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何顧結束“回放”後,就一直躺在**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走廊裏忽然傳來一陣淩亂嘈雜的腳步聲。

此時何顧正處於似睡非睡的臨界點,聽到門外的動靜本來不想理會,正準備翻個身繼續睡。

然而下一刻,走廊裏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什麽!你們……幹什麽!”

“不!不不!我是人!我是人!”

“我是人!是人……啊!唔……”

……

隨後,那個慘叫聲戛然而止。

聽到這樣的動靜,何顧當即一個激靈從**坐了起來,好不容易上來的困意也全都消散了。

緊接著,走廊裏傳來“哢嗒、哢嗒”的咀嚼聲,那聲音就像是一群野狗在啃食獵物的屍體。

何顧聽得頭皮發麻,驚疑不定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動靜聽起來……好像是有人被啃食了!

或許又是幻覺?

何顧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心率監測器,自己的心率平穩的維持在65左右,隨身醫療本也沒有動靜。

不過從何顧之前去樓梯道“驚魂三分鍾”的時候在5樓曾把鐵門看成牆壁的經驗來看,即便心率不高也是有可能出現幻覺的。

無法排除這是幻覺的可能,何顧也沒辦法做出更多的判斷。

這讓何顧感到有些焦慮不安。

不過稍稍思索後,何顧覺得這不是幻覺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因為之前何顧遇到的幻覺,要麽都是直接讓何顧看到別的病人全都不是人,就連自己也變成了豬,要麽就是樓梯道5樓的那扇門,何顧判斷那個幻覺的目的大概是想向何顧隱瞞那扇門的存在。

但現在門外的這些動靜,如果是幻覺的話……這種程度的幻覺似乎除了讓何顧受到些許驚嚇以外也沒有其它作用了。

而如果這不是幻覺……想到這裏,何顧心中生出一陣強烈的緊迫感。

原本他以為這裏的病人最壞的結果就是徹底喪失自我意識,自認為是動物或植物,然後被餐廳屠宰當成食物。

然而現在看來,危險可能遠不止如此!

淩晨還會有病人被生吃掉!?

想到之前香菇哥特意提醒自己,夜裏不管聽到外麵有什麽動靜都不要開門,何顧最終打消了去門口偷偷查看的想法。

走廊裏的啃食聲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何顧也心底發毛的在**坐了半個多小時,一來是聽著這樣毛骨悚然的動靜實在無法入睡,二來是何顧也想多聽聽看後麵還會有什麽聲音,多收集一些信息總是有好處的。

就這樣,半個多小時後,啃食聲逐漸消失了。

走廊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整個醫院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然而就在何顧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

“砰!”

一聲悶響從何顧這間病房的門口響起!

在這一片死寂的環境中,這突兀的一聲悶響把何顧嚇了一跳。

而這聲悶響之後,走廊裏便徹底安靜了下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何顧等了片刻聽不到其它動靜,這才又回味起剛剛那一聲悶響。

剛剛那個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像是雨傘被撐開時候發出的那種聲音?

想到這裏何顧一怔。

雨傘?

香菇哥!?

對了,之前何顧去門口給香菇哥送水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並不在門口。

是何顧開門後他才從旁邊回來的,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撐開傘蹲下,當時他撐傘的時候也是“砰”的一聲悶響。

也就是說,香菇哥其實並不是一直蹲在門口不動的,他會在夜裏偷偷離開,然後再回來。

而剛剛那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之後,門口響起了香菇哥撐傘的聲音……

想到這裏,何顧心裏一慌。

這香菇哥或許比何顧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

就這樣,何顧在病**躺著,思緒不受控製的開始發散,想象著各種情況。

不過也大概是何顧今天腦力消耗確實太大了,躺了沒多久後又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

何顧是被小護士的抱怨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何顧就看到小護士的身影站在隔壁床邊。

看到何顧醒來,小護士沒好氣的埋怨道:“你這人怎麽這樣?讓你幫我看著點,你就這麽看的?”

“她的營養液輸完了為什麽不按鈴喊我?”

聽到小護士的話,何顧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護士確實說過要自己幫忙看著隔壁床那女人的輸液情況。

不過何顧一點多醒來的時候,那營養液還剩下不少,後來何顧也就把這茬忘了。

然而小護士的下一句話,卻讓何顧當場愣住了。

“你不非但不叫我,居然還自作主張自己給她針頭拔了!”

“不會弄還瞎弄!拔完針要把針眼按住一會兒的常識都沒有嗎?你看她這血留的!”

何顧一懵,愣了兩秒後當即坐起身來,扭頭看向隔壁床的那女人。

隻見她左手上的留置針已經沒了,手背上還有一個醒目的針眼。

同時她的的左手、衣袖、還有**、衣角等位置都沾染了不少血跡,此時血跡早已經幹了,呈現出一種比醬油顏色稍淺一些的暗紅色。

看清楚狀況後,何顧感覺心髒都猛地收縮了一下。

何顧當然清楚,自己沒有拔那女人煩人針。

而這也就意味著……昨天夜裏有人進過這間病房!

猶豫了幾秒鍾後,何顧不安的打斷了正在抱怨的護士:“她的針……不是我拔的。”

護士聽到何顧的話當場翻了個白眼:“不是你拔的?”

“不是你拔的難道還是她自己拔的?她是個植物人!”

“就算是她自己拔的,總不至於眼睜睜看著自己流這麽多血吧?”

小護士似乎越說越來氣:“我告訴你,這層樓昨天晚上就我一個人值班,其它病房的病人也不可能離開自己的病房,不是你拔的,不是你難道是鬼……”

小護士說出這句話後,自己卻忽然怔住了。

沉默了兩秒鍾後,護士忽然臉色凝重的看向何顧:“昨晚我讓你幫忙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跑到樓梯道裏去了?”

何顧聞言心頭一跳,本著不能讓護士知道自己違反過規則的想法,搖頭道:“當然沒有。”

然而護士卻似乎已經篤定何顧進過樓梯道,嚴肅的追問道:“你……是不是去過5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