮聖人一脈就因為資金短缺而分崩離析了。
即便如此,禮聖人一脈如今也是債台高築,每日都有債主來要債,現在禮聖人一脈日子過的可是難著呢。
否則也不會打破規矩親自下場,支持重耳奪取了王位。
他們需要收斂齊國的財務還債。
其餘各大勢力因為禮聖人一脈欠債,默認了禮聖人一脈的做法。禮聖人不壓榨齊國,拿什麽償還大家的財物啊?
想起被太古神魔坑走的億萬鬥物資,近乎傾盡禮聖人一脈的所有底蘊,禮聖人一脈立下道統數千年,全都為崔漁打工了,全都成全了崔漁。
幾代幾人,全都是成為了崔漁的打工人。
顏渠起初也沒有懷疑到崔漁的身上,自以為是神魔設下的圈套,誰能想到神魔竟然如此無恥不要臉,為了一點物資坑騙他們這群凡人?
可後來通過蛛絲馬跡,再憑借顏渠的智慧,抽絲剝繭之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崔漁,這一切都和崔漁脫不開幹係。
顏渠覺得崔漁很邪門,不是一般的邪門。
他很懷疑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大魔神坑害了他的物資,而是崔漁從中作梗。
“據說崔漁去了大虞國都,在那裏惹出了好大的風波,就連那條龍族老祖都差點被斬了。太平道、魔門等高手麵對著崔漁,竟然踟躕不前,選擇了退避三舍,定下來賭戰之約。”重耳細聲道。
“我不過是閉關了一次,竟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賭戰?賭什麽?”顏渠來了興趣。
重耳也不囉嗦,將賭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聞重耳的話,顏渠眼睛亮了:“有意思,太古洞庭湖龍宮出世,又怎麽能少得了我禮之一脈?七國瓜分大虞,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公子不想插一手嗎?”
“先生的意思是?”重耳麵色遲疑。
“浩然一脈進入大齊國,咱們可以以浩然一脈為借口,奪下大梁城。然後以大梁城為踏板,進而覬覦整個大虞國。”顏渠來了興趣。
七國瓜分大虞,這是天上掉餡餅,斷然沒有失敗的道理。
“洞庭湖內當真有太古龍宮嗎?”重耳問了句:“一旦開戰,到時候必定打得天翻地覆,真的好嗎?隻怕整個大虞國都要夷為平地,化作焦土吧?”
重耳有些擔心,昆侖山墜落,就是前車之鑒。
聽聞重耳的話,顏渠輕輕一笑:“有舍有得,莫過於此。我要親自前往大虞國都內走一遭,去會一會崔漁。”
話語落下,顏渠已經消失不見。
大虞國都
崔漁站在小院內,看著緩緩伸出枝丫的青草,感悟著生死輪回的奧義。
忽然一陣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崔漁眉頭一皺:“他怎麽來了?”
顏渠不但來了,而且找到了崔漁的住所。
崔漁沒有去開門,似乎沒有聽到敲門聲,下一刻顏渠直接穿過院子,進入了崔漁的小院中:“道兄,咱們也不是仇人,沒必要拒之於門外吧?”
崔漁看了顏渠一眼:“雖然不是仇人,但也絕對算不上朋友。你來這裏做甚?”
“浩然一脈要入駐大齊國了。”顏渠道了句。
“是嗎?”崔漁故作不知。
“你不知道?”顏渠問了句。
“我現在還算是浩然一脈的人嗎?”崔漁看著身前的青草。
“大齊國已經被我禮聖人一脈布局,浩然一脈想要進入其中,就是光明正大的和我禮聖人一脈做對。你要是現在開口,將浩然一脈的弟子門人勸回去,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若不然,就憑現在浩然一脈的老弱病殘,憑什麽和我禮之一脈抗衡?到時候少不得血流成河。”顏渠看著崔漁。
“奇怪,你竟然也有如此慈悲之心。”崔漁終於回頭看了顏渠一眼。
“浩然一脈早就不被我禮之一脈放在眼中了,想要碾死那些弟子,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隻是怕傳出去名聲不好聽,說我禮之一脈斬盡殺絕欺負弱小,不給浩然一脈出頭的機會而已。”顏渠目光與崔漁對視,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心驚肉跳,腦子裏一個念頭衝出:“這孫子又變強了!而且變的很強很強,簡直是一天一個樣。”
崔漁看著顏渠,顏渠看著崔漁。
“那些人想要以卵擊石,你就叫他們看看石頭有多硬就好了,否則整日裏心存幻想,隻會害了他們。”崔漁轉過身繼續觀察青草。
“你說的是真的?”顏渠問了句。
“我當初是如何狼狽的從大梁城內被排擠出來,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崔漁不緊不慢的回了句:“我隻要大梁城內的那些新一代弟子。”
“你的野心果然不小。你何不加入禮之一脈?隻要你加入禮之一脈,我甘願讓出掌教師兄的位置。”顏渠苦口婆心的勸了句。
崔漁嗤笑一聲:“你可以給我,也可以隨時都拿回去。”
顏渠聞言無奈一笑:“你啊,就是太過於挑剔。世上哪裏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遙遠的大虞國邊境
浩淼的江波之上,一艘大船內,趙括看著地圖不語。
“水淹大虞的計劃破滅,接下來就是要真刀真槍的與大虞國拚個你死我活,咱們七家聯手進攻大虞,先生何以教我?”湯臣看著趙括。
趙括聞言拿出一根毛筆,在地圖上緩緩勾勒:“七國雖然得了命令,但出兵的順序可是大有講究。什麽時候出兵,出兵多少,從哪個方向出兵,全都是牽扯到了大虞國的局勢。不論哪一國先出兵,都會率先迎來大虞國最猛烈的攻擊。而萬一其餘幾國包藏禍心,暗中坐山觀虎鬥,遲遲不肯發兵,等到兩敗俱傷之時,將大虞國和那個國家一起瓜分覆滅,那才是玩笑開大了。”
七國雖強,但並不一心,而且還要互相提防。
“先生的意思呢?”湯臣看著趙括。
“不如召集眾人,商議好了,各家將大軍交由我統帥?如此一來,戮力同心,再無差別之心。”趙括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