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崔漁一聲令下,五個首烏娃娃乖巧的搬運金光陣的旗杆,按照方位落定,然後崔漁手中掐訣,金光陣立起,刹那間二十一根杆子上發出綿綿金光連成一片。
在黑夜中,李家村猶如巨大的探照燈,照耀得方圓數十裏一片明亮。
崔漁站在金光陣內,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下一刻大嘴張開,無盡的雲霧吐了出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雲霧,而是那三千裏雲霧大陣內誕生出的迷霧,被崔漁掌握分析,複製了過來。
就見雲霧朦朧,遮掩了金光大陣,同時也將大虞國軍士的撤退路途遮掩住。
迷霧朦朧籠罩方圓百裏,卻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崔漁站在金光大陣內,看著百裏迷霧眼神中露出一抹冷笑。
有雲霧大陣在,誰也別想知道雲霧大陣內發生了什麽。
然後崔漁開始布置祭壇,他要利用釘頭七箭書咒殺趙括。
趙括要是來,那自然再好不過。趙括要是不來,自己直接將對方的三魂七魄咒來,到時候趙括身後的金仙老祖必定忍不住,隻要對方來破陣,自己就可以和對方周旋一番。
金敕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頂峰,想到對方掌握的詭秘莫測的手段,崔漁就不由得有些發毛。
這個世界太詭異了,否則諸位洪荒聖人也不會隕落,蚩尤也不會被人再次五馬分屍。
崔漁布置好祭壇,拿出神魔皮,書寫了趙括的名字,然後將稻草人放在祭壇上,點燃了七星燈。
一拜!
沒有任何異常,崔漁也沒有急躁,釘頭七箭書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快速見效的手段。
但是叫崔漁驚詫的是,他祭拜趙括,竟然沒有任何詭異之力增加,倒叫崔漁好生詫異。
“大人,小人晌奉召前來。”金光陣外傳來了晌的聲音。
崔漁走下祭台,一雙眼睛看著晌,與當初相比,晌的氣質又變了。
整個人生機勃勃,溫潤的猶如貴公子,看起來是有十五六歲,一點都不像是奴仆,就算崔漁對別人說,眼前少年是一位貴公子,怕是也會有人相信。
而且最令崔漁詫異的是,他竟然在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縷浩然之氣。
自己不過是相助對方啟蒙,認識了文字而已,可現在對方身上竟然有浩然之氣流轉,顯然私下裏是下過苦功的,沒少暗地裏琢磨。
而且不是普通的琢磨,是真正吃透悟透,刻印到骨子裏的那種,才有機會領悟浩然之氣。
崔漁看著晌,眼神中滿是欣賞,這種人不管到了哪裏,都會出人頭地的。隻要有機會,就會抓住一切機會,絕不會錯過半點。
而且這種人還足夠的努力認真,這種人要是不成功,簡直沒有天理。
“很不錯啊,很有長進。”崔漁看著晌,誇讚了一聲。
晌看著崔漁,眼睛裏全都是激動:“還要多謝公子,若無公子相助,小人絕無可能有今日造化。認識了那些文字,小人似乎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小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晌眼神激動,聲音中滿是感慨。
他很感謝崔漁,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給了自己一個打開另外世界的機會。
“上前來。”崔漁招招手。
晌恭敬的來到崔漁身前,崔漁手掌落在晌的肩膀上,略作思索道:“你的異能是奪取天地萬物壽命,同時賜予萬物壽命,這麽好的天賦,簡直是修行悟道的好苗子,留在項莊手中可惜了。”
“我明日與項莊說一聲,解除了你的奴籍,賜還你自由之身。你有如此天資,卻這般苟活,實在是浪費了。”崔漁搖搖頭,聲音中充滿了感慨。
晌聞言如遭雷擊,呆呆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身軀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崔漁說什麽?
賜還自己的奴籍?
要將自己變成平民?
這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自己具備如此獨特的異能,項莊是絕不會放自己離開。
擺脫奴籍成為平民,根本就是他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奢望。
“大人說的是真的?”晌聲音顫抖,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崔漁笑了笑,轉身走到高台處,隨手寫下文書:“你去拿給項莊看。”
晌顫抖著雙手接過文書,然後掃了一眼,下一刻二話不說轉身跑了出去。
等到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此時的晌神情瘋癲,潔白的衣衫上滿是清晨的露水和泥漿,頭上發髻不知什麽時候散開,腳下的鞋子也丟了一隻。
猶如瘋子一般,瘋瘋癲癲的撞入大陣內,就見晌快步來到了崔漁身前,聲音沙啞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來:“晌叩謝大老爺恩德。小人願意追隨大老爺,為大老爺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獲得自由身了?”崔漁看著跪倒在泥漿中的晌,輕輕開口問了一句。
“獲得了!”晌聲音激動。
“你難得獲得了自由身,怎麽又主動追隨我?”崔漁笑眯眯的道。
“小人能擺脫奴籍,已經是邀天之幸。大恩尚未報答,小人怎麽能離去?”晌畢恭畢敬的道,額頭觸地表示臣服。
崔漁將晌攙扶起來,替對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泥漿:“你也莫要謝我,我隻是看你足夠努力,覺得你不應該被埋沒而已。”
說到這裏,崔漁拍了拍晌的肩膀:“你要感謝那個曾經努力的自己。”
“大人同意小人追隨大人左右了?”晌一雙眼睛滿是期盼的盯著崔漁。
“想要追隨我,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憑你現在的手段,可是不行。”崔漁從袖子裏掏出一本秘籍,遞到了晌的手中:“這本五行煉鐵手乃是神魔武學,你要是能練成了,我可以給你一個追隨我的機會。”
崔漁看著晌:“現在,你的任務是替我站在金光陣外,接引那些想要來見我的人。”
崔漁抓住晌的手,在其手中刻下一道金黃色符文,叫他免於受到金光大陣的殺機,然後將五行煉鐵手交給了對方。
五行煉鐵手對於崔漁來說不算珍貴,一千個人修煉五行煉鐵手,會有一千種結果。
就像是石龍,把自己給活生生的練殘廢了。
就像是楊二郎,雖然是神魔武道鑄基,但和崔漁的神魔武道鑄基也絕不相同。
隻有最強的人,沒有最強的秘籍。
崔漁絲毫不在意五行煉鐵手的外泄。
五行煉鐵手的神通境界是掌握五行,但有的人可以在掌握五行上更進一步,直接開辟掌中世界,而有的人能演化出五行山。
晌要是修行悟道,憑借龐大的生機,必然可以將他的武道推升至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裏,眼神中露出一抹期待。
武道的根本是什麽?
就是開發生命力。
而晌能掠奪萬物的生命力,這一手神通手段不可謂不逆天啊。
要是叫晌修為不斷提高,未來能不能直接掠奪天地,填補自己的生命根基?
崔漁對晌的異能很期待。
晌聞言大喜過望,接過五行煉鐵手,然後來到了金光大陣的陣門處,拿著煉鐵手不緊不慢的研讀起來。
自從脫離了奴籍之後,整個人都似乎放鬆了下來,身上似乎去了一層枷鎖,整個人的精氣神前所未有的飽滿。
似乎是一層陰霾被掃盡。
晌隻覺得自己的精氣神發生了某種莫名的蛻變。
遙遠的兩界山外
唐周和張角坐在一起,不緊不慢的落子博弈。
“你去見過那小子了?”張角問了句。
“見過了。”唐周點頭。
“那你似乎勸說失敗了。”張角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金光大陣的氣息在二人眼中猶如黑夜裏的明月,熠熠生輝不可直視。
“我要是能勸動他,他就不是崔漁。”唐周無奈搖頭:“要不然你去說說他?他或許還能回心轉意。”
張角苦笑:“想要改變他的主意,近乎於不可能。”
“他想要憑借一座金光大陣,就對抗天下間的各路高手,逼迫各路高手低頭讓步,未免小瞧了天下人。之前魔後等人,就已經窺視到了金光大陣的破綻,那金光大陣最怕血腥之氣,一旦叫血液汙濁了金光,金光怪的力量就會下降三成。到時候他憑什麽抵擋金敕高手?”張角道了句。
“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他憑什麽對抗天下高手?就憑借一座金光大陣嗎?”唐周也疑惑不解:
“能叫師傅都忌憚,不會真的隻有這麽點本事吧?”
二人聞言沉默。
“崔漁萬一真的敗了怎麽辦?”唐周問了句。
“你出手將他保下來,好歹也是師傅的故交。”張角看向唐周。
想要在金敕的手中保下崔漁,怕是唯有唐周有這個本事。
至於說張角?
除非動用黃天之力。
但黃天之力何等珍貴,豈能隨便動用?
唐周搖了搖頭,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而是轉移話題:“倒是你,這次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翻天覆地啊。無怪乎師傅將太平道傳給你,而不是傳給我。”
張角聽聞唐周誇讚,不知為何麵頰有點紅。
他知道自己在太平道內立足不穩,自己是被南華真人強行提拔上來,坐在了大賢良師的位置上。自己的橫空降臨,不知惹了多少麻煩,下麵的人對自己並不服氣,自己在教中辦事,也是步履維艱。
自從奪了四國領土,太平天國建立之後,整個太平道內不知多少人倒向自己,徹底為自己所用。
就連唐周對自己也是佩服起來。
唐周看著張角,心中也滿是感慨,萬萬想不到張角竟然有這種手段,直接一鳴驚人奪了四大諸侯國。
有了這四大諸侯國,再憑借太平道的勢力,想要守住地盤並不難。
不過張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裏是自己謀劃?分明是誤打誤撞,自己直接獲得了便利而已。要說這件事情的真正謀劃人,還要落在韓信的身上。
不過這種事情沒必要說,現在韓信投靠自己,韓信的不就是自己的?
他也正需要這般功勞站穩根腳。
“師弟,早知你有如此驚天偉略,為兄當初就不該與你暗中較勁。自今日起,太平道上下唯師弟獨尊,絕沒有人敢說半句雜音。”唐周是當真心服口服。
“還要多虧師兄出手,否則太平道就算是打下四大諸侯國,但是想要坐穩還需要一番苦工。大漢和大秦,絕不會坐視太平道吞並四大諸侯國的。若非師兄出麵,隻怕現在咱們已經和四大諸侯國的餘孽拚殺起來了。”張角吹捧唐周。
吹捧幾句怎麽了?
自己又不掉幾塊肉。
唐周笑眯眯的道:“日後太平道內的事務,我將徹底放手給師弟,我將遵從師尊法令,不再幹涉太平道內的事務。”
張角聞言變色,太平道沒了唐周,猶如斷掉一隻臂膀,如何威懾天下各路高手?
“師兄,可是小弟哪裏有不對之處,還請師兄指出,隻是懇請師兄,切莫脫離太平道。要是傳出去,眾人還以為我迫害師兄,容不得太平道的老臣。”張角連忙道。
“師弟勿要憂慮,我隻是不插手太平道內事務,不幹涉你的決定罷了。若是太平道有需要,為兄隨時都會叫外麵的那群人知道,我太平道的手段。”唐周淡淡一笑。
張角聞言鬆了一口氣,許久後才道:“嚇我一跳。師兄說話不說全了。”
“未來太平道你有何打算?”唐周問了句。
太平道終究是他一手創建的,就是他的孩子,他一點都不放心。
無他,張角太年輕了。
“我想要立二十四渠帥,然後在大周二十四個諸侯國一起起事。諸侯國不過是紙老虎罷了,隻要咱們籌謀周密,沒有什麽可畏懼的。”張角開口道。
韓信奪了四大諸侯國,給了張角信心,張角整個人此時都有些開始膨脹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張角飄了。
諸侯國又如何?
項羽不是一拳一個?
韓信不是彈指間滅了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