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鐵蘭遇害

舒逸望著自己這個老戰友,他感覺到了沈冤內心的惶恐與忐忑,雖然自己勸他既然愛一個人就應該相信她,可是舒逸也知道,沈冤的擔憂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舒逸輕聲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她真的有問題,你會怎麽辦?”沈冤沒有說話,隻是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舒逸歎了口氣,他太清楚沈冤的個性,沈冤不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那就是他很可能會為了鐵蘭做任何事情。

沈冤淡淡地說道:“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平頭老百姓。”

舒逸笑了笑:“如果真如你擔心的一樣,而她隻是個小角色,你這樣做我也覺得無可厚非,以你的本事帶著她遠離是非了不失為一個解決方式,可如果她不隻是個小角色,而是在整個局裏起到的是舉足輕重的重要呢?”

沈冤身子微微一震動:“不,不會的!”舒逸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沈冤雖然已經退役了,可是舒逸知道他仍然存了一顆報國之心,事情真要象自己說的這樣,那麽如何選擇對於沈冤來說無異於一種折磨!

舒逸拍了拍沈冤的肩膀:“沈哥,小弟隻是說如果!”沈冤苦笑:“如果,如果,如果其實就已經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了,好了,小舒,你沈哥雖然很愛她,但是孰輕孰重,沈哥還掂量得清楚。”

沈冤臉色陡然一變,很是冷酷:“假如真被我們不幸言中,那麽我會親手除掉她,然後自盡,也算是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了!”

舒逸一驚,忙說道:“沈大哥,萬萬不可!”沈冤瞪著舒逸:“為何不可?”舒逸說道:“如果她是元凶首惡,你這樣殺了她你想過沒有,這個案子還怎麽破?沈哥,這事情交給我吧,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沈冤冷笑道:“滿意的交代?就是所謂的把她交給法律去製裁,讓她承受無盡的痛楚?那樣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至於你們的案子麽,你也說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你們的案子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我能夠這樣做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小舒,你說如果我要是想把她帶走,你攔得住我嗎?”

舒逸的心沉了下去,他與沈冤不僅僅是多年的搭檔,更都是華威的嫡傳弟子,沈冤的本事他很清楚,兩人真要拚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勝算,就算是有也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難道自己和沈冤真要走到這一步嗎?舒逸抬頭看了看沈冤,沈冤也斜著眼睛望了他一眼,他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真有那麽一天,與舒逸相對,自己下得去這個手嗎?

兩人對視了一下,突然都笑了起來,沈冤說道:“看我們在這兒杞人憂天,這一切不過是我們的假設罷了,搞得象是真的似的。”舒逸也點了點頭:“不過沈哥,好多年沒和你切磋了,哪天有時間比劃比劃?”沈冤的豪氣也被激起:“好啊,聽說你現在做了教官,我也想看看你這個外勤特工教頭有多厲害!”

兩人聊著過去,時間過得倒也很快,一晃就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四點半了,她進去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麽還不出來?”沈冤皺起了眉頭:“不會出了什麽事吧?”舒逸也拿不定主意:“要不去看看?”沈冤想了想:“我去吧,我去不顯眼,我曾經在醫院裏呆過,都是熟悉的人,最多我說是回來取些東西。”

舒逸點了點頭,沈冤下車就往醫院跑去,舒逸輕聲叫道:“有事給我電話。”

淩晨四點半鍾,醫院裏靜悄悄地,值班的護士也早已經睡下了。沈冤徑直往鐵蘭的辦公室走去,鐵蘭的辦公室裏果然亮著燈,沈冤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沈冤試了試,門是反鎖著的,他左右看了看,掏出一根鐵絲捅入了鎖眼裏,“嗒”的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沈冤覺得不對勁,他聞到一股血腥味,他心裏大驚,幾步上前,看到鐵蘭坐在她的辦公椅上,耷拉著頭,頸部大動脈處滲滿了鮮血,一雙眼睛早已經沒有了光彩。

“鐵蘭!鐵蘭!”沈冤大叫著撲了過去,他檢查了下鐵蘭的屍體,早就死透了。沈冤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他恨,恨自己為什麽當時就沒有跟著來,如果他跟著進來,鐵蘭也不會有事了。

沈冤的叫聲驚動了醫院裏的值班醫生和護士,有兩個跑了過來,其中一個護士見到沈冤張大了嘴:“譚,譚醫生?”又看到鐵蘭的屍體,嚇得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沈冤扭頭看了一眼那醫生和護士,厲聲說道:“出去,都給我出去!”沈冤雖然乍見鐵蘭遇害,但還是知道應該保護現場,他掏出手機給舒逸打了過去。

舒逸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鐵蘭死了?鐵蘭竟然死了,是誰殺了她,她又為什麽會大半夜的跑到醫院來?莫非她是來送死的?

舒逸來不及想這麽多,一邊往醫院裏去,一邊把這事電告了朱毅。

朱毅接到了舒逸的電話,他把隔壁的鄧琨叫上,帶了兩個專案組的外勤人員就趕去了醫院。

“朱哥,鐵蘭到底是怎麽了?”鄧琨很是不解,大晚上的,瞞了釋情偷偷溜回醫院去,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殺死了。朱毅搖了搖頭:“我也很是納悶,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鄧琨哪裏知道,他苦笑了一下。

朱毅淡淡地說道:“我感覺鐵蘭大晚上這樣折騰著回到醫院仿佛就是專程去送死的。”鄧琨麵上一驚:“送死?她為什麽要這樣做,而且一點征兆都沒有啊,小和尚不是說她今天的表現很正常!”

“朱哥,你不會是懷疑鐵蘭吧?她和我們可是多年的朋友,而且她可不隻一次地幫過我們。”鄧琨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朱毅輕歎了口氣:“我並沒有這樣想,我隻是覺得鐵蘭今晚做的事情透著蹊蹺!其實我也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大半夜一個人偷偷跑到這兒來!”

朱毅頓了頓又說道:“現在已經是我們這個案子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出現的任何問題都事關案件的偵破方向,我想對方應該也會明白這一點,此刻他們會做困獸之鬥,全力一搏!他們還會把這潭水攪得更渾,擾亂我們的視線,想全身而退。”

鄧琨想了想:“你是說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的人想逃跑了?”朱毅的麵色很是沉重,小娟已經是在明處了,她就是那個牽引著專案組對付那個組織的首腦的人,可是首腦到底是誰?小娟莫非真不知道嗎?如果知道,她何不明明白白地說出來,而是繞這麽大的彎子?

現在可以說是收官的關鍵時候,不管那個幕後首腦是誰,此刻他應該已經坐不住了,他再也沉不住氣了,所以肯定會有所動作的,殺鐵蘭會不會就是他其中的一步?

鐵蘭,朱毅眯縫起眼睛,他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而剛才他隱約象是要想到了什麽。鄧琨見朱毅這樣子:“朱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朱毅看了他一眼:“唉,想不明白!”

車子到了醫院,竟然警察也來了,醫院的醫生報的警,不過警察被舒逸暫時給攔住了,舒逸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畢竟這個案子他隻是以私人的名義給朱毅當的副手。

朱毅他們一到,兩個外勤便和警察進行了溝通,警察負責為他們負責秩序,朱毅和鄧琨他們直接去了鐵蘭的辦公室。舒逸見朱毅他們來了,他忙上前把詳細的經過說了一遍,沈冤還在暗自傷心,勉強和朱毅打了招呼。

朱毅望著鐵蘭的屍體,第一句話卻是:“你們確定死的人就是鐵蘭?”朱毅的話就如一道驚雷,把舒逸和沈冤都雷到了,舒逸和鐵蘭並不熟悉,他望著沈冤,沈冤望著朱毅:“先生,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朱毅歎息道:“我隻是覺得鐵蘭不應該就這麽死了,而且在這個案子裏,我們遇到這樣怪異的情況還少嗎?”

沈冤這才靠近了鐵蘭的屍體,重新仔細地檢查起來,對於鐵蘭,應該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不過最後他還是沮喪地搖了搖頭:“是她,不會錯!”朱毅沒有再說話,對於鐵蘭的真假,沈冤是最有發言權,他們在一起好幾年,應該很是熟悉的。

不過朱毅還是不相信死的就是鐵蘭,他太清楚改造人的技術了,以假亂真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隻是當著沈冤,他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囑咐了兩句,讓專案組的兩個外勤和警方把這事兒處理了,至於怎麽處理,他們自然有章法。

“舒逸,鄧琨,我們走吧!”朱毅看了看還在悲傷中的沈冤,他拍了拍沈冤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你是跟我們一塊回去,還是……”朱毅知道以沈冤此刻的心情,他應該不會走的,果然沈冤淡淡地說道:“我想再多陪陪她,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