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風水
景秧他們來到景宏大廈時已經是十一點半，這次他們沒有坐專用電梯，因為這部電梯是凶殺現場。老趙他們上午剛剛勘測完，其實也沒什麽可勘測的，這一次有監控視頻看到整個凶殺過程。但是老趙他還是要再來勘測一次，隻是這次他做足了準備，雖然身體還有些不適，但他心中也窩著一團火，沒辦法，其他人也隻得跟著來。
景秧來的時候老趙已經走了，他們是乘賓館的電梯，然後再由臥室到的客廳。
高老路上沒有再多話，隻是在思考中。隻是站在大落地窗前時才說了句：“好地方，可惜了！”
就算他不說，來過這裏的人都知道，站在落地窗前，任何人都會發現有一種將整個城市踩在腳下的感覺。可以相見當初王全武站在這裏時，是怎樣的誌得意滿。
有時一時的得意，又怎麽會知道日後的淒涼。
張局知道高老會做些讓不知情的人很難接受的事，所以他領著手下人裝出查看現場的樣子，隻留下景秧和高老兩人在客廳中。
“這裏的陰氣比火車站的還重，而且陰氣中帶著煞氣，看來他們死後還不想消停。”
“是不是要開壇做法之類的！”景秧想著電影裏那些燒黃紙，撒香灰的道士，自然而然會想到。
高老現在的心情也平複不少，回過頭來望著景秧，看來他已經能接受很多不平常的事。
“嗬嗬，你小子看電影看多了。中國的道家門派林立，騙子更比道士多，電影裏的那些都是外行看熱鬧的結果。你以為這鬼都是笨蛋啊！看到你做法還不早跑了！”高老說完忽的一轉身，手裏拿著幾張蓋好法印的黃符。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午時，雖不是陽氣最旺的時間，他還約著方臨風吃飯的，再說這些鬼的怨氣很重，又多是有智商的，此時他身上帶著得道後的自然形成的罡氣，一旦他們來個集體大逃亡就很難辦。所以他選擇速戰速決，迅速將手中的黃符扔出貼在客廳四角。普通人家裏客廳是聚氣的場所，而衛生間裏則是陰氣最重的地方。所以高老選擇在這動手，他先在四角布上符陣，然後站在房間中央，屈食指，大指壓上，大指尖掐醜紋，再屈握中指、無名指、小指，如握拳狀並藏甲作雲雷訣，左腳用力一跺，擺出丁字步，大喝道：“太上敕令，元神自靈，妖邪伏誅，正氣長存，聚！”。隨著聲音，他也將捏好的雲雷訣朝天舉起。
景秧站在旁邊也能感覺到有很多氣從四麵八方向客廳中央衝來，然後繞著高老盤旋著，片刻功夫就能看到有薄霧形成。真沒想到，這才幾個月沒見，高老的進步已經是天壤之別。景秧現在隻差作四十五度仰望，這完全是對中華道家神奇的仰望。
高老感受著四周陰氣中鬼魂的數量，怎麽會還差了三個，他細細一想，是了有一個被大黑撲得魂魄盡散，還有一個應該是方臨風說過的那縷黑氣，可還有一個去了那裏？高老尋思著，照自己目前的功力，還有時辰上的優勢，應該能把這棟大廈裏的所有髒東西都能吸來才是，該不是成了精吧！他想起小樓裏那個鄭麗如來，隻是這裏又不是集屍地，理論上是不會產生妖孽的。
唯一的解釋是這個鬼魂跑了！高老更相信這點，如果有適合的宿主，鬼是可以四處跑的，不然那個追著方臨風跑的鬼就無法解釋。
先把眼前作祟的鬼魂收拾了再說，高老撤丁字步，改外八字步，收回右手在胸前擺成劍指，口中默念九字真言，緊接著張開左手掌，用右手劍指在左手掌上畫出困龍符，舉起左手手掌對著前方大吼一聲：“困！”
隨著聲音而停止的是快速旋轉的霧氣，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陰森的鬼魂，景秧還是第一次大白天見鬼的，光看這陣式就足夠嚇人了，問題是他沒想到這鬼開始時還隻是層霧，現在顯出原形來，竟然把他也圍在中間。要說他不怕，那是假的，是人誰不怕鬼，是怕會有個限度而已。景秧隻是心中怕，至少表麵他不會有變化。
“你不要動就可以了，他們不敢傷害你的。”
高老的一聲吩咐，算是讓景秧放下心來。同時他聽到周圍不時會有哭訴聲，也有冷笑聲，都很底的聲音，可也吵得他頭腦發脹。
“吵什麽，沒見過捉鬼嗎！”高老頭好久不當神棍，現在這癮又上來了，要知他現在已經穩操勝券，不威風一下是不行的。
果然這些鬼一聽，安靜下來，有個女鬼似乎很害怕，不停的在搖著。她的位置剛剛好，就站在景秧旁邊，他就算想不看都不可能，再加上這女鬼不停的搖，景秧也就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可他忘了這裏鬼都是被人挖去雙眼後死的，她可能是個保姆之類的，身體有些微胖，光是看她側麵就夠讓人受不了的。而這個女鬼似是發現有人在看她，也轉過頭來對著景秧。
景秧心中暗罵自己，趕緊轉過頭去，誰知他剛一轉過頭，這女鬼也跟著飄來過，那張露出兩個血窟窿的臉上竟帶著職業的微笑。
景秧總算是身經百戰的鐵膽，把心一橫，也衝著她咧嘴一笑，同時拔出腰間的手槍指著女鬼。
“說了要你不動，要是你行那就你來，我回去了！”高老頭不屑的看著想和他搶生意的景秧。
還好景秧聽方臨風說過高老有時會不著調，所以他隻得尷尬的笑了笑，又把槍收了回去。
“聽好了，我是來收你們的，現在估計送你們去該去的地方有難度，所以我勸你們附在我貼在四角的神符裏，等時機成熟我再送你們走。不然我就將你們全部打散，快點選，時間不多。”
這時又有不少鬼魂開始抗議著，吵得景秧頭痛欲裂。
高老能聽清他們所說，聽了半天也不得要領，也許是他們死的時候也在迷糊中，所以能提供的線索基本沒有。唯一讓他擔心的是那個女鬼，她明顯和其它鬼不同，現在其它鬼因困龍符而定住身形，但這個微胖的女鬼卻在不停搖晃後飄來飄去，雖然還脫不出陣，但還是讓他很安心。如是他用意念問了一個最靠近的鬼，才知道那兩個警員就是被她所殺。原來這個女鬼生前不是保姆，而是王全武的表姐，在這裏相當於是管家的職務，平時就霸氣十足，就算是死後也不消停。
在與其它願意合作的鬼商議後，這些鬼都乖乖飄向四周張貼的黃符，一投身就進入到黃符中。
唯一剩下的這個女鬼依舊在四處飄**著，也不驚慌，可見她平時的囂張。
高老對這樣的鬼見多了，大多都是生前仗勢欺人的小人，就是死後也一幅小人嘴臉。
他捏天雷訣，低喝到：“天地乾坤，正道無極，三才一氣，風雲雷動，破！”隨之將手中的雷訣劈向女鬼，這女鬼正囂張的四處飄著，還當這裏她依然是半個主人樣，被天雷訣打在身上時，她還想再擺個笑臉給景秧的。
還不等景秧看清，這女鬼就直接化成清氣消散。景秧現在已經能很平靜看待高老除鬼，畢竟這不是殺人，再說高老打散鬼也是有講究的，這點他還是相信。
“走吧！”高老收起黃符，又在客廳四角上畫上虛符，這樣一來就能保證短期內不會有野鬼來此。
“那些鬼也不能提供線索嗎？”
“嗯，現在我也沒有好辦法，得等我和朱老談過才知道，他對這些怪事比我知道得還多。”
兩人走出景宏大廈時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三分鍾，張局聽景秧說事情已經處理好，不會再發生什麽事後，這才安心的回去。
這時方臨風已經處理好自己的事，他老媽本來不答應去北京旅遊的，但經不住幾個親戚的勸導，總算是同意。隻是方老媽也不是笨人，她也看出兒子是有用意的，拉著他問個沒完，還異想天開的以為他犯了事，方臨風就差把景秧找來作證，這才脫身。
小鬼需要的錢他也匯到賬戶，現在他能放心了，看著灰蒙蒙的天，還有這城市裏的忙碌的人群，方臨風第一次發現自己很愛這個城市。這兒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不管是誰，不管他有何目的，方臨風決不會放任他來破壞。
他們約好見麵的地方就在離景宏不遠的西餐廳裏，這不是方臨風定的，也不是景秧定的，是神棍高老頭定的。他聽說這裏的牛排做得很好，還有正宗的法國紅酒，所以特意選擇來這家餐廳見麵。
“您不是在修行嗎？怎麽會知道這裏的？”方臨風見到高老頭時，第一句話就是問他。
“嘿，朱老頭都可以有Q號，我就不可以時尚點嗎？”高老不屑的回答。
“來吃頓西餐也叫時尚！啊，您凸凹了！”
“什麽凸凹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小景這凸凹是什麽意思？快說，想不想學五雷訣，快點說！”
景秧被他倆打敗了，隻得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嗯，高老，您看這事的根源是什麽？”
高老立馬嚴肅起來，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他還是一無所知。今天一上午的成績看似輕鬆，可他心中卻隱隱不安。早晨走出車站時他就察覺到整個C市煞氣衝天，明顯的就是有大劫將要發生的前兆。
C市建市以來也有上千年的曆史，在時間的長河中，也有不少高人曾住在這座城市中。自然也就會有高人在城市建設中出謀劃策，所以很多城市都會有布局上的講究，比如中國有個城市就是建設成八卦的布局，這都是特意的行為。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城市的風水。而C市也是高老居住過的城市，自然對這座城市很多掌故非常了解，尤其是當年某位高人設計的幾個重要建築，那就更有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