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鬼母
(一百二十)鬼母
鬼母在中國傳說中有多種版本,最有名的要算佛教中提過的九子鬼母,不過老大哥所說的鬼母卻並不與傳說相同,鬼母還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孕期死去的女人。腹中胎兒越大,孕婦死得越冤,怨念就會越大。當然這還不是鬼母,之所以會成為鬼母,還是孕婦在棺內生下胎兒,這才會導致鬼母的產生。
從麵前這具漆器棺槨來看,棺中的鬼母下葬前就已經有變化,想來當年的人曾施過法,從陰符的出現就能說明問題。後來又被深埋地下,怨念得不到發泄,越積越深。上千年來還被其它的墳不斷壓著,這種怨念的爆發可想而知,就算不破天也會大到如泰山壓頂。
高老自然一聽就明白,這算孽債吧他將方臨風拉著退後幾步,這都是他惹來的妖孽,看陣勢估計一出來就會找他麻煩,還是靜觀為好。
“文物啊國寶級的文物”方臨風讚歎著,不過他也不是當年的小白,還是知趣的退後。
說實話這真的是國寶,精美的漆器棺槨,黑底紅漆還保持著當初的鮮豔,雲紋、陰符、鳥獸都是美不勝收。方臨風真不忍心等會的戰鬥會損壞,可事情總是不會按理想的境界發展,隻希望能減少損失。
棺槨滑出得很慢,並非如近代的棺槨那樣一頭高一頭低的,而是規規矩矩的長方形。四角有伸出方角,無一處不顯出棺槨內主人的身份。
“是王侯級的,可能死於宮廷內鬥,她懷著的是龍子。”老大哥再不敢去捕捉鬼母的意識,還好他反應快,又是陰身。
高老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就這些信息已經足夠,鬼母曆史上出得很少,一旦出世也會禍害很久,正如傳說中的那樣,其中一個還幸得佛陀收伏。
方臨風現在還不知道這也是他惹的禍,正用純粹欣賞的眼光看著棺槨,幻想能不能和平解放。
也就在這時,棺槨也完全滑出來,懸在半空中。
“實力很強,要小心點。”高老看方臨風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不得不提醒。
“嗯。”方臨風收起輕視,心刃、雙翼全出。可惜大黑要守在房間裏,不然這陣勢也能比上當初在無間界對戰窮奇時的景致。
棺槨中傳出一陣讓人揪心的咯吱聲,那感覺就如利物劃過玻璃,難聽得要命。這種聲音讓方臨風想捂著耳朵,高老也直皺眉頭。
“施法的道士道行很高,這些年她一直沒能出來,隻可惜這法咒被破壞了。”老大哥湊過來說。
方臨風這時看到棺槨上的陰符,確實有缺損,看得出有挖掘機的痕跡。也不知是那個工地挖出來的,還真會趕時間,亂到現在也不會有比這更亂的。
“我們是繼續看她表演,還是先下手為強。”方臨風小聲問。
“不急,她要破咒就需耗損功力,我們先下手就得幫她破咒,還是等為好。”高老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來讓她再耗損多點。”老大哥做事的方式與高老不同。他說完將身上的輕紗掀起,隨手舞著就向棺槨飄去。這件輕紗上本就寫著符咒,而且還是老大哥祝融派不傳之秘。隻見這輕紗迎風一展,如漁民撒出的漁網,準確的落在棺槨上。揪心的劃拉聲停止,四周轉瞬變得分外安靜。
他們可不相信就這樣一件輕紗能阻止鬼母出世,最多也就加大她出來的阻力。唯一讓他們想不通的就是鬼母為何一定要來這裏,難道這就叫應劫?
果然,棺槨平地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樹起來。帶出來的風,也含著股陰寒。
當棺槨停下旋轉時,也是停得如電影鏡頭的定格,沒有絲毫凝滯。三人能看清棺槨上麵的精美圖案,有龍,當然這時的龍和後世的龍有所不同,更接近蛇。可不管如何,在棺槨上出現龍圖案,還是讓他們心驚。
隻可惜他們隻能欣賞片刻,還不等他們多看,棺槨蓋連同上麵的輕紗如經曆過千年風雨,一片片、一塊塊往下掉落,鬼母終於露出她的麵目。
她還是靜靜的躺在裏麵,周身裹著入斂時的紗衣,古樸而又典雅。很大不同的是,她並不如同時期那具西漢女屍一樣因死亡而變得醜陋,而是保持著死前的秀美。微閉著眼睛,看上去如假寐中的貴婦,讓人不忍心去吵醒她。
先動的不是她,而是她身下,一支枯瘦的小手伸了出來,揭開層層薄紗,是個好小好小的嬰兒。他睜著不大的眼睛看了看幾人,然後又如未見,將薄紗完全揭開。在他腹部還殘留著臍帶,不過已經幹枯,呈黑色。
三人那裏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一時更加不敢亂動,隻是緊張的盯著。
這個經曆兩千多年後首次重見天日的嬰兒,第一事竟然還是天性所依的爬向貴婦的胸前。那條難看的臍帶還連在他腹部,再加上棺槨是樹起的,看起來嬰兒竟如吸附在貴婦身上。幾下嬰兒就爬到,兩隻小手扯開貴婦胸前的薄紗,露出裏麵潔白玉潤的胸部。
三個老、中、青男人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禮節上應該是回避的,可他們明明知道這棺槨中的貴婦根本就是鬼母。看起來很溫馨的畫麵,其實裏麵隱藏著凶險,就似美麗的罌粟花,不管有多美,那也是有毒的。可他們真的能忍下心腸嗎?
方臨風第一個不由自主搖頭,將眼光落到他處。他的弱點就是太過婦人之仁,可天性自然是天生的,不管經曆多少磨礪也很難改變。他那淩厲無比的心刃也縮得不到半尺,這時就算他知道能一下解決問題他也做不到,誰又能做得到。高老堅定的眼神盯著貴婦的臉,沒有分毫偏移,他知道鬼母的凶險,現在看起來的一切都是用來麻痹他們,稍不留神命就得交待在這。
老大哥和方臨風似有相似的性情,雖說他已是陰身,可那點紳士風度還是被他用得酣暢淋漓。高老視線的餘光早就看到這兩人的表情,可他也不能說什麽,隻得為這兩人在內心裏歎息一聲:兩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