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域彌屠

景秧今天是鬱悶的一天,剛剛吃了個敗仗,本想在家好好休息。可洗完澡躺在**還沒睡多久,就聽到電話的聲音。一看張局的,他無奈的按下接聽鍵。

“趕快到燕北路來,KK酒吧,這裏出了命案,季學謹的大兒子死了,還有十幾個公子哥兒都在現場,有中毒的跡象,看起來有點像上回你中的那種毒。”張局的聲音很急促,看得出這次他也害怕了。

原來這個季學謹快要高升了,內部的現在都已傳開,聽說這次他會調到北京去。現在大家都在趕著攀他家的門檻,此時他家大兒子死了,張局不頭痛才怪。

景秧自然知道原因,濃濃的困意一下全沒了,他快速穿好衣服。

“怎麽了?”左月本來睡得很香,這兩天她也是沒休息好,比景秧睡得更早,但手機聲還是把她吵醒,隻是她還迷糊著,一時沒分清東西南北。

“他們怎麽沒打你的電話啊!”景秧不甘心的說,其實他真心的是不想左月知道事態的嚴重,所以才會這麽說。

“快滾,別吵我睡覺。”果然左月翻過身又睡覺去了。

景秧笑笑,邊走邊把衣服扣好。

燕北路的交通是最差的路段,景秧平時沒事時是不會去那邊的。記得剛調來省城時,很多人總是邀他來這裏玩,可左月發過幾次飆後,就很少有人再找他去玩了。其實這也不怪左月,因為幕後的黑手正是景秧本人,他實在是不喜歡吵雜的音樂,寧可和方臨風一起喝上幾瓶啤酒,也不想去那種地方喝一瓶洋酒。

KK酒吧他也是聽說過的,記得有個警員曾偷偷和他說,這個酒吧的後台就在局裏,讓他有時間的時候最好還是去捧捧場。為這事,景秧還專門問過左月,左月隻是告訴他,這個警員確實是為他好,但KK酒吧的後台比他想的複雜,市裏也有人的。

他估計現在這起案件,如果死的不是季大公子,可能還不會驚動到他這裏。現在警局的檔案櫃裏還鎖著一份文件,就是KK開張幾天後出的命案,據說最後是雙方私下解決的,二十萬,那個死者家屬同意不再追究。而明麵上,C市的市民又有幾個知道!

現在燕北路沒有什麽車輛,估計是交警隊的疏散過,這件的負麵影響比起景宏大廈來更加不堪。而且還可能在以後的幾天裏帶來想不到的,這也是張局最不願想的事情。

景秧沒來由的心煩,在他心中人是不分貴賤的,可現實是這個社會裏已經分成N個檔次,比起什麽京城四少之類來,C市一樣有著自己的階層。像方臨風也算是有事業的人,但他也隻是社會底層的一份子,比起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來,還是什麽都不算。

景秧從警時最大的心願是保護百姓,但他卻越來越陷入怪圈中,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擋在某個地方,讓他無法去觸及更深的黑暗。

會有那麽一天的,景秧恨恨的想,一腳刹車停在KK酒吧門口。此時已經有便衣散在四處,不讓想圍觀的人接近。

景秧大步走進酒吧,平時妖豔的侍者和女郎們都戰戰兢兢的待在大廳裏,有專門詢問口供的警員正分批錄著口供。

“那個誰,給這幾個弄件衣服來。”景秧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六個穿得很少的女孩瑟瑟縮縮的站在舞台下,此時酒吧的溫度已經降下來,看她們的樣,可能冷與害怕各占一半吧!

‘唉,她們都是可憐的邊緣人!’景秧盡快將與她們有關的想法搖出腦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裏,她們並不見得就混得風生水起,還不一樣被人踩來踩去,就算景秧如此熱心腸,也不會有太多的關注,當然掃黃時期就難說。

“唉,又出了這種事,老邢又不在,這擔子還不全要我來擔著。”張局覺得嘴巴都是苦的,誰不想自己當局長的時候無風無浪的,可現在已經是第四起命案,可案子還一件沒破。

“都是什麽情況!”景秧希望張局能強硬點,張局這人還是不錯的,就是性格裏有時會軟弱點,與他的職業不相符。

“唉,那個小子什麽不好玩,打K就算了,還和個女的在包廂裏瞎搞,現在死得不能再死了,老季都打了上十個電話來,他要那女的給他兒子陪葬。”張局苦著一張臉,這種事說什麽他也不會幹,要是平時他還可以打太極,但現在關鍵時期太極也不管用啊!

“不是說與上次中毒類似嗎?怎麽又扯了個女人進來!”

“就是啊!這案子明明就是有人在背後搞鬼,那女的現在還瘋瘋癲癲的,醫生等會就來,你去看看吧!”

景秧奇怪的走進張局指的包廂,裏麵一片狼藉,隨處就能看到打K的用品,空氣中還能嗅到殘留的味道。這些公子哥都差不多,整天除了喝酒唱歌玩女人還能幹點人事嗎!聽說現在他們的娛樂都已經發展到打人為樂了!

景秧極度討厭的走到裏麵,此時正有四五個女警圍在一起,有個女人正在裏麵大鬧,不時這女人會將身上的衣服扔開,然後就春光大泄。景秧一皺眉頭,命案現場有時會有膽小的精神失控,可這個女人看來更嚴重,因為她還在不時的上下起伏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最後在做的事。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的臉,並沒有他想象的濃妝豔抹,而是極清秀的臉龐,臉上還帶著癡迷的神情。雖然還有血汙,但依然讓人看著就會產生憐惜。

景秧早就過了憑感覺辦案的年齡,就算女孩長得再美,表情再無辜,他不也不可能判定人不是她殺的。事實是,季杉林的的耳朵就是在女孩嘴裏找到的,大部分已經被她嚼爛,聽說她身上的血也是用季杉林流的血抹上去的。

“她一直這樣嗎?”景秧拉過一位女警,到旁邊去問案情,他實在看不下去。

“我跟你說,這事好怪啊,我感覺這個女孩是被強奸的,她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那個畜生給她吃了什麽。”這位女警是個三十多歲的片警,經曆豐富,但為人很直率,所以一直沒調動過工作。

聽到她說的情況,景秧的神經被刺激到,如果這個世上還有一種罪惡是會讓他暴走的,那就婦女罪。記得他當初之所以進警局,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曾發生過的一起強奸案,一個他曾暗暗喜歡了很久的女孩被三個惡棍後拋屍荒野,這件事情讓他很久還殘留著痛苦的回憶。後來隻要他遇上強奸犯之類,不踢殘廢了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要不李建有一次與他深談過後,也許他還會因此犯下案子。

正是因為對強奸犯之流有很深的恨,想到那些事會讓他想起很多已經不在的人。景秧一時之間臉色都變得嚇人,那位警察大姐也嚇到,如果不是聽說景秧為人正直,她不會多嘴說出來,這些年她也吃名夠了苦頭,可她看著那個女孩的樣子,還是不忍心。

醫生終於來了,鎮定劑打了三支,女孩開始安靜下來,隻是手腳會不時抽搐,聽醫生說隻有強力興奮劑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這女孩以後也許還會有後遺症之類。醫生抬走她的時候,景秧悄悄讓他們安排給女孩做婦科檢查,他要幫她。

走出酒吧,景秧一腳把門口的垃圾箱踢塌,大聲罵:“狗屎!”

在包廂的衛生間裏,有三麵很大的鏡子,人躺在**能看到不同方位的自己。有個警員將包廂裏的空調一關,這些鏡子因溫差變化而形成薄薄的水凝,也正是因為這樣,景秧才在鏡子上看到陰符。

陰符滿滿的寫了三麵鏡子,比火車站還有餐廳的都要多,可能也就景宏大廈的能與之相比。整個衛生間裏並沒多少血,還是顯得很幹淨,景秧在裏麵找到安全套的包裝袋還有季杉林的衣服,衣服口袋有個小瓶,裏麵還殘留著一些**。他見過這種東西,以前找到過一個犯人,就是用這種東西給女人下藥,而且每個吃過這種藥的人都會留下後遺症。聽說這種藥劑能使人產生大量的多巴胺,令中樞神經興奮不止。而這種藥是國外過來的,最純正的就是這個包裝,還有不少廠家也會將這種藥稀釋後改成其它品牌。

顯然這位季公子可能是第一次用這種藥,將原本隻能放一小半的用量,全放在張宇揚喝的東西裏。

但是當景秧拿著這些證據給張局時,卻看到張局為難的表情,聽說季老爺給幾個地方都打了電話。說是不用查了,就是這個女孩殺的人,讓他們盡快結案。季老爺還說他給兒子的教育是完善的,從沒給他過任何不良習慣的培養,一定是那個女孩為了巴結他們家用的手段,而他兒子不從,這才會殺人報複。

人是不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不就是百姓給予的權利嗎!怎麽可以用來欺負百姓!

景秧現在有種殺人的衝動,他不想幹了,那個樹林中的人說得沒錯,在這片他所熱愛的土地上,法律的光芒並不能照耀到社會的每個角落。

“的就沒有天理了嗎!”景秧站在大街上,樹起中指,對著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