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終究是沒有叫崔漁失望,隻見蚩尤大口一張,一道人影從蚩尤的口中吐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虞姬。

此時的虞姬依舊在沉睡,絲毫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崔漁袖裏乾坤施展,將虞姬收起來後,眼睛裏的嚴肅之色終於散去:“現在,我終於沒有了顧忌,最後一點的破綻消失,接下來我豈不是想怎麽動手,就怎麽動手?”

現在他崔漁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大不了毫無收獲,玄家的謀劃成功,他崔漁全身而退,沒什麽損失。

“虞姬救出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蚩尤看向崔漁。

“等。”崔漁吐出一個字:“先了解了解玄家的情況,最好是能潛入玄家,尋找控製先天大陣的核心,先將先天大陣破掉再說。”

崔漁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混入玄家的機會。

然而沒讓崔漁等多久,很快那個機會就來了。

這日,崔漁正坐在客棧的窗子處喝茶,忽然樓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崔漁的耳中響起:

“老板,今日我家公子要來此地吃飯,今日清場了,你速速將酒樓內的所有人都清出去!”

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在一樓響起。

聲音囂張倒沒什麽,關鍵是這囂張的聲音崔漁很耳熟,崔漁自從得了盤古玉髓之後,記憶就不是一般的好,刹那間腦子裏一道靈光閃爍,就已經記憶起這聲音的主人:宋賦昀。

福威鏢局宋賦昀,就是押送萬劫金丹,全家都被滅口的倒黴蛋。

“不可能!這裏是玄家的老巢,宋賦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宋賦昀是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崔漁心中暗自嘀咕了句。

正想著,卻聽樓下老板謙卑的聲音響起:“大爺,來者都是客,小人如何趕人……”

“啪……”話未說完一道耳光聲響傳來,那囂張的聲音再次從客棧內響起:“混賬,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這些血脈低賤的貨色,也配和我家公子一起吃飯。你現在速速清場,若是遲了,休怪咱們不講道義,一把火燒了你的客棧。”

聲音中充滿了囂張,囂張到了極點。

然後就是老板低三下四的不斷請客人出去的聲音,眾位客人出門在外也不想惹麻煩,一個個聽聞掌櫃的免去了酒錢後,倒也配合。

很快掌櫃的上了二樓,開始對著二樓的客人不斷低頭說好話,二樓的客人倒也沒有為難,一個個放下碗筷離去。

很快掌櫃來到了崔漁的身前,崔漁一雙眼睛看著掌櫃,就見掌櫃麵頰紅腫,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烙印在左側的臉頰上。

崔漁一雙眼睛中充滿了詫異之色,老掌櫃的這一巴掌挨得不輕啊。

似乎是看出了崔漁目光中露出一抹怪異,掌櫃的苦笑一聲,壓低嗓音道:“爺,您看到了吧?不是小的要趕人,而是下麵的那位大爺,乃是王室的宗親,咱們得罪不起啊。”

聽聞這話,崔漁也沒有為難,而是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既然是王室宗親,咱們當然得罪不起。”

掌櫃的聞言口中小心啐出一口吐沫:“宗親?我呸!這廝雖然是王室宗親,但因為母親的血脈不純,在王室中隻是一個透明人罷了,根本就完全不受寵,隻是頂著一個王室宗親的名頭招搖撞騙。”

說到這裏,那掌櫃的更是搖頭歎息,對崔漁躬身行禮:“這世道,就算是不受寵的王子,也不是咱們能招惹起的。大家幾萬年前都是同一個祖宗,憑什麽他們作威作福,咱們卻要給他們當孫子,受人管束,真他娘的不公平。”

掌櫃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平衡。

崔漁聞言笑了笑,沒有理會掌櫃的話,但是掌櫃小聲的嘀咕,很顯然被樓下的人給聽見了,卻聽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熟悉的聲音扯著嗓子,一邊喊著一邊衝上來:“混賬,你他娘的說什麽呢?膽敢誹謗王子殿下,你怕不是活膩味了。”

聲音中充滿了冷酷霸道,然後樓梯‘哐哐’作響,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形,猶如‘螃蟹’一般,霸道的從樓梯下衝了上來。

“老小子,你活膩味了不……”來人話語說到一半,聲音忽然卡頓住,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猶如見鬼了一樣,似乎是遭受了定身法,身軀僵硬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然後伸出雙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不可能啊!絕不可能!這裏是玄家的洞天,那個煞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來人聲音中充滿了嚴肅,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似乎是感受到了天敵而被嚇得身軀僵硬的小動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來人看到崔漁滿臉震驚,卻不知道崔漁看到來人,此時也是滿臉震驚,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宋賦昀?”

福威鏢局少主宋賦昀!

這裏是玄家領地,宋賦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別瞎說,我不是!”宋賦昀猶如受到了驚嚇的小動物,猛然就要轉身往樓下跑去。

“你給我站住!”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訝然:“你要是趕跑,我現在就弄死你。”

宋賦昀腳步頓住,然後扭頭看向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駭然之色:“你是……你是……你是崔漁?你怎麽會在這裏?”

宋賦昀聽了崔漁的話,終究是不敢逃跑,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的盯著崔漁。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崔漁詢問了句。

宋賦昀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別扭,最終來到了崔漁的身旁:“你去隔壁茶樓等我,待我伺候完這位王爺,再去見你。有什麽話,一會再說,千萬不能暴漏了咱們的身份。”

宋賦昀說到這裏,一雙眼睛扭頭看向樓梯下,對著崔漁使了個眼色。

崔漁倒也沒有多說什麽,深深的看了宋賦昀一眼,然後拍了拍宋賦昀的肩膀:“我在對麵的茶樓等你,你可千萬不要想著逃走。”

崔漁不緊不慢的走下樓閣,卻見一樓正站著一個青年人,青年人身穿青色蟒袍,頭上紮著一根玉簪,看起來風流倜儻儀表不俗,端的一副好皮囊。

崔漁沒有多說,腳步匆匆的離去,來到了對麵的茶樓點了一壺茶水,然後不緊不慢的喝著。

發現宋賦昀是意外之喜,對於崔漁來說,或許發現宋賦昀,可以為自己爭取到破局的鍥機也說不定。

崔漁手指敲擊著案幾,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終於在天色漸暗的時候,茶社內點燃了燈盞,才見宋賦昀急匆匆的從門外走來,縮頭縮腦的坐在了崔漁的對麵:“我說,你怎麽出現在了這裏?這裏是玄家祖地,你怎麽能進來?難道是你和玄家交好,玄家帶你進來的?”

宋賦昀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詫異之色,同時心中暗自道:“麻煩大了!隻要是這小子出現的地方,都絕對沒有好事情。萬一這小子胡亂攪合,壞了我的事情,到時候豈不是麻煩大了?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攪屎棍,誰碰到誰倒黴。”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宋賦昀,眼神中也滿是怪異:“宋賦昀這小子可不簡單啊。”

豈止是不簡單,簡直是不簡單到了極點,他很少見過比宋賦昀更難纏的人,因為宋賦昀修成了因果轉移之術,若是修行到了高深境界,掌握過去未來因果,乃至於斬殺過去未來因果,絕對是天地間最頂尖的人物。

而且宋賦昀是個福星,基本上是哪裏有寶物,哪裏就會出現宋賦昀的蹤跡。

當初要不是宋賦昀,崔漁怎麽會開辟出小千世界?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宋賦昀,看得宋賦昀有些毛骨悚然:“你這麽盯著我作甚?”

“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崔漁詢問了句。

“我就是昔年無意間在鎬京城和玄家的一位子弟結下因果,然後我在探尋大荒一處秘境的時候,竟然被那秘境害死,在借助因果轉移複活之後,就複活到了玄家子弟的身上。”宋賦昀的聲音中充滿了古怪:“你呢?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宋賦昀,目光中充滿了狐疑之色:“你沒撒謊?我總覺得你在撒謊。”

崔漁有理由相信,宋賦昀這廝沒有說真正的理由。

但是宋賦昀將真正的理由藏起來才是正常的,如果宋賦昀真的說出了真正理由,崔漁反倒是不相信。

崔漁可不敢小瞧宋賦昀此人,掌握因果轉移之術,宋賦昀的神通絕對超乎了其預料,或許這家夥就是某個老怪物覺醒了不滅真靈。

但是崔漁思索想遍了整個洪荒,也沒有想到洪荒之中有哪位大神通者掌握了因果神通。

“我當然是潛伏進來的,難道還是玄家請我進來的不成。”崔漁笑眯眯的看向宋賦昀:“你小子來玄家的祖地多久了?”

“從當初咱們一別之後,我就來到了玄家的小世界內。”宋賦昀道。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宋賦昀,目光中充滿了嚴肅之色:“我說,你小子可千萬不要搞事情,壞了我的計劃,否則可別怪我不講情麵啊。”

“你的計劃?你來到玄家世界有什麽計劃?”宋賦昀的聲音中充滿了好奇,同時又有一抹擔憂,生怕自己和崔漁的計劃衝突。

崔漁的邪門,隻要和崔漁一起共事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宋賦昀實在是不想和崔漁這個家夥為敵。

崔漁聞言嘴角翹起:“我如果說,我是來毀滅玄家小世界的,你覺得呢?”

宋賦昀聞言眼睛目光一閃,頓時亮了起來,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可來精神了。

“你別開玩笑,玄家如此強大,我雖然承認你有些本事,但想要覆滅玄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宋賦昀低聲道了句。

聽聞宋賦昀的話,崔漁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哪個和你開玩笑了?”

宋賦昀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和崔漁對視,許久許久之後,才見宋賦昀吸了一口氣,腦子裏閃爍出一道念頭:“如果我將崔漁給拉到我的陣營內,到時候那件謀劃豈不是十拿九穩了?”

當然,前提是雙方的利益不會衝突。

宋賦昀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然後目光和崔漁對視,嘴裏蹦躂出一個詞:“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崔漁道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宋賦昀也麵色嚴肅起來,正襟危坐道:“實不相瞞,我來此地,是為了一件寶物。”

“我也不瞞你說,我也是為了一件寶物。”崔漁笑眯眯的道。

“什麽?”宋賦昀聞言頓時心情緊張起來,崔漁也是為了一件寶物?

如果自己的目的和崔漁的目的衝突,隻怕是自己有的麻煩了。

崔漁的手段他可是親自領教過。

“你為了玄家的那件寶物?”宋賦昀麵色警惕,心中做好準備,一旦事有不妙,就立即施展神通開溜。

崔漁笑了笑:“我聽人說,玄家有一隻天的胚胎,我對此物頗為感興趣,所以想要前來一探究竟。”

“啥玩意?天的胚胎?你沒開玩笑吧!!!”宋賦昀瞪大眼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駭然之色。

此時宋賦昀心中說不出是什麽心情,既有高興又有害怕和恐懼。

高興的是,崔漁和自己的目標不一樣,自己隻是為了玄家的這座先天大陣,而崔漁竟然是為了玄家的天之胚胎。

最關鍵的是,玄家的洞天內,竟然還有一隻天的胚胎!

你能相信?

要不是崔漁說出來,自己不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怎麽?你不知道?不知道玄家的水有多深,你還還敢來玄家蹚渾水?”崔漁一雙眼睛盯著宋賦昀,忽然覺得這小子有一股莽勁,膽子挺大的。

不知道玄家底蘊,還敢來玄家搗亂,豈不是搞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