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還是會以各種不同的身份不斷地遊走在每一個個世界中，就如意料中的那樣，驚悚世界在不斷地侵蝕著現實中的世界，但是要比想象中的速度慢了很多，偶爾居然還會停止，沒有人知道最終結局是什麽，有人希望災難不要來臨，有人卻希望神明可以快一些降世。欲望永遠不會統一的。

如果說人類迷戀賭博的原因，絕不僅僅是對金錢的渴望，更多的是追尋一種快感，當情緒的閾值不斷地升高，下一次想要獲得相同的快感，就要經曆比上一次還要刺激的事情，當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無聊的時候。你將把一顆子彈塞進手槍的彈夾裏，或許鮮血會立刻噴湧而出。

對於秦止來說，戒斷反應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烈，一開始她的確是對那個世界充滿好奇，心髒不斷地跳動，那聲音仿佛震耳欲聾，那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被自己壓抑得太久了，當真正可以觸碰的那一刻，她無疑是快樂的。隻是那份快樂不會持續太久，興奮和恐懼等比例地放大著，恐懼的情緒在你不曾差距到的時候飛速增長著。

“你真的要回去上學。”

斧子鬼仍然無法適應現實中的世界，無趣的生活簡直像一條鎖鏈，牢牢束縛著它的靈魂，事實上它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畢竟在這個世界裏，巧克力不限量供應。

“選C，下一道題選B，讓我看看這道簡答題……”

“這是作弊。”

“你不喜歡嗎？”

“如果需要的時候我會很喜歡。”

很顯然她現在並不需要，秦止在控製自己盡量不要自言自語，否則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神經病一樣，斧子鬼說的所有話隻會出現在自己腦子裏。

這是一些課間的閑談。

“那個世界總有一天會消失吧。”

秦止道：“國家已經開始較深的幹預了，說不定在發現某些秘密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徹底消失。”

“希望那一天，早一點到來吧，我已經受夠這樣的日子了。幾乎每個月都要去那個可怕的地方呆上幾天。”

雖然國家已經有了近乎完善的保護機製，但被恐懼和痛苦侵襲過的經曆是不會消失的，午夜夢回時仍然無比的可怕，總之那些發生過，以及那些將要發生的事情，總會讓人印象深刻。好在驚悚世界不用實名，否則眼前的同學要是知道她在驚悚世界裏做過什麽，大概不會像這樣心平氣和地和自己講話了。

“我現在都祈禱，分配到比較低階的副本裏，或者遇到個大佬，直接躺平……”

事實上一些刷經驗或者搞裝備的成熟玩家，最討厭的就是帶萌新，拖後腿不說，總是在關鍵時候出錯，這實在是讓人頭疼，有時候當獨狼絕對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甚至在遊戲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會充分地發揮自己的演技，盡量把自己表演得像一個新手一樣，屢試不爽的招式，總會讓人玩得盡興。

秦止已經可以很好地賺取生活費了，這要多虧了張金水，在警局備案後，就不會有那些麻煩的工會，一遍又一遍地來煩自己，賺錢機器流落在外，這是沒人想看到的景象，除非機器本人並不認同這件事，她堅持著自我。

但是有些時候為了錢，又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無論什麽樣的任務，她總是能交一個滿意的答卷，這是一個學不來的天賦，當然把所有運氣都拋諸腦後的同時，也要歸於自己在另一個世界還有著其他的身份。反正真要到了不死不休的時刻，總會有幾戶活下來。

不過最近倒真是有些事情在困擾著自己，身上的影子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親近秦止的鬼怪都知道她在說什麽，一些在驚悚世界裏不切合實際的幻想總要有消失的一天，無論你每天祈禱多少遍都不會改變即將要發生的事實。

她快要消失了。

斧子鬼道：“這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站在他的立場，或者秦止的立場上來說，不過這話說出時就必然會遭到反駁，比如，你沒資格代表我之類的。它怎麽不算了解它的共生體呢，它們可是在共用一個大腦啊，有時候它確實不能理解，一個非人類為什麽會如此適應人類社會。至少對於它來說，不定時地回到驚悚世界呼吸一下那裏的空氣，遲早會因為寂寞而死掉。

它忍不住地發問：“你到底留戀這個世界什麽。”

至少在斧子鬼的認知裏，如果要在某一個地方待很久，要麽就是有一個非呆在那裏的理由，要麽就是對這個世界有著強烈的執念。就像心甘情願留在驚悚世界的那些人，他們1很清楚，真實的世界已經無法滿足它們想要的一切，這裏的空氣充滿著痛苦的味道。

“非要說，大概還沒有做好死亡的準備吧……”

這話實在太意外，意外到讓人很難立刻措辭回複。

“我以為你已經打消這種念頭了。”

“有時候我也是這樣地想的。”

欲望在晚上總會變得縱橫交錯起來，就像那些被小貓弄亂的五顏六色的線團，或許打結，或許延伸到不被發現的地方，總是場麵會變得混亂起來，你將會不知所措。對付那些死結，你顯然沒有太好的辦法。當然，你或許有一個最省時間的辦法，不用我說你大概已經想到了，是的，剪斷它，更多時候你將別無選擇。

“這真的是個看恐怖電影的好地方。”

當十幾個人的精神同時緊繃地坐在那裏，難免會增加恐怖的氣息，那種緊張的氣氛是會傳染的，當然看恐怖電影的無聊提議當然不可能秦止提出來的，最近要應付高考，自然要把大量的精力用在學習上。

“我可以……”

“你不可以。”

“我要回家。”

“最近不想去，我幾乎把所有能推掉的任務都推了，不過，你可以自己回去。”

事實上兩人已經沒有那種契約關係了，斧子鬼完全是一個自由人，它可以選擇它所有想去的地方。

“你也放棄過我一次，也算扯平了，沒必要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