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石刻經卷

當黑夜來臨時,神授世人以火來製造光明!當黑暗來臨時,智者用心靈來引路前行!

――丹尼爾斯?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導師,有的是父母,有的是兄弟、姐妹、朋友,更多的是老師。景秧的精神導師就是許春生老師,每當他有無法釋懷的事情時,他都喜歡找許老師深談。

現在他就在老師家裏,許春生這些年來基本不怎麽參與破案工作,教書育人才是他最喜歡的事。在嚴格的意義上來講,許春生並算不上完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除了為自己親人謀些福利外,也很護短,特別是對自己喜歡的學生。

但是他有一點,至少內心世界的腐蝕並不嚴重,也知道應該教出什麽樣的學生才是對社會的貢獻。景秧應該是他這些教育工作中最欣賞的學生,並不是因為他職務升得快,也不是因為他多會拍馬屁,隻是因為在景秧身上能看到閃光點。

現在景秧找到他,說不想再幹了,他不是私人護衛隊的。

“景秧,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老師,我永遠都記得,但是現在我連自己也無法點亮,又怎麽去成為明燈!”

“你錯了,你的每一次思考,每一個行為都在影響著周圍的眾人。我不想讓你成為多麽偉大的人,但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領域的明燈。相信我,不要放棄希望!”許春生沒有責備一句景秧的話,而是像個朋友一樣與他交談,景秧會有苦惱這讓他很欣慰,欣慰於他的獨立思考。

都說社會是個染缸,可景秧卻始終絕緣於染缸之外。這說明他沒看錯人,他許春生可以說桃李滿天下,但真正能代表他正直一麵的旗幟卻隻有景秧的最鮮明。

兩人又進行了二個小時的交談,有關很多方麵,當然也包括季學謹。

“不要怕,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阻力總會有的,要學會化解。下午吧,下午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季學謹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們還是有自保的力量。”許春生沒再說太深,點到部分是想景秧能安下心來做好自己的事。

景秧自然也明白,其實他到老師這裏來不為了抱怨,而是真的不想幹了。他連左月都沒告訴,就是怕左月找他鬧。沒想到他剛燃起的火,卻又在許春生的波瀾不驚中熄滅了,也許他自己也不想辭職吧!

告別老師後,他直接開車去找方臨風,如果還要幹下去,他就必須先把案子偵破。

“又發現陰符!”

方臨風聽到景秧的介紹,驚呼到。

“他的目的是什麽啊!”高老現在也想不明白了,照說這個人已經破壞了C市的風水,雖說理論上這樣做沒任何作用,但目前的情況足以證明他做的事正在起作用。難道說他隻是為了對這個城市,城市裏的某個人或群體心存報複。

可現在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毫無關聯的,看起來更像變態連環殺人案,凶手犯的命案完全就是個瘋子的行為。但瘋子又怎麽可能做到如此精確而又不露痕跡的殺人!

在犯罪心理學上,確有無意義殺人的案件,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總還是有目的性的。

“也許可以讓老餘來分析分析!”方臨風想起上次去衡山時見過的妙人。

“嗯,我已經和他說了,他明天才回來。”

景秧又把陰符的照片傳給朱老,同時也問起朱老陰符研究的進展。

“目前我已經把新出現的陰符傳給三個專家,這三個專家有兩個是在國外做訪問學者,還有一個是在西安參加重點文物的發掘工作。有個在國外的訪問學者表示見過一次類似的拓片,但時間很久了,現在要找當時的記錄會要點時間。那個參加文物發掘的專家也表示看到過,但他也不認識。他唯一記得的是,這些拓片來自六十年代發掘的一處古墓,當時古墓中有大量隨葬的冥器,還有兩個小孩陪葬。這兩個小孩都還保留著肉身,但墓主卻不見了!”

“屍解!”這話是高老說的,他們和朱老是進行的視頻聊天,所以能自由提問回答。

“對,很有可能就是屍解了!可當時發掘的專家沒一個敢這麽說,隻向上麵匯報說是衣冠塚。那兩個小孩是一男一女,也就是金童玉女,這個墓葬的主人是知道自己會屍解,所以才安排金童玉女守在墓旁,以隨他成仙。這兩個小孩都是生前被灌過水銀,所以才會保留肉身。”

“知道墓主人是誰嗎?”

“不知道,那個專家也許知道,但他沒說。我也不好逼著問,再說這也不是重點。”

“那陰符都是在什麽上麵拓下來的?”

“是本石刻經卷,共有十冊,當時發掘的人都看不懂。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拓印了三份送到北京去研究,後來北京方麵傳來消息,讓他們把經卷送過去。可惜的是,這些經卷在送的過程中遇到泥石流,連車帶經卷一起被埋在整個山下。聽說後來上麵還組織過一次尋找工作,最後他們隻找到已經損壞的石片。”

“哦,為什麽北京方麵會對經卷感興趣?”

“這個就不知道,當時這名專家還隻是學生,就知道這麽多,不過他還提過一件事,特殊時期開始後,對這件事就不再提起。八十年代初期,他調到北京工作,曾最後見過一次拓片,再後來就沒見過它們的蹤跡。這麽多年後之所以他還記得,是因為當年發掘時曾發生過怪事,有好幾個專家都死在那裏,而他的老師也是其中之一,每個人死的時候都是趴在經卷附近。就連後來運送經卷的車輛遇到泥石流也是解釋不通的事,所以他這麽多年來總會夢到那些刻著陰符的經卷。”

三人聽完,也不僅謂歎。

“看來要在北京再找找有關的專家才行,這樣,正好我有同事也在北京,讓他去找也方便一些。朱老,您還能提供什麽信息嗎?”

“嗯,我也研究了很久,看上去像是個什麽陣法,你說昨晚是在一個酒吧裏發現的是嗎?”

“對,我就不明白了,這個人難道真是個瘋子嗎?每次都很會挑地方,人不多的地方還不去?”

“等會,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我說,這個人是個瘋子!”

“不是,後麵的那句!”朱老突然很認真的問。

其實景秧也是突發的感慨,被朱老一問,反而不記得了,他摸了摸腦袋,說:“我沒說什麽啊!有什麽不對嗎?”

“每次都會挑地方,人不多的地方還不去!”風琳正好聽到,看景秧記不起來,就補充到。

三人這才發現,風琳並不有進去休息,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見他們驚奇的看著自己,風琳也臉紅起來,不知是不是自己說錯了。

“對,就是這句,呃,你們那邊怎麽有女孩子啊!”

“朱老頭你就別扯遠了,問這句是不是想到什麽?”高老怕朱老一扯開又忘了。

“哦,對,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這人是不是在布什麽陣啊!”

“什麽,陣!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哎,沒什麽除非的,都不可能!”高老果斷的否決了!

“為什麽不可能!”

“陣法的規製在發明出來以後就沒有過太大的變動,後人也多是在前人的基礎上作一些細微的調整。所謂的陣,也是依托河流山川的天然走勢,再加上輔助器物才能達到所要的功效。比如前麵我設的八卦陣,就是利用河水的陰陽走勢而設,水屬陰,這樣才能幫助八卦陣將陰氣聚集。但現在C市發生的幾起命案相隔太遠,不可能形成陣法,他最多隻是在破壞城市的風水,也許他算出了C市的風水位,然後在這幾個位置上用殺人來破壞風水,加速整個城市的破敗。而那個漏洞,很可能才是他布的陣起的作用,如果我們能找到他的陣,就能阻止詭域的出現。”高老肯定的說。

“嗯,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也難說後世有人研究出了大型陣法的可能。再說還有陰符的出現,我總覺得這事可能很懸。”

“好吧,你說的也有對,現在我們不能鑽牛角尖,如果是陣法,你覺得會是什麽陣改良的?”

“還難說,我在找邪教方麵的資料,可是沒什麽結果,隻在明末清初的時候有過一個陣是挖人眼、挖人心的,據說是為了讓祭祀一個什麽教的神。應該與這件案子沒關係,我還在找,對了,上次那個叫舒承的在不,他好像對這方麵的研究比我還深啊!”

“不會吧!他平時都是瞎搞的!”方臨風太熟悉舒承了,如果讓他扯蛋還行,但讓他和專家們討論,方臨風覺得他應該沒這方麵的能力。

“什麽瞎扯啊!上次我和他在網上聊過幾小時,他對陣法及民俗的了解絕對能算得上個專家了!”

“這樣啊!可惜,我讓他出去幾天……”

“哦……”

現場又有些冷清,方臨風不知道風琳聽到後會不會想多了,風琳卻感動了,高老和景秧則發覺到方臨風對友情的珍重,朱老僅隻是惋惜。

“嗬嗬,算了,我們還有時間,還好現在網絡發達,能節約不少時間。”

通話結束後,景秧先回警局,他急著讓老餘去調查北京方麵的事。當年這件事應該也不算小事,如果能通過高層的權利部門,也許會有詳細的情況反饋回來。在他心中也是對陰符的出現存有疑慮,照朱老的說法,這些陰符都失傳很多年,唯有在那次古墓發掘時出土過大量的陰符,會不會是有心人憑著這些陰符發現了什麽秘密也是很難說的。

這個凶手從他上次打交道來,就能知道他是個心思細密的人,昨晚他明明就是有計劃作案,可還不忘來和他們對上一手。

從這件事來看,當時他確有能力將他們都殺死在河堤旁,可能他出於某種考慮才手下留情。現在時間又過去一天,他們隻剩九天來解決,而九天裏還會出什麽事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