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國慶、宮正陽二人聽舒逸把銀花案說完,都沒有說話,望向烏麻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舒逸淡淡地說道:“其實這個案子還有一個版本,我建議你們采用第二個版本。”

曾國慶和宮正陽都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不解之意。

舒逸說道:“這個版本和剛才我告訴你們的唯一的區別是,當烏麻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銀花遇害,因為害怕而發出了聲響,於是李二柱便起了滅口的心思,烏麻在掙紮中摸到了一塊石頭,情急之下,便把喪心病狂的李二柱給打死了,隻是他不應該自作聰明,移動屍體,破壞現場,更不應該知情不報。”

二人頓時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是在為烏麻脫罪,這樣一來,烏麻的故意殺人罪便不成立了,頂多是防衛過當。曾國慶笑道:“嗯,這個版本好!”他望著聽得一頭霧水的烏麻:“舒處長的話你聽到了嗎?”烏麻點了點頭,曾國慶說道:“正式給你錄口供的時候就照舒處長說的說吧,還不謝謝舒處長!”

烏麻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舒逸這是在為他說話,他的眼裏充滿感激,不停地向舒逸鞠躬:“謝謝,謝謝舒處長。”舒逸擺了擺手:“可憐天下父母心,記住,以後行事別這麽衝動了。”烏麻忙點頭說道:“嗯,再也不會了。”舒逸輕輕說道:“曾隊,人交給你了,讓他帶你去指認現場吧!”

曾國慶帶著烏麻出去了,宮正陽沒有動,還是靜靜地坐在舒逸的房間裏,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舒逸。

舒逸望向他:“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其實有時候法理不外乎人情,是的,我這樣做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有妨礙司法公正的嫌疑,但你有沒有想過,為這樣一個人渣而斷送一個老實人的下半輩子,而斷送一個本來就已經承受了悲傷的家庭值得麽?”宮正陽的內心十分掙紮,雖然他知道舒逸說的不錯,但他還是覺得法律本來就是應該還原案件的真相。

舒逸坐了下來,點上支煙:“正陽,我知道你很有正義感,這一點我也很欣賞,我希望你能夠讓這份正義感貫穿你的職業生涯的始終。但是我也要給你一個忠告,有時候正義也是可以適當變通的,就比如烏麻的案子,一個父親,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殺害,因為憤怒而複仇,雖然方式有問題,但卻是人之常情。”

“他的出發點沒有錯,因為那是出自一個父親對兒女的愛,換做是你,遇到當時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麽辦?特別是你無法判斷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已經死了,那種時候你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會不會也象烏麻那樣做?想想吧,我想你會有答案的。”

舒逸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宮正陽咬著嘴唇,坐在那兒回想著舒逸的話,是啊,如果換做自己是烏麻,自己又會怎麽辦?過了很久,宮正陽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出門去。他看到舒逸正在門前和沐七兒說著話,他走了過去:“舒處,我明白了。”

舒逸笑了笑:“明白什麽了?我可什麽都沒說!”

曾國慶告訴舒逸要把烏麻先帶回縣城,舒逸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我想去和虎姑談談,等等,我先交代葉清寒一下,這裏讓他和正陽先盯著。”

押送烏麻去縣裏,就隻有曾國慶和舒逸兩個人。車子離開水壩後,曾國慶說道:“舒處,你可真行,才來了兩三天就把銀花的案子給搞清楚了。我們一幫子人可是忙活了好多天的,想想真慚愧。”舒逸點上支煙:“打住,拍馬屁的話少說。”

曾國慶笑子:“我可不是拍馬屁,而是真正的打心眼裏佩服。”舒逸淡淡地說道:“可惜,這個案子還有兩個問題我沒弄明白,第一,銀花約鎮南方見麵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第二,李二柱到底為什麽要殺銀花?”

曾國慶也楞了一下:“是啊,為什麽?”舒逸說道:“我也想知道,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被銀花和李二柱帶走了。對了,李二柱的屍體怎麽不一起帶回去?”曾國慶說道:“不用了,讓老劉來一趟,現場看看是個意思,然後就地安葬吧,隻要和烏麻的敘述合得上就行了。”

舒逸看了看坐在後排的烏麻,因為烏麻很是配合,所以並沒有被銬起來,甚至還讓他單獨坐在後排。舒逸問道:“烏麻大叔,我還有個疑問,銀花曾經告訴過小鎮,說虎姑的男人是男人是因為車禍死的,可村長卻說她男人是病死的,而為她男人治病的人便是烏嘎。後來我們也多方麵證實了,銀花在這件事情上說了謊,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烏麻說道:“銀花真是那麽說的?”舒逸點了點頭,烏麻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舒逸問道:“銀花和虎姑的關係如何?”烏麻說道:“不怎麽樣,她一直都不喜歡虎姑,開口閉口都說虎姑是神婆。”舒逸又問道:“那銀花與巴音的關係呢?”烏麻說道:“他們是堂兄妹,平日裏關係倒還是很不錯的。”

曾國慶放慢了車速:“如果說銀花真在這件事上撒謊的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為某人做掩飾。”舒逸說道:“嗯,我也這樣想,這個人應該是虎姑或者巴音中的一個。”

舒逸皺起了眉頭:“巴音,巴音,又和巴音扯上了關係。”

曾國慶問道:“巴音怎麽了?”舒逸微笑道:“沒什麽,對了,上次讓你查那個女人,怎麽沒有下文了?”曾國慶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都查了,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舒逸“哦”了一聲。

706基地的事情舒逸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對陸濤的承諾。

所以在曾國慶問及巴音的事情時,他沒有多說什麽,舒逸直覺認為巴音應該與706基地的事情有關聯,至於有什麽關係,他還需要慢慢的查。

舒逸去見虎姑,便是想搞清楚,虎姑家裏發生的謀殺案的真相,他要慢慢排除706基地案件的嫌疑對象。鎮南方雖然找到了虎姑謀害巴音的證據,可動機是什麽?她請的那個殺手又是誰?這些都還是謎。當然,更讓舒逸覺得奇怪的是那個救了巴音的人為什麽又要嫁禍他?這是鎮南方煮的夾生飯,現在舒逸想試著把它重新熱熱,看看會不會有什麽收獲。

舒逸仔細梳理過鎮南方留下的所有線索,他理清了思路,準備抓住幾條線,其一,是烏嘎和果讓的死;其二,虎姑家發生的凶殺案;其三,巴音為什麽殺巴強;其四,巴音為什麽會被滅口;其五,烏麻遇襲;其六,是被鎮南方忽略了的,塘坪縣發生的考察隊失蹤的案子。

其中最讓舒逸想不通的事情便是烏麻的遇襲,他相信烏麻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可從烏麻說的話中,他找不到任何要殺烏麻的理由。

舒逸點了支煙,望向窗外。

曾國慶問道:“舒處,你是先去醫院還是先去看虎姑?”舒逸想了想說道:“去醫院吧,晚一點我再去見虎姑,對了,晚飯你們就別管了,我在醫院吃。”舒逸又看了看烏麻:“烏麻大叔,以後就看你自己了。”烏麻說道:“舒處長,謝謝您,謝謝你!”舒逸說道:“希望以後你會更加懂得如何珍惜你的生活。”

西門無望已經可以下地了,謝意正扶著他在病房的門口活動著,見到舒逸,二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謝意叫道:“先生,你怎麽來了?”舒逸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望向西門無望:“覺得怎麽樣了?”西門無望說道:“沒什麽大礙了,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參加任務了。”舒逸笑道:“不著急,慢慢養傷吧。”

謝意說道:“先生,進屋坐吧。”舒逸搖了搖頭,過去扶住了西門無望的另一隻手臂:“來,我扶著你,走幾步我看看。”西門無望說道:“好嘞!”舒逸和謝意扶著西門走了幾步,舒逸確定下西門已經沒多大問題了,才一起進了病房。

西門無望躺下後,舒逸和謝意在對麵的病**坐了下來,舒逸說道:“我讓謝意問一下你,要不要叫你老婆過來,他說了嗎?”西門無望說道:“他和我說了,我覺得沒必要讓她們擔心,又沒什麽大事。”

舒逸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過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如果你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你保護的人最終也不會擺脫死亡的命運,所以我要求你們必須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想如何完成任務,知道嗎?包括你,謝意!”

謝意忙點了點頭,西門無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舒處,讓你擔心了。”舒逸微笑著搖了搖頭:“別說這些了,你沒事就好。”西門無望說道:“我問過醫生,他說後天就能夠出院了。”舒逸看了謝意一眼,謝意說道:“嗯,醫生說西門大哥恢複得很好,隻是這個把月內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

舒逸說道:“別急著出院,就在醫院養著吧,反正報銷的。”西門無望說道:“也行,不過舒處,我有個請求。”舒逸笑了:“喲,我們的大功臣學會講條件了?趁我的心情好,說吧。”西門無望說道:“我這裏好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不用人照顧了,讓謝意去幫你吧。”

舒逸瞪了謝意一眼,謝意苦著臉說道:“舒處,別這樣看我,不是我的意思。”西門無望說道:“是我自己的意思。”舒逸想了想才說道:“這樣吧,後天想出院就出院吧,我讓車來接你,到鄉下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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