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聞言一雙眼睛看向蚩尤,眼神中充滿了怪異。
毫無疑問,封印蚩尤的地方,絕不是簡單之地,必然蘊含著大凶險。
但眼下他又找不到頭緒,這小世界太大,足有數千裏,不比後世的自家國度小。
想要在這麽大的地盤上尋找傳說中的太古龍宮,並不太容易。而且崔漁還沒有遁術,想要跑遍千山萬水,可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事情。
崔漁看著蚩尤,表情忽然有些微妙:“話說,你現在都變成天狗了,就算是將你的腦袋找回來,你將腦袋安在狗身上嗎?”
崔漁看向蚩尤,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蚩尤的軀體已經和天狗融合,以後蚩尤的殘肢回歸,他是做狗呢還是做狗呢?
蚩尤聞言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他能怎麽辦?還不是被這個世界練氣士給害的?
當初要不是在昆侖山有‘天’出手,他蚩尤又怎麽會變得這麽狼狽呢?
“我決定了,以後就和天狗合二為一,我就是天狗,天狗就是我。我將會有兩種形態!”蚩尤臉上看不出悲傷:
“我雖然有不滅體,但在某些方麵,卻也有短板。但是當我掌握了天狗吞噬的能力,我的短板將會無限縮小,甚至於我可以用天狗吞噬這個世界的本源,吞噬混沌之中的詭異,借此衝擊混元金仙的境界。”
這個世界是大千世界,聖人乃是混元金仙的一種稱呼。
金仙有四等:一等金仙。二等太乙。三等大羅。四等混元。
混元金仙代表著洪荒聖人的境界。
不過不是每一位混元金仙都能身合天道。
能合天道的是聖人,不能合天道是混元金仙。
蚩尤覺得擁有天狗法相沒有什麽不好,天狗主吞噬法則,吞噬天地萬物,就連大千世界都能吞噬,比他的巫族真身修煉起來要快得多。
君不見洪荒世界曆經無量量劫,也就唯有開天辟地之初的時候,巫族有天生的十二位祖巫誕生?
就算後來的蚩尤,也沒有突破祖巫境界。他不過是另辟蹊徑,修成了不滅真身,就連準聖也奈何不得他罷了。
可見巫族修煉之難,難如登天。
而那天狗卻不然,隻要吞吞吞,就可以無限製的增進實力。
最關鍵的是,天狗不但能吞噬小世界/小千世界/大千世界,就連混沌他也能吞,在混沌中過得也同樣很好,這就遠遠不是大千世界內的生靈能媲美的。
天狗乃是造化奇物,想要誕生條件十分苛刻,比聖人還要難。
他奪舍了天狗,就算小世界再誕生無量量劫毀滅,也絕不會耽擱他天狗的成長,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你倒是看得開。”崔漁目光怪異的看了蚩尤一眼,然後扭頭看向無窮無盡的海水:“你的頭顱封印之地在哪裏?”
“跟我來。”
蚩尤操控天狗身軀,跳出崔漁的影子,直接向遠處跑去。
“小子,有件事我要和你說,免得你疏忽大意了。”蚩尤嫌棄崔漁動作太慢,幹脆直接化作牛犢大小,將崔漁馱在背上:
“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個世界的血脈者。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敵人不是練氣士,而是血脈者。”
“嗯?”崔漁聞言詫異,不知何出此言。
“從理論上來說,巫族也算是血脈者,繼承了盤古大神的血脈。”蚩尤道。
“可這個世界沒有盤古。”崔漁看向蚩尤。
“是沒有盤古,但卻埋葬了洪荒中的所有高手。上至聖人,下至金仙,全都在這個大千世界裏翻了車。”蚩尤聲音中滿是感慨。
崔漁眉頭一皺,不由得心頭一跳。
他現在連仙道都沒有成,如何是那些恐怖存在的對手?
“你別擔心,那些家夥其實是此方世界天道為了對抗洪荒高手,扭曲了世界誕生出的詭異,早就全都隕落了。我隻是叫你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大意,那些家夥雖然隕落了,但血脈卻依舊留存在世上。不過是代代稀薄罷了,但隻要有合適的契機,未必不能將這種血脈再激發出來。”蚩尤給崔漁提醒,生怕崔漁翻車:
“這個世界能容納的境界極限是金敕,但金敕也有強弱之分。”
崔漁若有所思。
二人在水下穿梭,片刻後蚩尤停下動作,來到了一處黑暗的海溝內。
海溝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海底世界,手中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出現,照亮方圓數十丈。
他就算是修士,沒有修煉瞳術,也很難在黑暗的地下世界看清一切。
“你帶我來到這裏作甚?”崔漁詫異的問了句。
“當然是找回我的肉身。”蚩尤一雙眼睛看向眼前深不見底的海溝:“我能確定,我的肉身就藏匿在此地。”
崔漁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溝,眉頭不由皺起,他看不出半分端倪。
蚩尤此時化作天狗形態,不斷在地上來回嗅個不停,下一刻猛然一掌伸出,海溝地崩山摧,露出了一座古樸的青銅色大門。
大門很高,足有百丈高。
“南天門!”蚩尤看到那大門,眼神不由得一閃,聲音中充滿了驚悚。
“南天門?傳說中太古天宮的南天門?”崔漁手中夜明珠拋出,落在了眼前的青銅門前,借助夜明珠的光芒,崔漁倒也能看清幾分其中的樣子。
就見那南天門上雕刻著龍鳳麒麟等瑞獸,一道道雲紋流轉,似乎蘊含著恐怖的能量。
在青銅門上,刻印著無數的仙人宮娥,神態栩栩如生,好似活了過來。
然而在大門的最中央上,刻印著四道栩栩如生的人影,似乎在鎮守那南天門。
崔漁忍不住細細打量,誰知道卻見那人影忽然凶神惡煞猶如活過來一樣瞪著自己,驚的崔漁體內神力沸騰,不由得後退一步跌坐在地。
“這是天宮中的禁法,怎麽?你莫非被嚇到了?”蚩尤哈哈大笑,狗嘴裂開,聲音中滿是得意。
“這是天宮中的開光妙法,有四大天王一縷神力加持其中,瞧你這不中用的樣子。”蚩尤的聲音中充滿了搞笑。
崔漁狼狽的爬起身,一雙眼睛看向那青銅門上的雕像,就見正中央偏左是一個身長二丈四尺,麵如活蟹,須如銅線的壯漢。
壯漢手持青鋒寶劍(西遊記稱“青雲劍”),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風’。
一個腦袋長得猶如螃蟹一樣的男子,凶神惡煞的盯著你,你不害怕嗎?
旁邊蚩尤見崔漁看得入神,解釋了句:“此人名喚名魔禮青,為四大天王中的增長天王。看其手中寶劍上的符印,其符印中的風最厲害,這風乃黑風,風內有萬千戈矛。若人逢著此刃,四肢化為齏粉;若論火,空中金蛇纏繞。遍地一塊黑煙,煙掩人目,烈焰燒人。”
“增長天王魔禮青?”崔漁一愣,這就是洪荒傳說中的增長天王魔禮青?
四大天王強嗎?
當然強,一開始殺得闡教丟盔棄甲,要不是因為楊戩用計,隻怕闡教的小輩都要翻車了。
哪吒等天庭戰將麵對四大天王一開始可是被殺的毫無還手之力。
在魔禮青身後重疊著半道人影,人影雖然是半道,但看在崔漁眼中,卻不知為何,竟然恍惚中透過了魔禮青,看到增長天王身後的那尊人影的全貌。
就見那人用一根槍,背上一麵碧玉琵琶,上有四條弦,也按‘地、水、火、風’,撥動弦聲,風火齊至。
四大天王之二:魔禮海。
至於說容貌,崔漁看四人都一般模樣,一個個麵如活蟹。
再看另一側大門,與魔禮青對稱的是一手持混元珠傘。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辟塵珠,辟火珠,辟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還有珍珠穿成四字“裝載乾坤”。這把傘不敢撐,撐開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轉一轉,乾坤晃動。
“這個是魔禮紅。”崔漁心頭暗暗的道了句。
在看魔禮紅後方有一人,用兩根鞭。囊裏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紫金花狐貂”,放起空中,現身似白象,肋生飛翅,食盡世人。
“這是四大天王之一的魔禮壽。”崔漁已經將四大天王認出。
此時目光掃過那魔禮壽,崔漁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其腰間的皮囊上,然後就見那皮囊忽然一陣扭曲,從皮囊中鑽出一個腦袋,那腦袋拳頭大小,散發出凶惡之光,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那凶光蘊含著滔天殺氣,似乎隨時都能從囊中撲出來,嚇的崔漁猛然拔出袖子裏的七星劍,體內神力催動,七星劍寶光流轉,照亮了黑暗的峽穀。
“你小子作甚?”蚩尤驚得問了句,還以為遭遇了什麽危險,忍不住連忙開口問了句。
此時蚩尤也精神緊繃起來,一雙眼睛打量四周。
“那圖案是活的。”崔漁手中七星劍指著銅門上的雕像。
“活的?不過是開過光罷了,這些神仙都死了,全都隕落在大劫之中,怎麽可能活著?”蚩尤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
“那個花狐貂動了!那個囊中的花狐貂動了。”崔漁長劍指向大門。
蚩尤聞言望去,不由得眉頭皺起:“哪裏有花狐貂?你小子莫非是看花了眼?”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那囊袋,可是哪裏還有花狐貂?
囊袋依舊是那個囊袋,卻不見了凶神惡煞的花狐貂。
“你小子看錯了。這些圖案都開過光,蘊含神靈生前的一絲絲力量,你仙道未成,恍惚中感受到神道威力,影響了三魂七魄倒也正常。”蚩尤看向崔漁:
“此大門上雕刻的乃是魔家四將,放眼洪荒世界,魔家四將也是最頂尖一批修士。可惜,碰到了硬茬子。手段被克製,死得有些冤枉。”蚩尤搖了搖頭,開始為崔漁介紹圖卷上的人影。
四大天王後,是無數天兵天將,仙女宮娥,全都是陪襯品。
崔漁眉頭皺起,對於蚩尤的介紹,此時聽不進去,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囊袋:“看錯了嗎?我怎麽會看錯呢?”
他修煉定仙神光,專門克製一切元神,又怎麽會看錯呢?
“天宮的大門?不可能吧?誰有本事將南天門給扛到這個世界?”蚩尤走上前去,在南天門前仔細觀察:
“不可能的!南天門是傳說中太古天宮的門戶,距離這方世界不知隔了多遠,想要將南天門搬來根本就不現實。”蚩尤搖晃狗頭,認真的看來看去,許久許久之後才詫異道:“是個仿製品。”
“仿製品?”
崔漁一愣。
“是個仿製品。不過是有人仿製天宮的大門罷了。”蚩尤若有所思。
崔漁聞言臉上也露出一抹懷疑,既然是仿製品,那大門上的圖案當然是假的。
“難道是我看錯了?”崔漁心中念頭剛剛轉動,下一刻就見大門上的四大天王此時齊齊睜開眼,一雙算眼睛滿臉殺氣的盯著自己。
那四大天王氣勢濤濤,似乎隨時都能發出霸道的一擊,將自己給碾碎成齏粉。
而且,崔漁明顯看到,四大天王的眼睛動了。
四大天王的眼睛不但動了,而且還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兵器,就要衝出大門對自己造成致命一擊。
“老祖,大門上的四大天王活了!大門上的四大天王活了!”崔漁駭然失色,手中七星寶劍攥緊。
此時蚩尤正在大門下研究宮門的材料,聞言詫異的抬起頭:“我說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你的精神力太弱,根本就承受不住正神的威壓,精神恍惚之中看錯了倒也正常……”
蚩尤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隻是下一刻就見魔禮青手中的寶劍,裹挾著一道黑風向蚩尤的狗頭當頭一劍砍了下來。
“快躲開。”崔漁連忙高呼一聲,七星寶劍先天劍氣迸射。
蚩尤也是一聲怪叫:“我日你娘的,簡直不講武德!怎麽會有詭異在這裏?四大天王當初請來的開光念頭,竟然全都化作詭異了?”
一邊罵著,一邊狼狽的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