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崔漁麵色嚴肅起來。
憑楊二郎無法無天的性格,能叫楊二郎這副模樣的,絕對不是小事情。
“孔雀國主令!”楊二郎低頭看著手中布卷,眼睛裏全都是嚴肅之色。
“孔雀國主令?”崔漁不解,完全沒有聽說過。
“在大荒之中,有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共計一百零八妖國。然則天下妖國,盡數臣服於孔雀國主,孔雀國主才是大荒中當之無愧的‘天子’。那小金鵬王竟然以孔雀國主的身份,下達了命令,命令大荒一百零八妖國對我等共誅之。”楊二郎聲音中充滿了忌憚。
在妖族,一百零八妖國和孔雀國主,就相當於三百六十五路諸侯國和周天子。
不過孔雀掌握五行之力,修煉成了五色神光,號稱大荒第一人,在妖族中有著絕對的地位,周天子是遠遠不能媲美的。
孔雀國主下達的命令,那可是真的命令。
“你怎麽知道知道是小金鵬王下達的命令,而不是孔雀國主?”崔漁好奇的問了句。
“孔雀國主早就在數年前失蹤了。王庭由小金鵬王代掌!大荒中所有孔雀國主的命令,全都是小金鵬王下發的。小金鵬王必定是以為咱們在雲嶺絕地獲得了寶物,想要將咱們劫殺在此地。”楊二郎道。
崔漁聞言麵色難看,小金鵬王以孔雀國主的身份下達追殺令,還是頗為棘手的。
“別管了,就算是孔雀妖國下達了命令又如何?為兄一定要護送你殺出去的。”楊二郎拍了拍崔漁肩膀。
崔漁聞言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向雲嶺絕地趕去。
整個大荒的妖族追殺自己又能如何?
也要能找到自己才行!
二人行走在迷霧中。
空氣中的霧氣,隻是普普通通的水霧,雖然影響二人的視線,但並不能阻擋二人的去路。
穿過迷霧十裏,山間迷霧散盡,一座巍峨的倒懸山豁然出現在眼前。
“比前世的泰山還要高大。”崔漁看著巍峨倒懸山主峰,眼神中露出一抹神采。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一陣陣交鋒,恐怖的能量波動在天地間蔓延,虛空中的霧氣被那恐怖的能量波動攪碎。
“有人交手。”崔漁開口道了句,下一刻加快腳步,向著能量場的方向趕去。
能進入倒懸山主峰的就那麽幾個人,交手的是誰近乎可以推測。
而崔漁也終於感受到了老儒生的氣息。
十幾個呼吸後,兄弟二人就看到了交手的戰場,一方是老儒生,另外一方是身穿黑袍,麵容醜陋的青年。
青年奇醜無比,崔漁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麽醜陋的人。而青年周身被一道血紅色的匹煉纏繞住,那血紅色的匹煉猶如一道彎彎曲曲的河流,伴隨著青年的舉手投足,在周身不斷穿梭。
即便是隔著數裏的距離,崔漁也能察覺到,那血紅色匹煉內蘊含著極其汙穢的氣息,似乎將空間都要汙濁,那天地間的一切靈性、靈光被血紅色匹煉劃過,盡數變得汙濁。
青年對麵是老儒生,此時竟然被壓製住,整個人節節敗退。
老儒生周身神力迸射,隻是與血紅色的匹煉才接觸,就刹那間被汙濁了,化作了血紅色匹煉的力量源泉。
“好強大的人!那是誰,竟然將老儒生給壓製住?”崔漁露出震驚的表情。
老儒生本事他可是知道的,掌握了一縷大羅契機的老儒生,與人對戰的時候擁有無限可能,就算是麵對太乙境界的高手,也能尋找機會翻盤,可現在麵對那青年束手束腳,豈不是可怕的很?
“不曾聽說過。”楊二郎搖頭:“不過,上去幫忙就對了。管他是誰,咱們幫親不幫理。”
楊二郎下一刻化作流光,徑直向著那青年衝去:
“先生莫慌,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小心。此人邪門的很,其周身那道紅色匹煉,可以汙濁天地萬物,你務必小心絕不可與對方的血紅色匹煉接觸。”老儒生見到楊二郎衝過來,連忙高喊了一嗓子。
他當然認識楊二郎,見到楊二郎來助拳,眼睛裏露出一抹喜色。
楊二郎聞言不以為然,一拳裹挾著神光,向著那青年麵孔砸去。
看著楊二郎砸來的拳頭,青年麵無表情,冷靜的伸出一隻拳頭對轟,同時血紅色的匹煉猶如一條靈蛇一樣,向著楊二郎的胳膊纏繞了過來。
“砰~”
拳頭碰撞,二人皆後退兩步,而楊二郎的拳頭被紅色光芒‘刮’中,就見一股汙穢氣息蔓延,汙濁了楊二郎的護體神光,欲要順著楊二郎周身的毛孔,向楊二郎體內蔓延。
楊二郎的護體神光麵對著血紅色的匹煉,就像是泡沫一樣不堪一擊,直接被血紅色的匹練穿透,沾染到了楊二郎的拳頭。
而楊二郎的拳頭與那血紅色匹煉接觸過後,整個拳頭開始發黑、發臭,變色汙濁腐爛,似乎隨時都要爛掉。
“什麽?”楊二郎大驚失色,連忙抽身後退,麵色駭然的看向青年,眼神中滿是震驚。
他也是力之法則正道,體內更融合了無數血脈,護體神光已經修行至十分強大的地步。他的肉身如今也堪稱是金剛不壞,可被那血紅色的匹煉接觸了一下後,就被汙濁腐爛,護體神光脆弱的像是豆腐。
“怎麽會這樣?”楊二郎不敢置信,連忙施展本命神通替死。
楊二郎有神通變化,還有一門最為獨特的替死之術,隻要犧牲一門變化術,就可以免除一次必死的死劫。
楊二郎早有準備,什麽螞蟻蟑螂,各種隨處可見的小蟲子血脈,準備了一大堆。
楊二變做蛐蛐,就見那蛐蛐立斃當場。然後下一刻蛐蛐扭曲,化作了楊二郎本來模樣,可是那血紅色的汙穢依舊猶如附骨之蛆,繼續向著楊二郎體內的血脈侵襲而來。
那匹練太凶猛,逼不得已隻能舍棄了一隻‘蛐蛐血脈’,丟掉了一條命後,那血紅色的汙穢依舊沒有被清除。
崔漁此時及時趕來,手中甘霖灑落,那甘霖能淨化萬物,楊二郎手臂上的血紅色光澤遇見了崔漁的甘霖後,終於止住了前進的趨勢。
“有用!”楊二郎見此大戲。
然後下一刻就見崔漁不斷灑落甘霖,那血紅色的光芒被甘霖洗去,楊二郎的肉身重新恢複了生機。
“好邪門的手段。”楊二郎麵色駭然。
“師傅,你何時招惹了如此對頭?他是何來曆?”崔漁對著老儒生喊了句。
老儒生看到了崔漁,心中詫異,不知崔漁為何來到這裏,但還是一邊和青年周旋,一邊回複道:“此人乃魔門中人,是阿修羅教的少主。其護身寶光可以汙濁天地萬物,除非是先天靈寶可以抵抗,尋常後天寶物一個照麵就要變成廢銅爛鐵。其肉身更是強大無比,簡直就是一個難纏的怪物。”
崔漁聞言心頭一動:“先天靈寶才能抵抗嗎?”
下一刻就見崔漁袖子裏五彩神光閃爍,定海神珠劃破虛空,向著那青年砸了過去。
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威能無窮,那青年注意到了定海神珠,麵色嚴肅不敢大意,整個人身形搖晃,化作了三頭六臂,其中一雙手臂在袖子裏一扯,一道紅色的布卷騰空而起,向著定海神珠迎了過來。
“砰~”
紅色匹煉被砸回去,然後定海神珠順勢落下,直接砸在了青年的胸口。就見青年身軀一陣搖晃,接著三頭六臂被打回原形,然後跌飛了出去。
那血紅色的光芒順勢向著崔漁的定海神珠纏繞過去,似乎想要將崔漁的定海神珠汙濁,可誰知定海神珠迸射出先天道韻,竟然將紅色光芒彈開。
然後定海神珠重新飛回,落入崔漁袖子裏。
崔漁走上前去看向青年,就見青年在地上撲騰幾下,猶如醉酒一般,竟然搖搖晃晃重新站直了身軀。
被定海神珠砸一下,竟然沒有要了青年的命。
甚至於連皮外傷都沒有。
“這他娘的是什麽怪物?”崔漁見此大驚失色,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然後下一刻崔漁手中定海神珠閃爍,又一次飛了出去,青年看著飛來的五彩光芒,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手中紅色布卷卷起,想要將定海神珠纏繞住,可定海神珠是何等寶物?崔漁每次灌注的法力足有九千滴,那紅色匹布再次被五彩光芒彈開,直接砸在了青年的腦袋上。
這回青年直接倒在地上,頭上有殷紅色的血液流淌出來:“先天寶物!你竟然有先天寶物!”
“先天寶物竟然隻砸破了你的頭皮,你丫的是什麽怪胎?”崔漁也麵色駭然。
他能看得出來,青年身上並沒有不滅真身,完完全全是憑借肉身之力,扛住了崔漁的定海神珠。
那青年麵無表情,醜陋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下一刻直接化作一道血紅色影子,向著崔漁殺來。
此地進入倒懸山主峰,天地間的法則竟然回複了正常,說來也是奇怪。
很顯然,青年要趁著定海神珠沒有回到崔漁手中時,將崔漁給斬殺,消除隱患。
他有自信,隻要叫自己靠近崔漁,就可以將對方的脖子擰下來。
東皇鍾內神血灌注而下,崔漁呼吸間回複到巔峰狀態,看著撲過來的青年,眼神中露出一抹嘲弄:“閣下未免小瞧我了。”
先天神劍七星劍落在崔漁手中,三千滴法力灌注其中。
自從有了東皇太一的屍體後,崔漁就從來都沒缺少過神血。
浩**先天劍氣迸射,那青年看到先天劍氣,眼神中滿是駭然:“兩件先天靈寶?你他娘的是老天爺的寵兒不成?”
奇醜無比的青年連忙停下腳步,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他就算是再如何自大,也絕不敢和先天神劍碰撞。
而此時定海神珠回返,再次砸在了青年的腦袋上。將青年砸的一個踉蹌,直接化作血光消失在了崔漁眼前。
“這是一個什麽怪物?好在對方沒有強大的寶物,否則今日要翻車了。”崔漁麵色駭然的道了句。
老儒生此時也是衣衫狼狽,從遠處一瘸一拐的走來:“此人乃是傳說中魔門中的阿修羅教之人,那旋繞在周身的紅光,專門克製天下間的一切兵器,克製一切肉身,除非是有先天寶物,否則麵對此人束手無策。其肉身堅硬無比,就算是先天靈寶,非殺伐類型的,也難以攻克。”
老儒生一瘸一拐,整個人鼻青臉腫,身上衣衫破破爛爛,顯然是吃了大虧。
“阿修羅教?”崔漁聞言心頭一驚,腦子裏莫名浮現出洪荒世界中的血海阿修羅。
血海中的阿修羅一族男子奇醜無比,女子卻靚麗猶如天人。而阿修羅誕生於血海汙穢之地,肉身強大無比,乃是天生的戰鬥種族。
再回憶之前男子周身環繞的光芒,分明就是一條縮小版的血河。
汙穢寶物?汙穢肉身?汙穢元神?
那不正是血海的力量嗎?
“你怎麽來到大荒了?”老儒生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落在了崔漁手中的兩件先天靈寶上,隻覺得牙花子發涼。
太不公平了!
大家都是修士,你看看人家,才不過神通境界,就已經掌握了兩件先天靈寶。自己呢?都要證道了,卻依舊兩手空空。
但凡有一件先天靈寶,自己也不會被那阿修羅的修士逼迫到如此境地。
“浩然一脈出現了大事,我聽聞師傅身陷大荒,所以不得不前來大荒尋找師傅的蹤跡。”崔漁看著老儒生,歎了一口氣。
能找到老儒生,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浩然一脈出現大事?浩然一脈有你撐著,能出什麽大事?”老儒生不以為然,他對崔漁有絕對的信心。
當初要不是崔漁力挽狂瀾,自己等人早就埋葬在大梁城內了。
崔漁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
看著老儒生一副‘有你在我放心’的表情,崔漁沉默了下來,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個古板的老儒生。
老儒生還是不擅長勾心鬥角啊!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