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的,哪裏有什麽朋友?旁邊是有一份同樣的食物,難道櫃台上所有的東西,都要我結算嗎?】

【我和服務員大吵了一架。】

【服務員似乎也很委屈,對著我身邊說:你怎麽不說話?你們到底是不是朋友?】

【我扭頭看了一眼虛空,那杯牛奶和饃夾肉竟然飄了起來,一直飄到不遠處的小桌子上……】

【我傻了。我知道,我中招了……我嚇得趕緊付了錢,跑出便利店。】

【兩個小時後,我回到便利店,讓他們調出監控,發現我付賬的時候,身邊真的站著一個美女,但麵目有點模糊……】

【更詭異的是,那個美女端著東西坐在小桌子前時,一隻黑貓隨即跳上桌子……】

【而當我落荒而逃時,那個人還扭頭看了一眼,臉上洋溢著惡作劇成功的快感……】

“又是黑貓?”

葉臻發現,即使沒有恐貓症,看到突然出現的黑貓,一般人也會驚慌失措。

因為從小怕貓,葉臻也曾在網上搜過關於貓的一些事情。

僅僅是因為好奇。

就像人們怕鬼,想搜出能鎮鬼的法器一樣。

葉臻在搜索中發現,黑貓是一種很靈異的動物,人們對它的愛或恨,竟然出現兩極分化的情況。

有些人認為,黑貓能辟邪,使妖魔鬼怪不敢靠近,還能為主人帶來吉祥。

所以,有些人家就會養黑貓,或者在家裏擺放黑貓的飾品。

但另外一種說法是,黑貓是辟邪的,黑貓一般會主動地去壓製不幹淨的存在,所以有邪氣比較重的地方總有黑貓出現,因此,他們認為碰到黑貓是大凶。

更有甚者,一些地區的人們認為,黑貓是女巫的魔寵;有些人甚至認為他們是女巫的化身,如果遇到黑貓,則預示著或好或壞的運氣。

按說,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或好或壞是什麽狗屁邏輯?這不等於沒說?

後來人們發現,真的不是和沒說一樣,這兩種極端,造就了黑貓在人間或被寵或被恨的結局。

人們還總結了一些具體事例,來說明這一點——

如,送葬隊伍如果遇到一隻黑貓,就預示著另一位家庭成員也將去世;

如果黑貓躺在一個病人的**,那麽這個人將要死去;

如果一隻黑貓從你走的路上穿過,意味著你要倒黴;

從後麵看到一隻黑貓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還有一條更有趣:如果一隻黑貓在你開車時穿過你的路,把你的帽子朝後麵轉一圈,然後在你的擋風玻璃上畫一個X來阻擋黴運。

凡此種種,都給黑貓的出現,描繪出一種邪魅的畫麵。

現在,看著日記本上頻頻出現的黑貓,葉臻覺得如芒在背。

不時抬頭看一眼那個洞口。

他能體會錢小雅頻頻受到黑貓騷擾的無奈和恐懼。

現實的黑貓還倒罷了,那個跳到桌子上,她看不見的黑貓,又預示了什麽?

葉臻繼續看下去——

【那天晚上,我整夜沒睡,圍著被子坐在床頭,咬著指甲,直到把手指肚咬出血來。】

【明天,說什麽也要搬家……】

【我必須離開這個房間!】

“喵……”

葉臻抬頭,又看到了那隻黑貓!

它正在臉上一下一下刷著爪子,似乎在磨刀霍霍。

每次和黑貓四目相對,葉臻都能感覺到透心的涼意。

為了盡快弄清錢小雅的死,是否和黑貓有關係,葉臻沒有理會黑貓,壯著膽子看下去——

【3月8日,陰。】

【今天,我去找了管理員,我想搬家。但她對我搬家的理由予以駁回。】

【按她的說法,如果每個人隨便編個理由,就要搬家,那她的工作量將會增大。如果不住了可以走,但押金不退。】

【但是,這個公寓的租金如此便宜,以至於我沒有勇氣直接搬走。】

【思來想去,我決定和黑貓拚了!】

【你不讓我安靜,我就殺了你吃肉!】

【黑貓!你來吧!!!!】

一連四個感歎號之後,就是空白。

一直翻到最後一頁,也不再有一個文字。

錢小雅的日記,就這樣戛然而止。

葉臻合上日記本,巡著錢小雅的思路想下去,大概能想到幾種結局:

第一種結局:錢小雅事先準備好了帶毒藥的食物,放在黑貓必經的沙發上。黑貓不會像人一樣思索,有好吃的食物就會吃下。而錢小雅則會得意地看著黑貓中毒後,在地上翻滾,直至四腿一蹬,見了上帝。

第二種結局:錢小雅準備了棍子,在黑貓出現後,一棍子打死,然後,將貓肉吃掉解恨。

第三種結局:錢小雅低估了黑貓的思考力和戰鬥力,在她發現黑貓不上當,試圖武力獵殺黑貓時,黑貓為保命,拚命和她廝打,最終,錢小雅被凶惡的黑貓殺死……

之所以有第三種這種可能,是因為檸檬很鹹的表情。

這裏麵包含著“你怎麽敢住那個房間”的疑問和惶恐。

讓一個外人如此驚恐,當時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況且,檸檬很鹹就住在對麵,隻隔著兩個窗戶,如果這屋內出現了打鬥、撕咬,甚至尖叫,對麵一定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現在黑貓還在,房間換了新主人,還能有別的可能嗎?一定是剛才設想的第三種結局。

再聯想到在艾米屋裏時,黑貓滿嘴是血的情景,葉臻萬念俱灰。

更詭異的是,如果錢小雅被黑貓殺死,管路員在清理房間的時候,也該把床底下的女人內衣一並收走吧?

為什麽現在還有一堆女人的衣服?

凡此種種,都讓葉臻有了不祥的預感。

他決定找清潔工聊聊。

他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

和錢小雅一樣。

因為他雖然怕貓,但也動過藥死它的念頭。

……

不知過了多久,葉臻聽到門外小車的聲音,知道清潔工開始工作了。

他打開門,對正在掃地的清潔工報以微笑。

清潔工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清掃,並時不時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長頭發,放進小車把上的塑料袋裏。

“大叔,我來幫你吧。”

葉臻定了定神,走過去,蹲在地上,幫著清潔工撿地板上的長頭發。

清潔工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但卻警惕地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葉臻,握掃把的手,好像在暗暗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