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見麵

閆錦浩的心沒來由的一陣陣痛,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象童年失去心愛的玩具,又象是一個親人仿佛正在離他而去。

閆錦浩還是站在窗邊,隻是他無法看到小區大門口出現的那一幕。

沒多久他聽到了警車的聲音和救護車的聲音,或許是出了車禍了吧,閆錦浩想著。可是他的心裏卻很是不踏實,心神不寧地點上支煙,他坐回到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嚇人的一幕。

那是小曼,小曼的臉上帶著微笑,一輛麵包車徑直向著她衝來,把她撞飛了,天空中飛著血花,他看到小曼的臉上微笑並沒有散去。閆錦浩猛地睜開了眼睛,一身的冷汗。

他再也坐不住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將半截香煙扔到了地上,他甚至都忘記了踩上一腳。當然,在水泥地麵上這煙頭也不會引起火災。

閆錦浩衝出了屋子,向著小區門口飛奔而去。他趕到的時候小曼已經被救護車拖走了,而警察正在對現場的目擊者進行詢問。閆錦浩不敢和警察對麵,他悄悄地打聽了被撞的那個女人的一些情況,他確定出事的人果真是小曼。

閆錦浩的心沉了下去,他在內心裏祈禱著,小曼,你千萬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已經打聽到了救護車是市一醫的,閆錦浩攔了部出租車就往市一醫趕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是誰對小曼下這樣的毒手?邵家嗎?按小曼的話說邵家應該還沒有發現小曼和自己的事情,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及時地做出反應。再說了,殺小曼是為了什麽?滅口麽?

閆錦浩想不明白。

玉山市鯉魚巷的一幢小洋樓裏,邵小詩正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翻看著一本雜誌,她象是想到了什麽,高聲叫道:“小曼!”一個黑衣人上前來:“小曼姐出去了。”邵小詩皺起了眉頭:“她去哪了?”黑衣人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沒有說。”

邵小詩說道:“小曼最近這幾天很奇怪,經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她都在幹些什麽。”黑衣男子說道:“放心吧,小曼姐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她那麽精明,而且我也讓阿貴他們跟著。”

邵小詩笑了:“你倒是挺細心的,有阿貴他們在確實不會有什麽事。”

黑衣人望著邵小計地一副院長欲言又止的樣子,邵小詩說道:“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別這樣吞吞吐吐的。”黑衣人這才說道:“是這樣的,小曼姐好象這兩天總是到一個地方去,不知道是去會什麽人。”

邵小詩“哦”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有沒有讓人去查?”黑衣人搖了搖頭:“沒有,我怕小曼姐不高興,再說了,小曼姐那脾氣小姐應該清楚,真惹急了她,我可受不了。”

邵小詩淡淡地說道:“查一下的好,她要是有什麽說道,你就說是我讓你們這樣做的。”

黑衣人苦笑了一下:“那好吧!”話才說完,黑衣人的手機便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對邵小詩說道:“是阿貴!”黑衣人接聽電話。

他對著電話“嗯”了兩聲,然後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掛了電話邵小詩才問道:“老齊,到底怎麽了?”黑衣人歎了口氣:“小曼姐她遇到了車禍,進來進了市一醫。”

邵小詩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的驚愕:“啊?到底怎麽回事?”老齊回答道:“聽阿貴說,應該是有人想要謀殺。”邵小詩忙問道:“那小曼到底怎麽樣了,人有沒有事?”老齊搖了搖頭:“還不好說,阿貴他們也跟著去了醫院,不過警方的人也在,他們不敢露麵。”

邵小詩咬緊了嘴唇:“到底是誰幹的?”老齊苦笑了一下:“這個還真的不知道,不過阿貴剛才說了一件事兒。”邵小詩皺起了眉頭:“什麽事?”老齊說道:“小姐,上次你不是讓我們嚇嚇閆家那大小子嗎?想要逼他說出他那兄弟的下落,後來小曼姐不是說那人跑掉了嗎?”

邵小詩點了點頭:“啊,是有這麽一回事。”老齊說道:“阿貴說剛才他們在小曼姐出事的那個小區門口看到了那小子,他好象看上去很著急,也很悲傷的樣子,小曼出事沒多久他就從小區裏衝了出來,逮住小區的門衛問了很多關於小曼出事的事情,最後好象也趕到醫院去了。”

邵小詩楞住了:“閆錦源?”老齊點了點頭:“我現在懷疑當初就是小曼故意放走他的,而這段時間小曼應該也就是在和他交往。”邵小詩擺了擺手:“不,不,這事應該不是這樣的,讓我好好想想,不行,我得去看小曼。”

老齊說道:“小姐,誰都能去,你卻去不得。”邵小詩有些不悅:“憑什麽我去不得?”老齊說道:“你別忘記了,現在警方可是一直在找你,閆家那小子早就把你給供出去了。”邵小詩的心裏很是擔心小曼,她和小曼從小玩到大,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很深厚。

“我不管,我必須要去看她,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邵小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她望向老齊,眼裏隱隱有淚光:“你說,到底是誰做的?是不是閆家那個小子?”

老齊搖頭道:“應該不會,從阿貴的話語中我感覺閆家那小子和小曼之間好象有什麽故事,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某種情愫,我想那小子不會對小曼下毒手。”

邵小詩幽幽地歎了口氣:“老齊,要不你到醫院去看看好嗎?”老齊望著已經亂了方寸的邵小詩,他歎了口氣:“好吧,我親自去看看,你看閆家那小子怎麽辦?是不是要把他帶回來?”邵小詩眯起了眼睛:“帶回來問問也好。”

閆錦浩就守在手術室不遠的地方,他不敢湊上前去,因為手術室的門口還站著兩個警察。閆錦浩知道自己現在還是一個通緝犯,往上湊那就是自投羅網。當然,他也可以借用自己哥哥的身份,但他不想這樣,一來他不想給自己的哥哥惹麻煩,二來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他對假扮自己的哥哥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他望著手術室上方一直亮著的紅燈,內心很是忐忑。

“小曼,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閆錦浩在心裏輕輕地念叨著,小曼的微笑在他的腦海裏浮現,抹也抹不去。他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麽不把小曼攔住,什麽投名狀,什麽自首,有什麽能夠比小曼年輕的生命更為重要?

老齊也在不遠處盯著閆錦浩,阿貴就站在他的旁邊,兩人此刻在走廊外麵的小花壇邊,阿貴遞給老齊一支煙:“齊哥,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老齊問道:“什麽不對勁?”

阿貴說道:“這小子好象氣質改變了許多,身上那種文弱的書卷氣沒有了,倒是多了幾分乖戾的殺伐之氣。”老齊皺起了眉頭:“你不說我還沒怎麽發現,你這一說我看還真是那麽回事呢。阿貴,你說一個人的氣質哪有那麽容易改變的?”

阿貴先是楞了楞,接著驚得張大了嘴:“齊哥,你是說這小子不是那小子?”老齊微微點了點頭:“我懷疑他就是閆錦浩!”阿貴露出了笑臉:“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齊瞪了他一眼:“你別高興得太早,如果真是閆錦浩,我們還不一定能夠帶得走他。”阿貴不滿地說道:“我還就不信了,我們四五個人還拖不走他。”老齊說道:“他的身上有槍,再說了,醫院還有警察,另外他現在是逃犯而我們不是!”

阿貴反問道:“那又怎麽樣?”

老齊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他本身就已經是逃犯了,真逼急他他是敢開槍的,你敢掏槍和他對打嗎?”阿貴搔了搔手腦勺,雖然他容易衝動,可這點心眼還是有的,雖然他們身上也有槍,可隻要不開槍他還是良民,開了槍他們也就算是徹底的暴露了。

阿貴說道:“那我們怎麽辦?”老齊歎了口氣:“看吧,實在不行我和他先談談。”阿貴驚訝地說道:“談?我們和他有什麽好談的?齊哥,你可別忘記了,當初可是我們陷害他,他才會成今天這樣的。”

老齊點了點頭:“這一點是不假,可是後來的事情卻不是我們做的,就算當初我們做錯了什麽,也不至於有這樣的後果。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阿貴擔心地說道:“可他殺了少夫人。”阿貴指的是林月。

老齊搖了搖頭:“我不這麽認為,我覺得這件事情另有隱情。就算他知道我們陷害了他,他也應該是讓我們想辦法為他澄清,而不是采用這樣過激的手段進行報複,要知道,他可是個警察。”

阿貴歎了口氣:“那好吧,不過齊哥,你可要小心一點,”老齊微微一笑,向著閆錦浩走去。

閆錦浩感覺到身後有人向自己走來,他的手放到了槍上,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老齊望著他,臉上露出微笑:“我是小曼的朋友,閆先生,我們能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