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歡這種不需要髒手就能解決問題的方式了。”
無頭屍體慌忙撿起自己的腦袋，雖然搖搖欲墜的，卻總算保住了腦袋還在身體上。
“別欺負她，下次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第六十七章
“您要回來了嗎？”
“你是要我搶占我妹妹的身體嗎？”
”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您的。“
“別多管閑事，不然一樣殺掉你。”
相同的聲帶當然發出了相同的聲音，隻是說話的人不一樣罷了。
“東西。”
被教育過的小孩，抖如篩糠，慌忙地點頭，他們能活下來的唯一原因是，他們還有用，他們還需要存在於這個副本當中。原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背後存在的東西卻是徹底的黑暗，那黑暗裏涉及的是規則是本源，那些是隻能仰視的存在。沒有人可以違背，除非是規則的締造者。
當秦止的意識還是秦止的時候，她看見的是瑟縮在角落裏的小孩，還有兩管滾落在腳邊的兩管鮮血，就這麽明晃晃地出現在了眼前。叮！成就達成的提示音反複出現在腦海裏。自己並不是這個身體唯一的持有者。
雖然自己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是清楚的是，暴力被壓製隻有一種可能，就在剛剛有更暴力的東西出現了。秦止蹲下撿起那兩管血液，紅色的**尚有餘溫，明顯是剛剛抽出來的。
走廊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回應的隻有從窗外灌進來的風。
“你見過她了，她和我有關係嗎？”
此時的沉默勝過千言萬語，如今更是沒有後悔這個選項，隻能不斷地往前走。秦止好像記起了很多事情……
“你在幹嘛！”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幼年秦止當然聽到了姐姐叫她的聲音。
“別說話，它要死了。”
一根針貫穿了蜻蜓整個身體，蜻蜓還活著不斷地撲扇著翅膀，掙紮著要飛起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蜻蜓將在不久後失去自己寶貴的生命。
那時候秦止想著自己大概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姐姐看向自己的表情，一種看向怪物的目光，這樣悲憫的目光在出現幾分鍾後就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仍然試著在溝通，哪怕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惡意的來源是本性，而罪惡的本性無藥可醫。”
從蜻蜓事件開始，秦止開始了自殺行為，吃安眠藥被秦璐帶著去洗胃，在酒店浴缸裏割腕放血，被報警。夢遊走到天台被秦璐哄騙下來。
“我總有一天會死的。”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沒有人能阻止，連自己的親生姐姐也不行。
“你想死嗎？”
“你死的那一刻，我也會馬上去死你信嗎？”
秦止顫抖地點頭。
“你發誓，你會放棄這個念頭。”
秦止輕輕說道：“我會試著忘記這一切的，忘記我是惡女的事實，這樣我才能為你活下去。”
相信我，當你再次醒來時，姐姐我已經為你創造了一個適合你存在的世界，那個世界隻有罪惡，你不必再痛苦，更不必躊躇，因為那個世界隻為你而存在。
秦止自語道：“蜻蜓死掉了嗎？”
秦止再次低頭時，地麵已經出現了隱隱的裂痕，地上的瓷磚在碎裂，她能清楚的聽見那些磚塊破碎的聲音，十八層要消失了，上麵所有的一切馬上就要成為灰燼了，向下的路沒有樓梯，路的盡頭隻有上來時的電梯。
秦止瘋狂地按著電梯上向下的按鈕，這次的電梯似乎要在每一個樓層都停一遍才甘心，電梯上升的速度不知道要比平常慢了多少倍，再心急都無濟於事，隻有無盡的等待。
“十八樓到了，門開了。”
電梯發出提示音，開門的瞬間，電梯裏堆滿了屍體，男男女女，最上麵的就是那位按電梯的人。秦止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在擁擠的電梯裏為自己創造出一個狹窄的位置，在十八樓成為廢墟的前一刻，電梯門關上了。
死人堆裏唯一的活人，還是在一個密閉空間裏，電梯裏麵沒有燈，如果害怕，可以同時握住無數雙手，可以鑽進無數個冰冷的胸膛，如果你願意。你的血液將會和電梯裏的人一樣，永遠的冰冷下去。門開了，可惜電梯外的世界並不是，天堂是一個新的地獄。
那些醫生，無論是實習醫生，還是正式的醫生，陳生站在最前麵，他的後麵是葉知秋，所有人手中都捧著一束百合花。新鮮花朵的香味，屍體腐爛的味道，在這一刻徹底融合到了一起。
陳生道：“歡迎回來。”
兜兜轉轉還是加入這個大家庭，從此將不會有任何分別。秦止打掉了陳生遞過來的鮮花，花朵落地的一瞬間，立刻失去生命，生與死隻有一瞬間。
“恭喜你結束實習期，現在和知秋一樣是我們亡靈醫院正式的醫生了，為了慶祝，晚上我們舉行聚餐活動，所有的醫生和病人都會來參加。”
眾人散去。
“你去過十八樓了，那些鮮血你也拿到了對嗎？”
葉知秋過去的記憶是什麽。
“當然，我們都是一樣的，相同的選擇，相同的路……”
秦止道：“這不是我的選擇。”
葉知秋笑道：“你覺得你會改變嗎？”
“這就是人和鬼怪的不同。”
幼年期的自己某些行為是無法控製的，不代表將要成年的自己也會是這樣，也許自己就是帶著惡念出生的，但那又怎樣，過去不可追，未來可以改變，沉淪是懦弱的人才會選擇的東西。
葉知秋道：“我很高興你做出了選擇，但不幸的是，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秦止道：“你來評判嗎？”
“當然不是我，人是不可能去違抗這個世界的，這一切是惡念的選擇，也是這個世界的選擇。”
“當鬼怪就是你們的選擇？”
“秦止，你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你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嗎？”
“閉嘴！”
這兩個字斧子鬼說了一遍，葉知秋後腦的眼球說了一遍。如果這秦止最後的選擇，那麽所有人都不可能違背。玻璃管掉落到地上，玻璃碎裂，鮮血從縫隙中滲出，好多病人推開了病房門，對地上的鮮血充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