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起局
清晨的陽光並不明媚，反而透著幾分黯淡。方臨風坐在床邊一整晚，沒有絲毫困意。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幾天的天氣會變得怪怪的，但知道答案反而讓他的心更為難受。今天他將開始計劃好的步驟，時間將是最關鍵的，第一步他要將後顧之憂消除掉。人都是自私的，方臨風也不可能超脫，他還沒想過要站在城頭喊什麽弟兄為了正義向我開炮。在夜裏時他就在網上找好旅行社，給老媽還有幾個親屬安排去北京旅遊的行程。
大黑經過一夜的靜養，現在能睜開眼睛看看四周，有時動物的自愈能力真是讓人類眼紅。雖然它還不能活動自如，但它總會抬起頭來看，像個小孩子。風琳第一次沒睡懶覺，很早起來拿著鮮魚給大黑吃，大黑也真餓了，可施小青說過不能給它吃太多。
方臨風又和小鬼聯係了一次，小鬼將賬號給了他，而方臨風則讓小鬼多盯著點這棟樓。
就在他準備出門時，景秧打了電話過來，他要過來，還有張政標局長也會過來。
“張局長也來！”說實話，他真的很不習慣見官，從鳳凰回來後就與張局喝過一次酒，唯一知道的是張局酒量很大，差點沒把他喝趴下。
等了十來分鍾，方臨風就看到樓下開來三台警車，搞得鄰裏間都在猜測著。可能他們習慣了吧，但方臨風很不習慣。
張局是第一個走進來的，他平時很嚴肅的一個人，就算是明知你是熟人也會裝出剛正不阿的表情。方臨風每想起他喝高了以後的表現，總是敬畏不起來，也不知景秧這家夥怎麽就裝得出龜孫子來。
“都坐吧！”張局眉頭緊鎖著，雙眼裏盡是血絲，看來他昨夜沒休息好。
方臨風看到他這表情，知道一定是又出了大事。
“還是我來說吧！”景秧也好不到那裏去，他看到張局點了頭，這才整理好思緒將發生的事說出來。
原來昨晚又出了一宗命案，在景宏大廈值守的兩個警員被殺了，他們是在夜裏十二點時發現電梯裏有異常的聲音，當時他們謹慎起見曾向指揮中心通報過，等後援警員趕到現場時隻看到那名警員橫死在電梯旁，他們臨死前在電梯裏留下一個血八卦圖。他們調取了當時的監控，隻看到這兩個警員竟然是憑空被抓起來砸死在電梯上，這件事已經被封鎖起來，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方臨風聽完景秧說的，自然想到可能的事，但他也很奇怪，難道就因為這樣才來告訴自己嗎？這也太不合常理。要知道現在當官的至少表麵還是唯物主義者，更何況還要找他來說這些，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臨風，現在我們需要找到高老，可能隻有他才能幫我們。”然後景秧又把昨晚發生在小巷的奇遇說出來，而且他還把手中幾份影印件拿給方臨風看。
影印件有建國前的道藉記載還有五真觀詳細記錄，還有一份是加密的檔案，裏麵有光複會裏重要的光複軍成員表。最後一份是景秧家的族譜，上麵用紅圈圈的名字裏都是同一個名字，景福天，正是景秧的曾祖父。
方臨風算是明白了景秧還有張局今天大動幹戈來的意圖，他們要找到高老，而現在唯一能找到高老的就隻能通過方臨風。其實來之前他們已經打過高老的電話，但一直沒人接。
方臨風不是一個喜歡裝高深的人，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撥通高老電話，響過兩聲後，高老接通了電話。
“高老，不好意思，這麽早就來打擾，有件事可能要麻煩您。”
“不要說了，唉，我都知道了，現在我就在你家樓下，這些警車我也看到了，真和朱老頭說的一樣，看來是劫也躲不過的，等等，我就上來。”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高老已經到了C市，這當然是好消息。其實高老才是最喜歡裝高深的人，至少他在出場的時候會賣弄一番。
“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張局，嗯，官運亨通之相，福澤過人。”這是高老見到張局的第一句話，盡管他一臉莫測的表情，但眼底的狡黠還是將他原來的神棍本色顯露出來。
如果不是高老以前的戰績，張局這樣的人早就把他當神棍一樣處理，這就是人的名樹的影，就算察覺他說的話很虛，但張局還是很高興的笑著與他握手。
高老很自如的與張局寒暄完，這才坐下來，他這一坐下，在場的幾人才發覺到他的與眾不同。也許高老頭特意顯示，總之就在他坐下時，竟有氣隨著他一坐向四周漫延而出。張局直到這時才正色許多，而景秧也終於放下心來，他不怕自己的夢錯了，隻怕曾祖推薦錯了人。
照例還是景秧將之前的事又複述一遍，高老什麽也沒說，隻是認真的聽著。聽完之後，高老很認真的說到：“這樣，我今晚去景宏大廈看看，還有那陰符朱老已經研究出一些，但這位寫陰符的人很不簡單，他用到的陰符比現在存世的要多，朱老已經在聯係全國道門，再過幾天也許會有發現。對了，小景你說還有一起命案也有陰符？這個案子你也說說看。”
景秧又再說了一次，隻是這次他添加了不少細節，那個報案的清潔工曾隱瞞了重要的細節，這才讓案件一開始時就走入迷途。原來清潔工當天被幾個騙子合夥騙走了幾萬塊錢，當時她一時想不開，就到鍾樓上想去自殺，誰知看到有人吊死。可就在她跑出來時撿了個包，這個包裏裝著幾萬塊錢，她一想也可能是那個吊死的人遺失的，而她正好需要這筆錢，就將這件事隱瞞了。這才讓鍾樓命案一開始時處理成搶劫案的原因，昨天那夥騙子被抓了，供出曾騙過她，審理案子的同事找到她了解時才知道這幾天她一直睡不好，說那個吊死的人總在找她要錢。
“這樣，我先去火車站的鍾樓看看，這裏應該很重要。”高老頭目前為止還想不明白，他隻知道自己這次來也是凶多吉少，隱約中感覺對方也許是個懂得方術的人。
方臨風好幾次想將知道的事說出來，但他聽到景秧說的奇遇後，發現他的曾祖說的和他夢中看到的都和小鬼說的相似，看來C市這次真的要遭劫，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陰陽之間出現漏洞的原因，而原因很有可能與這莫名的凶殺案有關。
“臨風啊，你先去忙你的事，中午我等你一起吃飯，有事和你說。走吧，我們先去火車站看看。”
方臨風自然也不會客氣，他正急著要去把事情安排好，小鬼曾說這棟樓現在還是安全的，所以他讓風琳守在大黑身旁。張局走時還不忘看了一下大黑，不管怎麽說現在大黑也是警方的探員嘛。
高老是個社會經驗非常豐富的人，知道什麽時候該顯露出真本事，什麽時候該裝腔作勢，到也和張局談得很來。此時的張政標真可謂是抓到救命草，自然也是心情舒暢。
他們來到鍾樓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也沒多耽擱就直接上到鍾樓，景秧看著地麵上的積塵，心裏有些納悶，他記得第一次來時這上麵雖說也髒，但地麵上還是看不到灰塵的。問過同行的車站人員後才知道，已經有好幾個清潔工在這裏看到一個滿身插著玻璃的人，他們說看到這個人蹲在角落裏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但看到這樣一個人總是恐懼的，所以現在沒人願意到打掃衛生。
景秧眉頭都要皺成梯田，他心說這種情況怎麽就沒人向他匯報，唉，科真他媽學不來！不是說要辯證的看這個世界嗎？
高老頭一到這鍾樓就察覺到這裏的問題，照說這裏是個城市的窗口，應該是陽氣最旺的地方。但他們這麽多人走上來後，卻隻感到陰風陣陣的。
“你們不要上去了，小景你和我一起上去。”高老怕煞氣太重，看不到他想看的東西，但一個人去命案現場也不合適，還是需要有警方的人一起。
那個車站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高老是什麽人，看他一聲吩咐就把局長晾在旁邊，看來肯定是個大人物，立馬想轉移馬屁對象。
“你就不用上來了，都在下麵等著吧！”
高老頭看也不看留下的眾人，當先一步走上鍾樓，隻是手上拈著妖雷決。景秧跟在他身後，沒有看到高老頭的動作，但卻感覺到高老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神棍的模樣，因為他能明顯看到有種氣在高老身後形成。這不是一般的人會有，看來臨風說的高老已經入道是真的，他現在總算將心中的擔憂放下，看來曾祖是個靠譜的人。
走到當時出事的房間前，高老頭也不用景秧說，他就能感覺到這個房間裏有很濃的陰氣滲出。他算時辰是巳時隅中，現在還有陰氣外泄，這要到子時那還得了！但感覺上這裏隻是陰氣很盛，為何會沒有煞氣，沒有煞氣又怎麽會來陰氣巳時大盛，這是說不通的事。
道教關於鬼魅是有自己的理論基礎，千百年來道教的人士也都是按些理論來降妖除魔，可現在他遇到的事卻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看到對方是何方妖物再說，高老頭一腳踢在門上，雙開門砰的一下被他踢開來。門上的灰塵向四下彌漫著，高老頭先等了等，這這一腳是有原因的，這是氣勢，陰氣太重的地方本就不利人的活動，他現在先來個下馬威。
等灰塵散盡，他大步跨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