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大林寺周圍沒有蚊蟲、螻、蟻,崔漁直接收回了自家的先天蚊蟲分身。

他沒有強行驅動蚊蟲,因為大林寺方圓數裏內沒有蚊蟲,自己要是強行驅動先天蚊蟲過去,反而顯得怪異,會被大林寺的僧人察覺到不妥。

大林寺能在神州大地紮根五千年不倒,威名絕不是吹出來的。

沉思許久,崔漁方才施展造物神通,自家麵孔一變,猶如重新換了一副麵容。

然後周身氣機收斂,猶如一個凡夫俗子。

有內金身遮掩,崔漁隻要不顯露氣息,沒有人能看得清崔漁的底細。

“先天蚊蟲不行,接下來的行動,還要我親自動手潛伏進去。”

“接下來就是籌謀該如何混進大林寺了。”崔漁心中念頭閃爍。

大林寺關閉山門五千年,招收弟子也是偷偷摸摸的從外界招收,平日也不會接納香客登門,想要混入其中可不是一般的難。

不過考慮到深不可測的大林寺,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毫無動靜潛入其中,思索許久後崔漁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出手最為穩妥。

然而沒讓崔漁等多久,他混入大林寺的機會就來了。

天邊一道虹光閃爍,停在了大林寺俗家門前,崔漁站在遠處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家那便宜老子嗎?

不單單有自家的便宜老子,還有真武山崔燦燦,以及數位真武山的弟子。

虹光顯化,一群人來到了大林寺,被大林寺的僧人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崔漁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愣:“怪哉!真武山和大林寺還有牽扯?”

崔漁看著真武山的一行人被大林寺畢恭畢敬的請了進去,不由得心中詫異:“真武山和大林寺還有交情?”

崔漁看得心中奇怪,然後略作沉思後,從袖裏乾坤內取出一隻雀鷹,雀鷹騰空而起,翱翔於藍天之上,方圓百裏被崔漁收入眼底,然後崔漁嘴角翹起,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大林寺附近倒是有不少村莊,我潛入村莊內打聽消息,或許可以尋找到大林寺的蹤跡。”

他就不相信,大林寺內的和尚和周圍的村莊完全斷絕了聯係。

崔漁驅動神通,一路上隱匿蹤跡,生怕被大林寺的高手給注目到,悄無聲息間向著小村莊趕去。

大林寺身為方圓百裏的巨無霸,崔漁不相信對方不對四周進行監視。

崔漁來到村頭,從樹木內走出,小心翼翼的向村莊內看去。

這是一個隻有幾十戶的小村莊,和當年的小李村並無不同。

“該如何才能毫無破綻的融入其中呢?”崔漁思索了許久,終於想了一個對策,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泥土中。

等到再出現時,崔漁已經到了鎬京城內,來到了汝楠修行的院子內。

汝楠被海瀾安置在鎬京城的隱秘角落,反倒是沒有被神家給牽扯到。

雖然是隱秘角落,但卻也是獨門獨戶,一個三進的院子,丫頭婆子伺候著。

不過汝楠沒有享受,崔漁來到汝楠居所時,汝楠正在院子中站樁,調動體內的筋骨、氣血,錘煉體內的皮膜。

崔漁身形直接出現在院子中,汝楠毫無察覺,不斷鼓動周身氣息在肌膚下穿梭,就好像是一隻隻小耗子,不斷在衣衫下來回攀爬。

“天人合一了!好天資!”崔漁感受著汝楠的氣息,眼神中露出一抹亮光。

要知道打磨筋骨,修行速度可不是一般的慢,需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來,而汝楠能在短短十年的時間完成武道三重天的淬煉,絕對是天資出眾。

而且崔漁能察覺到,汝楠體內的氣血氣息很穩,對方已經在這個境界硬生生的壓製住了數年的時間,可見其心性毅力。

若是不算神魔武道築基的話,崔漁可以很肯定的說一句,汝楠的根基絕對比自己牢固。

可惜

單純的牢固並沒有什麽卵用!

隻能說汝楠的根基堪稱完美無瑕,若是再神魔武道築基,未來前程無可限量,極有可能登臨傳說中的半神境界。

半神境界那可是崔漁都不曾踏足的境界。

崔漁現在的境界很雜,修煉的也很雜,戰力哢哢保障,但是修為境界卻始終上不去。

想要超脫這方世界,需要有正經的修煉法門,然後再參悟天地法則,凝結出屬於自己的道果,才能明悟自身和天地間的因果糾纏,然後斬斷十方因果,超脫而出離開這個世界。

“你的武道境界已經圓滿,氣血圓坨坨猶如一粒丹藥,筋脈淬煉得猶如鋼絲,骨骼猶如玉石,精氣神境界已經圓滿,為何還不出手突破修為境界?”崔漁開口打破了汝楠的修煉。

汝楠還沒有踏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是她不能踏入,而是她自己不肯與天地相合,拒絕天地的親切。

雖然沒有踏入天人合一,但卻已經無限接近天人合一。

“公子!”

汝楠聽聞聲音,嚇得一個哆嗦,體內精氣神不由得一陣散亂,猛然扭頭看向崔漁,目光中充滿了驚喜。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自從聽聞公子遭受噩耗的消息,我心中好生擔憂。可是我堅信,你依舊還活著,想不到真的還能再看到你。”汝楠歡喜的直接撲過來,目光中充滿了喜悅。

崔漁看著猶如乳燕投懷的汝楠,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有些年月不見了,你似乎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崔漁將汝楠從懷中拉出來,然後一雙眼睛看向汝楠的麵頰:“為何還不突破?”

汝楠在鎬京城等了自己十年,倒是叫崔漁心中好奇的很,對方為何沒有突破、離開這裏。

“若是現在就突破,未來成就有限,雖然會修成神通之力,但一輩子也就那樣了。我在想,此生是否有機會神魔武道築基,若能以神魔武道築基,未來必定大有作為,可以為我祖父去討一個公道。”汝楠的眼底有一抹璀璨的光芒在閃爍。

聽聞汝楠的話,崔漁一愣萬萬沒想到汝楠竟然有如此誌向。

拍了拍汝楠肩膀,崔漁安慰道:“你好生修行,千萬莫要被仇恨遮蓋了雙眼,我已經找到了治療你祖父的辦法,要不了多久就能解了你祖父身上的毒,到時候有你們爺孫二人再見麵的時候。”

“什麽???”汝楠聞言大驚失色,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崔漁,身前都開始僵硬起來:

“你說什麽?”

“我說你祖父當年其實並沒有完全死亡,我出手將你祖父的最後一縷生機給吊住,隻要化解了你祖父身上的毒,到時候你祖父就可以複蘇,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再見麵了。”崔漁笑眯眯的道。

汝楠瞳孔急速收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似乎是被消息震驚到了,眼神中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

“我祖父什麽時候複活?”

“還需要一些時間,長則三五十年,短則十幾年,你還需要耐心等候一番。”崔漁回了句。

汝楠聞言身軀一鬆,緊繃的身軀放鬆下來,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霎時間淚光彌漫了整個眼眶:“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無以為報,日後必定為牛為馬,供公子驅策。”

崔漁見到汝楠想要下跪,連忙將對方攙扶起來:“莫要如此,你祖父與我有大恩,我照顧你是理所應當。”

說到這裏,崔漁一雙眼睛看著汝楠,略作遲疑道:“至於說你想要神魔武道築基,也未必沒有機會。”

“公子是說我有機會證就神魔武道?”汝楠的眼睛頓時亮了。

崔漁聞言笑了笑:“是有機會,而且是七八分把握的機會,隻是此事需要你配合。”

“還請公子吩咐。”汝楠連忙恭敬一禮。

崔漁聞言笑了笑:“計劃開始之前,我且問你你可知道什麽是神魔武道?修行神魔武道意味著什麽?”

汝楠聞言一愣,眼神中滿是茫然。

崔漁見此,耐心解釋:“想要修煉神魔武道,非要有大機緣、大造化不可。修煉了神魔武道,有兩大劫難。第一大劫難就是神魔武道築基成功之後,領悟力之法則之時,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的下場。”

“第二場劫難,就是神魔劫。一旦修煉成半神之軀時,就會驚動時空深處神魔的殘魂,惹得神魔殘魂複活前來奪舍於你。扛過去,奪取了魔神所有的一切,抗不過去魔神奪了你所有的一切。”崔漁聲音中滿是唏噓。

這還是他從大林寺修煉手段中推演出來的。

所謂的神魔武道築基,就是神魔強者留下來的後手,以希望在未來時空複活,奪舍了某位新時代的生靈。

“現在你還要神魔武道築基嗎?”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汝楠。

汝楠聞言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公子是否神魔武道築基?”

“是。”崔漁回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汝楠麵色堅毅:“小女子也要神魔武道築基,還請公子成全。”

“叫什麽公子,你喚我一聲大哥就是。不都是和你說了嗎?要叫我大哥!”崔漁沒好氣的道:

“你既然想要神魔武道築基,不畏懼艱險,有此雄心壯誌,我當然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晌呢?”崔漁問了句。

“晌去了深山老林,隻留下了聯係方式,說是在深山老林內等你。”汝楠道了句,一邊說著從袖子裏拿出字條,遞給了崔漁。

崔漁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晌留下來的地址,然後對著汝楠道:“閉上眼睛。”

下一刻汝楠閉上眼睛,崔漁施展袖裏乾坤之術,將汝楠給收入其中,再次施展遁術溜走。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晌修煉的深山老林內。

晌有能奪取萬物生機的異能,深山老林確實更適合晌修煉。

崔漁找到晌的時候,晌正坐在山間,懷抱一隻梅花鹿,不曉得思索什麽。

十年過去,容顏依舊,不曾有任何改變,唯有氣質沉穩了許多。

“晌!”

崔漁現出身形,走了過去。

晌聞言一愣,連忙扭頭望來,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盡數是震驚之色:“拜見公子。”

晌很歡喜,眼淚都流出來了。

“莫要如此做小女兒家姿態。”崔漁拍著晌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快起來吧。”

“公子,您這些年去哪裏了?那些人傳謠言說您已經死了,我卻不相信。主人您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神通,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殺得了的?那些人未免太過於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辦了一件大事。”崔漁拍了拍晌的肩膀:“更壯實了。”

“實力也更強了,未來能幫主人的忙也越多。”晌一雙眼睛盯著崔漁:“日後主人辦事,還請莫要拋棄下屬,下屬雖然神通有限,但終究能為主上出一番力氣。”

“哈哈哈!哈哈哈!難得你有此心。”崔漁拍了拍晌的肩膀:“有件事,正需要你幫我去辦。”

“還請公子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晌畢恭畢敬的道。

聽聞晌的話,崔漁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下一刻施展袖裏乾坤,直接將晌卷走。

大林寺周邊的一個小村落外,響起了一陣毛驢的鈴鐺聲,卻見三個人影晃晃悠悠的從遠處趕來。

三道人影一女兩男,那騎在毛驢背上的男子看起來體態蒼老氣機衰敗,似乎是七八十歲,隨時都能進棺材的老朽之人。

牽著毛驢在前麵趕路的,是一個青年人,身上挎著擔子,在這山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此時驢背上的人影看著前方的青年,麵色有些慌亂:“公子,咱們已經走了幾十裏路程,要不然您歇一會,我下去牽驢?”

驢背上的晌有些坐臥難安。

崔漁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哪有老子牽驢,兒子坐驢的?你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我爹,我是你兒子,汝楠丫頭是你的兒媳婦,稍後不要漏了破綻。”

聽聞崔漁的話,驢背上的晌有些無奈的道:“怎麽能叫您當兒子?就算是當兒子,也該我來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