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蘊喊出了這句話後，秦蘊和女孩都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他們速度極快的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對方。
秦蘊遞的是兔子，女孩遞的是人頭。
很快他們兩人之間便完成了交易。
讓秦蘊意外的是，女孩居然真的沒有在這之中動手腳。
這似乎……並不符合女孩的風格。
盡管將人頭拿到了手上，秦蘊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不過，由於還要和女孩搞好關係，明白她的目的地，秦蘊並沒有將這份警惕表現出來。
而是看著女孩，微微笑了一笑。
“……既然如此，我們的交易就到這裏完成了。”
女孩摸了摸兔子的耳朵，輕輕的“嗯”了一聲。
隨後她便一點也不想要去搭理秦蘊了，而是自顧自的玩起了兔子。
秦蘊摸著手上質感逼真的人頭，沉默的看了女孩一眼，卻沒有再說話了。
轉身就走。
“……我的目的地，是，墳墓。”
看上去十分文靜，一點也不想和人攀談的女孩，此刻居然微微的出聲了。
雖然女孩說話的聲音很小，秦蘊還是聽清楚了。
墳墓……
也就是說……墳墓不會是她真正應該去往的地方。
秦蘊的腳步停了下來，而是慢慢轉過了身，看向了女孩。
女孩並沒有在意秦蘊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繼續慢慢說了起來。
“……爸爸媽媽討厭我，哥哥說我是家裏的蛀蟲、飯桶。他們恨不得將我殺死。”
“可是，如果真的就這麽討厭我的話，當初為什麽還要生下我來呢？”
“或許我的目的地便是墳墓吧，隻有我死了……他們才會感到無比的安心與幸福。”
“……是我給這個家庭帶來了不幸。”
“……你說的所謂的利益最大化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是父親的說辭。
他說……我的存在並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因為我，家裏欠下了許多債……”
“因為我……哥哥賭博輸了，去借了高利貸……”
“最後，在我被賣掉的時候，哥哥看著我說……這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我哭著笑了，又笑著哭了。我是被抵債的工具……但這樣，居然真的讓我完成了這個家庭的價值。”
“真諷刺……不是嗎？”
女孩的眼裏盛滿了淚水。
她看著眼前什麽也沒有的空氣，心底泛起的苦澀讓她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為什麽……”
“明明我並沒有去傷害過他們，為什麽我要被這樣傷害呢？”
“明明我什麽也沒有做啊……”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女孩黯然的看著眼前的座位，眼睛卻是茫然的一片空洞。
秦蘊心疼的看著她。
原來是因為被封建禮製傷害了，所以女孩才會變得這麽緘默。
認為“墳墓”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地……
何其不幸？
秦蘊默默的傾聽著，在這一刻，除了當一個傾聽者，要做其他的似乎都算是有些無力。
因為他沒有辦法改變女孩的過去……
不過，無法改變過去的話。
那麽，就讓他來幫助女孩找到她真正的歸宿吧。
想到這裏，秦蘊沉默的轉過身走了，打算再度探查信息。
他現有的信息太少了……
而這輛公交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緩慢的到達第一站——醫院。
他必須要抓緊時間。
想到這裏，秦蘊抱著人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男孩。
他慢慢走了過去。
男孩此時正被秦蘊的風人困在原地，看到秦蘊緩步走來，他一臉陰沉。
手腳不斷挪動著。
看起來……他是想要讓不讓秦蘊靠近他。
但手舞足蹈卻沒有一絲作用，看上去倒是十分好笑。
秦蘊看著男孩這樣手舞足蹈，差點沒有控製住笑出聲來。
“噗……咳咳咳。”
聽到秦蘊的笑聲，男孩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秦蘊捂著嘴巴咳嗽了一聲，溫和的笑著走近了。
那個人頭也被秦蘊十分自然的遞給了男孩。
男孩卻一臉拒絕的看著秦蘊。
看得出他是非常不情願接受這份“禮物”的。
秦蘊卻審視般的看著他。
……連所謂的詭之間的玩具，他都不感興趣？
還是說……因為這個人頭是在他手上的，而他看上去並不友善……
男孩才拒絕了他？
秦蘊沉默的看著男孩，心裏卻不斷沉思著。
當然，他也不僅僅隻是沉思。
秦蘊笑著看向男孩，眼裏滿是溫和。
“……為什麽拒絕接受這個玩具呢，你討厭玩具嗎？”
男孩看著秦蘊的眼神，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是喜歡這個玩具，但玩不習慣？”
秦蘊仍舊溫和的注視著男孩。
男孩被秦蘊這麽注視著，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終於緩緩開口道：“……我不是不喜歡這個玩具，這個玩具很好。”
“……但是，我總覺得，它有些不適合我。”
“媽媽和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著適合他自己的東西。雖然我不太理解，但是……”
“適合我的，或許不是這樣的人頭，而是像你這樣的人類吧。”
像我這樣的……人類？
秦蘊好笑的看著男孩，眼裏卻似笑非笑。
他有些不明白男孩的意思。
但又好像……稍微能夠懂得一些了。
“……你是想說，你覺得你和這些詭們格格不入。對嗎？”
秦蘊溫和的笑著看向男孩。
男孩看著秦蘊溫柔的眼神，驀地點了點頭。
他有些呆愣。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究竟被稱為什麽。現在，你告訴我了。”
“……原來我隻是和他們不合群，想要有著一個唯一的玩伴罷了。”
男孩怔愣的看著地板，眼神顯得有些寂寞。
“……這樣來說的話，我應該很孤獨。”
秦蘊笑著撫上了他的肩膀，再度遞上人頭。
“……你不孤獨。”
“這是朋友送給朋友之間的禮物，叫做見麵禮。”
“我把這個送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秦蘊笑意盈盈的看著男孩。
男孩看著秦蘊，眼眶也逐漸濕潤了起來。
“謝謝……”
“我想著，要有一個朋友的時候，你出現了。我現在有朋友了……”
“這樣來說，我就不是一個孤獨，應該被拋棄的人。”
“嗯，是的。”
秦蘊笑著俯下身來，與男孩對視。