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蛇
岩花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聽到有人掏鑰匙開門她才睜開眼睛,原來天色竟然暗了下來。岩花出了房間,看到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孩正在關門,女孩穿上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紮著一個馬尾辮子,看上去很清純,雖然人長得並不是很出彩,卻也很耐看。
女孩見到岩花時楞了一下,再看著岩花房間的門開著,她象是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把手中的幾本書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向岩花伸出手來:“你一定是新來的租客吧?我叫衛春柔,你就叫我小柔吧,春柔也行,我是黔州師範大學的學生。”
岩花有些局促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岩花。”
衛春柔說道:“岩花?那我可以叫你岩花姐嗎?”岩花笑了,她對衛春柔的印象很好,美麗,單純,陽光。
衛春柔抱起茶幾上的書:“你還沒吃飯吧?”岩花說道:“嗯,你也還沒吃吧?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我請你。”衛春柔說道:“別,外麵吃又不衛生,味道也不好,全是味精,而且還特花錢,你等等,我放下書,換身衣服,我們自己做飯吃。”
也不等岩花說話,衛春柔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岩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做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胡亂地翻著台,幾分鍾後衛春柔房間的門開了,岩花站起來說道:“我去買菜吧。”衛春柔菀爾一笑:“不用,我昨天買的菜還剩著呢,夠咱們吃了,你就坐著看會電視吧,我去煮米。”
岩花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跟著到了廚房:“我可能要在這呆上一段時間,這樣吧,這段時間我和你搭夥,你看看一個月我得出多少錢?”衛春柔笑道:“這我可說不好,要不這樣,我先墊著,到了一個月看看一共花了多少,我們平攤,怎麽樣?”岩花覺得這樣也好,她點了點頭:“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衛春柔搖了搖頭:“不用,我做習慣了,一個人做起來也挺快的,你就安心看下電視,一會就有吃的了。”岩花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啊?”衛春柔說道:“岩花姐,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以後我做飯,你負責洗碗怎麽樣?”衛春柔也是顆玲瓏心,其實岩花洗不洗碗她並不在乎,但她感覺到了岩花的局促,她提出讓岩花刷碗會讓岩花的心裏舒服一些。
衛春柔的運作果然很快,不一會,兩個炒菜一個湯和香噴噴的大米飯就端了上來,岩花嚐了兩口,味道還真是不錯。
岩花說道:“聽李姐說你家是農村的?”衛春柔點了點頭:“對,我家是劍江的,家裏的條件不好,父母為了能夠讓我上大學還向親戚借了不少錢,所以我沒有住學校,學校的宿舍費挺貴的。”岩花不解地問道:“比自己租住還要貴嗎?”
岩花苦笑了一下:“是的,現在的學校宿舍大多條件都太好,還配有電腦什麽的,費用自然也跟著上去了,當然也有一些普通的宿舍,可惜我來報名的時候已經被分完了。不得已隻能自己在外麵租房,可沒想到在林城租房子可貴了,好容易才找到李姐這,李姐可是個好人,她知道了我的情況,便說每個月隻收我一百五十元。”
岩花笑了笑:“嗯,她確實是個好人,不過她不做事,就靠收點房租,我們的房租加起來也就四五百元,哪裏夠她花銷啊,她又愛打麻將。”衛春柔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李姐哪裏是為了這兩個錢的房租啊,她租房就是覺得一個人在家裏很無聊,她喜歡熱鬧。離婚的時候她分得市區的兩個當街門麵,每個月光是租金就是幾萬元呢。”
岩花無奈地笑了,看來城裏人的生活果然要愜意得多。其實她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隻是個例,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麽好的福氣。
兩人吃完了飯,岩花很開心地去履行了自己洗碗的義務,而衛春柔則進了房間去學習去了。
岩花洗完碗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在客廳裏坐下,無聊地看著電視。
岩花的心思並沒有在電視上,她在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阿嬤死了,被人用行屍殺死了,岩花不知道凶手是誰,更不知道他們會什麽要這樣做。可岩花確定這一定和舒逸有關,而且也一定和姐姐的死有關。她沒想到十二年前阿嬤竟然就對舒逸下了蠱,而且是血咒心蠱,更想不明白的是阿嬤為什麽要這樣做?按時間推算,阿嬤下蠱的時候姐姐應該還活著,阿嬤下了這蠱卻在事隔十二年後才開始催發蠱毒,為什麽?
岩花的心裏滿是問號,卻無法找到答案。
岩花關了電視,拿了鑰匙出了門。
夜晚的林城有絲絲涼意,岩花雙手抱在胸前就在小區裏漫無目的地閑逛著。走出小區,街上車水馬龍,她站在路邊,望著過往的行人,心裏想著,舒逸,你在哪?
莫老頭也在省廳招待所裏住了下來,正好住在了三零七房間。晚上朱毅請大家去吃的“烏江片片魚”,聶嵐也跟著去了。聶嵐下午抽空去了一趟隊裏,把任務布置下去了,讓大夥幫著找岩花。
吃過晚飯,朱毅和聶嵐都回去了,舒逸和沐七兒也回了三零五號房間,莫老漢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並不是第一次來省城,可是他卻是第一次住這麽好的招待所,打開電視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麽興趣,就洗漱上床了。
盤腿坐在**,莫老漢又燒了鍋煙,行屍的出現讓他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原本這次來省城他是想幫舒逸一把,因為他和麻姑的關係還不錯,而岩花對他也十分的尊重,他想如果自己開口讓岩花幫忙替舒逸解除蠱毒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卻沒想到來到林城才知道殺死麻姑的竟然是行屍,他不禁為岩花的處境擔心起來。
莫老漢想著想著竟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聽到房間裏有響動,那聲音很小,“倏倏”。
莫老漢睡著的時候並沒有關燈,他警覺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一條蛇正緩緩地從門的方向向床這邊爬來,蛇的頭呈三角形,扁扁的,嘴裏吐出暗紅的信兒。
莫老漢一下子從**跳了起來,伸手抓起了床頭櫃上的旱煙杆。那蛇仿佛是被他的動靜給嚇住了,一下子也不再繼續前進,停在那麽,昂著頭,象是在和莫老漢對視。
莫老漢從容地從身上抓了一把旱煙絲,裝進煙鍋裏,點上,猛地咂吧了幾口,房間裏頓時充斥了刺鼻的劣質煙草的味道。莫老頭冷笑著自言自語地說道:“扁頭畜生,你有本事就過來啊!”眼鏡蛇沒有動,保持著那種姿勢,和莫老頭對峙著。
莫老漢眯著眼睛,抽著旱煙。
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隻是這次的動靜要更大些,卻不是那條眼鏡蛇,隻見從洗手間裏又竄出四五條蛇來,其中竟有金環蛇和銀環蛇。
莫老漢往煙鍋裏又加了些煙絲,不停地吸著,他就坐在床邊,一隻手拿著旱煙杆子,另一隻手伸進了後邊的包袱裏,他摸出一隻小瓶,就象小支的裝花露水的瓶子,然後咬住煙杆,雙手把瓶蓋擰開,瓶子裏裝著淡綠色的**,他倒了少許出來,塗抹在自己的雙手,臉上和小腿上。
然後他把小瓶蓋上,放了回去。
莫老漢站了起來,還是用左手端著旱煙杆,一邊吸著,一邊向那幾條毒蛇走去。
幾條毒蛇遊到眼鏡蛇身邊竟然也都不動了,和那眼鏡蛇一樣靜靜地瞪著莫老漢。可當莫老漢慢慢地向它們靠近的時候,奇跡發生了,幾條蛇迅速地扭頭就向衛生間逃去,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莫老頭並不關心他們是怎麽來的,去了哪兒,他隻知道這些蛇不會再來了。
莫老漢這才鬆了口氣,但他馬上就想到了隔壁的舒逸是沐七兒,他忙打開門跑去敲舒逸他們的門。莫老漢敲打得很急,沒多久門就開了,舒逸望著門外站著的莫老漢,一臉的狐疑:“莫老爹,大半夜的,您這是唱哪出啊?”
莫老漢說道:“你們這沒來蛇嗎?”舒逸皺起了眉頭:“蛇?什麽蛇?”莫老漢說道:“很多的毒蛇。”舒逸搖了搖頭:“怎麽?你的房間有?”莫老頭苦笑道:“還好老頭子睡得不沉,不然現在已經被那些扁頭畜生給咬死了。”
沐七兒也穿好了衣服走到門邊:“舒逸,請莫老爹進來坐吧,中有站門邊說話的道理。”
舒逸把莫老頭讓進了房間,沐七兒給他泡了杯茶,莫老漢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沐七兒聽了有些害怕,但她也很好奇:“莫老爹,那蛇怎麽就跑了?”莫老頭說道:“老頭子怎麽說也是個草醫,對於蛇來說並不陌生,每年采藥都會遇到那麽一些,那玩意怕刺激的氣味,而我這老綿煙正是它們的克星,當然,光是煙味並不保險,我還自製了一種防蛇的藥水,有這東西它們是萬萬不敢再靠近我了。”
六一節了,祝大家及你們的小朋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